第254章 我倒可以成全了她
  身後響起一陣雜亂無章的腳步聲,蘇沫在大喊著他的名字,嘈雜中伴隨著一陣‘砰’的劇烈撞擊聲,身後有人著急地喊著,“快叫救護車!”

  尚卿文沒有轉身回頭,而是看到了舒然那眼睛裏晃過的震驚和恐慌,就像看到了很可怕的事情,整個人都處於呆愣狀態,尚卿文快步走過去,一把將她拉進懷裏,轉了個身體將她的視線擋住,用手將她的臉拉進自己懷裏,腦子裏唯一想到就是,他要給她依靠,讓她有安全感的依靠!替她將生活裏所有的陰謀血腥都阻擋掉。

  尚卿文極快地把舒然的臉深深埋進他的胸口,映入他眼簾是走廊的牆壁上那一道血濺著的殷紅,血珠子正順著牆壁滾下來。

  蘇沫就倒在地板上!

  “尚卿文!”

  身後爆發出一聲淒厲的瘋狂叫喊聲,從審訊室衝出來的女人一頭撞在了走廊的牆壁上,頭部頓時有鮮血冒了出來,她身體貼在牆壁上,人像失去了力氣的木偶,卻機械地轉過臉來看向尚卿文離開的方向,目光在晃過他頭也不回地快步走向的那個女人身上,蘇沫的眼睛裏迸發出仇恨光。

  舒然

  誰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一幕,蘇沫突然衝出來決絕地撞上了牆壁。

  舒然是被尚卿文抱著離開的,一直到了樓下的停車場,顯得空曠的地方她才覺得呼吸終於順暢了,她緊緊地抱著尚卿文的頸脖不放,身體還在忍不住地顫抖著,她親眼看到蘇沫衝上去撞上了牆壁,她看到蘇沫在暈過去的那一瞬間那憎恨的眼神,那眼神就像一道淩遲用的匕首,狠狠地剜在了她的身上。

  舒然的心髒都在顫抖,蘇沫該有多恨她?那眼神仇恨得毒辣!

  “讓她好好休息一下!”趕來的甄暖陽和林雪靜看著尚卿文懷裏的舒然,臉色蒼白無色,林雪靜低咒一聲,“好死不死偏偏礙眼得要這樣的尋死,神經病!”

  甄暖陽雖然沒有說話,但還是在心裏很認同林雪靜的話,林雪靜之前跟她提到過舒然流產的那段時間精神很不好,還曾因此看過心理醫生,前段時間又經曆聶展雲和聶母的死,聶母從高空墜下來的那一刻舒然就在旁邊,而今天上午又經曆了一個人的突然死亡,現在又撞上了這樣的事情,她是怕舒然心理會承受不了!

  心理陰影這個東西,可不太好解決!

  尚卿文在上車之前看了一眼邵兆莫,邵兆莫眼神示意,這邊的事情交給他來處理。

  幾輛車相繼離開,邵兆莫這才開口詢問自己的助理,“情況如何?”

  助理低聲說道,“傷勢不算嚴重,並沒有傷到致命處,隻是暫時昏迷!”

  邵兆莫眯眼,單手插在褲兜裏轉臉時臉色一沉,“怎麽就不直接給撞死?”

  助理抖唇角,好吧,現在都知道,死了可以一了百了,不死的,處理起來比死了的還要麻煩!

  “啪”旋轉在手背上的那隻鋼筆落在了桌麵上,手指勾過去,空氣裏也傳來了打火機被打響的聲音,有寥寥的白煙在寂靜的辦公室裏悠悠地燃了起來。

  “意思就是說,她要我把她弄出來?”真皮沙發座椅上的中年男人微眯著眼睛吞吐著煙圈,說話間語氣沉得嚇人。

  站在沙發旁邊的人低著頭低聲說著,“她是這個意思,她說”

  抽煙的男人微眯著眼睛,手指彈了一下煙頭,接過助理的話說著,“她說她有我的把柄,我要是不把她弄出來,她就一拍兩散,玉石俱焚!”

  助理低著頭,表示默認。

  “小女人,以為跟在我身邊這麽多年學得聰明了,結果,還是這麽的幼稚,這麽的蠢!”徐茂才手裏的煙頭往旁邊的煙灰缸裏狠狠一戳,手指尖掐著煙頭的狠勁兒把煙頭瞬間掐斷成了兩截。

  “她身邊還有哪些人,比如家人?”

  助理輕聲回答,“徐總,她有一個判了無期徒刑的父親還有一個即將要出獄的哥哥,五年前因為牽扯到聶家的案子入獄快五年了,還有兩個月就要釋放了!”

  “哦”徐茂才拖著長長的尾音笑了一聲,“她不是自殺了嗎?”男人吐出一口氣來,睜開眼睛時陰暗一笑,“我倒是可以成全了她!”

  “這件事要怎麽處理還是想聽聽你的意見!”打電話過來的是司嵐,在聽到電話這邊安靜的聲音時,便輕聲問道:“舒然沒事吧?”

  尚卿文開了口,聲音很輕,“沒事,我讓她先休息一會兒!”

  “卿文,這件事我們都建議你暫時別告訴舒然!”他們三個一致認為,既然舒然一直都錯覺醫院裏發生的那件事屬於心理上的疾病,而且現在已經過去了這麽久,翻出來的事實會讓她承受不了,與其這樣不如就直接跳過不動聲色地解決掉!

  “我知道!”尚卿文低沉出聲,目光投向了窗前那暗夜夜空裏遙遠的那顆星辰,沉默一會兒再次開口,“她不可能一個人做得如此滴水不漏!”

  尚卿文的疑問,司嵐也是很認可,司嵐在掛上電話時,張晨初湊過來問他,“怎麽樣了?”

  真相揭露出來往往是傷人的,一個曾經為他孕育過孩子的女人居然不折手段地毀了屬於他的孩子和女人,他們在經過周密的偵查之後都震驚不已,很多人都說女人即便是嫉妒也不應該做出這麽瘋狂的滅絕人性的事情來,但是蘇沫這個女人,超出了他們所有人的想象!

  嫉妒能把一個女人變成這副模樣,打著愛的幌子手段毒辣到讓作為男人的他們都忍俊不禁。

  “他後悔了吧,早知如此就不該心軟!他怎麽說?”張晨初低低地籲出一口氣,從好友身上發生的這種事情讓他引以為戒,對女人可不能小覷,因為女人爆發出來的恨意都是帶有滅絕性的。

  司嵐把手機一揚。

  “他說,一個都不能放過!”

  “然然,然然”

  “敵人的敵人是有可能成為朋友的,舒小姐,如果你敢站出來指出她就是蘇沫,蘇沫這一輩子也別想再窺視你的男人!”

  “舒然,我恨你,我恨你”

  牆壁上那綻開的血花,那幾乎要凸出眼眶的眼球,帶著仇恨目光的眼睛就像陰毒的毒蛇,纏得緊,如影隨形!

  “啊”

  “然然”

  尚卿文看著淺眠中不停掙紮的舒然,想要叫醒她,她做惡夢了,眉頭皺得緊緊的,臉色的表情是那麽的難受,掙紮中她抓緊了身邊可以抓住的東西,連雙腳都在用力地蹬著,自己身體好像在下墜,雙腳像是被人拉住往下拉,她瞪不開,驚恐萬分地發現扯住自己雙腳的那雙手正是額頭滲著血陰森森喊著要拉她下地獄的蘇沫!

  “啊”

  舒然睜開眼,整個人都如同失去了魂魄了的木偶,頭頂是眩暈的白光,她的臉前是恍惚的人臉,不停地拍著她的臉,喊著她的名字,她的眼睛終於穿透迷霧的光,伸手猛然抱住麵前的人,失控地大聲喊著,“好怕,好怕”

  尚卿文正單膝跪在床上,被突然直直坐起來的舒然緊緊地抱著,她驚恐萬分的表情讓他著急不已,喊不醒她,就看著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掙紮,哪怕是他緊抱著她在她耳邊喊她都叫不醒。

  “沒事了,沒事了!然然,你醒醒”尚卿文額頭上也滲出了一層冷汗來,抱著舒然坐在了床上,門口的位置站著循聲而來的舒童婭和冉啟東,舒童婭皺著眉,將手腕上佩戴的那一串佛珠取下來走過去放在舒然的枕頭下麵,冉啟東見狀眉頭一蹙,這是,作為無神論者的冉大校長正要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就被抬起來看過的舒童婭一瞪眼,你懂什麽?

  冉啟東悻悻地閉上了嘴巴,好吧,那串佛珠是上個月他陪她去寺廟由主持親自開過光的,信者自然是相信的。

  舒然掙紮了這麽久,渾身都是汗,坐起來時還喘息不斷,額頭還有臉上,甚至是後脊背都濕透了,尚卿文用手摸著她的臉,手心捧著她的臉不停地言語安慰,在看到她那驚恐不已的目光慢慢地才恢複了平靜才鬆了一口氣,今天連續發生的事情對她的影響不小,他捧著她的臉輕輕地一遍遍地告訴她,“沒事了,別害怕!”

  舒然卻突然紅了眼眶,忍不住地哭了起來,“她說,她說是她殺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是意外離開的,是她殺了我的孩子!”

  尚卿文的臉色一怔,看著伸手捂住自己的臉,淚水順著手指不斷地滾出來,他心裏震驚,凝眉時伸手將她抱在懷裏,“然然,你做惡夢了,你是在做夢,不是真的!”

  舒童婭看著已經情緒失常的舒然,忍不住地邁開步子走出了房間,冉啟東也跟在了後麵,把空間留給了兩個孩子。

  “童婭,然然的精神壓力很大,自我調節能力也變得脆弱了!”冉啟東說著,麵露憂色,如果說前陣子發生的事情讓女兒的心理壓力得到了一個水平的平衡協調,那麽今天發生的事情就突然讓天平失衡了。

  先前在屋子裏還很冷靜的舒童婭卻突然抓緊了自己的裙角,在冉啟東詫異的目光下,那臉上隱忍著的痛楚瞬間變成了咬牙切齒的犀利。

  “我一直沒想過害我女兒成了這副模樣的罪魁禍首居然就是那個女人!”

  舒童婭不會錯過剛才尚卿文臉上閃過的神情,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他很早就知道,可是他卻忍到了現在,為什麽?為什麽要容忍那個女人傷害她的女兒?

  舒童婭抓起沙發上的包快步地往門口走,冉啟東震驚地看著她的舉動,急忙追上去。

  “童婭,你要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