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誰的人情?1
  舒然把崔阿姨接到了父親那邊,父親那邊的老房子是三室兩廳,平時父親就住另外一套麵積比較小的離學校比較近的地方,舒然之所以把崔阿姨接過來,是因為冉爺爺和冉奶奶也住在這裏,她想著人多好照顧,而冉家人也心疼舒然,怕她和舒童婭照顧不過來,便催著舒然把崔阿姨帶過去。

  “然丫頭!”冉奶奶走進廚房,低低一歎,經過這兩天的開解和陪伴,聶母雖然表麵上看似輕鬆,但是那眼睛是騙不了人的,將心比心地想一想,她一個女人,就剩下兩個兒子了,現在一個兒子昏迷不醒,另一個也被看押,聽說情況還不太妙,作為母親,誰不焦心啊,這開解有什麽用啊?

  “奶奶!”舒然伸手握住奶奶的手,心裏有些愧疚,讓家人們擔心了!

  “你也別太擔心,順其自然吧!”老太太隻能這樣寬慰孫女了,心裏百思不得其解,那孩子怎麽就殺人了呢?雖然之前是有過那麽討厭他,但是這一家子也夠可憐的了,要是沒有同情心也太沒良心了些。

  舒然點點頭,此時門鈴聲響了起來,舒然走出廚房去開門,門口是冉啟東,看見是舒然,便伸手示意她跟他出去一下,舒然知道父親是覺得有些話在家裏說不太方便,便跟在了他身後。

  “爸,怎麽樣了?”舒然快步跟在冉啟東的身後,兩人一前一後下樓到了樓底的花園,沿著花園路徑又走了一段路程才停下來。

  “然然!”冉啟東沉聲說著,語氣裏有些猶豫,“醫院讓我們盡快給展柏辦理出院手續!”

  “什麽?”舒然震驚,她繳了半個月的費用的,雖然前幾天舒童婭提議給展柏另外找醫院,她也同意了,所以正在找合適,想著怎麽說半個月之內應該能找到的,可是奇怪的是,憑著冉啟東和舒童婭的人際關係,都過去一周了都沒有找到落腳的醫院,而那邊的醫院卻催著他們轉院!

  “其他醫院都沒有那種治療儀器,我詢問過五家醫院了,都沒有!”冉啟東麵色沉鬱,這怎麽辦呢?那邊醫院又催著轉院,這邊又沒找到合適的!可展柏缺不了那件儀器啊!

  這恐怕也是聶展雲一直把弟弟留在國外治療的原因,因為國內配套有這種專業儀器的醫院太少了。

  舒然覺得這件事真的是急需要解決的大事情,她不敢想象著如果那邊儀器一停,後果會怎樣!

  “然然,我再想想辦法,如果實在不行我們隻好把他送到國外去!”冉啟東沉思了一會兒,他剛才跟舒童婭也商量過了,在不考慮費用的情況下,沒有辦法的話隻有這樣了。

  舒然的眼睛睜大了,送國外去?就現在這種情況,崔阿姨會離開嗎?

  舒然跟父親又匆匆談了幾句,父親這兩天都在張羅著展柏醫院的事情,不過這麽多天過去了卻沒有一點進展,之後兩人又談到了聶展雲,今天報紙上的消息讓舒然震驚了很久,因為今天報紙上刊登了佟媛媛的屍檢信息,懷孕三個月,胎兒的DNA鑒定結果跟聶展雲屬於直係血緣親人。

  這消息一爆出來,尤其是還得到了那家婦產科醫院的證實,佟媛媛自殺的嫌疑不攻自破!

  她不是自殺!

  而這個跟孩子有著直係血緣的父親聶展雲的嫌疑更大了!

  舒然心裏焦亂如麻,兩件事情都越來越棘手,她卻什麽都做不了。

  該怎麽辦?

  舒然在樓下花園裏透氣,都不知道該如何跟崔阿姨說這件事情,身上攜帶的手機突兀地響起,她被驚了一下,拿出手機來看是林雪靜打過來的,便接通了。

  “然然!”林雪靜在電話那頭上氣不接下氣,深呼吸一口氣平複了氣息才繼續說道:“我從一位律師朋友那邊得知,負責接手這個案子的人是邵兆莫,就是,就是那個,尚鋼的首席律師邵兆莫!”

  舒然震驚,邵兆莫她當然知道,因為他成功地將席沐欣告了個無期徒刑,讓冉諾在監獄裏待十年。

  而他此次出手,針對的是聶展雲!

  舒然在接電話的時候手都抖了一下,因為耳邊響起了尚卿文曾經的調侃,邵兆莫出道以來的十年裏,接手的案子,從無敗訴!

  那麽現在

  舒然的手捏緊了

  警局,負責這兩起案件的人在聽到沉默了長達一周的聶展雲開口說話的時候,心裏都低低籲出了一口氣。

  要讓他開口說話,真的就跟登天似的。

  但是聶展雲開口隻說了一句話,他要見尚卿文!

  辦案的人都疑惑,但還是主動跟那邊的人聯係了。

  此時的會見室,聶展雲坐在對麵,抬臉看著坐下來的人,唇角輕輕一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來。

  “你贏了!”聶展雲說完,淡淡一笑,如此密不透風的地方卻每天都有人狀似無意地告訴他外麵的事情,他心裏比誰都清楚!

  “你要的不過是我的命,我給你就是了,別動我的母親和弟弟,不過尚卿文,你要知道,有的人死了會讓人記住一輩子,但是有些人活著,還不如死了的好,這句話,你遲早會明白,遲早會懂,會痛!”

  天色有些陰暗,冉啟東剛從教學樓出來,正在接電話的他見到了停在自己車前麵的白色寶馬車,從車裏下來的舒童婭關上車門就走了過來。

  “好,我知道了,謝謝!”冉啟東的電話也剛說完,見到下車了的舒童婭便迎了上去,一臉的期待,“童婭,怎麽樣了?”

  舒童婭長長一歎,她不用說,冉啟東也知道結果了,把手收回來插進西裝褲裏,仰頭看著天際的烏雲,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他今天已經接了三次這樣的電話了,醫院通知他,趕緊去辦理轉院手續。

  可是他們要找的醫院到現在都沒有著落。

  “我跟其他市區的幾個好友聯係了,依然沒有結果!”舒童婭低聲說著,看向了冉啟東,兩人對視著的目光裏都帶著一絲不敢確定的疑慮,他們找過的醫院都是三甲醫院,有兩家說沒有,有三家說儀器正在維修,不能使用,還有幾家給出的答複是有更加需要的病人在用著騰不出來,可是這也太巧了,巧就巧在舒童婭前幾天還跟一位醫院就職的朋友聊到展柏的情況,那位朋友還說他們醫院也有一台這樣的進口儀器,因為價格昂貴一般人都用不起,所以大部分時間都在閑置著,可是僅僅兩三天時間,再次詢問時,那儀器就已經被人用上了。

  舒童婭和冉啟東都心急如焚,這要是再找不到醫院,那家醫院怕是要直接停用那台儀器了,可是對於急需要那台儀器的展柏,那就是一個救命的東西,缺不得!

  “跟我去個地方吧!”舒童婭叫住了冉啟東,冉啟東也沒有多問,便跟著她上了車,舒童婭的白色寶馬車慢慢駛出大學校園,前往一個居住小區,在撥了幾次電話均被告知電話已經關機的狀態下,舒童婭把車停在了一個小區大門外麵。

  冉啟東不太清楚舒童婭到底要找誰,但是這個居住小區是屬於D市一家知名醫院的家屬區,在跟在舒童婭的身後,舒童婭並沒有進家屬樓,而是在家屬區裏繞了一圈,就在家屬區裏的一所幼兒園的門口等著,下午四點多,來接孩子們下課的家長多了起來,因為入學的大多數是家屬區的孩子們,所以來的家長們有很多都是熟識的。

  冉啟東看著舒童婭時不時地抬起手腕看時間,當幼兒園的孩子們出現在大門口,家長們紛紛亮出了接送卡,跟老師們一一核對之後才放行。

  一個長得虎頭虎腦的小子在跟老師說了再見之後,牽住了來接他的人,正要告訴媽媽今天在學校裏發生的趣事,就聽見耳邊一陣清脆的高跟鞋的聲音,蹲在地上的女人一轉臉就看到了站在她身後的人,頓時驚愕又尷尬,站起來,訕訕地笑著,“童婭,你,你怎麽來了?”

  舒童婭麵色依然淡淡的,從冉啟東手裏取出一隻果籃還有一顆大大的棒棒糖遞給那個小男孩,“我來看看你,可以談談嗎?”

  冉啟東到現在才知道舒童婭剛才為什麽要他準備果籃和買一顆棒棒糖了。

  而在看清那女人的相貌時,冉啟東才發現,這是D市一家知名醫院腦外科裏的一個主治醫生,好像跟舒童婭有十幾年的交情了。

  之所以記得這麽清楚,是因為經常在D市電視台看到她的報道。

  兩人跟在了她的身後,到了她住的樓層,關上門,她讓孩子進書房去看書,回到客廳便張羅著給兩人倒茶。

  “茶就不必了,跟我說句實話吧,你們醫院的那台儀器,到底是不是真的被人用了?”舒童婭不喜歡繞彎子,因為她看好友的臉色就不太對,因為太熟悉,而且到了這個年紀,要是沒煉就出看人的眼色來,也是白活了這麽多年了。

  女醫生表情有些僵,眼神很似尷尬,因為昨天她才跟舒童婭說了,帶孩子回三亞了。

  這樣的氣氛讓人有些難受,女醫生便放下了手裏的茶杯,不敢看舒童婭的眼睛,低聲說著,“童婭,你也知道我能走到現在這一步不容易,我”

  “我知道!”舒童婭直接打斷了她的話,“你隻需要告訴我,那台儀器是不是能用?”

  女醫生猶豫了好一陣子,才輕輕點頭,遲疑了片刻繼續說道:“我也是愛莫能助,因為院方領導”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抬臉用期待地眼神看著舒童婭,“對不起,童婭!”

  舒童婭跟冉啟東離開這座醫院家屬區的時候,兩人都沉默無言,看來他們根本就不用再去找醫院了,再努力也不會有什麽結果。

  “她三十五歲才做了試管嬰兒,一個女人帶著一個五歲的孩子,不容易!”坐在車裏的冉啟東低低說著,是想提醒舒童婭,對方也有難處,那不是她能控製的,她現在休業在家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