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同學們的擔憂
  趙銳下飛機後,由於心情鬱悶,感到特別的累。

  他直接坐車回家了。

  奶奶看他中午突然回來了,便問他:“孩子,你有沒吃飯?”

  “奶奶,我不吃了。我好累,想睡一覺。”

  奶奶看他一臉的疲憊不堪,有些心疼地說:“你快去睡吧。”

  他進到房間,把手裏的包往桌上一扔,便倒在床上了。

  他一覺睡到五點鍾,陳翔打來的電話才把他吵醒來。

  他這才記起來,他們幾個同學還在等著他去匯報情況呢。

  陳翔在電話裏大聲嚷道,叫他趕快去到那家事先約定的餐廳裏吃飯。

  他急匆匆地洗漱一番後,開車直奔陳翔指定的那家餐廳。

  等他走進那家餐廳時,他們幾個早已坐在那裏等候他了。

  柳青青看他臉色很暗,沒精神似的,便關心道:“趙銳,你怎麽啦?怎麽這麽晚才來?”

  “昨晚很晚才睡,回來後感到好困,就一覺睡到現在。”

  柳青青還是很擔心地又問道:“趙銳,你都睡了半天時間了,怎麽還沒精神呢?”

  “哦。可能是我不太適應坐飛機吧。今晚再睡上一覺,明天就好了。沒事的。”趙銳慌忙回道。

  陳翔趕忙吩咐著服務員趕快上菜。

  鄧娟看趙銳還沒開口說起張越的情況來,她便大聲地嚷嚷道:“趙銳,你有去看張越嗎?”

  趙銳趕忙點著頭,心情沉重地回道:“我昨晚在他那裏過夜的。”

  大家都在緊張並全神貫注地聽他講,他卻一句話就完事了。

  藍妮跟著問道:“趙銳,張越他沒事吧?”

  趙銳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茶,表情極其複雜地看向他們,緩緩地說道:“怎麽說呢。唉,還真不好說呢。”

  柳青青坐在他的旁邊,她一把拉起他的手,使勁地搖了幾下。“張越,他怎麽啦?”

  陳翔看他吞吞吐吐的,支吾著不肯說,便催道:“喂,趙銳,你快說啊!”

  “就是。趙銳,你別讓我們老等著啊。”高健也接著說道。

  趙銳歎了口氣,心裏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這張越,恐怕他又要很長時間才能好起來。”

  他們一個個地聽得目瞪口呆的,不知所措。

  然後,他們就是大眼瞪小眼的。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如何是好。

  趙銳見狀,歎了口氣,連忙說道:“我都後悔當時勸他去北京了。早知道是這樣,還不如不去好了。”

  柳青青立馬眉頭緊鎖,無比著急地說:“那我們再叫他回來吧。別呆在那鬼地方了。反正,我對那北京是沒什麽好感的。”

  陳翔拿起酒瓶給大家邊倒著酒邊說道:“很快就是春節了。到時候他回來了,幹脆別讓他去了。”

  高健卻說:“這事兒也不是你們想得這麽簡單,說走就走的。他當時去,也是因為他爸的同學讓他去的。現在突然說回來,恐怕不好吧。”

  趙銳點頭道:“就是啊。正因為這個原因,才不好辦呢。”

  服務員很快就把菜全部上齊了。他們看著麵前一大桌子豐盛的菜,卻沒興致吃飯了,一個個地呆坐著,都在為張越擔憂。

  偌大的一個包間裏,頓時,安靜極了。大家都保持著沉默。除了天花板上的射燈散著微弱的光線外,真是了無生機。一個個地都是表情凝重。如同死一般的寂靜。

  過了好一會兒後,陳翔端起酒杯來,大聲喊道:“別坐著發呆了。大家得想想辦法才是呢。來,幹杯!”

  大家舉起杯來喝著悶酒。一杯幹完,陳翔又拿起酒瓶來給他們倒著酒。

  鄧娟說:“張越,他一個人呆在那裏。我們又能想出什麽辦法來?”

  趙銳還在飛機上的時候,就想到了這個問題。一旦他說出了張越的實情來,他們是絕對會為他擔憂不已的。

  可是,不說出來,又怎麽行呢?很快就要過年了。等張越回來後,他們看到他那樣子,也會怪罪於自己的。

  不過,趙銳覺得幸好還沒把張越的那狼狽不堪的樣子描述出來。他想,要是如實地全部說出來,那大家該會擔心成什麽樣子啊。

  大家都沉默不語,各自想著心思。

  又過了片刻,高健才打破沉默,他開口說道:“馬上就要過年了。等他回來了再說吧。”

  陳翔歎口氣道:“也隻能這樣了。來,繼續喝酒!”

  大家便舉起酒杯來接著喝酒。

  一個多小時過去了,一大桌子的菜都沒怎麽動過筷子。他們隻是喝了好幾瓶的悶酒。

  ……

  肖姨眼看就快過年了。她也知道柳青青和趙銳的一些同學已經結婚了,還有一些也正在準備了。

  她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了。前段時間,柳青青的媽媽回來市裏,肖姨也暗中提醒了她媽,可她媽好像不急的樣子。這可把肖姨給急壞了。

  第二天晚上,趙銳下班後跟柳青青回來了。肖姨忙著招呼他,並關心道:“趙銳,你這次去北京冷不冷?你那同學的婚禮熱鬧嗎?”

  趙銳淡淡地回道:“肖姨,不是特別冷。還好,都是晴天來的。”

  “趙銳,你那同學的婚禮應該很熱鬧吧?”

  “是啊。很熱鬧的。”

  接下來,肖姨便朝著正題奔去了。“趙銳,你們的同學都接二連三地結婚了。沒結婚的也差不多快了。”

  趙銳點頭“嗯”了一聲。

  柳青青到陽台收衣服去了。

  肖姨看機會來了。她趕忙一把拉住趙銳的手,嚴肅而又很認真地說道:“趙銳,我跟你說呢。你得抓緊時間啊。你看陳翔他們很快也要結婚了。”

  趙銳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麽好,隻好說了聲“謝謝肖姨關心”。

  肖姨見他不急不躁的表情,真替他著急。

  於是,她便悄聲說道:“趙銳,你還擔心什麽?你看,她們家什麽都有的,你還愁什麽呢?這些將來還不是統統歸你的。所以啊,你得抓緊時間才是呢。要不然啊,這夜長夢多的。”

  趙銳真是對肖姨說不出有多感激。肖姨一直以來都是在為著他說話的,時刻都在關心著他,為他著想。

  肖姨還準備接著說,可是,柳青青卻拿著衣服走進來了。她也隻好作罷。

  她不會再接著問話了,趙銳也總算是鬆了一大口氣。

  ……

  晚上,趙銳回家後,抱起酒瓶喝著悶酒。

  一瓶酒喝完後,他感到特別的困。他洗了把臉便倒在床上了。

  很快便睡著了。兩個鍾頭後,他醒來了,起床上了個洗手間。

  此時,他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

  他躺下來繼續睡。可就是睡不著了。

  一旦睡不著,滿腦子的問題便接二連三的來了。

  首先,當然是今晚肖姨提起的事。他每每獨自一人想起這個問題時,他就感到有些後怕。

  他想,肖姨說得沒錯。是的,是該考慮了。

  隻是,這該拿什麽資本來考慮呢?

  他也曾經感到迷茫過,無助過,糾結過。

  雖然柳家父母都對他很好,可他還是感到非常自卑。

  就這樣,他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而睡不著就會想問題。想得越多,就越是睡不著了。

  然後,他又想到了張越。他想,此時此刻,張越應該也是還沒睡覺的。

  他想象著,張越或許正好坐在椅子上,頭靠牆壁,望著天花板發呆。或者就是坐在電腦前看著鄭鬱青的照片獨自黯然傷神。或者就是跟自己一樣,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更有可能,他抱著酒瓶正在借酒消愁呢……

  想到這裏,他感覺自己的心就像是被魔爪揪得一樣痛。

  他替張越感到難過,也不知他接下來會怎樣。

  他想,他今晚是鐵定睡不著了。

  於是,他索性幹脆坐了起來,靠在床頭繼續胡思亂想。

  他望向窗口,那簾子的縫隙裏鑽進來幾縷淡淡的光照在牆壁上。要是以前半夜時分還睡不著,他隻要看到有一絲光亮,便會感到充滿希望。

  可是,今晚他卻覺得這幾縷光就跟一把把利劍一樣,穿剌著自己的心口,無比疼痛。

  並且,這幾縷光就跟凍庫的冷氣一樣,冷氣流直逼向他而來,他感到寒氣襲人,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

  而張越呢,也正如趙銳所猜測的那樣。他今晚也是沒心情睡覺了。鬱悶至極,他便去到小店裏買了一大堆酒水回來。

  獨自一人喝著悶酒,等待著漫漫黑夜過去。

  他真的感到無比迷茫,想不出接下來的下一步該怎樣走了。

  他也無不感到焦急,很快就要過春節了。到時候回家了,爸媽看到他這幅頹廢的模樣,不知會作何想。

  他也不想讓爸媽擔憂他。可是,他就是無法振作起來。

  在他看來,自己剛回國的那一陣子,爸媽的精神處於最佳狀態,頭上的白發沒了,臉上的皺紋也少了。他也希望他們一直都是保持這樣的狀態就好了。

  可是,怎麽可能呢。這次春節回家了,自己的這個狀態肯定又少不了爸媽的嘮叨和擔憂了。

  他重重地吐出一大口氣來。接著,他又打開一瓶酒來,抱著酒瓶繼續喝著。

  一瓶酒喝完,他頭靠牆壁,再次重重地呼出一大口氣來。

  他想,趙銳回去了,大家又得為我而擔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