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東郭憂聽得迷迷糊糊地,還沒想明白老實怎麽可能和膽子大放在一起,就聽城主說太息劍派的人要送藥來,他一臉懷疑,說道:“那個討厭的家夥會把凝星丹送來?”

  “當然不會,那丹藥怎麽可能給我。”尹清河失笑,就算齊垚還是往日那個跟在他身後的師弟,也不可能將凝星丹偷拿出來給他的。

  玄陳不知道凝星丹的事情,他隻是順著查了一下,於是道:“拿下大易城的話事權,他怎麽還可能給你天霜玄乳?”

  “那溶洞不是塌了嗎?”東離憂又不懂了。

  尹清河就說:“今天太晚了,讓玄陳解釋給你聽吧。”

  然後玄陳站起身,帶著東離憂走了。

  尹清河盯著桌上的燭火,火光閃爍。其實在太息劍派的日子卻是他活了這麽久以來最開心的時候,曾經一度將太息劍派當成家,出事之後刻意回避太息劍派,即使這些年送上來的消息,關於它的也極少看。

  隻是想不到,修真界第一大門派竟然已經成了這樣。

  尹清河剛想開口,才想起來玄陳已經走了,本來是想讓他派人打聽一下太息劍派這些年的情況的,還是明天再說吧。

  尹清河這次醒得早,很久沒有幹過這種事情了,有一點久違的雀躍。坐到大廳裏,有護衛送上早飯,他便讓人再多送一份。

  護衛有些奇怪,轉身拿了第二份早飯,再送來時,那個傻子已經坐到了城主對麵。

  城主不是很不待見他嗎?

  尹清河讓荊淵坐過來,又當他不存在,自顧自地吃著早飯。

  荊淵還是像之前一樣傻乎乎地看他笑,看他哪些菜吃得多一些,便把自己麵前那份也放過去。

  尹清河頓了頓,當沒看見。等吃到差不多了,齊垚終於來了,身後依然跟著一群弟子,還有一個綾羅綢緞滿身珠寶氣的男人。

  這回,他沒有再主動打招呼,一臉嚴肅地看著他,掃了兩眼桌上的早飯。

  尹清河放下了筷子,桌上還剩不少,這些基本不合他口味,不會再碰一下了。荊淵盯著他看了一會,才將他沒吃完的全都倒在自己麵前的盤子裏,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尹清河可疑地愣了一下,臉上倒是一片平靜地看著,似乎很平常。

  “師兄,你說的,我答應了。不過,我這些弟子,你得幫我帶著。”齊垚開口道。

  尹清河給荊淵倒了杯水,荊淵抬頭他一眼,又衝他笑。

  “你太息劍派的弟子讓我帶?怕是不妥當吧。”尹清河靠在了椅背上,“你這些弟子天資都不錯,交到我手裏,你也不怕被帶壞了。”

  “太息劍派從上到下,要說誰最會教弟子,非你莫屬。曾經……”

  “好了,曾經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齊掌門,這些弟子既然送來了,那就留下吧,怎麽做我說了算。”

  “多謝師兄。”

  尹清河衝護衛點了點頭,護衛立刻從他身邊消失,沒一會,玄陳也過來了。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開口道:“直接簽契約?”

  尹清河點頭。

  “我的契約是鬼契,違背者,必將死於非命,死後受烈火焚魄,直至灰飛煙滅。”玄陳說完,一張契約憑空出現,上麵閃著金色的文字。

  是之前尹清河提出來大易城一半的話事權,城東由花晨月夕城主管,大易城與太息劍派不得過問的條約。

  齊垚深深地看了尹清河一眼,一道白光飛進了契約裏,接著他身邊那位珠光寶氣的男人也跟著抬手,同樣一道白光飛了進去。

  約成。

  “我幫了師弟,師弟是不是也該幫我一把。”尹清河轉了個方向,麵對著齊垚,說:“我要天霜玄乳,別的地方沒有,你一定有。”

  “師兄中了混元火毒?”齊垚的眼睛眯了眯。

  “沒錯。我身中混元火毒。”尹清河笑問,“你給不給?”

  齊垚有些後悔,如果在簽契約之前,尹清河提了這個,他一定不會簽,還能反要挾,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尤其是現在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

  “你是我師兄,就算是為了還當年的情,也該雙手奉上,隻是……”他的目光落在荊淵身上,“師兄,我是個厚臉皮,你對麵那位實在是太像我一位故人,我想帶他回去。”

  “可以,以物易物,很公平。等你將天霜玄乳拿來就可以把人帶走了。”尹清河做了個請的手勢。

  齊垚忍不住苦笑,“多年的師兄弟情誼隨著時間的消逝,也消失了。”拱了拱手,他轉身就走。

  身邊的那位大易城城主也連忙跟上去,隻剩十位太息劍派的弟子直傻愣愣地站在大廳裏。

  玄陳圍著他們轉了一圈,回來跟尹清河說:“齊垚是真想讓你替他教徒弟啊,選的苗子都很不錯。就是看到我好像很害怕,我長得很可怕嗎?”

  “請你認清自己鬼王的位置。”尹清河白了他一眼。

  “這還不都怪你,成天把我當小弟呼來喚去,我哪像個鬼王?”

  尹清河懶得理他,隻把人交給他管。見荊淵吃完了,尹清河站起來,示意他跟著自己上樓。荊淵愣了一下,覺得今天好像不太對,但能跟著尹清河已經讓他高興得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一個連腦子都沒有的傻子,根本不會思考。

  關上房門,尹清河看了他好一陣,突然湊近,威脅道:“等下會有人來,我讓你跟他走就走。”

  尹清河還沒說完,荊淵馬上飛快地搖頭,往前想拉住他的袖子,他看過,那天那個小白臉就這麽拉過的。

  可惜被尹清河一巴掌拍開,荊淵的手背都紅了。

  “還記得你跟那個老頭打架的地方嗎?”尹清河看著荊淵眼睛包著眼淚,心裏突然一陣發酸,他沒見荊淵有過淚水。

  黃昏,尹清河由著傻子在不遠處盯著他,要平時就趕走了,不過利用了人家一回,也不能對人家太過,隻要不來煩他就好。

  這時,護衛來報,“齊掌門來了。”

  尹清河愣了一下,他還以為怎麽著,都得到明天呢,齊垚這麽沉不住氣?“嗯,吩咐下去,收拾東西,咱們該回城了,東離憂在哪兒?”

  護衛說:“離憂公子今天沒出去,正在大廳裏聽人說書。”

  尹清河點頭,招手讓荊淵跟著自己,荊淵立刻笑著跟上。一下樓,看到齊垚,荊淵臉上的笑就消失了。

  齊垚笑得跟初見時一樣,好像這兩天的不愉快不存在一樣,規規矩矩地喊了聲師兄,拿出一個小玉瓶,“這就是天霜玄乳。”

  尹清河拿過來打開聞了聞,無色無味,並不能看出點什麽。剛放下,東離憂就喊了他一聲。

  “離憂,來看看。”尹清河衝他招手。

  東離憂的腳步都快了幾分,他師傅之前有一瓶,被他偷喝了,什麽也沒發生。

  “這位……”齊垚有些好奇,心裏閃過一絲不愉快,尹清河總是能輕易地跟所有人打成一片,身邊圍繞的總是天之驕子。

  “家裏的一位學醫的弟子,帶出來見見世麵。”尹清河不願意多說。

  東離憂點了點頭,多看了兩眼瓶子。

  齊垚轉頭看向尹清河,“師兄,這東西給你了,人……”

  “你帶走吧。”尹清河衝他一笑,非常幹脆。又轉頭對荊淵說:“這位是齊掌門,帶你去太息劍派的,跟他去吧。”

  荊淵非常不滿,瞪了齊垚一眼,又想到尹清河對他說的話,又隻好委屈巴巴地站過去。

  齊垚猶豫了一下,就道:“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師兄解毒了,人我先帶走了,有什麽事情,師兄派人支會我一聲就好。”

  荊淵一步三回頭地跟著齊垚離開。

  齊垚原本看尹清河太幹脆的樣子,還有些懷疑,現在看看荊淵,又覺得是自己想太多,將心底的那點疑慮壓下,帶著荊淵離開。

  兩盞茶後,尹清河已經坐上出城的馬車,太息劍派的弟子跟在花城月夕城的馬車後麵,本來是要準備他們的馬車,不過被城主否了。

  用他的話來說,“齊掌門費盡了心思送他們來這裏,就是為了鍛煉,跟著跑幾步怎麽了?反正出了城就能禦劍。”

  太息劍派的弟子敢怒不敢言,這車隊裏,有一半是厲鬼,還是很厲害的厲鬼。

  馬車的速度很慢,倒也不是跟不上,這些太息劍派的弟子還能忍下去,不過,天都黑了,還要繼續趕路的話,怕是有些危險。

  便推了一個弟子當代表出來,希望他們能休息一晚上,早上再趕路。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的江山鳴,梁一凡也在這群人裏。

  江山鳴之前敢那麽囂張就是仗著他父親是太息劍派旭日峰的峰主,又是旭日峰最小的弟子,一直被寵著。沒想到,現在竟然被這一群人推出來當炮灰,他都快氣死了。

  可是又敢不去,這事說起來還要怪他,要不是他平時霸道慣了,也不會惹上不該惹的人。

  尹清河坐在車裏沒事來,聽到護衛來說,好像心情還不錯地笑了兩聲,“那就就地紮營休息一晚,明天早些趕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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