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不虛此行
  隻說王妃一再放低姿態求著蕭千歌,但蕭千歌明知故問,一直等著王妃親口提出,終於,王妃忍不住,率先開口:“千歌 啊,舅母知道你在皇上麵前能說得上話,你能不能在皇上麵前美言幾句,給瑾言謀個實缺,這樣也讓瑾言有個前途,不至於在家吃老本。”

  蕭千歌“啊?”了一聲,然後有點為難的看著王妃,看著王妃那殷切的目光,蕭千歌有點內疚,她本不願意與王妃或者是王府眾人耍心計,但事關重大,她也不得不謹慎行事。所以她才做出沉吟的樣子。

  愛子殷切的王妃自然想不到蕭千歌會有此心機,但就算想到,這個時候,事關兒子前途哪裏還顧得上想這些。此時見蕭千歌沉吟,王妃自然著急。她不安的開口問道:“怎麽樣千歌?很為難嗎?”

  蕭千歌想了想,然後順著王妃殷切的目光望過去,然後開口說道:“舅母,您知道千歌此次為何出宮?”

  王妃不解的問道:“為何?”

  蕭千歌才有點黯然的回答:“舅母可能已經聽說,太後為了製衡蘇貴妃權利,最近將將族中後輩藍晴兒招入宮中,然後與蘇貴妃共掌六宮,那藍晴兒畢竟年輕,未經曆大事,一入宮便被蘇貴妃算計,被皇上禁足一月。

  那藍晴兒不甘,知道千歌在皇上麵前得寵,便將千歌叫了去,讓千歌助她擺脫困境,千歌本不願卷入後宮爭端,奈何那藍晴兒以勢壓人,威脅千歌若不從她,便要對蕭家動手,蕭家勢單力薄,哪裏能和定國公起爭端,所以千歌不得不違心的應下。隻是千歌確是不甘,但又無可奈何,雖然千歌現在得到皇上恩寵,但後宮妃嬪不得幹政早有定例,千歌勢單力薄,如何能護住蕭家周全?千歌心裏淒苦,才求了皇上出宮散散心。”說完,蕭千歌便泫然欲泣,樣子讓人著實心疼。

  王妃一把將蕭千歌摟了過來,憐愛的說道:“可苦了我的孩兒。”

  蕭千歌聽完再也止不住哀聲,一下子哭了出來,然後哽咽的說道:”千歌自小便父母雙亡,如今入宮還是孤苦伶仃,連個依靠都沒有。”說完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女人本就心軟,王妃見狀也隻是默默的坐著陪著蕭千歌暗暗掉淚。

  蕭千歌見火候已經差不多,便止住哭聲,然後對王妃說道:“千歌本來有些事兒不願讓舅母知曉,隻是舅母自小一直疼我,我便隻能與舅母說說心裏話。舅母聽完隻做不知,聽完最好便忘記。”

  王妃聽完感動不已,她鄭重的點點頭然後對蕭千歌說道:“千歌你盡管放心,舅母絕不會說出去半句。”

  蕭千歌點點頭,然後開口:“舅母,實不相瞞,千歌這次出宮,本來是想憑借皇上恩寵,早些將蕭家之人扶植起來,也好對千歌在宮中有個助力,隻是千歌自小在王府長大,與那蕭家旁支素不交往,感情自然淡了很多,而且,即使扶植起來也未必與千歌一心。如此便打消了念頭……”

  王府聽到此處,哪裏還有不明白的道理,立即起身,衝著蕭千歌鄭重其事的作了一揖,然後保證:“千歌你放心,若能與你表哥玉成此事,千歌你但有難處,安平王府任憑千歌驅策,鞍前馬後敢不效命!再者說來,你表哥一直待你不薄,哪有你有事不幫之理?”

  蕭千歌這次沒有扶王妃,隻是任由王妃拜了下去,若此事還要虛禮便失了初衷,說實話,蕭千歌一再演戲,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於是她站起來說道:“舅母您先起來,千歌明白話是如此,但千歌本就給舅舅舅母添了不少麻煩,哪裏還敢驅使安平王府?”

  王妃自然知道這是蕭千歌虛讓之言,所以又是鄭重其事的表了一番忠心,蕭千歌見目的已經達到,便非常爽快的應了下來:“舅母隻管放心,此事應在千歌身上,千歌定不辱使命。”

  話已經說成,雙方皆大歡喜,於是王妃命人設宴,好好招待蕭千歌。

  蕭千歌本不願往人多的對方湊,但也盛情難卻,隻好與一眾人等虛與委蛇,所以,午時設宴,到天將大達黑才散了。

  但蕭千歌心中有事,回房又是一陣盤算,她起身心裏清楚的很,此時關鍵還在慕容瑾言身上,今天與王妃說起,不過是要王府一個態度。重頭戲還在慕容瑾言身上。

  於是她不動聲色的待在屋裏,說是歇息,其實卻是在焦急的等待著慕容瑾言的回歸。

  但慕容瑾言卻是一夜未歸,直到第二天上午巳時才回來。回來之後聽說蕭千歌回府,未及洗漱便直奔蕭千歌住處。

  卻說蕭千歌幾乎一夜未睡,所以一早起來給太妃和王爺王妃請了安之後,躺在榻上假寐,忽聽荷語進來稟報,說世子求見,蕭千歌聞言猛然坐起,忽然感覺不妥,定了一下神,讓荷語重新化了個淡妝,這才讓荷語傳話,請慕容瑾言進來說話。

  蕭千歌本就天生麗質,如今化了一個淡淡的妝,更是清麗出塵,慕容瑾言剛一進入便被蕭千歌的容貌深深吸引,竟呆呆的站在原地忘記說話,死死的盯住蕭千歌。蕭千歌被慕容瑾言盯得麵紅耳赤,一時也忘記說話,很久之後,還是荷語覺察出有點不妥,她輕輕的咳了一聲,然後對慕容瑾言說道:“世子請坐,荷語這就給世子沏茶”

  這時兩人才反應過來,都是一陣尷尬。然後,蕭千歌和慕容瑾言分賓主坐下。稍微沉默了一下,慕容瑾言率先開口:“表妹一向可好?”

  蕭千歌幽幽的說道:“還好,隻是宮中淒苦,千歌這段日子總是想家……”說道這裏,蕭千歌恰到好處的打住話頭。

  隻是這樣一來,一下子勾起慕容瑾言的傷神往事,慕容瑾言隻覺心裏一酸,竟是無話可說,於是,屋子裏再次變得安靜,兩個人各懷心思,坐在那裏長時間沉默。

  好在出去沏茶的荷語很快便返回,見到二人又是無語,便撇撇嘴,大聲說道:“世子,小主,茶好了,快來用茶。”

  二人回過神,各自端了茶碗喝了一口。

  慕容瑾言問道:“表妹此次回來打算住多久?”

  蕭千歌回答:“本想回來住上一段時日,奈何皇上一再叮嚀讓早點返回,皇命難違啊。所以預計住上兩三日便要入宮。”

  慕容瑾言“哦”了一聲。

  蕭千歌見慕容瑾言有些傷感,便岔開話題,問道:“表哥不是陪那部察郡主出去遊玩,為何不見郡主?”

  慕容瑾言聞言忽然臉紅了一下,然後悻悻的答道:“哦,郡主遊玩多日,有些疲累,所以回去歇息去了。”其實哪裏是回去歇息,隻是他不讓郡主跟來,畢竟,當初與郡主走的那麽近隻是因為在郡主的身上看到了蕭千歌的影子,所以蕭千歌問起來慕容瑾言才覺得不好意思。

  蕭千歌當然猜不到慕容瑾言的心思,所以也沒有多想,隻是“哦”了一聲,然後才想起來給慕容瑾言帶的禮物,吩咐荷語帶了上來。

  荷語便將蕭千歌早在宮裏畫的《仕女遊園圖》呈了上來,誰知慕容瑾言看完,站起身一言不發,快步離開。

  荷語不明就裏,隻是奇怪的望著蕭千歌問道:“小主,世子這是何意?”

  其實一開始,蕭千歌畫此畫的意圖便是如此,要勾起慕容瑾言的傷懷往事,不過卻是沒有想到慕容瑾言會有如此大的反應,不由心裏一陣黯然,心道:“若非大仇未報,說不得與這世子倒是一對良配,隻是這樣的奢望怕是今生再難實現。”

  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大仇得報之日怕就是自己大限之時。不管用什麽方法,自己終究難逃一死,或是自裁或是被殺,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青燈古佛,孤獨終老。

  所以聽到荷語問話,沒好氣的回答:“我怎麽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你想知道為什麽不去問世子去?”

  荷語被嗆的不敢說話,隻是鬱悶的看著蕭千歌,蕭千歌本來心情不好,見荷語盯著她看來,又是不悅的問道:“你看什麽?難不成從我臉上可以看出花來?”

  荷語看著好好的蕭千歌突然就莫名其妙的發火,實在想不出理由,隻好伸了伸舌頭,退了出去。

  蕭千歌一人待在屋裏,發了一會呆,之後才想到此次回來的目的,便調整了一下情緒,隨意的走出門外。辨別了一下方向,便朝著花園的湖心走去,約莫走了不到一刻鍾時間,便來到湖心,看見慕容瑾言正一個人看著湖心發呆。

  而見小姐情緒不佳的荷語見蕭千歌一人出門,有點不放心,便不遠不近的綴在身後。

  蕭千歌見到慕容瑾言先是暗自得意了一下“果然猜的沒錯,慕容瑾言真的在這裏。”

  於是默默的來到慕容瑾言的身邊。

  慕容瑾言看見蕭千歌,先是有點意外,接著便釋然,然後又是一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