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再回安平王府
  第二日,蕭千歌連同荷語帶了晴芳苑的嬤嬤和太監,自然也置辦了豐厚的禮品,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了皇宮,很快便回到安平王府,舅舅安平王帶了所有家眷此時正迎候在府門,見蕭千歌鑾駕近前,在安平王帶領之下,闔府上下齊齊跪拜,口稱:“臣安平王攜全府上下恭迎怡嬪娘娘鑾駕!娘娘千歲千千歲!”

  蕭千歌隔著珠簾遙遙伸手:“諸位愛卿平身吧!”

  “謝娘娘!”

  安平王眾人平身之後,蕭千歌急忙下輦,對著安平王拜倒在地:“千歌拜見舅父,舅母!”

  國中舊例,所謂國家,國在前家在後,國為尊,家次之,蕭千歌既為嬪妃,自然代表皇上為尊,所以安平王要先參拜蕭千歌,其實參拜的是嬪這個位置,而蕭千歌不管做到什麽,自然身份還是晚輩,所以該有的禮數自然不能少了。

  安平王伸手一把將蕭千歌扶了起來,畢竟蕭千歌雖說是自己外甥,但終究今時不同往日,自然不能常禮對待。

  蕭千歌站起身之後,向著安平王問道:“舅舅一向可好?”

  安平王一直對這個胞妹的遺孤甚是疼愛,如今看著自己的外甥成為皇嬪,自然很是欣慰,所以,慈愛的看著蕭千歌說道:“這個自然,隻是看著孤外甥有了出息孤心甚慰啊!”

  蕭千歌嬌羞一笑:“還得感謝舅舅教導有方啊!”

  說完一起哈哈大笑。

  蕭千歌又回頭和太妃王妃各自寒暄幾句,太妃本就不待見蕭千歌,但礙於麵子,不痛不癢的說了幾句。之後,蕭千歌裝作漫不經心的掃視了一下人群,卻發現慕容瑾言不在,心裏很是失望,就有意無意的問王妃:“怎不見瑾言表哥?”

  王妃見問,便告訴蕭千歌:“瑾言陪著部察郡主遊玩去了,怕是晚上才能回來。”

  蕭千歌聽到部察郡主幾個字,心猛然一沉,她隱隱覺得這部察郡主很是神秘,擔心這部察郡主會壞她計劃。但又想不通為何會有這種感覺:部察一個外藩郡主,為何要卷入宮鬥?似乎沒有理由。不管誰得勢,對她或者她的部落影響都不是很大。莫非她想扶持朝中對西北戰事持和平態度的官員上位?問題是一來她一外人,即使參與這各宮爭鬥也起不來多大作用,二來,即使她有能力改變後宮形勢,但也對朝堂決策影響微乎其微,因為曆朝曆代都對後宮幹政有嚴苛的管製,誰敢為了一個小小番邦而冒天下大不韙?

  想了半天,沒有理出頭緒,蕭千歌便不再想她,不過見招拆招,以後遇到情況再做計較。

  一行人很快回到府中,蕭千歌吩咐荷語將早已準備好的禮物一一發放給眾人,眾人拿了禮物各懷心思,但大多還是欣喜的。

  對於府中主要幾個人物的禮物,蕭千歌自然格外上心,早已吩咐荷語單獨做了計較,給舅舅安平王的是蕭千歌求了贏燼親筆寫的中堂,四個遒勁有力的大字:國之柱石。安平王看完喜不自禁,急急命人裝裱了掛在客廳最顯眼之處。

  蕭千歌微微一笑,看樣子自己還是猜中了安平王心思:大抵朝中宗親,大多身份尊貴,卻無實權,這就是官,爵的分別,安平王被封為王,雖然看似尊貴無比,但那王不過是個爵位,若不另封,可能權力還不如一個縣官,這是為防止宗親或者功臣專權亂國所采取對策,就是給那些宗親或者是功勳卓著封無可封的人一個尊貴無比的身份,但卻將權利無限剝奪,成為一個富貴閑人。

  而安平王無疑就是這樣的人,所謂缺什麽自然會無比在乎什麽,如今,有皇上寫給他的中堂無疑是說,他雖然沒有對這個國家出過力,但對於國家來說他還是不可或缺的人物,等於是對他或者是他的祖上是一種變相的肯定。所以自然欣喜異常。

  而她送給舅母的是一件西域進貢的雲雁羽衣,是由一種叫雲雁的禽鳥羽毛所製,這雲雁為西域高寒地帶特有的一種珍惜禽鳥,這禽鳥珍貴異常,而且日漸稀少,雲雁的羽毛輕柔保暖,水火不侵。更難能可貴的是不沾汙垢,任你沾染什麽東西,隻要輕輕一抖便無影無蹤,照樣潔白無瑕。西域的獵人待嚴冬時節將雲雁抓住,然後將雲雁用酒灌醉,活取雲雁羽毛,集齊七隻以上才能做一件羽衣,一件羽衣總共重量不超過一兩可想而知有多珍貴。

  王妃接到禮物其驚喜可想而知。蕭千歌暗自發笑,對這點蕭千歌可以說相當自信,曆經兩世為人,這點看人的本領還是有的。

  至於太妃,蕭千歌早已準備了上好的滋補藥品,人老了最怕的不過是死,所謂人老三不貴:貪財怕死不瞌睡,說的就是像太妃這樣的人。

  不說個人收到禮物各自歡喜,單說蕭千歌沒有見到慕容瑾言,心裏自然不免失落。

  但好不容易出宮,不能就這樣無功而返,於是她找個機會,與王妃單獨聊了起來。

  自然,開頭都是閑話,然後在蕭千歌刻意的引導之下,話題自然轉到了教子問題,蕭千歌不失時機的是率先開口:“舅母啊,不瞞您說,現在千歌都不敢去想生個皇子該怎樣去教導,皇室中曆來寡恩薄情,若生個窩囊的便還罷了,若生一個中人之質,若沒有野心還好,有了野心而沒有得勢,終究還是難逃,兄弟鬩牆,骨肉相殘,說來還是徒增煩惱,若機緣巧合之下,僥幸得到大統,如果德不配位,最終還是難逃禍起蕭牆,身死名裂。可是不生又實不甘心。千歌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提到這個話題,王妃立即打開話匣子,而且對蕭千歌的意見深有同感。於是對著蕭千歌大吐苦水:“千歌你說的都對,自古以來皇家無兄弟,別說皇家,就拿現在安平王府也處境差不多,瑾言這孩子雖說是獨子,奈何年輕不諳世事,若有一天孤和王爺撒手人寰,留下瑾言一人又當如何自處?連個幫襯的人都沒有。若隻是坐吃山空,哪一天失了皇帝照拂……唉!孤都不敢細思。”說完不由一陣傷感。

  蕭千歌安慰道:“舅母實在是多慮了,所謂兒孫自有兒孫福,誰也不能扶持孩子一輩子,若能趁舅舅還在的時候某個出身便沒有此慮。”

  王妃唉了一聲:“千歌啊,你終究還是年輕啊,現在皇家怕宗親專權,對宗親說如臨大敵有點過,但也如同防賊,哪裏還能給個實缺?你怕是不知道,孤每次和王爺提起,王爺也隻能暗自歎息。著實讓人發愁。”

  蕭千歌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但終究沒有開口,可是這一個細微的動作哪裏能逃過王妃的眼睛。王妃略一思索,馬上向明白其中關節,隻見她眼睛一亮,死死地盯著蕭千歌。

  蕭千歌被盯的心裏發毛,她雖然知道緣由,但還是裝作不解的問道:“舅母因何這樣看著千歌?看的人家很是不安!”

  王妃沒有回答,忽然站起來,向著座上的蕭千歌一頭拜了下去,蕭千歌一驚,嚇得連忙站起來,扶住王妃驚叫到:“舅母,你這是幹甚?快快起來,可折煞我了。”

  王妃沒有起來,死死地盯住蕭千歌出聲問道:“千歌,你說實話,舅母待你可有虧欠?”

  蕭千歌見王妃跪倒不起身,已經被驚到,如今見王妃說出這句話,更是驚出一身冷汗,她哆哆嗦嗦的快要說不出話來,隻好帶著哭腔叫到:“舅母,您有話起來說,何苦如此,是不是千歌先前有得罪之處,若有千歌在這給您老人家賠罪了。”說完也跪倒在地上。

  王妃見狀,趕忙扶住蕭千歌,嘴裏說道:“千歌,不是你有何過錯,實在是舅母有事求你,若你不答應舅母就跪在這裏不起來。”

  蕭千歌急忙說道:“舅母,您先起來說話,您這樣讓千歌如何答應?您先起來,千歌答應您,若千歌能做到自當赴湯蹈火。”

  王妃聽完這才放心,隨即站了起來,然後將蕭千歌也扶了起來,兩人再次入座。

  蕭千歌率先問道:“舅母不知有何事要千歌幫忙?”

  王妃眼神殷切的看著蕭千歌,然後有點低聲下氣的說道:“千歌,舅母知道這事有點為難,但看在舅舅,舅母一直待你不薄的份上,希望你能玉成此事,舅媽會一輩子感激於你。”

  蕭千歌已經隱約猜到何事,她本來就是專為此事而來,但也不能貿然開口,隻能引得王妃主動開口才算達成目的,所以,她做出一副疑惑的神情問道:“舅母,您倒是說是何事啊,您是要急死千歌?您說出來千歌才能知道能不能幫忙啊?”

  王妃到這個時候,可以說態度已經有點卑微,一向高高在上的王妃現在不得不一再放低姿態,急切的說道:“千歌你放心,舅母不會為難與你,舅母知道你一點會辦成,所以才求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