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驅除心魔 四
  小小的宋菡伊在姚奕言手中,姚奕言的手握著,不至於死,但是姚奕言隻要稍微一用力,她就會被捏死,宋菡伊偏偏還說不出話,被嚇得哭了起來。

  姚奕言輕輕的摸了摸宋菡伊的頭,說:“你也會怕呀,我以為隻有我的傻丫頭會怕的。”姚奕言雖然是看著宋菡伊,但是宋菡伊明顯的覺的他不是在看自己,他是在透過自己看另外一個人。

  姚奕言看到宋菡伊哭了,急忙走向前,輕聲說:“伊伊,沒事了。”

  宋菡伊聽到這個聲音後哭得更厲害了,姚奕言心疼地給她擦了擦眼淚,稍微放大點聲音,說:“伊伊,醒醒。”

  宋菡伊緩緩的睜開了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睫毛上沾了淚水的原因,她覺得眼皮有些沉重。

  姚奕言摸了摸宋菡伊的頭,說:“該起床吃早飯了。”他並沒有問宋菡伊做了什麽夢,他不是不想知道,而是她害怕,害怕自己無意間再讓宋菡伊不開心。

  宋菡伊點點頭,她睡前知道自己不會睡太久,衣服還完完整整的穿在他身上,她睡覺挺老實的,頭發也不亂,所以隻要穿個鞋就能去吃飯了。

  姚奕言看著宋菡伊剛才那樣不心疼是假的,但是他知道他並不能做什麽,他能做的就是不把負麵情緒表現出來,不讓宋菡伊自責。

  宋菡伊收拾好後,姚奕言就帶著她去前麵吃飯,兩人並肩而行,宋菡伊有些恍惚,時不時的就要看看姚奕言的眼睛。

  趙澤把飯擺到桌子上等著他們過來,看到姚奕言隻帶了宋菡伊一個人過來,有些無奈的說:“阿言,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姚奕言這才想起來自己忘記叫唐攸寧了,但是他並沒有要去的打算,而是接著往裏邊走。趙澤等他坐定,說:“咱們家的規矩,人沒來齊不開飯,我們就在這裏等一會兒吧。”

  姚奕言說:“我去叫他還不行?”開不開飯,他倒是無所謂,但是宋菡伊每次都隻能吃進去很少的東西,每一餐對他來說都很重要,如果不是因為宋菡伊,他不會跑這一趟,因為如果他不跑的話,趙澤就會自己去。

  趙澤笑著點點頭,姚奕言往外麵走,趙澤看著宋菡伊說:“伊人,阿言的眼睛有那麽看嗎?”他剛才遠遠的看到宋菡伊頻繁的往姚奕言的眼睛上看,就剛才這幾句話的功夫,宋菡伊就看了三眼。

  宋菡伊紅著臉低下頭,她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她為什麽要看姚奕言的眼睛,就算是解釋了也沒有什麽用吧。

  趙澤說道:“阿言現在不在,你要是有什麽不方便,當著她麵說的話,可以現在告訴我,當然你也可以不說,但是我要幫你治病,你如果不說的話,我不知道你心中的結在哪裏,也解不開。”

  宋菡伊猶豫了好久才開口把自己所夢到的事情說了一遍,趙澤點點頭,說:“你經常做這些夢嗎?”

  宋菡伊說:“每次夢到的都不一樣,但是……都是很血腥的東西。”他覺得自己可能是被什麽髒東西纏上了,但是又不確定,

  趙澤說:“伊人,你有什麽特別喜歡的東西嗎?”他沒有在那個夢的問題上,糾結那麽久,換了一個話題接著聊,夢裏的內容都是負麵的,他知道一個就夠了,再多說的話對宋菡伊不太好。

  宋菡伊毫不猶豫的說:“跳舞。”她跳了這麽多年的舞,就算是習慣了,也是有感情的。

  趙澤又說:“跳舞嗎?挺好的,但是一般人家的小姐可不喜歡這些。”這裏的人還是推崇琴、棋、書、畫的,跳舞,那些大小姐們雖然也會學一點,但是心裏多少還是有些鄙夷的,覺得這些都是不入流的東西真正精通舞技的世家小姐少之又少,就算是有也會被,同為世家小姐的人排斥。

  宋菡伊不好意思的笑笑,琴棋書畫她是樣樣皆不會,和那些飽讀詩書的才女相比,她也是平庸的很。

  趙澤看她不說話,又問:“你當初為什麽會學跳舞?”

  宋菡伊說:“小時候看到別人跳舞,覺得很漂亮,吵著要學,就一直跳到現在。”宋菡伊說著,嘴角不自覺的掛出了一抹笑容。

  趙澤笑著說:“阿慈也喜歡跳舞,等她來了,你們兩個可以比比看。”

  宋菡伊笑著說:“有機會的話真想和她比比看呢。”她沒有注意到她說這話時在笑,不是那種為了安慰別人勉強的笑,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容。

  趙澤看自己的目的達成了,也很開心,說:“阿慈跳的一般,你可能會有些失望。”趙澤雖然沒有看過宋菡伊跳舞,但是宋菡伊的名字他還是聽說過的,一個名字可以流傳這麽廣的人跳的肯定不會差,姚亦慈也隻是簡單的學過,雖然她很聰明,但是還是比不過宋菡伊。

  宋菡伊說:“怎麽會呀。”宋菡伊說完後才想起來自己沒有看過姚亦慈跳舞,有些心虛的閉嘴了。

  兩人說話的功夫,姚奕言把唐攸寧帶過來了,兩人臉上皆是掛著笑,一個溫柔,一個邪魅。趙澤看到兩個人後說道:“人到齊了,可以開飯了。”

  宋菡伊問:“小慈不來了嗎?”她剛才還以為姚奕言去找姚亦慈了,她來也有一段時間了,還沒有看到姚亦慈呢。

  趙澤說道:“這個點還沒來,那應該就是中午或者下午才能來了吧。”趙澤覺得自己好像失寵了,他這個小外甥女之前一看到他就會很興奮的過來,但是現在竟然還沒來。

  姚亦慈不是不來,而是她那邊出了一些問題,嗯白無瑕病了,但是她看不出到底是哪裏病了。

  白無瑕麵色蒼白的躺在床上,蓋了三四層被子,但是身體依舊冰涼,洛九麵色嚴肅坐在她身邊用熱水給她擦臉,姚亦慈坐在不遠處一邊看趙澤和母親寫的一些關於疑難雜症的手劄,一邊留著著白無瑕的身體,急的滿頭大汗,但是還是一心二用,不讓自己想別的,

  “阿慈姐姐,我再去換些熱水。”洛九端著水盆說,這時候就能看出她的手已經被燙紅了,但是他水盆端的依舊很穩,水一滴也沒有灑出來。

  姚亦慈點點頭,說:“當心別燙到了。”她一直在看手紮和白無瑕,沒有辦法顧及到洛九。

  她不是沒有想過去她舅舅那裏求助,但是她怕她離開之後白無瑕的身體出了什麽狀況,洛九又不認識路,她不是她哥哥,沒辦法讓這裏的人幫她。

  洛九快步往廚房走去,灶台裏填滿的柴火已經燒掉了一些,她又拿一些柴火填了進去,打出了一盆已經燒滾的熱水,也沒有兌涼水,又把鍋裏的水添滿才回去的,她們這裏沒有第三個人,就是燒火,他們隻能用這種浪費的法子。

  洛九進來時,姚亦慈看了洛九一眼,被她已經燙得通紅的手嚇住了,趕快上前把那盆水接過來,把盆子接過來的時候才發現水有多燙,姚亦慈眼眶一下子紅了,問道:“小九,廚房裏的水不夠嗎?”

  洛九搖搖頭,說:“瑕瑕車上太冷了,我想用熱一點的水……好一點。”她已經換了三盆水了,但這三盆水一直都是用的這種滾燙的水,一點涼水都沒有兌。

  姚亦慈看著白無瑕越來越冷的身體,還有洛九被燙得通紅的手,說:“我們去我舅舅那裏吧。”她對醫術的理論知道得特別多,但是實戰經驗特別少,本來這邊她就沒有什麽辦法,但是因為害怕還是堅持留在這邊給白無瑕看,但是害的姚亦慈的手燙傷了,因為她太無能了,也因為她太粗心了。

  洛九不知道趙澤也是學醫的人,但是她知道唐攸寧是醫聖的孩子,說道:“那就去吧,多一個人,就多一個人想辦法。”

  姚亦慈點點頭,用厚厚的被子把白無瑕裹起來,抱著她往她舅舅家的方向走,白無瑕除了臉色蒼白沒有別的症狀,就像是安靜的睡著了一樣,姚亦慈隔著一層被子感覺不到白無瑕身上的溫度,便一手抱著一手扶在白無瑕臉上,一個四五歲的孩子分量本就不算很輕,再加上一個很重的厚被子,又是一手抱著的,姚亦慈抱得很辛苦,抱著白無瑕的那隻手臂都在顫抖,但是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洛九很想幫忙,但是她知道她的力氣小,幫不上忙,隻會添亂,便安靜的跟在後麵走著,臉上沒有表情,安靜的可怕。

  好在姚亦慈住的地方離趙澤住的地方不遠,沒一會兒就走到了,但是隻有這幾步路的功夫,也把她累的夠嗆。

  姚亦慈開了幾口氣,說:“小九,門沒上鎖,上去開門。”他舅舅家的院子雖然不大,但是因為他舅舅太懶,隻要在家的話都不會把門上鎖,誰要是找他直接進去就行了。

  洛九點點頭,小跑著去開門,姚亦慈跟在她後麵,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倒不是她不想走快,而是她現在太累了,根本走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