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冤孽
  大陣內的鬥法要比外邊來的早,從臨仙宗那位受傷的修士闖進大陣被擊傷逃出去便已開始了。

  從大周中都出發的升仙台修士就那麽十幾位,他們要祭煉邪器,要威逼利誘臨仙宗修士和其他被他們拉進升仙台的修士,防這防那,因而,他們的人手一向不是很充足。

  搏殺留在大陣內的其他臨仙宗修士,升仙台的修士損落了幾人,傷了幾人,搏殺的動靜更是波及到了正在祭煉的邪器,好在搏殺平息後,有點棘手的邪器也在他們合理鎮壓之下平靜了下來。

  他們輕虛了一口氣,想起了出去斬殺大陣外臨仙宗幾位修士的同宗師兄弟沒有回來,他們對孫綸的強橫頗為信任,正麵搏殺“羅師兄”等人或許不會輕而易舉,但孫綸他們三人是去襲殺的,在修士沒有防備之下,他們不認為會出什麽意外。

  “或許襲殺不成被拖住了手腳”這是他們的想法。

  他們遣出一位搏殺能力強橫的修士前去相助,但那人剛露頭又退了回來,同時也帶回了讓他們心驚膽戰的消息“孫綸師兄和其他兩位師兄弟已然被斬殺,他們人數眾多,實力看似極為難惹”。

  沒人懷疑他說的話,因為已有多次證實,但凡他說難惹絕對不好惹。

  大陣外的修士眨眼之間便讓大陣裏的升仙台修士感覺到了他們不好惹,在大陣彌合的瞬間,僅剩的那條裂縫被定住了,他們立刻慌了起來,試了許多手段皆是不能阻擋射進來的白光。

  頭上頂了損落的壓力,外加其他修士承若的補償,其中一位修士拿出了一具替死傀儡,另一人拿出了一件盾行防護法器,由替死傀儡手持盾行法器,在升仙台一位頗善言語之人的相助下,那條裂縫彌合了。

  所有人沒有留意到,在他們慌亂於外邊的壓力時,近在他們身邊的危險已然瀕臨襲來,“哢擦哢擦”大陣如布滿了蛛網,待的大陣上的蛛網彌合,大陣內所有人明白,破陣是遲早之事,他們開始琢磨如何脫身。

  沒有小少年的哭哭啼啼和修士張狂的大笑,陣法內安靜的可怕,就在這安靜到令人壓抑的氣氛中,那幾麵矗立的小幡慢慢變大,開始緩慢的無風自動,再後聲音大到獵獵作響。

  對小幡知曉些的修士臉色大變,對小幡不知曉的修士看到那些知曉的修士臉色,也知道了事情不對,他們急忙撲向小幡,但遲了,小幡走出了淡淡黑色人影。

  他們大呼“冤孽出來了”,隨之便是壞了大陣根基破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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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那是什麽?”蘇神秀看到幾道若有若無的的黑色人影緊緊追著升仙台的修士。

  “這是亡命而逃”蘇神秀警惕之心大起。

  黑色人影速度很快,追上一人便緊緊粘在那人身上,待的那人瞳孔渙散再無生機,黑色人影轉而再撲向其他修士,蘇神秀感覺每損落一人,那道黑色人影越發虛幻。

  “這是冤孽之魂”尤達出生玄觀道宗,修行時間又長,他對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了解要超過蘇神秀和畢神君,以及在場大多數修士。

  “冤孽負怨和冤而生,它是所有生靈陰暗心思凝結在一起的怪胎,攻殺手段很單一,但最是令人難防,凡是遇上坑殺了他的生靈必定不死不休,直到將那生靈生生嚇死,怨氣消散才可入輪回,或者有大德高僧度化”。

  一位散修看著黑色人影與他很近,他正要征殺,尤達又道“不要動手,我們莫要招惹這東西,他們追的是升仙台的修士不是我等,大日濃烈之時,這東西存活不了多久,若是冤孽不避開大日,不等他撲殺了升仙台修士便要消散,重入輪回”。

  那位散修硬生生扯回法器,黑影與他擦身而過,直接落在一位升仙台修士身上,那位升仙台修士也損落,而那道黑色人影已然淡薄到極點,在追其他升仙台修士時,消散的無影無蹤。

  蘇神秀愕然,他看到其它幾個黑影頓了一下,化作細煙鑽入地下。

  “這沒什麽奇怪的,冤孽也是一種生靈,衡量短時間內不能報的怨和冤時,他們也會蟄伏,待的斬殺了這些升仙台修士,他們自會消散”尤達道。

  局勢變換太快了,從合力蓄勢破陣,到大陣自破,再到升仙台修士慌不擇路的逃到蘇神秀等人麵前,不過短短幾息時間,待的一切塵埃落定,眾人看到了大陣內的情形。

  大陣裏隻有數具修士屍身和十幾個半大孩子。

  半大孩子有男有女全都蜷縮成一團顫抖,他們何時見過在他們麵前橫屍數百,血腥刺鼻的場麵?垂頭不敢多看眼前的深坑一眼,過了好半響,終於有膽子大的半大孩子反應過來,聲嘶力竭的吼了一聲,站起來衝著遠處的人群跑去。

  遠處的凡人看不到這裏的情形,但蘇神秀這樣的修士目力非凡,深坑裏邊修士之火焚燒了一半的屍身和未曾焚燒成疊堆在一起的屍身看的一清二楚,因而他看餘下升仙台修士越發不順眼。

  這些升仙台修士還不死心,他們一出大陣便射出了幾枚玉符,不過,這般時候了還想用自家的出生嚇住眾人?

  射出幾枚玉符便無事了?

  有人拿著玉符輕聲道“真是升仙台修士”?

  蘇神秀將握在手裏玉碑拋在地上,用力一踩,玉碑沒進土裏,邊靠近升仙台修士邊道“上界前輩體恤下界眾生,如何會令你等用下界之人的精血和神魂祭練法器?必定是你等私自行事,為了不至壞了上界前輩名聲,說不得今日留不得你等”。

  蘇神秀聲音不大,但落在升仙台修士耳中,蘇神秀殺氣騰騰的話如晴天霹靂,他們環顧目光極其不善的金長孝、畢神君、羅師兄等人,張嘴道“諸位道友少待片刻,見了此地城主我等任其處罰”。

  卻是打的好算盤,一城之主有所顧忌,將他們怒而殺之的可能性要小上許多。

  蘇神秀嗤之以鼻“哼”,速度一點不慢,“事已至此,對這些死了的人總要有個交代”,話音一落,手中法劍飛起,劃出一道斜光,離蘇神秀最近的一位比他修為還差的修士“撲”的一聲摔在,卻是頭顱被飛劍齊脖頸斬斷。

  “好,便是如此,與他們說這些作甚,斬了最好”金長孝大笑,他禦起法器朝著升仙台修士擊去,畢神君羅師兄不像金長孝張狂,他們默不作聲的亦是如此。

  餘下的升仙台修士慌了,這是碰到一夥愣頭青了,各自躲躲閃閃道“道友,些許凡人如螻蟻一般,怎能與我等修士相比”,然後又道“諸位道友,此事頗多誤會,但請諸位道友停手,莫要給自家惹禍了”。

  畢神君等人不為所動。

  蘇神秀指了一下無頭的孫綸和剛才又被他斬殺的一人道“禍已經惹下了”。

  “事實上,蘇某也曾遇見過殺戮眾生成千上萬的修士,但那位修士與你等升仙台的修士不同,那位修士多是為了不至於神魂消散,而你等升仙台的修士卻是祭練邪道法器”。

  “些許凡人如螻蟻”?”。

  升仙台修士求饒不成開始搏殺,蘇神秀手中法術不斷,法劍飛旋,道“眾生有善惡,有生死,有爭鬥,有殺戮,有奸,淫,皆屬正常,自是無非。然而,同為人族,這些凡俗豈是為滿足你這等敗類一己私情煉製法器而生的?豈是為了讓你等屠戮賞玩的?豈是為了給你等作為資糧而生的?嗬嗬..在蘇某看來你等也不過是個大號螻蟻罷了,不對,你等連螻蟻都不如,既然如此,留你等作甚?”

  蘇神秀的法劍不斷飛旋,圍著一位升仙台的修士刺下。

  斬掉幾件試圖攔下法劍的法器,那人開始利誘,高呼“這位道友,我有寶物獻上,但求饒的一命”。

  蘇神秀道“斬殺了你等,所有寶物都是我等的,何須多饒你一命,給自家添麻煩”。話音剛落,“噗”一個人頭伴著屍身摔落在地上。

  “你等如此決絕,做鬼了,我等也不放你等”另一邊有升仙台詛咒道。

  “廢話這麽多,你為人時我等尚且不懼,你損落了成鬼不成鬼暫且兩說,即便成了又如何,大不了再斬你一次”金長孝聲音傳遍整個混戰的人群。

  蘇神秀等人痛下殺手,並且還是斬盡殺絕的架勢,混在升仙台修士中間的一位臨仙宗修士頓覺的頭皮發麻,他不是升仙台修士,但在升仙台修士威逼下,他在大陣時卻是對凡俗之人下了手的,自然,若非他自覺交了“投名狀”,升仙台修士絕難留下他的性命。

  “羅師兄”和兩位同門師兄弟看到尚有一位臨仙宗修士大喜,但見那人目光躲閃,眼神打著旋的不敢看他們,他們不是蠢人,一瞬間便想到了大陣內僅剩一位同宗師兄弟為何如此。

  “帶回去,還是讓宗門大律定他的善惡吧”。

  羅師兄嘴中念念有詞,那位修士稍作遲疑,看了看幾乎要斬殺幹淨的升仙台修士,猛然奔向羅師兄“羅師兄,我也不想如此的,那時---”。

  羅師兄一甩衣袖禦劍搏殺其他人,對奔過來的腰辯解的修士恨聲道“老老實實待在此地,莫要生出其它心思,若不是你身穿臨仙宗法衣,那幾位道友早將你斬殺了”。

  那人悻悻然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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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嚇無用、求饒無用、悄無聲息的脫身也不可能,升仙台修士拋開了所有僥幸想要搏殺出一條路,但在場的沒有弱者,盡是宗門和世家修士,再差的也是積年散修,鬥法搏殺的手段眾多,升仙台修士不斷減少。

  蘇神秀眼睛回轉,但有修為與他相差不大的升仙台修士,他便搏殺,亦或是看到受傷較重的升仙台他也搏殺,或者說是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