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追隨者
  蘇神秀平靜細說奪舍一事,從采摘第一株靈草開始直到巨人族玄胎奪舍不成反被自己同化,事無巨細,不偏不倚語氣平淡中肯,好似無關自己而是他人經曆,蘇父鍾母聽得卻是心驚肉跳。

  修仙數十年,傳說中奪舍的凶險自是知道,蘇父鍾母更是覺得後怕。

  父親母親這番表情蘇神秀看在眼中,不願就此時讓二人再多操心,蘇神秀便收拾心情興致勃勃說些收獲,“直指大道的修仙道經,洞天法寶,玄胎強者秘藏”每說一件蘇神秀就拿出一件擺在桌上,蘇父看的眼角不停地抖動。

  怨不得蘇父如此,這般收獲為實太過驚人,所得之物在目前這方世界都可算作一個大勢力的底蘊,秘而不宣,從不輕易示人。

  好在蘇神秀安然無恙,也不再多說什麽,二人欣然擺弄桌上之物。

  蘇父這些年的閱曆顯然超過鍾母,鍾母仍在擺弄蘇神秀拿出來的幾件寶物時,回過神來的蘇父一針見血問道“巨人族的屍身你是如何處理的?據為父所知小藥山沒有發現異常”。

  蘇父問出這話後鍾母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計,蘇神秀也不言語拿起擺在桌上的洞天法寶,捏了一個法決,巨人族龐大的屍身便砸在了地上。

  巨人族的體型太過龐大,塞滿整個房間甚至壓壞了一張木椅。

  過了數年,巨人族屍身依然如同蘇神秀昔年所見一樣,並沒有腐敗。

  據傳,煉體有成的修士損落後,屍身數百上千年不腐實屬正常,古羅的屍身不遭外力也能這般再保持數十年。

  “還算妥當,殘破成這樣卻是少了些妙用,為父設法試著處理掉,留在手中始終是個禍端”蘇父看了一眼說道,蘇神秀巴不得早些處理掉,隨身帶著具屍身渾身都有些不自在。

  說做就做,蘇父深得行動派的三味精髓,不見他動作,手指便凝聚一簇火苗,火苗一片純藍,溫度之高可想而知,霎時屋內溫度升高不少。

  就凝聚這一簇火苗也讓蘇父額頭微微發汗,油亮可鑒,蘇神秀便知這火焰不是尋常手段逼出的,而是火靈根修士慣有培育的自身真火,煉銅熬鐵汁。

  此火,修士一成金丹更可化作本命靈火,威力大增,妙用無窮,更是對敵手段,焚燒萬物。

  雖然蘇父沒有金丹修士那麽誇張,應付眼前的屍身自是足以,初始那一簇小火苗陡落屍身之上,火苗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壯大覆蓋其屍身上,熊熊燃起,不消片刻將其點滴不剩,化作飛灰。

  蘇父抹掉頭上汗漬,笑著蘇神秀道“這下足以安心,還有何事一並說來,小小年紀藏了這麽多心事”。

  蘇父說的豪氣幹雲,蘇神秀卻是籌措不前,稍稍組織了一番言語繼續說道“孩兒吞了那玄胎記憶確實得知幾件重要之事”

  “其一修士本命大道有九,天仙之前最好選好所修道法,初步凝結九道神禁,而在金丹之時,最為重要的便是金丹之中煉入相克相生,相輔相成的大道,夯實道基,方能承載玄胎和其餘神禁”蘇神秀說的簡單,蘇父鍾母沉默不語低頭沉思其中意味。

  蘇神秀以為自己說的不夠明了,接著照著古羅的記憶重新完完全全搬了出來。

  “你母親修的水行大道,為父修的火行大道,屬性單一,還需重新選法來過,好在為時不完”蘇父眼光發亮,聲音喜悅。

  蘇神秀自然知道父親母親選的道法,要不然怎麽會有自己兄妹三人這種奇葩的靈根,“孩兒在異族玄胎中也沒有尋到水火同修這類修道典籍,不知是沒有收藏還是玄胎破壞的太過厲害消散掉了”

  “無妨,隻要留心尋到換來便是,雙屬性三屬性的道法比比皆是,修行界不缺的就是道法,你剛所說為其一,還有?”人逢喜事精神爽,父親暴發戶一般不在意說道。

  “那異族不是本界修士”蘇神秀言語簡單直接說道。

  父親有些詫異道“異族本來就不是此界修士,”

  好吧,蘇神秀說的有些模糊,“不是如此,這異族是從無量界衝破界壁,通過飛升之路逆反降到這方世界的,降臨過程中內部出了些變故,所以僅有一人成功降臨,預計日後可能還會降下更多異族”蘇神秀這番解釋聽得蘇父有些發懵。

  所謂大爭之勢,牛鬼蛇神各有算計,或是狂妄震懾他人,或是示弱迷惑他人,或是龜縮不出靜待結果,或是渾渾噩噩了卻殘生,千姿百態各有千秋。

  人族算計異族,異族也在算計人族,孰優孰劣,需日後看各族手段。

  蘇神秀最後之語,壓得歡樂氣氛蕩然不存,這也是無奈。

  慶幸的是,他們事先覺曉有些準備好過事情臨身手忙腳亂,失了計較,誤了性命。

  沉默中蘇父收拾心情,“大勢如此,輪不到我等多心,小心修行當為要務”拿起桌上的寶物繼續擺弄,不時讓蘇神秀演示其妙用,鍾母聽到洞天法寶內有數量驚人的靈草,更是鼓動蘇神秀讓自己進去見識一番。

  蘇神秀本來有些擔心洞天法寶藏不下活物,好在蘇父出生蘇家,知道當世頂尖宗門和大族各有洞天,後輩弟子曆練和重要傳承皆在其中,這才讓鍾母進入板狀的洞天法寶。

  蘇父不擔心這樣做是否弄險,蘇神秀卻是緊張不行,過了半個時辰還不見鍾母出來,便偷偷神識探入其中,一看之下樂嗬嗬的笑了起來。

  鍾母在蘇家之時做的就是靈植夫的活計,陡然進入洞天發現其中靈藥種植散亂,大為心疼“這可是神秀的修仙依仗”便重新移植栽種,不時手捏法決,普降甘露,除蟲聚靈,忙的頗為暢快。

  鍾母出來之時,雙手仍然握著幾株萎靡的靈草,不停地向蘇父數落著蘇神秀說道“神秀這孩子也不知靈草珍貴,看看這些靈草沒有仔細打理差點都枯死了,不行,一會再去收拾一下”說到這處還把手中握著的那幾株靈草晃了晃。

  蘇神秀趕緊解釋道“母親,這些天孩兒一直跟在你們身邊,就是晚間休息也在你們神識探查範圍,若是孩兒嗖的一下子消失不見,卻是說不清楚,畢竟以前我可不知該向父親母親怎麽說起此事,這才耽擱了,這回好了,以後母親也能幫著打理,也不急於今日。”

  鍾母笑著用手指點點蘇神秀的額頭說道,“連母親都算計好了,也好,這些日子母親教教你怎麽打理靈草,有了這寶貝就好好用起來”

  蘇神秀嗬嗬一笑,變著法的大讚鍾母手段高超,鍾母笑而納之。

  跌跌起伏蘇神秀說了個明白,最後蘇神秀打算把這些東西讓父親母親挑一些自己用,也給弟弟妹妹帶一些,卻見蘇父僅是挑了些靈草,至於其它,以“各人自有各自機緣”為由堅決推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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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之計在於晨,清新的空氣透過窗棱滲了進來,讓人忍不住大口呼吸,更有山間猿啼鳥鳴不絕,寧靜致遠,這次蘇神秀沒有避開父母大大方方的拿出五塊靈石練氣。

  心裏無事更覺清爽,練氣後接著打了一遍拳,昨日晚睡造成的萎靡徹底不見。

  “吱”,蘇神秀推開自己房屋的門,日頭這時已經升高,抹過屋簷直接照在了蘇神秀臉上,有些刺眼,蘇神秀忍不住用手擋了一下,側頭看去,浮雲似白練點綴湛藍高空。

  “恩,尚好,今日又是個好天氣”隨即又是苦著臉,嘟囔道“又需的在車上待足一天”。

  蘇父鍾母今日沒有練氣打坐,大約是在揣摩蘇神秀昨日重現異族記憶,確定日後要選修的法。

  兩人同修一法固然是能夠互相參照,大有裨益,但是日後對敵之時手段也顯得單一,何況既然要重修,定是選擇上好的道法,這樣一來,兩本不同道法典籍難度更是上漲不少。

  蘇神秀剛到了門口,蘇父說道“神秀,進來吧,飯菜都上來好一段時間了,”。

  他推門而入,不見昨日壓壞的木椅,桌子上擺好了飯菜,綠汪汪賣相極佳,看著就有食欲。

  待到蘇神秀坐下不等開吃,蘇父問道“神秀,到了歸元宗可需要追隨者?”。

  蘇神秀不知蘇父這麽問是何意,有些疑惑的看著蘇父。

  蘇父繼續說道“你練氣之時,我和你母親出去四處走了一番,剛出大門就看到這個山寨裏邊的青壯在路中央演武,頗有勇力,山寨之人用意很明白,大抵是想讓寨中的年輕人走出這片大山,領略修仙世界,我和你母親目前已經用不到這些,就是不知神秀你是怎麽想的”

  追隨者,修仙者大都有的,便是幫著處理一些事情,這條路是凡人晉升仙人的上好途徑。

  蘇神秀略一思忖,“此去歸元宗路途還很長遠,父親母親又要花去一些時間重修,若是過多分心雜務難免顧此失彼,再說自己的靈根注定自己要走艱難之路,就是到了歸元宗也需盡可能的拋掉雜務,騰出大量時間修仙,”凡事親力親為實乃大忌,他確實需要幾人幫襯,至於最後,他也不會虧待他們,隻要辦事得力便給他們一些助力。

  “昨日蔣君和侯雲看著不錯,如果這處山寨之人願意,就這二人即可”

  蘇父和鍾母對視一下,嗬嗬笑道“就是如此,想來這也是他們的心思”

  果然,蘇神秀隨著父親母親一出門便看到蔣君打頭領著一些山寨年輕人迎著烈日舞刀弄槍,而在旁邊,昨日那侯姓老者正指著駕車的馬匹對侯雲說著什麽。

  這就是赤裸裸的表現給蘇神秀一家“山寨中年輕人還是有用的,看,駕馬驅車,凡俗打鬥,為您排憂解難,無所不能,快來挑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