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建設知道，早晚有一天，江以深會來問這件事。

  因為成萱長大了，而且，越長跟顧成姝姚雲娥越不像了。

  “屋裏說吧。”

  顧建設請江以深進屋裏去。

  濃濃的夜色裏，招待所房間裏一盞昏黃的小燈。

  門窗緊閉，隻有燈光微微透出。

  顧建設長處了一口氣，道：“成萱的身世，有些曲折，但她的確不是成姝的親姐姐。”

  江以深擰眉：“那她是誰的女兒？”

  “小江，不管她是誰的女兒，她現在都是你的妻子，你要保護好她。”顧建設心有苦衷，在燈影之下，看著江以深，眼裏有幾分重托給他的意思，“你要幫我照顧好她。”

  江以深也意識到情況可能會比他想的複雜，繼續問：“請您細說。”

  “成萱……是她生的……”

  他沉沉出了一口氣。

  這一口氣，在接下來說給江以深聽得舊事裏，顯得沉重至極。

  也讓這個春末夏初的夜，帶上了幾分寒冷的冬色。

  …………

  顧成萱迷迷糊糊從房間裏醒過來。

  睜開眼睛，什麽都看不清，隻有一片黑暗。

  她下意識的去摸身邊的枕頭。

  跟江以深在一起的婚後生活裏，她已經養成了一個習慣，一旦醒過來，第一件事便是伸手去摸旁邊的枕頭。

  一定要摸到江以深她才會安心。

  這一次，她認為理所當然的會摸到江以深這個大活人。

  卻不料，一摸摸了個空。

  這讓她不安了起來：“以深？”

  她從床上爬起來，摸索著去點煤油燈。

  就在燈光打開的一瞬間，外麵房門響了一聲。

  “以深？”

  聽見裏屋傳出來的動靜，江以深快步朝著臥室內走去。

  顧成萱看見他身上帶著夏初夜裏的寒氣，還穿著外出時候才穿的外套。

  而且，麵容神色並不是很好。

  便問：“你去……”

  ‘哪兒’兩個字還沒有問出來。

  江以深就在外套都沒有來得及脫的情況下，將她一把抱在了懷裏。

  顧成萱很意外。

  在他懷裏眨了眨眼睛，不懂他是為什麽忽然這樣來抱他，而且還感覺到他的手臂在一分分的收緊，仿佛要把她抱得恨不得融在懷裏一樣。

  “以深，我要喘不過氣了。”顧成萱小聲的同他說。

  江以深這才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控，漸漸鬆開了她。

  顧成萱被鬆開，喘氣勻稱了不少，望著他，不解的問：“以深，你怎麽了？”

  江以深剛從顧建設那裏聽了一個不算是完整的故事。

  虎頭蛇尾。

  但是，卻足以讓他拚湊出整個事情的大概來龍去脈。

  顧成萱的身世，有很大的謎團。

  她的來曆跟這些年的經曆，都讓他覺得複雜危險。

  他也為止揪心不已。

  因為如此，他才會在回來之後，這樣將她抱在懷裏。

  顧成萱看他臉色不佳，又想到剛才她找他的時候，他是從外麵進來的，還穿著外出時候的外套，便問他：“你出門去了？”

  江以深望著她剛睡醒的模樣，應聲：“出去了一趟。”

  顧成萱追問的不緊，他知道他身份特殊，許是夜裏有緊急危重的患者，所以才深夜出去。

  就隨口問：“你去哪兒了？”

  江以深被她問道，開口：“縣城醫院有個病人發病，我去了一趟。”

  他撒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