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女孩和代價
當早已沒有邊界，即便被萬人阻撓，被世俗踐踏，與常理違背，也不妨我們歡快的在一起。
兩個女孩子，一個病房裏。
夜晚，窗簾沒有拉，沒有開燈。隻聽到她倆在說話。
女孩1：你說我們算不算是這世界最幸運的兩個人？
女孩2：為什麽這樣講？
女孩1：因為我們身上的痛是一樣的。
女孩2：我們不是孤單的？就是因為疼痛一樣？
女孩1：彼此陪伴，又怎會孤單。
兩個女孩都一樣喜歡黑夜，她們覺得夜晚不像白天，夜晚做什麽事情都看不清，在白天故意維持的樣子在夜晚可以卸下。她們兩個人也很有意思，白天她們一副不認識不搭理對方的樣子，在夜晚卻又有聊不完的話。
女孩1：在晚上開燈有種偷偷做事情被人發現的感覺。
女孩2沒說話。
女孩1：你怎麽了？
女孩2：沒事，就是有點疼。
女孩1：你又犯病了？要不要我叫護士來？
女孩2：沒事，你與我一樣的病，你也知道就算護士來了，也是隻會把我綁起來。
女孩1靠近女孩2把女孩2抱在懷裏。
女孩1：這世上有很多人都是一個人，他們都在尋找一個可以陪伴自己懂自己的人。可慢慢的他們覺得真的懂自己的很少，就不再要求，隻要肯留在他們身邊即使不懂他們，一直陪伴也好。可是他們忘了，你一直在過度封閉自己，不留任何痕跡的做事情，即使想懂的人也無從去弄懂。
女孩2乖乖的躺在她的懷裏聽著。
女孩1：我以前就是這樣的人。說話怕暴露自己性格就不去說，向來都是去迎合別人，生怕惹別人不開心，生怕因此不待見自己。不愛拍照，別人拉自己拍照都是婉言拒絕，知道的說不喜歡，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不喜歡他。什麽事情都憋在心裏。我不去主動，就奢望有一個人能去主動打破我的保護殼。可誰會看出來，又沒人喜歡我。說實話，一切都怪我自己。
女孩1：變得越來越喜歡寫日記，喜歡在自己的日記本上為自己平淡無奇的日子去編寫故事。我的筆比我會說話。在文字裏我就像是一個正常人，會笑的很大聲，不擔心別人會說什麽，會特別喜歡童話故事，因為童話故事裏總會有拯救公主的王子出現。我知道自己不是公主，但我也希望會有一個人拯救我改變我，我期待他出現。為了這個莫須有的人我覺得我可以打敗病魔我可以好起來，我可以走出白色的病房，走在陽光下，讓自己不再害怕把一切都照的透徹的白天。但是我等來的都是自我欺騙。我開始在每個夜晚給自己講故事，自問自答。那些關心自己的問題，我都會問自己，今天開心嗎？今天發生了什麽事情？我甚至還會問再反過來問，你過得好不好？進而我開始真的相信有這麽一個人，可這些年來我從未見過他，我就知道了，他不存在，他隻是我用來欺騙自己好起來的一個借口。感覺自己失了一場戀。沒有對象的戀愛。我可憐自己，沒人愛自己，就編一個人來愛自己。
女孩1留下眼淚，懷裏的女孩2伸出手給她擦眼淚。女孩1繼續說。
女孩1：每次發病都特別痛，每次的夜晚都特別長。我一開始不喜歡黑夜的，因為我老是睡不著，每次天亮了，我都感到崩潰，又是一夜，這一夜睡眠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我睜著的眼睛閉上，晨光也會透進去，提醒我天已經亮了。我沒有辦法，我隻能喜歡上自己討厭的東西，這樣我才不會感到害怕崩潰。我一直是一個人，我少一個人陪我的人……
女孩2從女孩1的懷裏起來，看著月光下女孩1晶瑩的眼淚，眼淚從眼角流到臉頰，再流到嘴邊。女孩2跟隨眼淚的痕跡，用自己的嘴巴去嚐這滴淚。
女孩2：我的到來是不是相當於你的光？你沒想到拯救你的人也是一個女生吧？
女孩1：我沒想到，所以我才說我們是這世上最幸運的人。原來，隻要我說出了我自己，保護殼自然就破了，然後你就來了。
女孩2撫摸女孩1的臉頰：可我並不能拯救你。
女孩1：那有什麽原因？隻是我沒想到我會這樣累。身體好的時候在尋找你，找到你了又不能在別人眼裏表現出來，我們隻能在晚上說說話。
女孩2：其實，我想和你一起去承擔你對於白天的恐懼，事已至此我們還怕什麽？
白天已經到來，沒想到生命餘下的時間給了她們勇氣，她們學會逃跑，她們在想去的地方留下痕跡，她們在網絡上分享她們的足跡。辭了醫生的好意，反正也早已交代了後事，還不如把化療的時間用在開心上。她們終於自在了一次。
時間的有限，不足以彌補什麽，她們隻能是不斷的嚐試。去嚐試一切開心的事情，她們已經痛苦的呻吟過，在生命盡頭，即使無法將痛苦治愈，也不要再痛苦了自己的心。
婚禮，黑一身的婚紗，白一身的婚紗，她們見證了彼此最美的時候。
老去，她們撫摸上依靠化妝來的皺紋就好像她們真的相處了一輩子。她們連老去的機會都沒有……
本該用一生去體驗的事情，她們都刪減在了這些時間裏。
時間不長不短，在她們認識的人裏，她們分享的事情裏，很多言語很多評價，女孩1自知但不去看，女孩2就偷偷去看。有一次女孩1看到女孩2在看那些話，就坐在她身邊陪她一起看，女孩2也沒有躲閃，就讓她看。
女孩1：我們總不能整天把沒有幾天可活貼在腦門上，來渴求他們對我們言辭友善。我們應該高興他們把我們當成了平常人，我們受到了與平常人相同的對待。這個世界本就不友善，我們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嗎？
女孩1對著女孩2笑，女孩2不去看那些話，似乎也沒有必要把剩餘不多的時間浪費在那些評價上。
女孩1：為什麽到頭來，你比我都怕，都在乎別人對我們的看法了。
女孩2：我以為你會因此再度陷入絕望的……
女孩1：怎會呢？我們已經浪費不起。
結局，墓地，鬆樹，偶有人來。皆歎其生前事。
要是不生病，她們就不會遇到，可能還會在自己的人生裏渺茫飄蕩。早已經不對，隻是懟出了相遇的時間，就算付出生命代價，也比一生都不對要好。
兩個女孩子，一個病房裏。
夜晚，窗簾沒有拉，沒有開燈。隻聽到她倆在說話。
女孩1：你說我們算不算是這世界最幸運的兩個人？
女孩2：為什麽這樣講？
女孩1：因為我們身上的痛是一樣的。
女孩2：我們不是孤單的？就是因為疼痛一樣？
女孩1：彼此陪伴，又怎會孤單。
兩個女孩都一樣喜歡黑夜，她們覺得夜晚不像白天，夜晚做什麽事情都看不清，在白天故意維持的樣子在夜晚可以卸下。她們兩個人也很有意思，白天她們一副不認識不搭理對方的樣子，在夜晚卻又有聊不完的話。
女孩1：在晚上開燈有種偷偷做事情被人發現的感覺。
女孩2沒說話。
女孩1：你怎麽了？
女孩2：沒事，就是有點疼。
女孩1：你又犯病了？要不要我叫護士來？
女孩2：沒事，你與我一樣的病，你也知道就算護士來了，也是隻會把我綁起來。
女孩1靠近女孩2把女孩2抱在懷裏。
女孩1：這世上有很多人都是一個人，他們都在尋找一個可以陪伴自己懂自己的人。可慢慢的他們覺得真的懂自己的很少，就不再要求，隻要肯留在他們身邊即使不懂他們，一直陪伴也好。可是他們忘了，你一直在過度封閉自己，不留任何痕跡的做事情，即使想懂的人也無從去弄懂。
女孩2乖乖的躺在她的懷裏聽著。
女孩1：我以前就是這樣的人。說話怕暴露自己性格就不去說，向來都是去迎合別人，生怕惹別人不開心，生怕因此不待見自己。不愛拍照，別人拉自己拍照都是婉言拒絕，知道的說不喜歡，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不喜歡他。什麽事情都憋在心裏。我不去主動，就奢望有一個人能去主動打破我的保護殼。可誰會看出來，又沒人喜歡我。說實話，一切都怪我自己。
女孩1：變得越來越喜歡寫日記，喜歡在自己的日記本上為自己平淡無奇的日子去編寫故事。我的筆比我會說話。在文字裏我就像是一個正常人，會笑的很大聲，不擔心別人會說什麽，會特別喜歡童話故事，因為童話故事裏總會有拯救公主的王子出現。我知道自己不是公主，但我也希望會有一個人拯救我改變我，我期待他出現。為了這個莫須有的人我覺得我可以打敗病魔我可以好起來，我可以走出白色的病房，走在陽光下，讓自己不再害怕把一切都照的透徹的白天。但是我等來的都是自我欺騙。我開始在每個夜晚給自己講故事，自問自答。那些關心自己的問題，我都會問自己，今天開心嗎？今天發生了什麽事情？我甚至還會問再反過來問，你過得好不好？進而我開始真的相信有這麽一個人，可這些年來我從未見過他，我就知道了，他不存在，他隻是我用來欺騙自己好起來的一個借口。感覺自己失了一場戀。沒有對象的戀愛。我可憐自己，沒人愛自己，就編一個人來愛自己。
女孩1留下眼淚，懷裏的女孩2伸出手給她擦眼淚。女孩1繼續說。
女孩1：每次發病都特別痛，每次的夜晚都特別長。我一開始不喜歡黑夜的，因為我老是睡不著，每次天亮了，我都感到崩潰，又是一夜，這一夜睡眠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我睜著的眼睛閉上，晨光也會透進去，提醒我天已經亮了。我沒有辦法，我隻能喜歡上自己討厭的東西，這樣我才不會感到害怕崩潰。我一直是一個人，我少一個人陪我的人……
女孩2從女孩1的懷裏起來，看著月光下女孩1晶瑩的眼淚，眼淚從眼角流到臉頰，再流到嘴邊。女孩2跟隨眼淚的痕跡，用自己的嘴巴去嚐這滴淚。
女孩2：我的到來是不是相當於你的光？你沒想到拯救你的人也是一個女生吧？
女孩1：我沒想到，所以我才說我們是這世上最幸運的人。原來，隻要我說出了我自己，保護殼自然就破了，然後你就來了。
女孩2撫摸女孩1的臉頰：可我並不能拯救你。
女孩1：那有什麽原因？隻是我沒想到我會這樣累。身體好的時候在尋找你，找到你了又不能在別人眼裏表現出來，我們隻能在晚上說說話。
女孩2：其實，我想和你一起去承擔你對於白天的恐懼，事已至此我們還怕什麽？
白天已經到來，沒想到生命餘下的時間給了她們勇氣，她們學會逃跑，她們在想去的地方留下痕跡，她們在網絡上分享她們的足跡。辭了醫生的好意，反正也早已交代了後事，還不如把化療的時間用在開心上。她們終於自在了一次。
時間的有限，不足以彌補什麽，她們隻能是不斷的嚐試。去嚐試一切開心的事情，她們已經痛苦的呻吟過，在生命盡頭，即使無法將痛苦治愈，也不要再痛苦了自己的心。
婚禮，黑一身的婚紗，白一身的婚紗，她們見證了彼此最美的時候。
老去，她們撫摸上依靠化妝來的皺紋就好像她們真的相處了一輩子。她們連老去的機會都沒有……
本該用一生去體驗的事情，她們都刪減在了這些時間裏。
時間不長不短，在她們認識的人裏，她們分享的事情裏，很多言語很多評價，女孩1自知但不去看，女孩2就偷偷去看。有一次女孩1看到女孩2在看那些話，就坐在她身邊陪她一起看，女孩2也沒有躲閃，就讓她看。
女孩1：我們總不能整天把沒有幾天可活貼在腦門上，來渴求他們對我們言辭友善。我們應該高興他們把我們當成了平常人，我們受到了與平常人相同的對待。這個世界本就不友善，我們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嗎？
女孩1對著女孩2笑，女孩2不去看那些話，似乎也沒有必要把剩餘不多的時間浪費在那些評價上。
女孩1：為什麽到頭來，你比我都怕，都在乎別人對我們的看法了。
女孩2：我以為你會因此再度陷入絕望的……
女孩1：怎會呢？我們已經浪費不起。
結局，墓地，鬆樹，偶有人來。皆歎其生前事。
要是不生病，她們就不會遇到，可能還會在自己的人生裏渺茫飄蕩。早已經不對，隻是懟出了相遇的時間，就算付出生命代價，也比一生都不對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