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不可描述的玫瑰刺青
  他冷著聲,“我還想去找你,沒想到你會自動送上門。”

  任青正神色淡淡環顧著四周,這墓園像是荒廢了,沒有人也沒有監控,隻有一地低矮錯落的墓碑和枯萎發黃的野草。

  她聞言才看向那男人,笑吟吟地道:“我總不能傻乎乎給自己留個禍患吧。”

  包括劉立輝,要不是她想留點線索挖出他身後的組織,現在墳頭草應該都有三尺高。

  “嗬,你沒有跟精神異能者對抗過吧?”

  那西裝男人聽著那狂妄自大的話,冷笑了聲,緩緩站直身,轉身看向身後的女孩。

  灰暗多雲的天空,蕭瑟的風吹拂起兩人的衣角。

  她一身黑色連帽衛衣和休閑褲,指尖把玩著把鋒利的匕首,看上去懶散率性又危險。

  任青漫不經心輕笑了下,看不出是沒有說中,還是被說中卻並不在意。

  那西裝男人卻萬分確定他說中了,畢竟……

  “沒有人提醒過你,對付一個精神異能者,最好就是第一時間掐斷他的脖子麽。”

  說著,他瞳孔驟縮,目光尖銳地盯著任青。

  任青臉色驟變,刀刃險些將她指尖劃破,剛才他那一眼,原本鈍痛的腦袋頓時變得劇痛不已。

  就像有人用刀剝開她頭皮,挖開了她腦子,攪動著她腦漿……

  “這麽孱弱的精神力,居然敢獨自找上門,真是莽撞又愚蠢,你該不會以為你剛剛所受的攻擊就是精神異能者所能做的全部吧?”

  西裝男人冰冷地嘲笑道。

  不。

  她之前感受到的隻是兩股強大精神力相撞的餘波,完全不及這次正麵攻擊的百分之一。

  為了抵抗腦海裏無形的攻擊,渾身力氣像是被抽掉了。

  西裝男人看著她蒼白著臉半跪在地,沒有絲毫快意,反而皺起了眉。

  按照往常,這種程度的劇痛足以讓人滿地打滾尋死覓活,她那樣孱弱的精神力應該早就崩潰才對。

  他微微眯了下眼,目光越發犀利。

  任青頭頓時痛到了極點,腦海不受控地極快閃過些過往片段。

  小時候用小指頭掃幹淨米缸最後一小缽米勉強才湊合吃上碗飯……

  上大學後研究成果被盜反被人誣告抄襲……

  出個車禍都死得不安心硬是穿進讓人絕望的末世……

  原主幼童記憶裏被好友騙去一切,流落街頭遭人毆打欺辱……

  十幾歲被姚覓雲扔進喪屍群……

  所有曾經遭受的苦難,都在誘使她否定過往,否定自己,否定這個世界……

  生活這麽苦,活著有什麽意義。

  任青渾身劇顫,不受控地握著匕首慢慢移向手腕,鋒利的刀刃懸在動脈上方。

  她握緊匕首狠狠地向下紮了下去。

  西裝男人眉頭頓時皺緊,看著那刀刃一偏,深深地紮進了泥土了。

  這孱弱的精神力,就像風中燭火,卻怎麽吹都吹不熄。

  不肯放棄抵抗,拚命地掙紮,求生意識竟然這般強烈麽,難道還做著什麽白日夢以為他能饒過她麽?!

  任青緩緩抬眸,沒有如他所想的求饒,反而勾起了輕微發白的唇瓣。

  “你……真的比你弟弱太多了。”

  西裝男人勃然大怒。

  這人怎麽敢用這張嘴提起他弟,用他弟來挑釁他!

  不知死活!

  任青悶哼了聲,可以感受到那股入侵到她腦海裏狂躥的精神力越發暴戾強大,就像在摧毀碾碎她每一條神經。

  痛得讓人想尖叫。

  她下頜繃緊,意外地發覺腦袋雖然劇痛不已,精神力卻在摧殘下變得越發堅韌,就像一塊正在被淬火捶打的鋼鐵。

  可惜這捶打的力度還是不夠,她低低喘了幾口氣,慢慢地適應了那種疼痛。

  西裝男人完全沒想到是個被當成鐵錘的工具人,察覺到了什麽,猛地一震。

  那本該精神崩潰發瘋的人竟緩緩地站起身,握著匕首慢慢走到他麵前,忍著劇痛,有些遺憾地道:“你弟應該比你強得多吧,為什麽死的是他?”

  是啊,為什麽死的不是他?

  西裝男人唇角溢出口鮮血,在瀕死的瞬間,瞳孔猛地放大了,突然察覺到這人一直壓製著的精神力。

  那比精神異能者還要強大的,無法被摧毀如鋼鐵般堅強的意誌。

  這人……是絕對不會被精神異能殺死的。

  任青垂眸看著地上死不瞑目的屍體,他說的還真沒錯,對付一個精神異能者,最好就是第一時間掐斷他的脖子。

  後勁竟然這麽大。

  她隻是體會了下精神異能者的攻擊,腦袋就一直殘留著劇烈的痛感和狂躁。

  她在屍體旁蹲了下來,摸索了半響,隻從口袋翻出了一些晶核。

  沒有半點可以追尋那個組織的線索。

  大多數組織和團夥,都會有信物、暗號、標記作為自己人的憑證,這些東西幾乎不離身側。

  既然衣服上沒有找到,隻能是刻在了身上。

  她說不定也可以在身上偽造一個,趁機混進那個組織,摸清這個詭異的組織。

  任青瞬間就計劃好了,沒想到自己把事情想得簡單了。

  她伸手解開了屍體西裝的扣子……

  片刻,她在那白淨的身體某處不可描述的地方,找到了塊不知道是組織印記還是個人愛好的刺青。

  一朵帶著尖刺花枝的玫瑰刺青。

  她擰了擰眉,要怎麽才能確認這刺青是不是他們組織的印記呢……

  她一頓,抬起眸緩緩地看向旁邊那座剛蓋好的墳墓。

  如果是組織印記,那具屍體應該也會刻著吧。

  她也不多想,立馬扒開墳墓挖出了那具已經發青發白的屍體,扒掉衣服,目光直接看向那不可描述的地方。

  是同款的玫瑰刺青,甚至乎這次還是兩朵。

  果然,這些人背後組織印記就是玫瑰。

  在這種不可描述的地方刻著玫瑰,莫名透著種****、頹廢、潰爛、混亂。

  難道他們組織的人每次相認的時候,還要把衣服脫光?

  那場麵也太yin亂了。

  她暗歎了口氣,有些佩服想出這想法的人,真夠絕的。

  她想到要將玫瑰刻在那種地方,便不由打消了混進那組織的念頭。

  她看著被兩具赤果果的屍體吸引而來的蠅蟲,站了起身,將屍體扔回棺材裏,起了兩座嶄新的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