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貧道乃是人
  那個時代的人,對於神明,沒有太多的神秘感。

  就好像獅子、老虎、雞鴨鵝、大熊貓,在現代一樣。

  神明,也是和自己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的,活著的生靈。

  隻是他們生而強大,有種種神異而已。

  就像老虎有銳爪,有利齒一樣。

  那是一個人,和神沒有分隔開的時代。

  “這不是吾讓工匠製的弈盤嗎。”堯略微好奇的敲擊著這弈盤,略微好奇。

  “莫非,神,你要同我對弈?”

  “然也。”

  “諾。”

  幻夢之間,旁邊出現了黑白棋盒。

  堯起盒落子。

  李衛亦是落子。

  “這,莫不如是人神之戰。”

  堯落下白子。

  李衛也不假思索的落下黑子。

  沒有千年思考的勝負,似乎更像回到了以前,一種閑暇之餘,以石子互圍的耍弄之術。

  落子期間,李衛道。

  “貧道非神。”

  “你身著天衣,人間不得,如何非神?既非神,你又是何?”堯帝雙目如炬,有帝王威嚴。

  都說堯帝以‘仁德’治國,然而展現帝王威嚴之時,依然是熊熊如炬,伴隨著滔天氣運。

  李衛答非所問,隻是道:“帝,如何看非常人也?如何看人神之別?”

  “人神之別?”

  “然。”

  堯帝似乎有些意外,然後想了想,便說道。

  “神怪,或天生有巨力,或舉手投足之間,可喚風水火土。”堯帝沉吟片刻後說道:“人,不可與之力敵。”

  堯帝時期,不是將人神徹底分隔開來的時候,卻也有這般想法了。

  “故而,神乃人之敵?”

  “也非。”堯帝又淡淡的說道:“無論人,神,都乃這片土地之生靈,相互依存...然而,人神之別...人大多無力,而神有偉力。”

  神靈需要人的貢品香火願力供奉。

  人需要神靈的庇護。

  然而雙方的實力,卻是太不對等。

  最精銳的一批人類隻有青銅鐵器,而神則有風火水土,自然的偉力。

  當差距過大之時,也就沒有了所謂的平等。

  “民為神供奉,神大多不知民苦。”

  堯帝是仁德之君,相傳他會騎著白馬,拉著紅車,巡遊四方,了解民間疾苦。

  其仁如天,其知如神。

  如此溫心,如雲蓋地。

  帝德昭昭,普天同慶。

  是乃當時對堯帝功績的讚頌。

  “原來如此...”李衛點頭,卻是理解了堯的看法,然後說道:“帝,認為貧道是何?”

  “神雖可以同人生情義,卻不會問出神人之別。”

  堯帝說道:“故而,爾非神。”

  先天神的強大和傲慢讓祂們絕對不會向螻蟻問出這樣的問題來。

  亙古之帝,深知這一點。

  “所以,你是何?”

  李衛點頭堅定道。

  “貧道乃人。”

  “非常之人。”

  堯覺得,眼前仿佛不是一個青年,而是一座山,一座大山。

  此時,棋盤幻境破碎,這一絲亙古的聯係再無蹤跡。

  ....

  在遠古時代,在世界的許多角落,連文明都沒誕生的時代。

  古老的王朝,深屋內。

  古老的帝從睡夢中蘇醒,如今還是長夜未明。

  帝王思想剛剛的夢。

  夢中偶遇天神。

  不對...不是天神...

  他說,自己是人,是非常之人。

  想到那宛如大山一般浩蕩的氣質。

  人,非常之人,山。

  那便。

  稱呼祂為仙吧。

  ............

  李衛醒來,身影又出現在了這一棟郊區的中式園林之內。

  剛剛那夢中弈棋,於現實而言,不過彈指罷了。

  “人與神...”

  李衛拿起了棋盤,這亙古之物。

  這是堯帝的棋盤。

  最初的‘棋’。

  “我們終究是華夏大地之上土生土長的生靈啊。”

  李衛收起棋盤。

  這棋盤神異多端,被段宏業拿來當成賭博坑人實在是有些許暴殄天物了。

  “今後你便跟著我吧,如何?”

  棋盤中隱藏的絲絲靈性,正表達出名為‘喜悅’的情緒。

  跟著眼前的道人,也不算是明珠蒙塵了。

  而一旁的青祖則是給了李衛一個眼神,似乎是在讓李衛不要忘記承諾,然後法力便消散殆盡,青色的羽毛徹底化作了塵歸塵,土歸土。

  在青祖走後,李衛收起了棋盤,然後撥打了電話。

  ......

  淩虛子再一次醒來時已經在第九科的醫院裏了。

  他在一處小巷被發現,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垂垂老矣了,然而就在將他帶回來準備實施救治的時候,他卻重新的長出了黑發,臉上的皺紋也全部消失,皮膚的鬆弛不再。

  他重新回到了當年歲月...

  失去的時光和生命力重新回來了,不僅僅是淩虛子,還有張鋒,還有如今還活著的受害者,其生命力都歸還回去了。

  “上仙成功了。”

  淩虛子看著自手中的皮膚,呢喃道。

  這並不意外。

  比拚雙方的耐力,他比的過一位修為有成的上仙?

  此時,白河過來拍了拍淩虛子的肩膀說道。

  “沒事吧,聽說這一次是上仙的搭救。”

  “是啊,如果上仙沒來的話,估計我要老死在你麵前了。”淩虛子有些無奈道:“這一次真差點陰溝裏翻船。”

  “對方那麽厲害?”

  “就是有些特殊。”

  淩虛子想了想,如果是自己的師弟來的話,會不會差點翻車呢?

  師弟比起自己,求道之心更甚,沒有更多的牽掛。

  他也許,能有一目思千年的心性和資質,而自己沒有。

  自己有太多的牽掛和雜念了。

  “唉...”

  淩虛子這一聲歎氣。

  在歎前程,也似是在歎自己。

  白河看出了淩虛子在煩心,也沒多打擾,然而此時一個電話響了起來,是王海強的。

  聽著電話那頭的講述,白河表情愕然,手裏的煙屁股燙手了都不自知。

  “這...”

  白河這才感受到煙屁股燙手了,趕忙將手中剩餘的煙頭丟下,掛斷電話後還處於一種懵逼的姿態。

  一旁的淩虛子看出了白河狀態不對勁,這一向行事剛烈果斷的白河,怎麽突然這樣懷疑人生的表情?

  於是關切道。

  “剛剛的電話怎麽了?”

  “沒,王海強打來的,給了一個報告申請。”

  “什麽報告申請?”

  “他說...仙人要在張家界搞點事情。”

  “搞什麽事情神神秘秘的?”

  “他說,有一個朋友要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