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不能眠
  上午,尹嶼接到鄭明杭的電話。

  這時候才知道,顏丘鶴跳樓了。他的眸子暗淡下去,對鄭明杭說道:“因為查他?”

  “說不好。”鄭明杭說。

  斷了電話,尹嶼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連吸幾支煙。

  沈不悔給薄宴打電話,告訴薄宴周五不能同他一同參加晚宴,薄宴知道顏曉虹的消息之後,非常遺憾。

  顏丘鶴跳樓的消息,很快登上媒體新聞,上麵對顏丘鶴停止追責。

  沈不悔跟在顏曉虹身邊,幫著顏曉虹處理顏丘鶴的後事。

  顏曉虹振作起來,成了程月琴的頂梁柱。

  等追悼會辦完的那一天,顏曉虹癱軟的坐在陵園,沈不悔在她身邊站著,說道:“不要難過,叔叔隻是去了另一個世界。”

  顏曉虹沒說話,過了半個多小時,她起身,靜靜的走了。

  老顏的去世,對顏曉虹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顏曉虹對沈不悔說想退學,回來陪母親,沈不悔說道:“就算上著學也和你常回家陪母親不衝突,先把學業完成,也是對你家老顏的交代。”

  沈不悔說了半天,最後程月琴勸了幾句,她才打消退學的念頭。

  當一切塵埃落定之後,沈不悔和南瓜通了個電話。

  認識這麽多年,沈不悔一直和南瓜發消息,很少通電話。

  南瓜的聲音,低沉而有磁性,他在電話的另一端說道:“遇到什麽緊急情況,值得給我打電話?”

  沈不悔擔心發消息說不清楚,便親口對南瓜講了顏曉虹的事情,她想查清,老顏挨查,到底有沒有尹嶼的關係。

  南瓜清楚之後,掛斷電話。

  沈不悔把手機攥著手心,她在心中默念道:“尹嶼,別讓我恨你。”

  一周後,南瓜給沈不悔回了個電話,果然和她猜測的差不多,鄭家下的命令,嚴查顏丘鶴。

  而尹嶼和鄭明杭,正是好兄弟。

  事情,不可能這麽趕巧。

  沈不悔無論如何都要找到尹嶼談一談。

  現在的沈不悔,因為老顏的死而無所畏懼。任何事情和顏曉虹受到的傷害來比,都是微不足道。

  沈不悔直接去了風華別墅,她按了幾次門鈴,沒人應聲。

  她現在已經沒有私自打開尹嶼家門進去的心思,她站在門口,給尹嶼打電話,一直都是沒人接聽,她懷疑尹嶼把她加入了黑名單。

  她給尹嶼發了個消息,才發現尹嶼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把她刪了。

  尹嶼的決然讓沈不悔心生怒意,她直接去了青山集團。

  最後的結果,沒人幫她,她還被保安趕出來,而薑雯雯就在前台看著。

  沈不悔無奈,最後她去寵物診所找了尹雪。

  “我想見尹嶼,二姐能不能幫我?”沈不悔直接問。

  “好。”尹雪應著。

  “他不見我,可能得費些心思。無論如何,我都得見到他。”沈不悔說。

  尹雪幹脆的說道:“這事,包在我身上。”

  沈不悔很是感激尹雪,也沒多問為什麽,爽快的態度,讓她覺得對尹雪一直有所虧欠。

  尹雪撒了個謊,把尹嶼叫到診所。

  沈不悔卻在尹嶼來之前,突然不想見麵。

  她隻留了一封字條,拜托尹雪轉交給尹嶼。

  尹嶼來後,沈不悔已經走了,尹雪把字條交給尹嶼,尹嶼疑惑著打開字條,上麵寫著:顏父死亡,不知道能不能減輕你對我的恨意。不能眠。我會消失在你的世界。求你放了無辜的人。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們從沒遇見過。

  尹嶼看完字條,臉色陰沉,眸子驟然,他抬頭問尹雪:“她來了?”

  “嗯,說你不見她,她要見你。過了會兒,又說不見了,便讓我給你這紙條。”尹雪說。

  “還說什麽了?”

  “什麽都沒說。”尹雪說。

  尹雪知道兩個人早已經分手,但她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兩個人必定會糾糾纏纏,不同的兩個人有著異常相似的地方,她相信,他們兩個是能夠感受對方,慰藉到彼此的,但是不知道這會兒,事情怎麽成了這個樣子。

  尹嶼把紙條團成一團,扔到垃圾桶。

  回公司的路上,他的車在路上飆得飛快。

  晚上,尹嶼找鄭明杭喝酒,鄭明杭找了個酒館。

  尹嶼一杯接一杯的不停,鄭明杭知道尹嶼心中壓抑的事情,便說道:“這事情,和你真沒什麽關係。換誰,都免不了被查這一步。”

  “如果不是我找你,他們會查嗎?”尹嶼問。

  “早晚的事情,現在正在嚴抓,隻不過順序不同罷了,顏丘鶴去世,一切都是咎由自取。那邊告訴我的事情,你都想象不到。”鄭明杭說。

  “還有,法醫檢測報告裏檢測到他身體裏治療精神類疾病的藥物,不查的話,也沒準想不開。”鄭明杭說。

  尹嶼聽著鄭明杭的話,依然是一杯接一杯的喝,不停。

  最後,尹嶼趴在桌子上,鄭明杭歎口氣說道:“既然那麽在意,就去找她啊,折磨自己算什麽?”

  無奈,鄭明杭還是想辦法把尹嶼送回家,傅辛來電話問尹嶼行蹤,鄭明杭隻說不知道。

  傅辛掛斷電話,旁邊的程昉問道:“怎麽想,阿嶼在哪裏?”

  “不知道,我也聯係不上。”傅辛搖頭。

  程昉回到風華別墅,在別墅門口正碰上鄭明杭的車,她疑惑,便去尹嶼家裏按門鈴,半天也沒人回應,隻好放棄。

  尹嶼躺在床上,隻覺胃裏翻江倒海,匆忙彎下身子,來不及找垃圾桶,吐一地。

  嘔吐物如噴射般,抑製不住的往外湧。

  直到最後,吐出暗紅色的液體,他皺眉,想著他也沒喝紅酒。

  跌跌撞撞的去了浴室,好歹洗了洗,迷迷糊糊的給周媽打了個電話,讓一早來收拾,之後便去另一個臥室睡覺。

  而他,似乎怎麽也睡不著,腦子裏是沈不悔的聲音:“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們從沒有遇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