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美色離間計
  我仿佛墜入冰窟,我從沒想過,沒想過自己會遇到一個讓我愛他勝過愛容深的男人。

  我以為永遠不會,喬蒼僅僅是失去容深後我世界裏最美好的光,盡管這道光黑暗,殘忍,帶著斑駁的歹意與仇恨,掠奪,占有,肆意?我以為我們在肉體的快感裏相愛,充滿了不純粹的目的,狂歡的彩色影子迷惑了我們,我始終把名分看作男人對女人的愛,所以我愛容深,愛他給我尊嚴,給我高貴,許我未來。

  我不會聽信任何人的話,我為了容深的安息,為了他的魂魄,走到了今天,我怎能允許它不值得。

  喬蒼炙熱削薄的唇透過長發貼住我耳朵,一半誘哄一半冷冽,“我很希望他活著回來,即使我和他會陷入無休無止的博弈中,但至少你會看清你到底離不開誰?否則一個死人駐紮在你回憶裏,你放不下,我永遠抗爭不過。”

  他話音未落狠狠穿透了我,不給我絲毫反應的2隙,我被那股近乎撕裂般的巨痛驚酲,燙得蜷縮起身體,他臉埋在我長發間,噴出炙熱的呼吸,“何笙,世上最聰明的人,總是在風月裏犯糊塗,還諢然無覺?”

  我兩條腿纏緊了他,在他如火猛烈的瞳仁中笑出來,“喬先生為什麽不肯承認,你受不了活在另一個男人陰影下,你比容深更厲害,但你也永遠比不了他千脆,他可以為了娶我,冒天下之大不韙,官職,仕途,家庭,杈力,聲譽這些統統都不要,而你不行,你好不容易說出來,卻還讓我等?我不管你們男人的雄心大略,我隻知道誰對我更不顧一切?”

  “他嗎。”

  喬蒼冷笑,“他沒有活在我的世界裏,對我而言,沒有關係才是最好的保護。如果我是他,我也可以做他做的事,但他是我,他也辦不到?”

  他每說半句話,便發了狂的撞擊一下,我不得不死死攀住他肩膀,來平衡自己身體不飛出去,逐漸加深的舒服令我臉孔有些扭曲和變形,他試圖吻我的唇,我故意避開,他張嘴咬在我鎖骨和胸口,我感覺到他咬得很深,我擔心他留下痕跡,拚了命夾住雙腿,朝床頭躲閃,他察覺我的抗拒,更野蠻占有我,床鋪在月色裏浮蕩,好像下一刻就會坍塌。

  我們戰況最激烈的時候,喬蒼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原本不想接,可電話斷斷續續響了七八次,似乎很重要的事,他探出手臂觸摸到西褲,從口袋內摸出手機,接通的同一B寸刻男人非常焦急說,“蒼哥,咱們派去搞賭場的十幾個人和常老部下交手了?三殘兩重傷?他們也沒討到便宜?”

  喬蒼貫穿我的姿勢一頓,“什麽時候的事?”

  “剛才,這幾天一直埋伏叮梢,今晚時機最好,沒想到他們防了一手?”

  喬蒼沉默片刻,“他知道是我的人嗎?”

  “還不清楚,這夥人不是北哥手下,根本不在冊,常老查不到?但珠海敢和他杠頭的,而且還和他明麵有了衝突,他應該不難猜到,隻是沒證據,也不好問您?”

  喬蒼冷冽深沉的哏睛眯起,我故意扭擺臀部,將他深埋的火熱朝更深處滑動,他啞著嗓子悶哼了聲,“別動?”

  我赤裸的嬌軀在他身下完全敞開,一絲不遮掩,漾著無法言說的美好春光,“什麽別動?”

  他被我折磨得咬牙冒汗,“你別動?”

  我楚楚可憐說我很癢,還很熱,動一動可以解救我。

  電話那邊鴉雀無聲,但我知道沒有掛斷,我是故意的,能和喬蒼通電話一定是管事兒的心菔,在這個組織裏有話語權,常錦舟是明麵的嫂子,我得讓他們知道到底喬蒼心裏誰更重要,他最迷戀誰,是為我排除暗箭難防的後顧之優。

  對方尷尬咳嗽了聲,“蒼哥,時間緊急,您能停一下嗎?要不我去接您?”

  喬蒼看了我一哏,另一條手臂撐住床沿,打算抽離下床,我故意縮胯,裏得他緊緊的,他被我折騰得汗水又冒了一層,我還是第一次在他身上用,不論之前多麽激烈,多麽瘋狂,我都沒有把這招使出來,因為我記得清楚周容深被我搞得多難受,就因為這個功夫,他差點把我弄死在床上,我可招架不了喬蒼,但我知道他來不及了,他不會繼續做,才消磨他的意誌,他急促喘息著,“從哪學的。”

  “我天生就會,你不是和唐尤拉說我天生的蕩婦嗎,世間女人在床笫的妖嬈不及我一半,我怎能辜負喬先生厚

  率”

  反。

  他被我氣得哭笑不得,我們赤裸僵持著,他趁我換氣時猛地_抽,一種令我失望的,無邊無際的空虛感瞬間淹沒了我。

  我媚笑著呻吟出來,隨他起身而倚臥在床鋪,他結實緊繃的肌肉浮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水,讓男人在床上如此欲罷不能,對女人而言是最大的成功,我問他還做嗎。

  他係上皮帶側過臉看我,我千嬌百媚伏在床沿,距離他不過幾厘米位置,他舌尖舔過門牙,“先欠著,下一次連本帶息償還給我?”

  我心裏有了謀算,不動聲色部署一盤非常精妙的棋局,這盤棋局我有把握一定會誘發翁婿離間計,我在他穿好衣服朝門口走去時漫不經心說,“常老要殺你?”

  我這句話果然吸引喬蒼停下腳步,“你從哪裏聽說?”

  “常老身邊有個隨身的暗鏢,叫阿彪,你知道嗎。”

  他說清楚。

  “他那天就險些崩了你,我在牆根底下聽見,他告訴常老你身上有防彈衣,刀槍不入。”

  喬蒼眉梢挑了挑,不由笑出來,“怎麽,何小姐這樣金貴還趴牆根嗎?”

  我極其風騷撩起鋪陳在手臂上的長發,“隻要能聽到消息,趴糞池我也肯?”

  他笑而不語,整理襯衣上的紐扣,我看出他半信半疑,他對我其實防備很深,不論這份感情有多深刻,轟烈,他永遠保存了底線,包括我也是。

  我掩唇打了個哈欠,“信不信由你,常老已經對你起了殺機,你可以讓這夥人偽裝成護送你去西街辦事,提前放出消息,在十三鋪露臉就走,看那邊有沒有常老的埋伏,大不了費幾個兵卒,你可以確定常老派了什麽陣仗,他鏟除你的決心有多大,你也能有個對策。珠梅有幾撥勢力,你能想到是他嗎?”

  他思考片刻,“何小姐是我這條船上的人嗎?”

  我翻了個身,平躺在蠶絲被裏,將哏睛閉上,“我哪條船也不是,不過相比較喬先生,我更希望常老輸得狠一點。”

  他立在原地眯眼,呼吸聲都很淺,似乎陷入深思,我聽叫腳步聲已經快要消失在門口,補充了一句,“三日之內,常老不會撤手,你如果要試,就不要超過這個時限。或許用不了多久,常老會在金三角分你一杯羹,在特區也插幾麵旗幟。”

  喬蒼喉結滾動了幾下,他沒有停留,門扉被他輕輕帶上,我蒙住臉,很久之後才壓抑回心底的狂跳。

  第二天一早,我進廚房端了一盅湯,看時辰估摸常秉堯已經用了早餐,從唐尤拉房離開,我帶著阿琴去找他

  書房去不得,那是常府禁地,藏了太多不可告人不見天日的機密,大太太都不能碰,常秉堯大多在文竹堂,既是畫室也是古董間,他很喜歡那裏。

  我到達時果然他在,門敞開了一扇,裏麵有佛香嫋嫋散開的味道,我從阿琴手裏接過木盅,揚了揚下巴示意她在回廊守著。

  桌後站立的常秉堯正伏案畫一隻雄鷹,他沒有抬起頭,而是專注落筆,筆鋒極其蒼勁,勾勒行雲流水一般,鷹的哏睛在他指尖如同沾了生氣,那樣栩栩如生。

  我扣了扣門,“老爺。”

  他聽到是我聲音,立刻停筆抬起頭,我舉了舉手裏的湯羹,“聽五姨太說您喜歡山菌湯,喝了幾個晚上,山菌上火,我煲了蓮子羹,裏麵兌進去茉莉花,清香去火,您要不要嚐_嚐。”

  他將毛筆壓在鎮石上,“你親手煲的嗎?”

  我款款靠近他,來之前噴了香水,隨我拂動而散開一室香豔,令佛香黯然失色,他有些陶醉和迷離在我身上嗅了嗅,“是蓮子羹香,還是你香?”

  我打開盅蓋,舀了一勺吹涼遞到他唇邊,“當然是蓮子羹?溫火慢燭兩個小時,每十分鍾加入幾瓣茉莉,香都滲透進水裏了,回味無窮?”

  他張開嘴喝掉,目光落在我特意遮掩過但仍舊飽滿髙聳的胸口,“蓮子羹溫火費了兩個小時,的確味道很清新,但你這個人,修煉7二十年.比它味道更好。,,

  他凝視我被擠壓出溝壑的胸部,下意識要解開蕾絲扣,我趁他指尖觸碰的霎那,嬌笑著躲開,仿佛跳了一支舞,從他勢在必得的掌心逃脫,我媚態橫生,倚住擺放古董的梨木架,“老爺別忘了,美色上火,我可是來給您去火的?”

  他凝視空了的手有些悵然若失,也有些生氣,命令我,“過來。”

  我不依,隨手拿起一隻看上去價值連城的玉如意,笑眯眯說,“老爺如果不老實,害我白蹲廚房一大早熬了去火的羹,我就把這個砸了,俗世說千金買紅顏一笑,老爺這麽疼惜我,不如萬金買我一笑?”

  常秉堯被我囂張得意的模樣逗得哈哈大笑,“好,我不碰,你過來?”

  我這才依了他,我走到跟前避開他懷抱,拿起桌上畫紙,“老爺真是內外兼修,連國畫都這麽有神韻?”

  他間我懂國畫嗎。

  “畫形畫神嘛。看這個鷹,像恪印的標本似的,老爺還騙我是用勢力降服了幾房姨太太,分明是才華?”

  他被我哄得暈頭轉向,抱住我的腰,隔著絲綢吻我臀部,“今天嘴巴抹了蜜,是不是做了虧心事。”

  我臉色一變,“沒有。”

  常秉堯何等多疑,他立刻看出我不對勁,他揑住我的臉,逼我麵對他,“真的沒有嗎。”

  我驚慌咬了咬嘴唇,“如果我說了,老爺會怪我嗎?”

  他臉色風平浪靜,“你該知道,你做什麽我都不舍得責怪。隻要你不是為了殺我而來,我到死也保你?”

  我推開他手臂,柔柔弱弱在他麵前跪下,“老爺,我咋晚去後院湖泊喂魚,遇到了喬先生?”

  他眼睛危險眯起,沒有說話。

  “他和您身邊阿彪接觸。”

  他一怔,“什麽。”

  我抬起頭,一臉信誓旦旦,“曆史上多少朝代都是親信內臣亡國,阿彪是您最信任的心腹,喬先生是您女婿,所以我留了個心眼,躲在樹叢裏偷聽,結果…”

  我停頓住,常秉堯問我怎樣。

  他既然追間,就是相信我,最起碼他信了一半,他印象中我沉穩聰慧玲瓏剔透,我說的話原本就很可信,阿彪這人留不得,對我以後是極大的後患,他身手不錯,膽量足,蟄伏在角落做著暗殺的事,他既然要暗殺喬蒼,我就先了結他,鏟除阿彪,離間翁婿,為我自己鋪路,一箭三雕。

  我斂去哏底的狠毒,楚楚可憐看著他,“阿彪告密,把您要鏟除喬先生的事說了?喬先生很憤怒,這兩日要在西街十三鋪生事,那不是您一直爭奪的地盤嗎?”

  常秉堯眉頭緊蹙,“你看清是阿彪了嗎?”

  我說千真萬確,他說他故意騙您,喬先生身上有防彈衣,其實是假的,他就不是您的人,為什麽要為您賣力。我這話太逼真,而且事實就是如此,常秉堯果然信了,他臉色有些沉,“他跟了我這麽多年,竟然背叛我。”

  我握住他的手,“老爺,您不能去問,有理有據才能處置他,否則他手下人會覺得您不顧念他的功勞,不如今明兩天派些人去一趟十三鋪,如果真有喬先生的人在…兩夥交鋒,生死有命?”

  常秉堯沉默不語,漫長的幾分鍾後,他忽然抬眸,鋒利如鷹隼的目光定格在我臉上,“你舍得嗎?”

  他傾身逼近我,更加清晰觀察我每_絲表情,他手揑住我下巴,唇幾乎挨上我哏睛。

  你們那麽久的舊情,你會出賣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