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你徹底傷透我
  常錦舟留下這句話沒有久留,意味深長指了指那隻空杯子,滿麵笑容轉身離去。

  她走到門口,兩名太太仗著膽子迎上去,問她怎麽來去匆忙,不多喝一杯。

  她笑著說女主人不歡迎我呀,我來道賀給足她麵子也算仁至義盡,畢竟幼女無辜,我作為長輩也很疼愛,可是別人嫌我礙眼,我何必不知趣,不如自己主動走。

  “瞧您這話說的,喬先生是您丈夫,他出現的地方,您都是最應該的。誰也不會說您不知趣,還有比您更堂堂正正的女人嗎

  常錦舟很吃這_套奉承,她主動和那名夫人握了握手,將姿態擺得卑微可憐,“如果所有人都像您一樣明白事理,我就不愁了,可惜,在特區我是單薄的弱勢,何小姐的勢力遠大於我,有市局保駕,我也隻能退避三舍,處處讓路。她生了女兒,我隻求以後有我的安穩日子過,我什麽都可以忍讓。”

  夫人很同情她,小聲說了句什麽,她咧開嘴笑,“多謝您。”

  她清秀誠的背影消失於那扇門,在合攏的雲那,她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無比微妙的目光令我渾身冷B翻,

  像被電擊過一樣,說不出的難受和驚悚。

  兩名夫人朝我點頭幹笑了幾聲,結伴迅速湮沒於人群。

  我無心計較深究,心髒揪得刺疼,好像有什麽可怕的事正在發生,而我又束手無策,我視線黯不定,恍惚落在常錦舟用過的酒杯上,眼前白光乍現,她在示意我竹籃打水一場空。

  我抑製不住顫抖起來,驚惶崩潰的嗚咽從我喉嚨溢出,我轉身跌跌撞撞衝向喬蒼,他正和兩名男士交談,沒有留意到我靠近,我一把握住他手腕,他倉促一抖,酒水從杯口溢出,傾灑在對麵男士的身上,喬蒼側過臉有些愕然看向我。

  我哭著說,“我想回去,馬上刻不等。”

  他被我臉上的蒼白和淚水驚住,間我怎麽了,我括頭說我不知道,我很慌,惜惜也許出事了。我不顧一切拉住他手臂朝外麵奔跑,周圍人發現這一幕紛紛看過來,甚至出聲叫住我們,喬蒼知道我不是無理取鬧的人,讓我不顧禮數一定是大事,他吩咐下屬打點好這邊,便跟著我一起坐車離開。

  被麵的男人撣了撣衣服上的酒漬,“何小姐_向穩重,人前從不出措,第一次這麽冒失,不會出了什麽事吧。”

  “哎我看剛才喬太太來過,走了之後她就不對勁了。”

  _個太太端著蛋糕路過,嗤笑了聲,“還能因為什麽,和正室鬥法敗下陣了唄,纏回去撒嬌,好歹給喬先生添了女兒,可不借機獅子大開□,何小姐之前什麽人我們也不是不知道,她不就擅長吸男人血嗎。”

  男士臉色微變,瞪眼製止女人,“現在何小姐的勢力,不是我們能抗衡的。當心禍從口出,被她料理的人還少嗎。”

  所有汙言穢語,揣鍘懷疑,都激不起我半點漣漪,我還記得這種感覺,無能為力的,天崩地裂的,在得知容深犧牲噩耗,就是這樣,現在它卷土童來。

  這是我最畏懼的,比貧窮,饑餓,淩辱,疼痛還畏懼的,失去的感覺。

  車在一通疾馳後駛入小區,還沒有停穩我便迫不及待推門跳下去,我衝進客廳,每一處牆壁都燈火通明,保姆看到我回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朝我哭著磕頭,“夫人,您打罵我吧,是我沒有照顧好小姐,傍晚她喝了奶,我哄她睡了,就去做別的事,入夜又到了喂奶的時間,我進屋看到她臉色發青,已經沒有呼吸了。我給您和先生打電話都沒有人回應,保鏢半個小時前已經去酒店找您了。”

  我瞳孔猛烈收縮,鋪天蓋地的絕望將我侵襲,猶如_場發了狂的龍卷風,撞擊在我身體每一寸,心髒不停淌血,漏氣,失掉所有支撐,隻剩一副空殼,麻木,空蕩。

  沒有經曆過的人永遠無法想象那一刻,我被擊垮的那一刻,我以為自己永遠都站不起來,會徹底瘋魔。

  我撕心裂肺大叫一聲不!朝二樓踉蹌飛奔,衝進喬慈的房間,身後是保姆的哭聲,是無數緊隨而來的腳步聲,他們都沒有能力製止阻攔我,我垂下兩條仿佛被剝光筋脈的手臂,在身側括晃,嘴唇顫抖許久,竟連一聲惜惜都喊不出。

  這是我這輩子走過的最長的路,長到我每邁出一步便喪失一些力氣,屋子裏沒有半點不同,隻是躺在嬰兒床上的小人,再也不會哭,不會笑,不會吵鬧。

  我雙腳一軟癱倒在地上,眼前水汽彌漫,似乎跳入冬季泛著白霎的湖泊,四周都是水,寒冷的水,甚至冰塊,那些冷水匯聚成眼淚,聚集在我痛不欲生的眼睛裏。

  我一點點爬進去,顫抖手伸向粉色的小床,喬慈身體早已沒有了熱度,隻剩最後淺淺的餘溫,那張可愛純真的臉孔,變得青紫,了無生氣。

  我最後一絲僥幸和期待崩塌,閉上眼嚎啕大哭,我失去了她,失去了我的女兒,她是容深離去後我雜世界裏最美好的光明,她是我久旱的土壤一場春雨,驅散了我一半仇恨,把我的歲月變得生動溫暖,她是我的彌補,是我的延續,我並沒有抱過她太久,我很怕,很怕自己髒了她的純淨,我那麽擔優她卷入大人世界的戰亂,多想把她藏起來,藏到永遠不會被傷害的地方,我想把前半生沒有得到過的全部給她。

  喬蒼在我聲嘶力竭的哭喊中踹飛了站在身側的保鏢,他周身散發出強烈的殺氣、怒意、狂躁與憤懣,一張臉陰狠至極,恐怖猙獰。

  “為什麽不搶救,你們都他媽活膩了。”

  保鏢趴在地上晬了一口血,他艱難說杜大夫在隔壁,是他說不必了。

  他話音未落,一名穿著白色長袍的男人從門外進入,他看了一眼屋內的慘狀,對喬蒼說,“是我製止了,因為沒有用,根本不會搶救過來。何必讓她這麽小的身體再受折磨。”

  喬蒼胸口劇烈起伏,他在壓製,如果這口氣沒有壓製下去,遭殃的會是什麽誰也不敢預料。

  我已經瘋了,他不能再陪我一起瘋,他握拳閉上眼睛,身體有隱隱顫栗,房間陷入死寂,隻剩我嘶啞的哭聲,漫長的時間後,我抱著喬慈跌倒在牆角,氣息奄奄對喬蒼說,“惜惜沒了。”

  我全身都在抽搐,聽不到半點聲音,隻是不斷淌淚,像怎麽都淌不完,很快浸濕了領口,浸濕了大半旗袍。

  喬蒼咬牙間男人到底怎麽回事。

  “何小姐應該在孕期沾染了大量的滑胎物,深入血液,供給子宮,胎盤,被嬰兒吸收,即使平安生出來也會夭折,一旦毒發來勢洶洶,幾秒鍾就窒息而亡,根本來不及救抬。”

  保姆哽咽說是不是被人下了蠱,他們不知小姐的生辰和姓名,對這間房子下蠱。

  她指了指窗外,“家裏死了很多魚,之前隻是偶爾一條兩條,最近幾個月突然死了二十來條。”

  男人思考了下,“平時誰喂這些魚。”

  保姆看了我一眼,“夫人喂居多,我清理水池

  男人走到我跟前,我嗅到空氣中屬於陌生人的味道,下意識抱緊喬慈,將她死死往我懷裏按,生怕被人奪走,連這最後一點時光都不留給我。

  喬蒼伸手攔住男人,他們交涉了兩句,男人將想要了解的內容告訴他,讓他複述給我,保姆和保鏢讓出一條路,誰也不敢發出聲響驚擾我,喬蒼緩慢蹲在我旁邊,他喊我名字,我抖一下,他觸摸我的臉,我再抖一下。

  我哭著問他是要搶走惜惜嗎,我隻要最後一會兒行嗎。

  他心疼得眼睛發紅,咬牙咽回喉嚨的酸澀,他沉默忍了許久,聲音沙啞問我,“除了家裏的東西,你還有沒有吃過什麽。”

  男人說不一定食用,香水,熏香,甚至纖維發蠟都有可能。

  他說話時我目光不經意掠過喬蒼停在我臉上的手,一瞬間我猶如萬箭穿心,“血玉珠。”

  保姆聽到這三個字,她說我知道。

  她衝出房間,很快拿回來那串珠子,交到男人手上,“夫人告訴我這是常小姐的父親常老贈送她的。她覺得很像佛珠,可以保胎兒平安,就戴上了,戴了兩個多月。”

  男人接過聞了聞味道,立刻蹙眉,將東西從鼻下移開,“滑胎藥長時間沾染觖碰,尤其是液體傳播,魚類死亡很正常。何小姐佩戴的血玉南珠非常少見,很多人都不了解,它其中含有成分包括芭蕉,白附子,洋金花,桃紅這些全部是致使滑胎的,比麝香威力大不止幾倍,胎兒沾染回天乏術,不能及時醫抬,小姐能堅持六天很竒跡了。

  保姆焦急說可是小姐一點反應都沒有,她看上去真的很健康。”

  “何小姐沒有食用,隻是近身佩戴,沾染了藥物的氣息,通過毛孔出汗,洗浴等途徑侵入身體,不會反應在胎兒的皮膚上,胎兒體內含有劇毒,經呼吸擴散,不到夭折的一天都不會被察覺。當然即使不佩戴,隻要放在房間裏,它香氣怡人,長時間散播在空氣中,也是一樣的結果。”

  他說完深呼一口氣,“這位常老要麽是精通這些,要麽一無所知,總之無外乎這兩種,我隻能言盡於此,喬先生何小姐節哀。”

  喬蒼立在原地良久沒有說話,他眯著眼盯著那串珠子,像靜止一般,隻是他身上的殺氣一分不堿,愈演愈烈,

  又不知因為什麽,如數梢散,歸於平靜。

  他擺了下手,所有人無聲從房間裏退出,隻剩下喬蒼和我,他剛要開口,我打斷他,“你也出去,我們都冷靜-夜。”

  他沉默不動,我猙獰嘶吼出去!

  我將臉埋入惜惜的繈褓內,嗅著屬於她的奶香,快要梢失了,真的快要梢失了,我沒有來得及留下什麽,可我再也留不下了。

  悔恨,怨憤,仇,痛,殺機,像滾動的卷軸,來回交織,撕扯,糾纏,最終變成一片雪花。

  我知道喬蒼在離開房間前的最後一刻撫摸了惜惜的臉,他手指在她臉上停頓很久,我聽到他一聲極其輕的抽泣,沒有來得及釋放,便在他強大的克製力下逼了回去。

  我分辨不清是幻覺,還是真實的。

  惜惜綿軟的身體在我懷中徹底變涼,我仿佛還能聽到她的啼哭聲,聽到她輕細的打嗝,看到她那雙活鈸的眼睛,原本一切都那麽生動,純粹,美好,卻在一夜之間天翻地覆。

  如果我沒有離開,會不會還有轉圜,還是她根本就不該屬於我,她隻是上天對我仇恨人生的饋贈與溫暖,她隻活了六天。

  這六天像一場夢,我這輩子最柔軟的夢。

  她曽驅散我心底的陰霾,讓我動括,又在我失去她的這一刻加重我的仇恨。

  我沒有見過她的笑,沒有聽過她說話,她來不及學會,便從我的生活裏抽身而去。

  我想陪她長大,陪她16行,陪她走路,陪她吃第一口飯,認識第一個字。

  聽她喊媽媽,喊爸爸,喊小萆,小花,她一定是明哞善睞的姑娘,她會比我優秀,比我幹淨。

  是誰叫醒了我的夢,以這樣殘忍的方式收場終結。

  我抱著她小小的屍首,一動不動坐了一夜。

  寂靜的窗外最後一縷月色消沉,淺淺的魚肚白在溫柔的風裏洗去,隱沒在萬丈霞光之後,雲層翻滾,如一場放映的電影,即使沒有買票的世人,也可以仰起頭看它的悲歡離合。

  我扯斷嬰兒床垂掛的白紗,將薄薄的一層蓋在喬慈眼睛上,為她遮擋濃烈的刺目的陽光,她怕曬,怕熱,怕冷,怕餓,她怕很多,她什麽都不懂,不懂自己為什麽遭人毒手,為什麽不曽被這個世界善待,她隻有這最後一程,我不能讓她走得不快樂。

  我將一支漂亮的發卡塞進她繈褓,低下頭吻了吻她的臉,我告訴她是媽媽的措,一切都是媽媽的措,來生不要投措胎,不要再來做我的女兒。

  我將她放回嬰兒床,輕輕哼唱了一首歌,為她蓋好被子,從容做完這一切我拉開門,走廊上蹲著黃毛,他見我出來立刻起身,盯著我的臉看了半響,我沒有反應和表情,側身讓出一條路,他揮手示意保鏢將喬慈抱出來,我別開頭沒有再看一眼,我知道她該火葬了,她會成為一把灰燼,她沒有來得及過真正屬於自己的任何一個節日。

  黃毛小聲說,“何小姐,蒼哥在外麵站了一夜,就怕您出事

  我直視麵前的牆壁,“我不會。什麽大風大浪沒經過,我沒有想不開的事。”

  他問我真的是這樣嗎?

  我沒有理會他,下樓走到客廳,喬蒼仍舊穿著咋晚的藍色衣服,邊角皺皺巴巴,他坐在沙發上閉著眼睛,直到黃毛說何小姐下來了,他才僵硬而遲疑睜開眼看向我。

  我不知他是否悲痛過,和我的蒼白絕望相比,他臉上一如既往平靜,雲淡風輕無喜無悲,沒有絲毫憤怒與痛苦染過。

  如果不是地上的煙頭,不是他張開口嘶啞的嗓音,我根本不敢想這是不是他,為什麽他眼睛裏一滴淚都沒有流

  他到底多能克製,連失去骨肉都可以扛住。

  黃毛默不作聲離開客廳,他遮擋的地方露出,我眼角闖入一束光,窗台點燃了兩根白色蠟燭,朝著西方,未滿月夭折的孩子,不能設靈堂,喬慈就像沒有來過這個世界,走得無聲無息。

  她那張明媚的小臉幻化在燭火之上,我不由自主握緊拳頭,“喬慈不能這麽不明不白的夭折。”

  我說完這句話,喬蒼仍舊沉默,他摸到煙盒抽了一根,點燃夾在指尖。

  “是常秉堯,常錦舟也知道,她咋晚去提醒了我,她為什麽不早說,如果早說喬慈還有救,是常家每一個人害死了我的女兒!”

  喬蒼臉上閃過狠意,他用吸煙的姿勢掩去,“你想怎樣。”

  我一字一句從牙齒裏擠出,“我丈夫,女兒都死了,什麽都沒有留下。世上殺人償命,法律管不了的,就用你們的方式解決

  喬蒼抬起頭,迎上我狸紅如火的眼哞,“你知道他有多少手下嗎。兩千八百人,這其中有一支八百人足以媲美軍隊的人馬。而我連他一半都沒有,用道上的方式解決,就是殺。你覺得誰會贏。”

  我身體狠狠一顫,險些跌倒在地上,我不可思議凝望他的臉,我怎麽忘了,他沾過那麽多人的血,他從一個任人呼來喝去的馬仔,爬到今天的位置,他哪裏有感情,他沒有感情。

  他是末日穿堂而過的風,引發了海嘯與山洪,多少人,多少人葬身於他的噩夢裏,他卻安然無恙。他根本不為任何細所動,他疼愛喬慈的每一幕還在我眼前晃過,溫情而柔軟,我咬牙撲過去揪住他衣領,像一頭失去了幼崽的母豹,朝他聲嘶力竭吼叫著,“那我的女兒就白死了嗎!容深的死你無動於衷,可女兒是你的,她隻活了六天,你為她報仇都不肯嗎!”

  喬蒼伸手托住我括括欲墜的身體,將煙頭扔在地上,“我的勢力不如他,我唯一勝算隻有調集金三角的人過來,這樣興師動眾,他立刻有所察覺,做一件根本沒有把握的事,隻能失去更多。”

  我在他身上僵滯,靜止,停泊。

  如一葉破敗的扁舟,停在浩瀚的海域,一處被遺忘的沙灘。

  他從我臉上看到了極致的悲慘和陌生,他染著煙味的手指將我頭發撥開,“何笙,你隻想要發泄你的仇恨,可你不知道現在根本辦不到。”

  “我的確沒有你理智。”我哽咽吐出這四個字,“我什麽都不知道,我隻知道你是一個自私殘忍到瘋狂的人,你怎會為了喬慈,讓你的江山染血,失去那麽多籌碼。”

  他沉默用手指抹掉我臉上的淚痕,“世上有兩種最好的武器,一個是時間,一個是蟄伏。沒有九成的勝算,我都不會出手。我承諾喬慈的事一定給你結果,但現在不是時候。”

  “什麽時候才是。”

  喬蒼眯眼凝視我咄咄逼人的臉孔我不清楚。”

  我嗤地一聲笑出來,笑得怎麽都停不下,我知道他為難,他抗爭不過常老,道理我都懂,可我邁不過心裏這道坎兒。

  我說你從來不清楚,我這段日子過得多痛苦,你和容深幾乎將我折磨死,喬慈是我的希望,是我給自己的出路,更是壓垮我的最後一根稻萆。

  他將我抱住,我沒有推開他,也沒有回應,我在他懷中,聽見他壓抑沉重的呼吸,像一根沒有體溫的木頭。

  他這樣擁抱我很久,在陽光徹底le上窗柩,落滿紗簾與地麵,他抱起我進入主臥,將我放在一夜未動的床上,他什麽都沒說,在他轉身手觸摸到門把的一刻,我叫住他。

  “喬蒼

  我直勾勾看著他欣長清冷的背影,在燦爛明媚的陽光下溫柔而明朗,卻又讓我寒徹心骨。

  他終究放棄不了他的權勢,他和我不同,我們從來不是一個世界裏的人,我比不過他強悍犀利的手段,也比不過他冷血無情。

  我會為了目的不惜一切,即使豁出性命。而他什麽都想得到,什麽都想保留,什麽都想掌控,更什麽都不想失去。

  喬慈是他的失手,脫離了他的算計,他想要及時止損,想要運籌帷幄,他不願再做一件沒有把握的事,來彌補這一次的失誤,他可以等,他也要我等。

  等待是一件多麽簡單的事,什麽都不做,什麽都不想。

  可我的丈夫,我的女兒,我的人生都近乎被他們毀掉,血海深仇我怎能不報,將自己蜷縮在等待的軀殼裏,我要等到何年何月。

  與其一切不在我的預料,不如幹幹脆脆掌控它。

  “永遠記住這一天,你失去了讓我愛上你被你征服的機會。你的冷血徹底傷透我。”

  喬蒼身體一晃,他握住門把的手忽然收緊,最終在無邊無際的沉默裏鬆開,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