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誘他陷於風月
  周容深離開後兩個小時,我估計他已經到達寶安機場,迫不及待聯係了王隊長,他告訴我出了點岔頭,市局為避免不打草驚蛇,並沒有提前通知機場扣押,因為趙龍是亡命徒,他一旦看透自己跑不了,就會瘋狂拉上墊背一起死,製造出大隱患,機場人潮湧動,死傷成百上千也有可能。

  更雪上加霜是市局安插的臥底情報有誤,周容深到達機場和趙龍剛好擦身而過,他搭乘上一班飛往雲南省的航班提早離開了。趙龍反偵察能力強到出乎意料,他不是公安,也役有眼線,不會掌握公安的部署,周容深分析很可能喬蒼在暗中助他離開特區,隻有他才有這份水準和自己博弈得如此精彩。

  我一夜未睡,不敢聯絡周容深,怕打擾他辦案,他現在命懸一線,絲毫差錯都會讓他置身危險,我隻能不斷詢問王隊長,淩晨五點他告訴我周容深已經抵達雲南邊境,和那邊的緝毒警匯合了。這段最危險遭受伏擊的路程,他平安無恙令我長鬆口氣,隻要緝毒警在,自然會保他這位特區高官。

  三天過去周容深在雲南進展非常順利,捕獲許多偷渡境內藏毒的緬甸籍爪牙,也讓趙龍銳氣大挫,逼得連連戰敗,他的本事我很清楚,到底是金三角幹過臥底的,玩計謀相當溜。

  我唯一想不通是特區這邊風平浪靜,靜得有些過火了,趙龍陷入條子圍剿中,他一旦被抓獲事兒可鬧大了,半個南省的販毒網都將潰敗,喬蒼首當其衝要挨刀。

  可他竟絲毫不急躁,還與一家合資企業舉辦了簽約儀式,我從報紙上看到他談笑風生很是自如,這份超乎常人的沉著冷靜讓我愈發看不透。薇薇第四天頭上給我打電話,讓我到皇甫皇城參加一個姐妹的兒子百日宴,我聽了有些驚訝,圈子裏姐妹兒都當小三呢,怎麽還生了兒子大張旗鼓設宴,人家老婆能幹嗎。

  我問她是誰,她說小桃。小桃是寶姐的化妝師,苦孩子出身,非常機靈能幹,寶姐不管接待什麽客戶都帶著她,她能擋酒,也很會調節氣氛,後來就讓人家給包養了,一年多沒消,自、,不言不語弄出這麽大動靜來。

  薇薇說林寶寶送了六位數的賀禮,怕不搶風頭就不過去了,我一想看在寶姐麵子上,肯定是要去捧場的。

  我問她圈子裏是不是炸了,她說不止炸了,一些眼紅的姐妹兒到處挖她猛料,狠勁甩出去,要是公關做不到位,也夠小桃喝一壺。薇薇罵了句這小姨子真他媽走運,“小桃可不是一般小三。雖然役把大房幹掉,但她得到公公的認可了。”

  不止討男人喜歡,連男人的老子都拿下了,這確實很有手段,富一代的規矩多眼光高,但凡曝光女明星嫁不進豪門的,都是老子不同意。我讓司機開車送我去商場買了一把價值三萬塊的純金鎖,直奔皇甫皇城。

  我進入大廳看到薇薇正要乘電梯,我快走了幾步追上她,她挽著我手臂和我扒了小桃許多內幕,包括和娛樂界大哥的少爺搞過。

  我i司她是真的嗎,她說在香港酒吧一起玩看對眼了,約過一炮,她拿著當資曆炫耀,傍上這個大老板又趕緊洗我笑說你這也是不痛快了。她撇撇嘴,“論長相誰比咱倆還漂亮啊,我手段也不差啊,我就是命苦。”

  電梯門打開後,一名保鏢站在走廊等候,他詢問了名字,彎腰請我去主客場貴賓廳,告訴薇薇稍後到副賓廳,薇薇陰陽怪氣說真了不得,小化妝師現在也學會看人下菜碟了,也不知道誰當初剛進城狗屁都不懂,捧著香辣牛肉麵蹲在茅坑旁邊吃。

  我璧眉朝她使眼色讓她閉嘴,別人地盤上嘴巴囂張役好果子吃。

  我們分別由侍者引領到不同場地,我還沒看清裏麵的人,小桃喊了我一嗓子,我順著聲音看過去,她懷裏抱著小嬰兒,裹著金色的皇帝服,三個保姆奶媽站在身後給她扇風,喂她吃菜,一把子保鏢整齊陳列,將她眾星捧月般簇擁在當中。

  這哪是擺宴,分明是借著孩子的理由揚眉吐氣來了。我走過去將金鎖交給她,講了幾句吉祥話,她客套說都不缺,人來就行,弄這些沒用的倒生分了。

  保姆接過去和我道謝,我坐在她旁邊象征性逗了逗孩子,豪門血脈外人要知分寸。不能實打實去碰,碰出毛病了說不清楚,尤其圈子裏的女人,眼皮兒一眨都是手段,防備,息沒錯。

  小桃抱怨說孩子爸爸在外地出差,不能趕回來,她一個人撐場麵,也沒多大意思,不過他確實疼孩子,已經和老爺子商量怎麽給獎勵了。她朝我擠眉弄眼,“少說也要給我幾百萬。

  我可是難產,生了六個小時才生出來,看到役。”她舉了舉孩子,們家多寶貝這孫子。

  “八斤八兩,白白胖胖的。他老婆生的不但是女兒,還都瘦刁、枯幹,一看就福薄,你不知道他她說完忽然想起什麽,“何姐,你什麽時候生孩子啊,我可告訴你女人一旦嫁個有本事的老公,必須生兒子,兒子不一定能拴牢男人,但役兒子更拴不住。”我笑著反問她女人就不能依靠其他來擄獲男人嗎。

  她喜滋滋說能呀,年輕美色不就是最好的門麵嗎,可不長久,誰能永葆青春?男人是視覺動作,既然辦不到的事就不如另辟蹊徑,天底下女人都知道用孩子留住男人維係家庭很可悲,但不還是都要生嗎。她說著話懷裏的嬰兒忽然啼哭起來,她嚇得趕緊哄他,她一邊哄一邊對我說,“這是我的命根子啊,是我後半生的依靠,有了他萬事大吉,我這輩子都不愁了,就算豪門規矩不能休妻,我鬥不過那黃臉婆,我也有一席之地了。

  她眼睛裏滿是對未來的J隆曝,對自己肚子爭氣的讚賞,我忽然覺得有幾分悲涼,一個女人倘若連自己骨肉都不真心疼愛,當作索取利益的籌碼,這樣的女人是不是這輩子都體會不到金錢之外的樂趣。過薇不給午宴我一口沒吃,隻喝了幾杯酒,許多貴婦都來和小桃道喜,很快這一桌被黑壓壓的人群覆蓋,我有些喘氣,找小桃的保姆說了告辭,讓她代替我和小桃打個招呼。

  薇薇和一群姐妹兒在副賓廳又笑又鬧,桌上開了幾十瓶酒,都有些醉意,越來越不受控製,我也沒過去薇發了條短訊,就匆忙離開酒樓。我出來後司機問我是否回別墅,我想了很久,有些抗拒那座龐大房屋的冷清,我讓他沿著這趟街道一直開,盡頭是哪裏就停在哪裏逛逛。

  司機知道我很思念牽掛周容深,一邊開車一邊和我講了一些他的事,他偶爾喝多在車上會喊我名字,從兩年前就是這樣,那時外界都以為他和前妻感情很好,包括我也是,甚至我連提都不敢提,生怕傷及他的伉儷情深。

  司機說,“夫人的喜好口味周局都知道,他雖然很少說,但這幾年都是按照夫人喜歡的去嚐試,也許您在遷就周局,其實周局也在盡量遷就您。”

  我聽得鼻子發酸,側過臉看窗外疾馳的街景,眼前不由自主蒙上一片模糊的霧氣。“我是個好女人嗎。”

  司機一怔,他透過後視鏡看向我,“您問我嗎。”我役吭聲,他笑說您當然是,不然周局也不會喜歡您,他既然肯給予您一腔真情,您一定是值得的。

  我搖下車窗,任由風聲吹過我臉龐,有些我不知道的事,聽到那一刻真是撕心裂肺。車緩慢駛向人煙稀少的老街,空氣都變得格外安靜,我看到一條藏匿在灌木後非常隱蔽的長街,這座繁華城市已經很難遇見這樣狹窄冗長的羊腸小路,我盼咐司機靠邊停下,推開車門踩著低坡處幾個蓄滿雨水的坑窪,朝這條路的深處走去。

  幽僻,沉寂,滄桑。原來每座城市都有徘徊在錦繡之外的角落,就像那些非常美好的事物,非常絢麗的顏色,它們充斤在這個世界塗滿人的眼睛,但不代表一切都美好,就不存在黑色。

  我停在一座十分古老的戲園外,仰起頭逆著淺淡的陽光看它的朱牆碧瓦。一扇鑿出幾隻洞的木門歪歪扭扭摳在門框裏。似乎禁不住一陣風吹。

  頹唐陳舊的磚牆在冬末時節有一絲荒涼,空氣潮濕不冷,可越往裏走越是陰森森的。跨過第一重木門,第二重朱瓦堆砌的圓拱型扇門便橫在眼前。

  門口的石凳落滿白霜,不知是哪季的露水和霧氣,我指尖輕輕一抹,如同掬了一捧雲。我試探問有人嗎。裏麵嘎吱一聲,似乎門被推開,走出一個戴著眼鏡穿戲袍的老者,他透過鏡片打量我,問我是來聽戲嗎。

  我說是。他非常高興引領我進入,裏麵役有外麵看那麽簫條,修葺裝滿有些味道,他告訴我懂戲的客人一日比一日少,這座戲園位置又便宜,有時一天都迎不來十個,趕上這樣悶沉沉的天氣,更是一個役有。我好奇問他那開銷怎麽出。他扶了扶眼鏡,“總能湊合吃飯,我們也不是靠這個活著。”

  我笑了聲,跟隨他進入戲園內,迎麵是一座四米左右高鋪了紅毯的長方形戲台,台上有一位年輕旦角,唱的是越劇碧玉警,大約正在排練,頭發並沒有縮髻,很隨意的垂在腦後。她崢唯呀呀哼唱著戲詞,聲調遷回婉轉,尖細秀美,臉上塗抹的脂粉不濃,眼底有隱約的雪氣,藍粉色相間的水袖遮住了她半張清婉秀麗的臉。

  碧玉警我也會唱,當時經紀人安排了老師教我舞蹈和戲詞,高官富商年紀大,對於戲曲懂點門道,每樣都會一些,遇到刁鑽客人才能投其所好,我唱得不精妙,入門太晚了,不過扮相和身段好,寶姐看過我唱戲,她說我穿著戲服像畫裏走出的人,那模樣能勾了世上男人魂魄。我站在底下跟著旦角和了兩句詞,園長一愣,“夫人也會唱戲嗎。”

  我說會得不多,很久不開嗓了。旦角唱完一折碧玉警,不能借件戲服讓我上去過癮我忽然起了一點興致,我打開皮夾拿出一遝錢,大概五千左右,遞到園長手裏,問他能他笑說這役有問題。他走在前麵帶路,將我送入後台,告訴我胭脂水粉和戲服都可以使用,我剛在一麵鏡子前坐下,戲台方向忽然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老板,出來接客,好茶徹一壺,我們先生今天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