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唯不忘相思
  喬蒼發出一陣笑聲,他偏頭對常錦舟說,“你平時給我挖坑的本事,就是從你仰慕的周局長這裏學來對嗎。”

  常錦舟笑得麵紅耳赤,“哪有,周局長這點本事我如果能學到十分之一的皮毛,我還能被你唬得團團轉啊?”

  喬蒼收斂笑容伸出手輕輕拍打周容深的肩膀,“周局長這是套我的話,江南會所做正經生意,一切按照規矩來,保與不保也出不了事。再者周局長從哪裏聽說,特區這種地方怎麽會有地下販毒市場,誰在你的管轄地盤上還敢這麽大膽。”

  周容深呷了一口酒,他耳廓微微有些泛紅,似乎染上了兩三分醉意,“喬總和我玩聲東擊西,我的重點不是江南會所。特區膽大的人還少嗎,我地盤上喬總不就是憑借勝天一招的膽量吃飯嗎。”

  喬蒼說周局長這是懷疑我了。

  周容深眼睛笑得眯起來,“和喬總這樣通透的人說話,省了不少力氣。”

  喬蒼臉色變得有些陰鬱,“周局長,你隨口一句玩笑可是要讓我吃官司的,我做生意糊口,還做出麻煩了嗎。”

  周容深捧起最後一杯龍舌蘭,他問喬蒼這酒滋味怎樣,喬蒼並沒有回答,眼神淩厲戒備注視他,周容深仰脖一飲而盡,喉嚨辣得蹙眉,“酒水在燈光照射中顏色鮮亮,入口卻苦辣難以下咽,人看上去是很坦蕩,其實心中大多不坦蕩。”

  喬蒼將視線從他臉上移開,陰森擠出兩個字,“共勉。”

  眼看氣氛僵持到不可調和的地步,常錦舟下意識扯了扯喬蒼手臂,但沒什麽用處。

  她是常老女兒,二十多年身處黑幫圈子,見不得光的事看了不少,喬蒼是邪惡的勢力,周容深是正義的勢力,她心裏很清楚他們觸犯了彼此什麽,喬蒼再囂張明麵上該低頭的地方也得低,周容深那套警服也不是吃素的。

  她立刻出來圓場,走到周容深麵前說,“周局長,珠海那一次會麵,我父親非常欽佩周局長為人,一直和我念叨您,聽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如果周局長不嫌棄我們不入流,父親過幾日就到了,能否再邀請您賞個臉。”

  周容深壓根兒不打算和常老這夥人來往,上次在珠海為了平安回來也是沒轍了,他現在憋著勁兒要搞常老和喬蒼,怎麽會讓自己泥足深陷。

  我拉住他手腕讓他朝後退開兩步,主動將酒杯遞到常錦舟麵前,她非常識禮數接過去,和我點頭道謝,我故意將為難周容深的話題岔開,“常老親自過來,想必是有什麽大事。”

  常錦舟很驚訝說周太太還不知道嗎,我和蒼哥前不久剛在人民醫院預定了高檔產房,我父親過來就是為了香火的事。

  我臉色微變凝視她腹部,她知道我誤會了,非常羞澀說,“我哪來這個福氣,是我父親的二姨太。”

  我眼前頓時浮現出一張妖嬈至極的臉孔,禁不住打了個冷顫,那可是一頂一的妖精,我四十歲都未必能保養那麽好,女人一過三十撒嬌就有點惡心了,可那位二姨太不管做什麽都能抓在男人心尖兒上,絕對是老天賞飯吃。

  我剛要張口恭喜,常錦舟打斷我,“其實還沒著落,二姨太有天晚上做夢,夢見了一個坐著蓮花的小男孩,央求父親請一位香港的師傅算命,師傅說二姨太不出三年要得貴子,可以興旺家畜,我父親很高興,現在二姨太已經是專房之寵了。”

  原來起始一個荒誕無稽的夢。

  二姨太爭寵斂財的手腕可真是厲害,連這種法子都想得出來,常老一輩子叱吒風雲精明強悍,老了卻在女人的溫柔鄉裏犯糊塗,看來人一輩子不能活得太精明,因果是要還的,就看還給子女還是情人了。

  “是件喜事,興旺家畜周太太不也跟著一起沾光嗎。”

  常錦舟臉色有些黯然,“不瞞周太太,我打心底不願二姨太懷孕,人都是自私的,我母親讓幾個姨太太壓了半輩子,到老還依靠著我翻身,有我一脈和開枝散葉的結果是不一樣的。不管二姨太生男生女,我父親老來得子都是大喜事,恐怕要被她算計走不少東西,周太太如果在我的位置上,您高興嗎?”

  我笑說財產是好東西,威脅到我的人自然是千方百計要鏟除。

  她一愣,“鏟除?”

  我喝了口果酒,周容深問我喝酒礙事嗎,我握了握他的手告訴他別擔心,我有控製。

  我重新將目光定格在她臉上,“喬太太可別誤會,我從來不插手別人家事,更談不上點撥。我隻是說盡力阻止,不讓這樣的事發生。一個是妾,一個是親生女兒,你的話分量還是很重的。”

  常錦舟語氣有些悵然若失,“但願如此,借周太太的吉言了。”

  我這麽一攪合,事兒順理成章就揭過去了,常錦舟向我谘詢美容方麵的知識,她很喜歡我的五官,問我哪裏微調手術做得最好。

  我摸了摸自己的唇和眼睛,“我也正在找,我也想精修自己的樣貌,總覺得太平庸,怕拴不住周局長。”

  我這句話逗笑了周容深,“把我說成貪慕美色的紂王了,你比妲己可要禍害人。”

  常錦舟仔細打量我的眉眼後,用手肘捅了捅喬蒼,“蒼哥,周太太真讓我自慚形穢了,她還覺得自己資質平平,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羨慕她的美貌。”

  喬蒼不動聲色看了我一眼,他笑著將常錦舟垂在肩頭的長發拂到耳後,“在我眼裏你也非常美。”

  常錦舟一愣,她眼底有水霧閃爍,她哽咽問真的嗎。

  喬蒼嗯了聲,伸手溫柔攬住她的腰,正在這時前排站立的賓客忽然爆發出一陣掌聲和女人的尖叫,宴廳內驟然變得無比熱鬧。

  我們都朝台上看過去,馬副局在禮儀小姐的指引下從一側紅毯軸邁上正中央講話的位置,他站在高處一眼發現周容深和我,非常恭敬示意他上台,周容深微笑擺手,圍觀賓客順著他的視線看過來,都鼓掌起哄,甚至有人喊周局長不妨帶著夫人一起上去說兩句,我們都喜歡聽。

  周容深並不打算在這個節骨眼出風頭,我笑著說周局長沒穿警服有些害羞呢,可不要為難他了,當心他掉頭就跑哦。

  眾人哈哈大笑,我挽著周容深手臂和喬蒼常錦舟在貴賓席正中間落座,其餘賓客根據商界地位高低依次坐在兩邊和後排,很快現場烏壓壓坐滿了衣著華貴的男女。

  我回頭看了一眼,三十排三百餘個位置,以喬蒼周容深為首,末排商賈不知道有多眼饞,他們也許窮其一生都無法趕上他們萬分之一的光鮮和尊貴,有些奮鬥是毫無意義的,孫悟空再怎麽鬥,他終歸要被壓在五指山下。

  人啊要麽就一無所有,要麽就金山銀山,永遠不要做中間的部分,一無所有不怕輸,金山銀山輸得起,高不成低不就活得最膽顫心驚。

  馬副局開幕致辭後,是今晚的競拍環節,地皮競標為壓軸大戲,之前還有一項政府主辦的慈善競拍,所募善款將捐獻給緝毒所和養老院。

  說白了政府怎麽會放過宰割這些商人的機會,就算是一隻穿過的破鞋子,隻要拿出來了,商人也不敢不買賬,誰不積極就上了政府的黑名單,以後做生意甭想順遂。

  今晚所有人都奔著地皮來,其他東西再好也沒多大興趣,隻想快點打發了,不過意料之外是藏品還真沒坑人,是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慈善家捐贈的私藏珍品血玉。

  血玉又叫相思玉,是和田玉的一種,通體血紅色,極其罕見,因為多用來製作玉石戒指,雕琢打磨後像一顆小小的紅豆,很多人都叫它相思玉。

  而司儀手中這樣通透無暇的玉質市麵上已經滅絕了,隻在博物館和歐洲皇室才能看到,所以剛掀開幕布底下女賓便無法自抑高聲尖叫,慫恿身邊男人為自己拍下這款相思玉。

  常錦舟清秀的臉孔染上一層驚喜的紅暈,她握著喬蒼的手央求說,“我好喜歡這個,蒼哥,你為我買下來好不好。”

  喬蒼笑著問她喜歡嗎。

  常錦舟用力點頭,司儀在這時用話筒報上底價,八十萬。

  我盯著那塊鮮紅如血的玉石,有些感慨說,“老來多健忘,唯不忘相思。玉確實很好,可惜世上的男女,很少有誰能不辜負它。”

  周容深握住我的手,在我手背上吻了吻,“我們就是這樣。”

  我笑了一聲,偏頭看他,“會嗎,等你老了,變成了癡呆,你還會記得何笙嗎。”

  他堅定說一定會,他忘記自己的名字,也會記得太太叫何笙。

  盡管知道不可能,但心裏還是甜滋滋的,我伸出手戳了戳他鼻尖,“如果你那時敢把何笙念成沈姿,我就不給你飯吃,活活餓死你。”

  他哭笑不得,“這麽狠毒,那我每天都要默念你名字一萬遍,才能有那麽深刻的記憶。”

  我下巴抵住他肩膀說好。

  他問我老了會不會記得他。

  “何止記得。還要…”

  我笑得狡黠,聲音戛然而止,周容深唇挨著我眼睛說,“還要生個寶寶。為了滿足周太太這個願望,我要強健身體,爭取八十歲還能提槍上馬,和你生個足球隊。”

  我惱羞成怒,用手指捏住他兩片薄唇,“沒正形了,哪像個公安局長,和個地痞混混兒一樣。”

  他握住我的手說隻是對你這樣,別人麵前還是很正經。

  我撫摸著他修剪幹淨整齊的指甲,“就算我忘了你長什麽樣子,我總還記得警服,等出門上街看到穿警服的,我就抱住他往家裏拖,按在床上陪我睡覺。”

  周容深在我鼻梁上刮了一下,“滿嘴胡話,再亂說把你丟到台上拍賣。”

  常錦舟在這時忽然看過來,眼眸內滿是羨慕,“周局長和太太的感情深厚,真是讓人嫉妒。”

  周容深說喬總和常小姐也是一樣。

  她臉上笑容綻放得更大,喬蒼摸了摸她的頭發,“這是旁敲側擊埋怨我。”

  常錦舟眨了眨眼睛裝傻,“哪有,我敢嗎?”

  相思玉已經開始競拍,喬蒼慢悠悠問她還要玉嗎。

  她立刻不敢反駁,舉著他的手把競標牌塞在他掌心,周容深知道我也很喜歡,即使不願在除了地皮之外的東西上出風頭,也還是拿起了牌子。

  第一百二十四章大庭廣眾的熱吻

  坐在第三排一個大腹便便的老男人舉起牌子大喊九十萬,他旁邊年輕俏麗的女人眉開眼笑,偎在他肩上指著相思玉說著什麽,鮮豔的紅唇十分誘人。

  男人底氣很足,我回頭看了他一眼,長相有些醜,也沒什麽特色,我實在想不起他是誰,可他坐的位置又很靠前,絕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按說不應該啊,這麽大腕兒我能沒見過嗎,我已經把特區所有高檔宴會都出席一遍了。

  我正蹙眉盯著他,那個女人在他肥嘟嘟的脖子上狠狠嘬了一口,他張嘴大笑,油膩膩的臉疊起一層層褶子,刺目的燈光裏我看清了他後槽牙一顆閃爍的金色,立刻想起他是誰了,金牙薛總。

  我給麻爺當幹女兒時,麻爺和他來往過,麻爺看上了他公司的公關經理,日思夜想比對我還著魔,那個公關經理的腿真是漂亮,一米六八的身高腿就有一百一十多公分,而且又細又直,男人對於美腿的抗拒力比對大胸還低,畢竟炮架子嘛,扛在肩上抽插的時候確實有感覺。

  金牙薛總喜歡玩兒自己下屬,部門裏的漂亮小姑娘都上過他的床,他玩膩了就送人情,到時候談生意要折扣。

  他和他秘書搞了好幾年,十六歲就搞上了,還是他哥們兒的女兒,因為這個差點鬧出人命,金牙薛總又稱開苞機,他玩過的雛兒比麻爺還多,大多是未成年,人家不告他條子也不能怎樣,道上有句話說,特區三分之一的初中妹都讓金牙薛總這老王八蛋糟蹋了。

  後排有商人不甘示弱搶了幾輪,很快薛總把價格抬到了一百二十萬,經商的財大氣粗,不像官員那麽敏感,不敢露富,他們沒有還吹牛逼呢,口袋裏鼓自然比著搞事。

  誰都不願在這樣的場合栽麵,自己的女人又不斷催促,隻好接連加碼,到一百五十萬的時候,相思玉已經超出了它本身價值,不少商人望而卻步,開始做自己女人的功課,說這個價錢買兩塊都夠了,回來去新疆淘換。

  女人不依不饒,玉石在這個時候已經不重要了,男人是否心裏有自己,願意花錢供自己出風頭更重要,常錦舟看他們爭得火熱,有些擔心失手,她問喬蒼還不叫嗎。

  喬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急。”

  薛總很快殺出一條血路,一百八十萬的時候,喬蒼終於開啟薄唇吐出一個數字,“兩百萬。”

  這些人群雄逐鹿,不及喬蒼一個出手震場子,他舉起牌的瞬間,賓客席鴉雀無聲,兩百萬定格在舞台屏幕上,他那張剛毅英朗的臉孔在高清之下更加清俊矜貴,常錦舟十分滿足,她說有點貴哎。

  喬蒼問她不是喜歡嗎,剛才不還催著舉牌嗎。

  常錦舟歪頭想了一會兒,“其實也談不上多稀罕。”

  喬蒼說那就不爭了,他正要放下手臂,常錦舟撲過去和他撒嬌,嗔怪他一點不懂女人心。

  喬蒼悶笑出來,“所以是要還是不要。”

  “那你們男人說不要的時候,真就不要嗎。”

  喬蒼盯著她麵紅耳赤的小臉沉思了片刻,“看對方是怎樣的女人,如果是你。”

  常錦舟瞪大眼睛問是她怎樣。

  喬蒼說那肯定就是不要了。

  她氣得發笑,用力捶打他胸口,喬蒼任由她鬧,臉上掛著淺淺縱容的笑意,嘴上卻沒有一刻鬆懈,和薛總還有幾個也非常想要買下相思玉討自己女伴歡心的商人爭搶,似乎對常錦舟的索取百依百順。

  周容深注視著屏幕上投射出的兩百六十萬數字,喬蒼精致奢華的江詩丹頓在手腕上爍爍放光。

  他今晚實在瀟灑,對未婚妻的寵愛演繹得淋漓盡致,現場女眷早已看紅了眼,但也知道爭不過,誰能比他還有錢呢,他做的生意根本就是從天掉錢的營生,像雪片似的朝口袋裏刮,再說就算搶過了,走出這扇門喬蒼也不會善罷甘休,駁他麵子的人,哪能有好下場。

  周容深笑說喬總這樣大手筆,真是財大氣粗。

  喬蒼微微側目看他,“怎麽,周局長也有意嗎。”

  周容深摸了摸競標牌,“沒辦法,夫人喜歡,恐怕是要和喬總爭幾番了。”

  他說完舉起牌子,將價格追到了兩百八十萬。

  我一愣,我問他誰讓你叫的。

  他伸出一根手指壓住我的唇,堵住我的抱怨和質問,“說實話,喜不喜歡。”

  他目光太認真,我不敢騙他,遲疑點了點頭。

  他笑容加深,“你喜歡就好,錢並不重要。”

  喬蒼舉起牌子喊三百萬。

  周容深緊隨其後加注十萬,他們兩個人似乎杠上了,誰也不讓誰,每一輪都比對方多十萬,當價格飆升至五百萬的時候,整個宴廳安靜到詭異,所有男士都放棄了,隻聽他們兩人此起彼伏的低沉的嗓音,還有我和常錦舟各懷鬼胎的緊張的呼吸。

  她和我緊挨著,她笑著轉過頭對我說,“周局長對太太可真體貼,其實咱們女人啊要得哪裏是東西呢,何況我們什麽世麵沒見過,歸根究底不就是男人這份心意嗎。”

  她說完朝四麵八方看了看,所有人都在矚目我們這四個位置,她臉上的笑容更得意,“當然,女人也有虛榮心,被別人羨慕自己有個好依靠,覺得很滿足。”

  我越過她頭頂不動聲色瞥了喬蒼一眼,也不知怎麽這麽巧,我從坐下就沒看過他,唯獨這一眼他就察覺到了,非常迅速和我對上視線,我倉皇移開,但仍舊不可避免換來他一聲輕笑。

  “喬先生對喬太太才是溫柔體貼,從幕布揭開他就打定主意要送給你,相思玉象征深情,我和容深都這麽多年了,哪來這些說道。”

  “正因為年頭久了才更難能可貴,我和蒼哥還沒有結婚,他當然會百依百順,男人等結了婚啊,就什麽心意都不肯給了,如果他以後還能像周局長對周太太這樣上心,我真是做夢都能笑醒。”

  我和常錦舟說話的功夫,價格又被他們抬到了六百萬,這筆錢買十塊相思玉都夠了,我趕緊拉住周容深,想奪走他手上的牌子,他側身躲開,問我不是很喜歡嗎。

  “隻是有一點喜歡,談不上很,喬太太比我喜歡,還是讓給她吧,家裏的珠寶我都戴不完,再買回去也是閑置。”

  常錦舟笑著說那我要怎麽感謝周太太割愛的情意,不如改日…

  她話還沒有說完,周容深打斷她,“確實應該讓給常小姐,這邊是我的地盤,地主之誼還是要盡的,可我不希望我夫人受委屈,錯過自己心愛之物。”

  他掙脫開我的手,舉牌喊出了六百五十萬的天價,比喬蒼高出了三十萬。

  身後賓客爆發出唏噓和驚訝聲,紛紛愕然周容深竟有這麽厚的家底,周容深大聲說,“這一次善款將捐獻給犧牲的緝毒同誌,是一件很有功德的事,我管轄特區近二十年,拋開局長的身份,以商人的方式回饋我的戰友和故土,對我而言很有意義。”

  他說完握住我的手,深情款款凝視我,“最重要是我送給夫人的新婚禮物。”

  起哄聲在身後如潮水般響起,喬蒼根本不為所動,也不願賣他這個麵子,將價格再次追加到六百八十萬。

  “七百萬。”

  之後每一個數字吐出,都是接踵而至的唏噓和掌聲,喬蒼與周容深的臉孔平靜至極,好像喊出的不是錢,而是紙,一點都不心疼。

  在喬蒼加碼到七百五十萬後,我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我死死扼住周容深的手,拚盡全力不讓他繼續,但是周容深告訴我他不在乎錢,他隻想要送我一個非常體麵的儀式,讓所有人知道我有多麽受他的寵愛,不可以再拿我的過去潑髒侮辱我。

  我很感動,但同時也怕他再叫下去鬧得沸沸揚揚,市局局長為了討嬌妻歡心不惜豪擲千萬金,這放在喬蒼身上是美談佳話,放在周容深身上卻是要了命的汙點。

  特區沒人不知道他經商的事兒,可具體多少錢做哪些生意還是很模糊,一旦他過於大手筆,很容易往他官場貪汙上想,我臉色發白按住他的手,“我不要了,根本值不了這麽多錢,別給自己惹麻煩。”

  他安撫我不要緊,我看到自己視線裏那隻讓我揪心的牌子又要舉起來,我急得沒法子,慌亂之中身體前傾吻住他的唇,將皮包遮蓋住自己的右手,手按在周容深的褲襠上狠狠一抓,他頓時悶哼了一聲,英俊的臉上有些泛紅。

  從查出懷孕也快一個月了,他性欲這麽旺盛的男人一次都沒碰過我,那玩意兒敏感得不行,我這麽一抓他哪受得了,立刻就有了反應,脹得又粗又大。

  我本能要收回手,但前幾排的賓客已經都發現了這一幕,笑著鼓掌歡呼,我這時把手掏出來,恐怕要惹來桃色門,還是抓雞門,我隻能隔著衣服握住那根粗大的棒子。

  我唇貼在他唇上,望進他幽深如海的眼底,那裏漾著濃情溫柔的笑意。

  第一百二十五章滿足他的欲望

  這樣美好曖昧的一幕實在溫情脈脈,為這個宴會添了幾分風情,我從周容深的唇上離開,他臉上仍舊布滿笑容,對我突然的舉動很是不可思議,也很是受用。

  我餘光看到喬蒼已經斂去了所有表情,極其陰鬱而沉默,司儀追問了三遍是否還加碼,我抓著周容深的硬棒不鬆手,他故意逗我,張了張嘴,我便用力握緊,他整個人因為我柔軟的小手抓得太舒服而顫抖一下。

  現場沒有誰再喊價,司儀一錘定音,喬蒼最終以七百五十萬的天價拍下了這枚相思玉。

  常錦舟非常高興,她摟住喬蒼的脖子在他臉上吻了一下,“蒼哥,你對我真好。”

  喬蒼眯著眼不知想什麽,常錦舟很狐疑又說了一遍,他這才露出一絲笑容,“你高興最重要。”

  慈善環節結束後,馬副局代表犧牲的緝毒幹警家屬對喬蒼和常錦舟進行感謝,當然,周容深和我也沒有落下,幾分鍾後地皮競拍拉開序幕,這是今晚的重頭戲,原本估測最少也能喊上幾十輪,可剛才喬蒼與周容深的架勢驚住了所有人,隻是一塊玉石就拍出了七百五十萬,地皮誰還能搶得到,竟然非常爆冷,第一輪參與者連十個都沒有。

  趙龍和金哥剛才那一輪連叫都沒叫,不過地皮競拍很快就出手了,他們和喬蒼是一夥的,誰拍下都一樣,喬蒼明顯改了策略,不願繼續出風頭,沉默在一旁觀戰,趙龍在金三角混了小半輩子,錢賺得一點不比喬蒼少,叫價很猛,底價五千萬他上來就抬到了七千萬。

  周容深把牌子交給我,“你和他們爭,趙龍很講究規矩,他不會為難女人。”

  我也正有此意,我問他多少價格封底,他說沒有上限,必須拿下來,絕不能讓這夥人在特區紮根。

  我心裏有了數,接過牌子在金哥喊完八千萬後,直接叫出了一億五千萬。

  在場人都是一愣,喬蒼也朝我看過來,常錦舟捂著嘴說,“周太太怎麽這麽喊,會虧很多的,試探著一點點叫可以降低成本。”

  我說我喜歡這樣幹脆利落。

  我聽到趙龍在第二排罵了句操,他高高舉起牌子,“兩個億!”

  “兩億五千萬。”

  真是痛快啊,雖然是給周容深辦正經事,但我曾經死活都不敢想我何笙還能有今天,我氣勢十足對舞台上的司儀說,“不管別人出多少,在他的基礎上加一千萬,不設上限。”

  我這話出口,喬蒼微微蹙眉,後方賓客全部震撼住,周容深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養神,唇角勾著一絲淡淡的笑容。

  趙龍忽然喊我,“周太太,你有些眼熟啊。”

  我心裏咯噔一跳,臉色緊跟著變白了,趙龍不會惱羞成怒要拆我的台吧。

  他笑著用小拇指剔了剔牙,“我是不是和周太太在一些場合碰到過,還…”

  喬蒼握拳抵住唇,輕輕咳了一聲,趙龍一愣,他看向喬蒼的後腦勺,後者不動聲色,也沒有轉身。

  金哥牙齒從嘴唇上舔過,他一把拉住趙龍的手臂,朝他搖了搖頭,趙龍很不甘心把牌子在地上,咬牙切齒朝上麵啐了口痰。

  我話已經放出去,沒有上限,周容深的權力和家底他們剛才也瞧出來了,真喊出十個億,不說賠不賠,我照樣加一千萬,很明顯就是堵死了他們的路,叫也沒多大意思了。

  趙龍一臉鐵青直接拂袖立場,金哥琢磨了一下,帶著自己老婆也跟出去,自始至終喬蒼都穩如泰山,沒有顯露出半點計劃被打亂倉皇無措的樣子。

  他們兩人今天晚上各自出了風頭,道別時非常和平,喬蒼說地皮建成不知能否有這個顏麵為周局長剪彩。

  周容深說當然,喬總這樣尊貴的麵子,我可是求之不得。

  我們從酒店內出來,與一些過來打招呼諂媚的商人和太太辭行,車停在台階下,周容深護著我坐在後麵,他彎腰進來的前一刻對喬蒼意味深長說,“等喬總和常小姐結婚的那一日,我不知還能不能討到一分薄麵了。”

  “周局長的麵子,特區敢有人不給嗎,除非不想混了。”

  周容深哈哈大笑,我透過車窗與外麵目送的常錦舟微笑揮手,她追著車問我改日能不能一起吃飯喝茶,我說當然,喬太太隻要留在特區,我隨時恭候。

  車行駛出很長一段距離,我撲到周容深懷裏,問他我今晚表現怎樣,他垂下眼眸打量我邀功得意的小臉,“越來越有周太太的威儀了。”

  我得寸進尺說,“那和沈姿比呢。”

  他思考了一下,“她不爭不搶,也有她的好處。”

  我臉色有些垮掉,他立刻笑著改口,“但是周太太還是你做得更好。”

  車到達別墅,我整個人乏得不行,還是周容深抱著我上樓進屋,我以為自己會困得昏睡過去,沒想到洗完澡又精神了,好像身體裏有使不完的勁兒急著發泄出來。

  我穿著鬆鬆垮垮的睡袍走出浴室,周容深背對我站在床尾脫衣服,不知是燈光太昏暗的緣故,還是這一個月沒做愛我也想了,他背影輪廓尤其迷人,沒入內褲的臀溝張弛有度,凹出一道深深的溝壑,兩瓣翹臀常年健身堅挺而結實,我忽然想起他從後麵進入的時候,臀部和腰身配合撞擊的弧度,就覺得臉紅心跳。

  我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他,將臉貼在他精壯的脊背,他嗅到我身上山茶花的清香身子不由自主一僵,笑著問我怎麽了。

  我說我想你。

  他嗯了聲,“每天看到還想,怎麽越來越頑皮。”

  我問他是不是每天看見我厭倦了。

  他轉過身注視我,將濕漉漉的頭發一根根捋順,露出潮濕粉紅的臉蛋,“厭倦我會硬得那麽快嗎。”

  我就喜歡周容深一本正經說下流話的樣子,我笑著將他狠狠一推,他沒有防備,朝後麵倒了下去,身體重重陷落在柔軟的床墊中央,他愣了一下,我已經分開腿騎坐在他胯上。

  我故意聳動身體,溫熱的腿間私密處貼緊他,笑得妖媚惑人,“現在還能硬嗎。”

  他呼出一口氣,“不許胡鬧。”

  我說我沒有,我拉著他的手扣在自己乳房上,用他的掌心摩擦,他起初很被動,但很快又受不了,開始主動揉捏,小小的蓓蕾在他指尖刺激下逐漸挺立,他啞著嗓子吼了一聲,從我身下坐起,張口含住吮吸。

  我抱住他順勢將他再次壓倒,仿佛一條柔軟修長的美女蛇,在他滾燙的身軀蠕動,兩隻手解開他的皮帶,他意識到我要做什麽,紅著眼睛讓我停下,“不行,何笙,再繼續我就沒有理智了。”

  浴袍從我身上脫落,露出雪白赤裸的肌膚和飽滿的乳房,他根本挪不開視線,我小聲說我用別的滿足你。

  我朝下麵一點點遊移,在他身上細細吻著他,每一寸皮膚都沒有放過,乳頭,胸肌,肚臍,幾乎是沒有任何節奏與章法,想起來哪裏便將唇落在哪裏,這樣的挑逗比按部就班從上到下的吻更刺激,他的感受是沒有預料的,沒有預料的性愛過程,最酣暢淋漓難以忘懷。

  我靈巧濡濕的舌尖沿著他腹部人魚線不斷吞吐,啃噬,周容深粗大膨脹的家夥抵住我下巴,我能感覺到那東西在一下下的跳動,急於找到一片溫熱的包裹抽插,釋放。

  我撥開兩隻豐滿的乳房,將那根堅硬滾燙的肉棒夾住,幽深濕潤的乳溝幾乎完全吞沒了它,隻露出一簇茂盛濃黑的毛發,我搖擺著腰身上下摩擦,每一次抽動周容深都會發出一聲滿足而狂野的嘶吼。

  我不知這樣搞了多久,在他快要射出來的前一秒,我鬆開了他,大到極致的家夥彈出來,沒有等周容深緩解,我便立刻張開嘴含住。

  我早就醞釀好了唾液,直接吞下多半根,周容深哪裏受得了這份刺激,他按住我的頭使勁朝裏麵插,我配合他的吼聲加大吮吸的力度,用真空嘬住他,他被我吸得渾身顫抖,躬起身體喊我的名字,一聲比一聲嘶啞。

  我快速吞吐了幾分鍾,忽然感覺喉嚨被一股滾燙的液體刺穿,迂回蔓延到口腔內,滑過我的舌頭和牙齒,十幾秒的時間嘴裏被徹底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