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母憑子貴
  周容深出差到南通的第三天,外圍圈發生了一件特別轟動的大事,確切說是二奶圈子。

  寶姐給我打電話讓我去婦產醫院,我正蹲在陽台上喂魚,周容深養的那些亞馬遜食人魚,我光顧著接電話不小心被咬了手指,扯下去好大一塊皮,疼得我眼冒金星。

  我問寶姐去婦產醫院幹什麽,她說蔡花懷孕了。

  蔡花從我跟了周容深就再沒見過,她好像從圈子裏消失了,我以為她過氣了,改頭換麵到小城市嫁人生子,原來還留在廣東。

  這些做過外圍嫩模的女人,虛榮心特別強,活著就圖一口氣,懷孕昭告天下絕對是孩子爹很牛逼,分享喜悅是假的,就是顯擺炫耀。

  我和她關係還湊合,我倆都當嫩模時候,我屬於一線尾,知名度和關係戶都挺硬,可咖位不算頂尖,因為包我的男人都包不長,沒有穩定金主,很容易走下坡路。

  而蔡花是八線開外熬三線,這姐妹兒特別拚,臉蛋一般,身材也一般,又沒太多腦子,就是會裝可憐,又挺聽話的,天天纏著寶姐說長道短,寶姐抹不開麵子,私下帶帶她,甩個富二代的生日趴讓她釣凱子,可她一次沒釣上來。

  這圈子漂亮姑娘跟米缸裏的米粒一樣,哪個都比她強,她是農村出來的,不受待見,姐妹兒背地裏喊她花大姐,瞧不起她打扮土氣,沒見過世麵,我借過她一套香奈兒,她穿上之後被嘲笑把高檔貨穿出了地攤味兒。

  我從沒看不起她,有錢家姑娘也不可能幹這個,我也是從最底層拚上來的,我知道這條路走贏了有多難。所以蔡花有什麽困難都來找我,我能幫就幫,她挺感激我的,跟我說將來混出頭了報答我。

  不過我沒等蔡花報答就跟了周容深,在二奶圈一般人比不了我,我也不圖那點小恩小惠。

  換別人我不湊熱鬧,蔡花這姑娘挺苦,她有喜事又告訴了我,不祝福不合適,我讓司機開車送我去醫院,到門口看見寶姐正叼著煙等我,她朝我招手,指了指旁邊一輛紅色法拉利,“蔡花的車。”

  我眼睛瞪大了兩圈,“她傍上誰了?”

  寶姐聳了聳肩,“身家小幾十億的福建老頭子,六十好幾了,老來得子,寶貝得不得了,聽說三婚,現在的老婆小他二十多歲,不是善茬,估計這回栽在蔡花手裏了。”

  幾十億在中國不算頂級富豪,可也實打實的有錢人,圈子裏資質那麽好的姑娘都沒勾上,蔡花真是揚眉吐氣了。

  那老頭子在月子中心包了一層給蔡花安胎,懷了五個月了,八個月剖腹,香港大師給算過,孩子命凶,八月生是貴人,足月生是惡子,豪門都迷信。

  我跟著寶姐進屋,已經有幾個姐妹兒在了,蔡花坐在床上給她們看自己的戒指,卡地亞六克拉藍鑽,她說這是她最小的一顆。

  我第一眼都沒認出來,蔡花那張臉整得跟重新投胎了一樣,那對大奶子挺著肚子都特別豐滿,完全就是脫胎換骨。

  她看到我很高興,拉著我的手非要送我禮物,我沒要,她喜滋滋說我男人要娶我了,何笙,我要當闊太了,什麽好東西我都有,我報答你。

  我笑了笑沒說話,混得好不沾,混得差不踩,對自己下手這麽狠的女人,我怕被拖下水。

  寶姐坐在我旁邊,她揚了揚下巴,“蔡花現在叫麗薩,你沒來之前和我們滿嘴飆英文,她最忌諱別人喊她真名。”

  和娛樂界女明星一樣,凡是混出臉麵的,曾經那點黑料就恨不得永世不得超生,謀女郎裏最風塵氣的一個,曾經是赫赫有名的校雞,凱子就不下幾十個,火了各種公關去壓,蔡花這種變了鳳凰的二奶,想堵住別人的嘴更簡單了。

  我看了一眼她比洋娃娃還精致的臉蛋,“確實漂亮,也年輕了許多,老頭子嘛,喜歡嬌嫩的。”

  寶姐撕扯著指甲蓋上褪色的甲油,“漂亮可不是關鍵。那些混得不好的姑娘,她們都以為有漂亮臉蛋就可以上位,還跑來問我,是不是隻要每天好好打扮,就可以讓男人著迷,一輩子喜歡她。”

  寶姐嗤笑了一聲,“脫掉衣服讓男人操脫皮,可結果還是什麽都沒有得到。真正能上位的女人,都不是隻有一張臉和一對大奶,她們是血雨腥風裏熬出來鬥贏的。”

  寶姐指了指躺在床上喝燕窩的蔡花,“母憑子貴任何時候都是豪門女人的砝碼,又快又簡單,劈開腿接受一泡精液,是進門還是滾,等四個月就知道了。生孩子誰不會啊,可有那命嗎?不少金主根本不讓懷,就算懷了是個丫頭,還不如沒有。”

  寶姐是精明人,在燈紅酒綠中浸泡過,就會明白女人隻憑借美貌不可能過好這一生,智慧與手段才是保住榮華富貴的底牌。

  懷孕逼宮簡單粗暴,前提男人不能是屈服在老婆和娘家駕馭下的傀儡,正常情況下對於二奶來說母憑子貴永遠是最好的途徑。

  蔡花讓門口守著的兩個保鏢去醫院對麵的酒樓打包點海鮮來,她笑著撫摸自己的肚子,“我懷孕了不能吃,讓你們嚐嚐鮮,帝王蟹好幾百一隻呢,先來一百隻吧,我平時就吃蟹黃。”

  坐在沙發上的幾個嫩模臉色有些不好看,“我們也不是沒吃過啊,蟹肉當夜宵呢。”

  蔡花捂著嘴吧很驚訝,“你們還吃肉?肉我都是喂狗的。”

  一個姐妹兒受不了她的侮辱,從沙發上站起來,“蔡花,都是好心好意來看你的,你幹什麽這麽打臉啊?你現在混好了,你忘了當初你慘的時候了,給自己留點口德吧!”

  蔡花直起腰板瞪她,“請叫我麗薩。”

  那姐妹兒翻了個白眼,“叫你公主你也改變不了自己是窮鄉僻壤丫鬟的命!”

  她說完跟我和寶姐打了招呼,直接拎包走出病房,其餘姐妹兒也跟著離開,那兩名買螃蟹的保鏢剛進入電梯,樓梯口上來一撥人,為首的中年婦女怒氣衝衝,直奔蔡花的病房。

  蔡花看到她臉色大變,捏緊被子大喊來人,但是人已經被她支走了,而且就算在也不是這麽多人的對手,明顯就是搞她來的。

  婦女進屋就把能砸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護士聽到動靜跑來,被保鏢阻攔在門外,寶姐問她是什麽人,婦女指著蔡花破口大罵,“騷貨,你野心不小啊,想要獅子大開口當正房。”

  她看了看蔡花的肚子,臉上表情更加猙獰,“你不是倚仗肚子裏有貨嗎,我看他沒了你拿什麽囂張!”

  婦女說完這句狠話朝蔡花撲了過去,兩個人頓時扭打成一團,蔡花一邊護著肚子一邊去抵抗,根本打不過體形彪悍的婦女,很快就落了下風,隻能倒在床上被她一下下的抽打。

  我衝過去要幫忙,寶姐一把拉住我,不由分說把我拖出了病房,“有周局長給你撐腰,你也不能什麽人都得罪,蔡花男人是南方這邊很有名氣的老板,剛才那是他老婆。再說你攔得住嗎?這些保鏢會看著你和他們主子動手不管嗎?”

  寶姐話音剛落,病房裏忽然傳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蔡花已經從床上摔下來,她匍匐在地上肚子著地,下體正不斷蔓延出紫紅色的鮮血,她渾身顫抖痙攣,死死捏著女人的褲腿不放。

  女人一點沒慌,直接踢在她身上,把蔡花的手甩掉,她轉身出來,沒有理會衝進去的護士,帶著那撥人走了。

  蔡花被護士從裏麵推出來,她整個人蜷縮著,下體仿佛漂浮在血水中,不知道流了多少,慘白的臉像死人一樣。

  她不斷哀嚎呻吟,哭喊著我的孩子,在她經過我麵前時,我看到她肚子已經癟了很多。

  這慘烈的一幕讓我忽然一陣反胃,衝到牆根彎腰嘔吐起來。

  前一刻還趾高氣揚炫耀著自己的鑽戒和寵愛,後一刻就被正室打出原型,失去了轉正的最大籌碼。

  今天簡直像做了一場夢。

  寶姐等我吐得差不多遞給我一張紙,我問她還有可能保住孩子嗎。

  她說你覺得呢,流了那麽多血,孩子都流出來了,還塞回去重懷嗎。

  她懶洋洋靠在牆壁上,沒有多大的驚恐和波動,“習慣就好了,每天這樣的事不知道發生多少。就算孩子沒了,蔡花委屈,那老頭子也隻能多補償她一些錢,不可能找他老婆算賬把她弄死,所以當正房的才敢這麽狠。”

  寶姐拍了拍我後背,“何笙,當二奶再風光,終歸沒有保障,趁現在周局長離不開你,和他老婆拚一場吧。我們這種女人不要考慮報應,我們早晚都要下地獄的,就算現在從良,曾經的罪也洗不清了,還不如風風光光不擇手段的活一輩子。”

  我看著籠罩在身上的慘白燈光,像極了蔡花剛才的臉。

  我心裏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滋味,就好像是打在我身上,失去了我的孩子。

  僅存的仁慈與良知,在蔡花的下場赤裸裸擺在我眼前時,也徹底破滅了。

  周太太這個身份忽然間在我的欲望裏燒起了一把火,前所未有的瘋狂和激烈。

  第四十八章想玩玩你

  蔡花的孩子果然沒保住,流成了一灘血出來,中間夾著一個粘乎乎的肉球。

  蔡花看到直接暈死過去,醒來哭鬧著要見她男人,那男人來了,隻是握著她的手說孩子努力還會有,他不會拋棄她。

  她淚眼婆娑問那還能娶我嗎,你答應我的事還算數嗎。

  男人沉默,一臉的褶子,告訴她好好休息,別想太多。

  男人如果要娶,就算孩子沒了,他隻會因為愧疚和憐惜更加肯定答應,一旦不樂意了,說白了就算生出來也不一定娶,無非是安撫,連哄帶騙的想要個帶把兒的而已。

  寶姐留在病房陪蔡花,我和她道了別從醫院出來,車停在原地但司機不在,我以為他去買東西了,靠著車門等他,結果司機遲遲沒回來,反而來了一撥不速之客。

  這夥人凶神惡煞,嘴巴挺客氣,請我跟著走一趟,但表情動作就是在逼迫,我認識其中一個,是麻爺貼身保鏢,專門替他收拾不老實的幹女兒,麻爺讓他打,他幹脆脫了褲子操,操完了再打,糟蹋了很多女人。

  麻爺在慈善晚宴差點泡了我,我當然不會跟著走,我二話不說拒絕,男人咧嘴陰惻惻笑,“何小姐,您跟麻爺那麽久,怎麽連他脾氣都忘了呢,他要見的人,您不去能行嗎?”

  我仰起頭不甘示弱回嗆他,“看清楚你眼前的人是誰,我可不是麻爺的幹女兒了。”

  “何小姐,周局長現在在南通,天高皇帝遠,誰也保不了您,您何必找不痛快。麻爺就是想您了,您怎麽這麽忘恩負義呢。”

  男人陰陽怪氣說完這番話,伸手示意保鏢行動,我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他們捂住嘴拖上了車,任憑我怎樣掙紮都沒有用。

  車停在一家新開的夜總會門口,這家剛幹了十幾天,生意紅火得一塌糊塗,現在還不到五點門口就已經很多豪車了,聽說老板背景很牛,這麽高調的和江南會所爭飯吃。

  男人非常粗魯將我推進三樓一間包房,裏麵燈光有些昏暗,我透過被彩光繚繞的空氣看到麻爺坐在沙發上,他懷裏摟著倩倩,我們是他同一期幹女兒,她竟然還跟著麻爺我有點驚訝,麻爺特別喜新厭舊,除了我以外,沒有哪個女人跟他的時間超過三個月。

  三個月是男人對女人情欲興趣最長的保質期,按照兩天做一次,男人在一個女人身上射精超過四十次,勢必開始走下坡路,對於麻爺這種想要多少女人都不愁的,絕對就扔了。

  倩倩當初處處被我壓著,什麽都搶不過我,原來手段都藏起來了,沒幾招要男人命的好活兒,麻爺不可能包養她三年,讓她這麽春風得意。

  不少嫩模為了拴住金主都養小鬼下降頭,是圈子裏心照不宣的秘密,我不知道她養沒養,反正寶姐做外圍最牛逼那幾年,同行為了和她搶客人,都去泰國請大師封小鬼兒,或者幹脆養那種性格特別惡的蠱。

  娛樂界女明星也有很多在養,保自己紅火,這玩意兒還真挺有用的,養了之後順風順水,在金主身邊很吃香,我覺得太邪門兒了,一直沒敢用。

  麻爺一隻手端著酒杯,另外一隻手伸進倩倩衣領裏揉她的胸,她身子軟綿綿靠在他懷裏,不停嬌喘著,麻爺朝她奶子上吐了口酒,趴下用舌頭在她乳溝和奶頭上使勁舔咬吮吸,像發了情的公狗急著交配一樣。

  倩倩雙眼迷離,身體後仰讓胸部挺起來,抱住麻爺的腦袋大聲喊爸爸,一聲接一聲浪叫。

  麻爺張大嘴把她整個奶子都吞進嘴裏,倩倩自己掀開裙子,手指在內褲上蹭著,央求麻爺給她,麻爺等到倩倩已經濕得不行,這才把她奶子吐出來,“還認識你笙笙姐嗎。”

  倩倩哪裏聽得進去,她纏住麻爺,兩條腿用力劈開,把裏麵的開檔內褲露出來,麻爺看她這副騷德行,笑著問她要什麽,倩倩伏在他肩膀,“我想讓爸爸幹我。”

  麻爺捏住她下巴,在她臉上打量了很久,“可我現在隻想幹你笙笙姐。”

  保鏢聽他這麽說,迅速將倩倩從麻爺懷裏拽起來,倩倩連著喊了好幾聲幹爹,都沒有得到麻爺的回應,很快就被保鏢拖了出去。

  麻爺將杯裏的酒一口悶下去,他眼睛始終在我身上掃蕩,我跟他也有一段日子,他現在的眼神我太熟悉了,就是每次要做愛之前的眼神,老色狼一樣的獸欲。

  我剛想後退,站在我身後的保鏢忽然將我朝前一推,我整個人控製不穩,失衡跌倒在沙發上,麻爺從後麵壓住我身體,我一下子就慌了,在他的地盤上鎖了門我簡直是插翅難逃。

  麻爺是黑老大,根本不管法不法,良家婦女他看上了也逃不過他的手心,我原本就是他的人,被他送給了周容深,他要搞我找誰都沒用。

  這兩年周容深不動聲色為我擋了很多麻煩,曾經的私生活太亂,有些客人嚐了一回鮮還打著我的主意,礙於我的靠山是局長,才勉強壓住了這股邪念。

  眼看羊入虎口,我臉色徹底變了,身體也跟著一寸寸冷下去,“麻爺,你不要胡來!容深在南通,他不是不回來了,打狗還要看主人,你碰了我他不會善罷甘休。”

  麻爺一臉淫笑解開皮帶,將我的手背在身後捆綁住,他把我翻過來,讓我平躺在沙發上,他手指在我臉上輕輕拍了拍,“雖然我是混黑道的,勢力很大,可公安局長的二奶,我的確不敢碰。尤其他還這麽喜歡你,你是真有本事,連周容深都讓你迷惑住,真給幹爹爭臉啊。”

  他在我臉上重重吻了一口,意猶未盡聞我頭發上的香味,我感覺到他的手分開了我的雙腿,巨大的恐懼感像潮水一樣瘋狂侵襲了我。

  “笙笙,我也沒有辦法,我真是想你啊,除了你誰也不能讓我在床上爽,我認了那麽多幹女兒,她們不管怎麽花樣百出,我都操不舒服,我想你都快想瘋了,我又沒有幹他老婆,他要是不想在官場混不下去,也隻能吃這個啞巴虧。”

  他笑得越來越下流,“笙笙,他不要你了,你回來找幹爹,幹爹還像以前那樣疼你,什麽都給你買。”

  他說完手迫不及待探入我裙底,撕扯下我的內褲,在我赤裸的私密處狠狠捏了一把,我的嬌嫩讓他獸欲大增,連頭發都豎起來了,恨不得立刻生吞活剝。

  我被他粗糙的皮膚磨得刺痛,他根本不給我喊叫的機會,用沙發墊封住了我的嘴。

  在麻爺快要脫掉我裙子進入我身體的時候,包房外闖進來一個男人,他結結巴巴讓麻爺停手,今天晚上成不了。

  麻爺沒好氣問他睡個女人有什麽不行的,難不成周容深這麽快就從南通回來了?

  他擺手讓男人滾出去,扶著自己還有些軟趴趴的家夥在我大腿根蹭來蹭去,想要蹭到最硬戳進來,他笑眯眯咬著我耳朵說,“笙笙,幹爹以前沒讓你舒服,以後不會了,幹爹保證讓你欲仙欲死。”

  男人想打開燈製止麻爺,可他的手剛摸到開關,還沒有來得及按下去,就被身後一股神秘猖獗的力量踢飛,直直撞向對麵牆壁,砰地一聲巨響,牆壁被砸出十幾道密密麻麻的裂縫,接著一撥人馬湧入進來,但不是對方的,而是麻爺的保鏢,迅速包圍住沙發,豎起一道保護屏障。

  如此強悍的陣仗沒有嚇到那人,門外安靜到悄無聲息,一條修長的手臂從容不迫打開了壁燈,包房內霎時間燈火通明,我一眼認出了那枚碧玉扳指,在白光下熠熠生輝,卻寒意凜冽,像是起了殺機。

  第四十九章我的女人

  麻爺顯然也認出了那枚扳指,臉色猛地一變,試圖侵犯我的動作也跟著停下。

  扳指在古代是皇帝的東西,象征著很牛逼的身份,一般男人不敢戴,也戴不起,純粹的玉石扳指要好幾千萬一枚,如果定製在上麵刻自己名字,價格還要更高,不是特有錢或特有身份的戴上讓人笑話,而且一般暴發戶戴扳指也沒氣度。

  當我看到一身黑衣冷酷無比的喬蒼出現在門口,剛才還驚慌恐懼的心忽然間平靜下來,像是一片掙紮了太久的荒蕪的沙漠,終於看到了綠洲和湖泊,從絕望的地獄泥潭一下子拔身而出。

  麻爺從我身上起來,他整理好自己褪到膝蓋的褲子,故作鎮靜端起一杯酒,“喬老板,還真是冤家路窄啊,我發現你是和我杠上了,我做什麽你都要橫插一腳,處處和我為敵,我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你。”

  喬蒼隻有一個人,隨從打手都沒帶,可他剛一露頭,身上強硬的氣勢卻蓋過了一屋子的保鏢,那種從骨子裏滲出的霸氣,讓人根本無法忽視。

  麻爺不著痕跡吐出一口氣,我了解他,他這是慌了,他躲在保鏢築起的人牆後麵,看著喬蒼一步步逼近。

  “喬老板,來新場子玩兒,還是特意來堵我,您恐怕看不上這種地方吧。”

  喬蒼從口袋裏摸出煙盒和打火機,不動聲色斜叼一根在唇角,吧嗒一聲,打火機躥升出一縷火苗,幾乎燃燒到他的眉心,他犀利的眼眸令麻爺倒吸一口冷氣。

  都是混黑幫的,誰有幾斤幾兩心裏門兒清,麻爺搞不定喬蒼,他很明白這一點,所以他一直躲著走,麻爺見他不說話,就站在那兒抽煙,臉色和特別陰,他有些含糊,咬了咬牙。

  “喬老板,我的賭場搶了您的生意,還是我手底下人不懂事,在道上衝撞了您?我記得您女人不多,也沒個固定的,要是他們胡鬧,玩兒錯了,不知者不怪,我手裏不少妞兒,送喬老板兩個,咱們化幹戈為玉帛,怎樣?”

  喬蒼眯著眼抽煙,一聲不吭。

  麻爺眼珠子轉了轉,“我送喬老板兩個雛兒,絕對是尤物,我從漳州那邊的場子帶來的,很水靈,喬老板在廣東這邊的黑道上也是總瓢把子的身份了,可這真正的雛兒,您沒嚐過幾個吧?”

  “麻三。”

  喬蒼終於開口,這一聲震得麻爺一哆嗦。

  喬蒼把指尖的煙丟掉,火苗墜落在地上,忽閃了兩下,最終熄滅。

  他一顆顆揭開紐扣,露出精壯結實的胸膛,“我警告過你一次,不要動她,你拿我話當放屁?”

  麻爺說這是周容深的情婦,我當初送給他的,他又沒有娶,喬老板什麽時候和周容深關係這麽鐵,還幫他盯著馬子?

  喬蒼伸出舌尖舔了舔上唇,“這是我女人。”

  麻爺一愣,他看了看蜷縮在角落用裙子包裹住自己的我,又看了看滿臉煞氣的喬蒼,“喬老板,這玩笑開大了吧。周容深的二奶,怎麽又成了您的女人。”

  喬蒼猛地一腳踩翻了茶幾,天崩地裂的巨響在包房炸開,那些保鏢還沒有反應過來,最前麵一排已經被喬蒼撂倒,後麵的保鏢見狀立刻衝上去抵擋廝打,可他們根本不是喬蒼的對手,即使一起圍攻也非常吃力。

  喬蒼打架不像普通男人胡亂拳打腳踢,他身手非常好,每一招都很幹脆,有一定的路數,我距離很遠也能聽到他抬起手臂砍下時刮起強勁的風聲,沒有任何漏洞,不給人反擊的餘地。

  麻爺被眼前一幕嚇住了,他一邊提褲子係皮帶一邊往旁邊牆根躲,然而就這幾秒鍾的功夫,十幾個保鏢全部被喬蒼幹趴下,四仰八叉倒在各個角落,捂著血流不止的傷口痛苦哀嚎。

  喬蒼卷起袖綰,露出沾滿鮮血的手臂,麻爺看到他眼睛裏閃爍的寒光,腿忽然一軟栽倒在沙發上。

  “喬老板…有話好商量,我們都是一條道上,低頭不見抬頭見,我雖然沒有您的勢力,但在這片也混出點名堂,以後您有需要說一聲,咱們都是朋友,何必撕破臉呢。”

  喬蒼沒有理會麻爺的求和,他略微彎腰,伸出血腥濃鬱的手揪住了麻爺衣領,“麻三,我念在你混到這份兒上不易,上次放了你一馬,你是沒長腦子還是沒長眼睛,何笙早就是我的人了。”

  麻爺說我真的不知道,周容深那麽大官兒,我死活想不到喬老板會動他的妞兒,哪有人敢染指他的女人。

  喬蒼冷笑,“現在知道了嗎。”

  麻爺連連點頭說知道了,喬蒼嗯了聲,眼底的煞氣加重,“晚了。”

  他一邊吐出這兩個字一邊反手拎起地上還沒有開啟的酒瓶,麻爺看到他的動作磕磕巴巴問你要幹什麽,他話音還未落,啪嚓一聲脆響,我臉色慘白閉上眼睛,根本不敢去看發生了什麽,而早在剛才他和保鏢打鬥時就聽到動靜趕來圍觀的男女也都嚇得捂住嘴發出驚叫。

  我陷在一片失明般的漆黑中,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靠近,喬蒼扯下窗簾蓋在我身上,將我攔腰抱起,他低聲問我害怕嗎。

  我睜開一道縫隙,視線裏是他淺淺的胡茬,和一張十分好看但沾染了血跡的臉孔,我發不出聲音,喉嚨仿佛哽住了什麽,隻覺得死裏逃生,渾身沒有一丁點力氣。

  在他抱著我走出包房的時候,我扭頭看了一眼沙發上癱倒的麻爺,他腦袋上插著一塊玻璃碎片,插入的地方避開了要害,死不了人。

  麻爺意識還算清醒,按住血流不止的傷口吩咐保鏢打120,把包房門關上,他在廣東還要混,就這麽狼狽走出去,讓更多人看到他現在的慘相,對他沒好處。

  過道上圍堵的人見喬蒼出來,立刻四下躲避,他抱著我每一步都走得很穩,生怕顛簸了我。

  我從剛才的驚險中回過神來,猶豫了一會兒伸出手為他擦掉臉上的血跡,“麻爺不是好惹的,他今天吃了虧,一定會找回來。”

  喬蒼感覺到我的手在他臉上輕柔拂過時的溫度,他唇角溢出一絲笑,“擔心我嗎。”

  第五十章露台歡愛

  喬蒼問我擔心他嗎,我將自己的手從他臉上收回,搖頭說我隻擔心容深,今天的事等他回來我一定讓他好好感謝你。

  喬蒼聽我把親疏遠近分得這麽清楚,臉上笑容猛地一收,有些陰森,“何小姐還真會大煞風景。與其大費周章讓他感謝我,不如何小姐親自獻身,我更樂意接受第二種。”

  死裏逃生我心情好了許多,喬蒼救了我,說什麽我都認了,保住自己就成。周容深非常忌諱我這個幹爹,不是忌諱別的,是忌諱我們那段見不得人的關係。

  麻爺好色,癖好多,廣東認識他的人都知道,每次他認了一個小姑娘當幹女兒,轉天她身上準有不少的傷,咬的掐的燙的,甚至紮出來的,特別恐怖,但是問起來還不敢說,搞得諱莫如深,嚇得很多人背後猜測麻爺在床上是個老變態。

  沒有男人不計較自己女人的過去,不論是妻子還是二奶,而且麻爺嘴巴損,他喝多了在酒桌上什麽都說,說他操了公安局長的二奶,操得差點死過去,周容深一輩子在歡場清清白白,讓我毀得這麽徹底,我怎麽還有臉跟著他。

  場子經理得到消息喬蒼在包房打了人,誠惶誠恐在大廳裏等著,見喬蒼下來笑得臉發僵,趕緊迎上前客套說喬老板受驚了。

  喬蒼把我裸露的腿裹得更嚴實一些,經理招呼前台拿一條毯子,喬蒼沒有理會,直接往門外走,一身逼人的煞氣,經理嚇得大氣敢喘,親自送他下台階。

  “喬老板,晚上的事我們老板親自出麵平,絕不給您添麻煩。”

  喬蒼回頭看了他一眼,“你們老板誰。”

  經理小聲說傅爺。

  難怪麻爺敢在這裏搞我,原來場子是傅彪開的,他們關係很好。

  可這個傅彪和喬蒼很不對付,那次巷子裏他吃了虧,估計這事交給傅彪平,也就不了了之了,麻爺下次還得找上我,他想玩兒的女人就沒有逃得過的,連初中生他都不放過。

  喬蒼冷笑,“你他媽哄傻子?”

  經理咽了口唾沫,“真是傅爺,我騙誰也不敢騙喬老板。”

  喬蒼臉色越來越冷,經理被他盯得頭皮發麻,朝前走了兩步,低著頭說,“傅爺是名義老板,大股東是省裏的爺,一年光分紅就切走一千多萬,場子規模比不了江南會所,所以物價特別高,什麽黃賭毒的生意都敢做,有人罩著。”

  喬蒼眯了眯眼睛,薄唇內吐出一個滾,經理答應了聲轉身跑回去。

  門外正對著的長街邊停泊著三輛黑車,在璀璨耀眼的霓虹照射下,非常嶄新奢華。第一輛和第三輛車旁站立著四名保鏢,中間的門推開,走下來一個男人,是北哥,他看到喬蒼抱著我,立刻將後門拉開,“蒼哥,都解決了嗎。”

  喬蒼點頭,把我放進去,彎腰坐在我旁邊,北哥關上門,吩咐司機回半山賓館,我盯著喬蒼有些戒備,他目視前方一臉冷淡說,“我晚上有事,你自己住,明早派人送你離開。”

  喬蒼的住處的確是最安全的,不想死的肯定不敢踏入,周容深仇人太多了,從官場到黑幫,恨他的比江裏的鯽魚還多,有些官兒栽在他手裏,官二代就黑上他了,他不在我就成了下手的目標,有地方躲一躲最好。

  我進屋換了衣服,是喬蒼的襯衣,我穿上剛好當裙子。他站在陽台上逗鳥,上次我來還沒有,應該是最近新添的,鳥的體魄很健碩,有點像鷹,紅嘴黑毛,有男人大腿那麽粗。

  喬蒼用鑷子喂它生肉,它很凶猛,吃得滿嘴鮮血,能看到裏麵非常尖銳的獠牙,他似乎很喜歡這隻鳥,他說這是非洲的食人獸,連鷹也可以吃掉。

  我一直不懂周容深為什麽養食人魚,寵物那麽多,偏偏非要這麽凶殘的,這一刻我看到喬蒼的鳥,有些豁然開朗。

  他們這種人,都是生活在社會金字塔尖,有權力,有錢財,有地位,跺一跺腳可以踩死人,揮一揮手就能大變天,隻有狼子野心無所畏懼的猛獸才配做他們的寵物,象征他們的身份,他們養的不是鳥獸,而是另一個自己。

  他放下鑷子轉身看了我一眼,在看到我裸露的雙腿和胸口時,眼睛裏的光沉了沉。

  我手忙腳亂想要遮掩,他慢條斯理吐出兩個字,“遲了。”

  我想起那個傍晚他壓著我在床上的猖獗和勇猛,忽然有些口幹舌燥,“都說喬先生是正人君子。”

  他臉上表情有些戲謔,“誰說的。”

  我說每個人都這麽說。

  他推開落地窗走到露台,在一張石凳上坐下,“確實這麽回事,不過遇到了何小姐,我就不想做正人君子了。”

  我看了一眼那隻凶神惡煞的鳥,它通紅的眼睛瞪著我,我生怕它掙脫了鎖鏈飛過來撕咬,小心翼翼溜著牆根走到喬蒼身後,把窗子關上。

  “你一會兒不是有事嗎,能不能走的時候把它帶上。”

  喬蒼捏住我垂擺在臀部的襯衣邊角,他若有所思說,“我改變主意了,不走了。”

  他說完將我一把扯到他懷裏,他坐著我站著,他的鼻梁剛好抵住我胸部,他非常自然把鼻尖埋入我的乳溝,在裏麵深深呼吸了一口,我下意識推他的頭,他悶悶的笑聲從裏麵傳來,“你身上怎麽會有奶香味。”

  他抱著我的姿勢不動,忽然仰起頭,盯著我的眼睛看了許久,在我被他看得發毛時,他開口說,“你眼裏的天空很美。”

  我愣住,他伸手指了指後麵,我順著他手的方向將目光投向遠處的天際,月亮剛露出頭,淺淺淡淡的月光裏是一片濃烈的紫色霞光,由淺至深變得越來越濃,最後一層是厚重的深紫色。

  我看不到自己的眼睛,但卻能看到他的,喬蒼眼底藏著一條河,將黃昏下的長街消融成蝕骨的春水,也消融了我。

  我記憶最漂亮的晚霞是和周容深一起看到的,在一道天橋上,他擁著我的身體,問他給我的生活我喜歡嗎。

  那段日子是我最大的一場夢,我何笙這輩子最好的時光,都起始於醒來看到周容深的早晨。

  天橋上的晚霞美麗得如同一匹綢緞,光滑細膩,渾然天成,可它忽然被打破了,即使那樣動人心魄的晚霞,也不及此刻喬蒼眼底的一幕。

  他唇角勾著細細碎碎的淺笑,忽然將我攔腰抱起,放在了空空蕩蕩的石桌上。

  星星點點的月光與霞光交纏,在樹影間搖晃,流瀉在地麵,像暈開的湖泊。

  我伸手推開他想逃避,但他身體猶如一座大山,壓在我身上破滅了我所有掙紮。

  他手指壓在我唇上,分開了兩枚唇瓣,碰了我舌尖一下,我像受了驚嚇的麋鹿迅速縮回去,他笑著問我,“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多誘人嗎。”

  我咽了口唾沫,盯著他上下翻滾的喉嚨,“停止。”

  我嘶啞的聲音,這兩個字那麽勢單力薄,完全不能觸動他分毫。

  “見過何小姐之後,我很羨慕周容深,一個女人竟然可以集美麗,清高,倔強與聰慧於一身,不張揚不下作,連偶爾放蕩都充滿味道。”

  當我看到他眼睛裏的火,就知道今晚我注定逃不過。

  他壓住我兩隻手,高高固定在頭頂,低下頭用牙齒咬開我衣服的紐扣,將我的皮膚暴露在潮濕的空氣中,他的唇非常細致吻我的身體,每一處角落都不放過,胡茬割在皮肉上,有微微疼痛,更多是讓人掙脫不了的癢。

  他眼底是巨大漩渦,是無垠沙漠,是海洋內的珊瑚,幽深而火熱,和他滾燙的身軀將我磨得意識渙散。

  遠處的窗紗在風中左右拂動,我身體隨他動作而起起伏伏,最終墮入一片欲望的沼澤。

  周容深是傳統的,充滿顧慮的,他隻會在床上和我做愛,甚至洗澡的時候他已經勃起了,還要抱著我回臥室,都不會在浴缸裏做。

  我們最瘋狂的一次,是他去市局保我那天在門口車裏做愛,可他不是為了爽,而是用性虐的方式懲罰我。

  喬蒼給了我太多從未有過的震撼,仿佛在我平靜的生活裏投下了無數石子,接連泛起漣漪。

  此時我被他壓在天台的石桌上,我能看到對麵的萬家燈火,看到路燈和天空,看到星辰與飛機,看到花草樹木,聽見鳥在名叫,和遠處長街傳來的汽車鳴笛的聲音,我雙眼迷離,早已一絲不掛,和他赤裸著交合在一起,他每一下撞擊伴隨著嘶吼,在這樣的野戰裏激發了男人的狂性。

  沒有人不愛刺激,日子太舒服,會忽然渴望一場逃亡。

  喬蒼給我的感覺,就是情欲裏一次巨大的逃亡。

  顛沛流離,歇斯底裏。

  明知是錯誤的,萬劫不複的,受人唾棄的,但還是難以自控,我一麵深愛著周容深,可以為他豁出一切,一麵又迷失淪陷在喬蒼給我的快感中,如同吸食了鴉片。

  沒有人不想戒掉毒癮,因為那是毀滅性的,可也沒有人戒得掉,因為吸食後的那個世界太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