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別怕 我在 沒有人敢動你
  她怕什麽?

  程迦藍從未細想過這個問題,從來沒有,重回到這一世,曾經如同碎片般的過往已是曾經,她不喜歡追憶,在她看來那都是無用功。

  赫爾頓酒吧的相遇,讓程迦藍始料未及。

  撞見了秦澤勵,黃標生那個畜生行為方放浪極端,她一介女子尚且無法忍耐,更何況......

  是一個素來不願被束縛的男人?

  也是那時,原定好的計劃被秦澤勵一點一點撥亂,本意更是被他層層剝離,直到,徹底偏離了軌道。

  想到這裏,程迦藍突然很無力,這種感覺,就像是兩人當初因蘇啟明在私宅中見麵的那種情緒。

  仿佛,她再如何努力,都是無用,該發生的事情,照舊會發生。

  攥得越緊,流失得越快,越用力,越失去。

  “回答我,你怕什麽?”男人語調中的戾氣愈漸濃烈,好似灘稠墨,快速包裹住她的四周,密不透風,再難呼吸。

  良久,程迦藍好像感覺時間靜止在這一刻,男人不肯退讓,更不願放過她。

  北冥瞮始終不明白,他不明白,程迦藍究竟在防備什麽,緊張什麽。

  以往,他隻認為這份抵觸,防備所對之人是他,但......不知是否因為最近的一切都太合他胃口,所以,北冥瞮隱隱覺得......

  或許,程迦藍心裏的確有他的一席之地。

  哪怕,隻有足下的一方天地,也好。

  “很難受。”

  倏忽間,程迦藍的心房即將被撬開一角的那瞬,她開了口,沒有示弱,更加沒有嬌橫。

  平淡若靜水的語調在闡述事實,北冥瞮垂頭,將準備好的藥片遞到她唇邊。

  看著眼前女人稍縱即逝的不爽,北冥瞮輕扯著唇角。

  “不想吃,我會強行塞進你口中,還是說,你想要我親口喂你?”話畢。北冥瞮挑動著眼梢,威脅之意不加掩飾。

  顯然,無所謂自己麵前的人是個病患。

  北冥瞮指間的藥片並不大,但有了男人力道做後盾,抵在程迦藍唇角分外蠻橫。

  給她等著!秦澤勵!

  伸出手接過男人掌中的水杯,不料,對方快她一步,將大掌抽離原地,動作迅猛,但杯中的水卻是半滴未灑。

  半晌,北冥瞮探著溫度,正適合入口,才示意程迦藍張口。

  “我自己可以。”程迦藍心中不爽,本就介意自己這副病懨懨的樣子被人看去,現在又被全麵壓製,滿腔的憋悶自然無可發泄。

  “你不可以。”

  程迦藍:“???”

  “我說你不行,你就是不行,乖乖照做。”北冥瞮語速飛快,不容反駁的語氣格外氣人。

  哪家的病號有這種被脅迫的待遇?

  哪位前來照顧病號的“好心人”是這幅麵孔?

  “你生病,還是我生病?騎到雇主頭上,很能耐啊秦澤勵?”程迦藍被氣笑,聲音微抖,也不知是為何。

  “咕--”

  “滋--。”吞咽聲與嘖嘖作響的水漬聲同時響起,迅速抽離,好似一切從未發生過。

  北冥瞮看著眼下的唇瓣,一言未發,實幹派素來動真格,行動表明一切。

  不說,隻用幹的。

  “安靜些,現在我就是吃了你,也不會有人知道,明白麽?”說罷,北冥瞮指腹重重碾過程迦藍的下唇,聲音沒有一絲躍身欲海中的迷茫與恍惚,相反......

  盡是清醒。

  人間清醒,渣男實錘!

  “滾。”程迦藍頓時氣血上湧,清媚的聲調略顯嘶啞,別樣韻味搖人意誌。

  自己當真是供了尊祖宗回來!

  炸毛的小模樣叫北冥瞮有些手癢,氣氛不似方才那般冷肅,杯中的最後一滴水被入了北冥瞮的口。

  貼著程迦藍用過的痕跡,北冥瞮含住,見狀,程迦藍不再看他。

  真是越發放肆了!

  傾身折腰將女人的雙足攬入懷中,北冥瞮不由得蹙眉,冰冷的觸感刺激著神經,濕熱的掌心與其相貼。

  灼烈的溫度瞬間流入血液。

  “睡吧,我一直在。”迷茫中,程迦藍竟是再一次昏睡過去,入睡前心中還在徘徊,這男人貌似給她下藥了,在對方麵前,她程迦藍難道連一絲抵抗回擊的可能都沒有?

  怎麽可能!

  而事實證明......

  是真的沒有。

  雙目迅速閉合,想要睜開眼卻是極其費力,程迦藍心底哀嚎,這算什麽?

  被迫性照顧,她倒是很受用?

  “別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我在,沒有人敢動你。”這是程迦藍入耳的最後一句話。

  男聲虛幻縹緲,卻夾雜著濃烈情愫,如墜煙海,肆意縱橫,陣陣煙雲護著她,亦護著她......

  那顆千瘡百孔的心髒。

  女人的呼吸逐漸平緩,不在急促,期間一小時內,北冥瞮不敢有絲毫鬆懈,視線緊緊鎖住程迦藍的右耳,生怕會錯過她的異樣。

  未服藥前,北冥瞮發覺程迦藍總會無意識倒向右側,微微壓住右耳,好似如此能夠緩解陣痛。

  服藥後,北冥瞮再沒有看到這種場景,程迦藍窩在他懷中睡得香甜。

  五指攥住他心口處的紐扣,力道不小,北冥瞮挪動著身體,調整著角度,讓她更舒適些。

  旭日高升,灼烈的日光透過紗簾,強度減緩,摒去了些許刺眼意味,卻多出絲縷柔和。

  “你去通知大小姐吧,老爺今日也還未起床,不論如何這件事總要有人做主啊。”

  “你去,我不想觸大小姐的黴頭。”

  聞言,之前開口的傭人頓時一噎,還真是,徐家主動送來的請帖,過陣子,關於公盤的事宜就要提上日程。

  程家祖上也算是半個皇親國戚,手中的好東西自然不會少。

  公盤開盤後,所有拿出拍賣品的世家名聲會更上一層樓,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契機,此等大事劉叔自然不能擅自做主。

  “不是說,那徐家與大小姐素來最不對付嗎?當年徐家長女那事......”

  “閉嘴!你的話怎麽那麽多!”

  “我就是揣測一下。”那人滿麵悻然,果真,好日子過得久了,她竟忘記了大小姐是多麽不好惹。

  也就是對下人格外寬容些。

  在對手麵前,哪怕一些纖芥之疾,若駁了她的本意,當眾踩對敵的臉麵,那都是最輕的!

  好半晌,站在中庭前端的兩人都沒能決出一個前去稟報的“可憐人”。

  “叩叩。”

  “大小姐,已經八點左右了,早餐都已備好,您看何時去用比較好?”門外,被迫趕鴨子上架的小可憐欲哭無淚,刻意放緩聲音說著,誰讓她運氣不好?

  微微弓著腰,神情肅然帶著膽怯,許久都沒有得到回答頓時心急。

  那徐家人同樣強勢,雖說程家人素來不好惹,但他們一介傭人哪裏有資格狐假虎威?

  屋內,北冥瞮看向醒來的程迦藍,惺忪的睡顏從迷離到驚醒,整個過程......

  他盡收眼底,北冥瞮用手肘撐著太陽穴,程迦藍則窩在他身下。

  大好氣氛一朝被毀,北冥瞮臉色陰鬱,程迦藍更是如此,外人都要打到門外了這廝還如此放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