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就算隻一個背影,也能認出你
  侯府。

  沈青雉發現楚傾玄最近頻繁外出。

  比如,每天早上醒來,身旁總是空的,然而趁她睡著離開的男人,卻像掐著點兒一樣,在她梳洗完畢後,帶著從外麵買回的早餐出現她麵前。

  “嚐嚐這個,這家的叉燒是老字號。”

  和往常一樣,楚傾玄帶回的早餐擺在餐桌上,他撩起雪白的衣袖為她夾叉燒。

  沈青雉咕噥:“我好像胖了。”

  他老是這樣投喂她,她不胖都很難,但她就算長肉也是透著胖,臉還是那張臉,沒什麽變化,但衣服底下肉肉變得軟綿綿,腰身兒摸著軟乎乎。

  “胖點不好嗎?”楚傾玄含笑說:“你以前總說我瘦,說要把我喂得胖一點,這樣手感好。”

  沈青雉鬧了個大紅臉,她調戲他是一回事,可反過來被調戲,就有點難為情。

  “手感?”她眼珠一轉,誇張問:“夫君,你變了!你怎麽變得這麽色了?”

  “什麽?”

  “就是手感呀,你在聯想什麽手感?嗯?快老實交代!”她傾身逼近了他,一副嚴刑逼供的架勢。

  楚傾玄一怔,耳尖尖冒出了粉色,男人臉上出現酡紅的顏色。

  他以拳抵唇輕咳一聲:“好了,別鬧。”

  他身上像著了火一樣,連忙把她推開些,不然……他假裝淡定地整理衣裳下擺。

  “哈!”沈青雉笑得像個勝利者。

  早膳後,庚金學堂的學生一如既往來侯府報道,沈青雉開始她每日例行的授課。

  楚傾玄捧著一本書,坐在椅子中看她傳師授業的模樣,他看她的眼神總是很溫柔。

  蕭楠近日已與沈青雉越來越熟,當其他學生忙著討論年底學院大比時,蕭楠卻湊到沈青雉身邊來。

  “最近城裏的謠言稍微轉變。”

  “嗯?”沈青雉手裏抓著遠從南地運過來的荔枝,這大冬天想吃一口荔枝真是費勁兒,而且論口感比不上時令果蔬,但沒辦法,誰讓她最近偏饞這一口呢。

  蕭楠像個小細作,他最近迷上一件事,在城裏打聽侯府這邊的事情,將那些言論悄悄記住,然後每次來侯府報道,都要向沈青雉匯報一遍。

  拜這所賜,最近沈青雉足不出戶,但消息並不閉塞,蕭楠猶如她耳目。

  蕭楠悄悄看眼簷下正在翻書的楚傾玄。

  “之前城裏那些謠言,主要是針對沈教頭您的。可這兩天風向變了,矛頭似乎指向了師公。”

  “嗯?”沈青雉瞳仁一立,“你且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蕭楠說:“最近師公經常出府,每日早上去一些早點店鋪,總是提起教頭您,言辭透露你們二人很恩愛……”

  蕭楠畢竟是個還未娶妻的少年,提起這種事不大好意思。他強撐著壓下臉蛋的紅暈,做出一本正經的樣子。

  “所以外界傳言,說師公……受虐狂?您對他不好,他卻那麽愛慕您,他心性有問題,被質疑腦子進水了。”

  沈青雉一呆,猛地看向楚傾玄那頭。

  敢情他最近每日一大早出門,是為了破解外麵的謠言?

  是她天真了,竟然以為他是吃膩了侯府的飯菜,所以才頻繁出門買早點。

  她心裏一熱,暖融融的,溫柔地注視著楚傾玄那邊,可口吻卻殺意錚錚的。

  “我就納悶了,外麵那些人是不是閑的蛋疼?有人想借由輿論搞死我,這謠言變來變去的,也沒個一定。”

  “您打算怎麽做?”蕭楠問。

  沈青雉彎了彎唇,“且看著便是,要是我沒猜錯……這波謠言隻是熱身而已,真正的重頭戲還在後頭。”

  “畢竟。”她笑得明豔張揚。

  “凡事必有一個結論,目前我的結論是,外麵那些人說歸說,罵歸罵,隻要我不在意,那些謠言就傷害不到我,但幕後之人這麽大費周章,若不讓我損失點什麽,肯定難以咽作罷。”

  因此,此事定然有後續。

  沈青雉將剝好的荔枝往空中一拋,然後張著小嘴一口咬去,但荔枝太大了,她嘴太小了,沒能咬到,隻好用手去接。

  ·

  蕭楠等人離開後,沈青雉伸了個懶腰。

  她來到楚傾玄麵前,一把抽走他孜孜研讀的書卷,然後摟著他脖子,坐在他腿上。

  “你知道嗎?外麵最近把你罵的很難聽。”她嘟了嘟嘴,不大開心。

  楚傾玄下意識攬住她的腰:“不過是一些無聊之人的閑言碎語罷了。”

  他這麽說代表他並不在意,他日日在府外走動,那些風聲他當然也曾聽聞過。

  受虐嗎?他輕笑,好像還真是。但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沈青雉瞪他:“可是我很介意呀!那些人可真煩,我們過自己的日子,和他們有什麽關係?”

  “乖了。”見她生氣,楚傾玄輕輕揉揉她的頭,指腹順著發心劃向了後頸,他的樣子像擼貓。

  沈青雉舒服的眯起了眼睛,“你不要再做這種事了,客觀來講,被同情總比被鄙夷好受些。我不怕外麵那些人罵我,但我不想你被罵。”

  楚傾玄歎息:“同理,我也一樣,很高興我們的心態出奇一致。”

  他們有許多相似的地方,比如為了對方,情願自己背負起所有。不懼任何流言蜚語,都是一心想保護著對方。

  沈青雉啞口,她瞪了瞪他,又突兀笑了。

  “算了,反正我勸不聽你,就像你也勸不聽我。”

  楚傾玄也笑了,輕輕捏了捏她後頸,然後徐徐湊近她,輕輕吻了一下她唇角。

  這是一個很克製,但也很溫情的吻,輕輕的,柔柔的,好似一片沒有重量的羽毛。

  沈青雉屏息等著他深入,可等啊等,等啊等,這家夥竟然隻嘴唇和她碰一下,就克製的退開了。

  沈青雉皺成了包子臉。“嗬嗬!”

  楚傾玄:“?”

  她怎麽突然不開心了,他哪裏惹她了?

  ·

  第二天兩人出門。

  辦年貨這事兒本該由侯府管家負責,但沈青雉穿越這麽久,也作為侯府大小姐被人伺候了許多日子。

  這種生活太腐敗了,她認為自己得適當出門走走,不然閑的骨頭都快上鏽了。

  兩人一開始是乘馬車,後來抵達繁榮的街道時,就棄車步行,手牽著手,一白一紅,甚至還看了場雜耍。

  她眉眼是明豔嬌媚的,而他是清冷溫情的。

  有人看見他們,不知他們的身份,但一眼就能看出他們二人之間流動的脈脈情愫,有許多姑娘一臉羨慕,尋常的百姓家為之側目,直至……

  “沈青雉?”

  “本少爺一看背影就知道是你。”

  “也真是巧了,好久沒見了。”

  聽見有人叫她,那人特有的輕佻聲音,讓她還沒回頭,就已猜出對方的身份。

  正是戰神府的三公子,楚西城。

  那個風流紈絝的浪蕩公子哥,眠花宿柳,以青樓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