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哪來的臉
  她一步踏出,銳利地看向任父和趙侍郎等人。

  那強大的氣場擴散出來,竟然把人全部震懾住了!

  “你們的心態我很清楚,不外乎是覺得,我殺了人,而你們覺得冤枉,覺得委屈,想報複我,但又拿侯府沒轍,所以才聯合起來,鬧到皇上麵前,想借此對我施壓。”

  “可我卻要說!我並未殺錯,她們死有餘辜!”

  哪怕是當著宗元帝的麵,她也一臉的狠戾,煞氣很重。

  “沈青雉,你說什麽!”有人氣得怒紅了眼睛。

  沈青雉冷笑,“怎麽,聾了不成?我剛才說的清清楚楚,我說她們死有餘辜!”

  “我夫君乃是戰神楚元帥的嫡長子,夫君祖父為國戰死,夫君的幾位叔伯也先後為國捐軀,乃是滿門的忠烈之家!”

  “他作為忠烈後代,卻險些被你們幾家的小姐聯手害死。他差一點就要死在那片冰山雪地中!”

  “你們有什麽資格,有什麽臉麵,在這裏伸冤,喊冤?甚至想讓皇上為你們主持公道?可所謂公道,又到底何在!”

  “難道隻準你們來害我們,隻準你們的女兒來殺我們?”

  說這話時,沈青雉已雙目通紅,像能泣下血來。

  “荒唐,荒唐,著實荒唐!”

  趙侍郎按著心口,眼珠子血紅地怒瞪著她,險些被她這張利嘴氣得心疾發作。

  沈青雉一臉哧笑,她清冷地看向宗元帝那頭。心中怒火並未收斂。

  她想她永遠也忘不了……那一日,重傷昏迷的楚傾玄,衣裳單薄的躺在冰天雪地中。

  若不是她趕回去及時,興許……他真的就死了,真的要變成一具屍體。

  她曾有多慌張,曾有多不安後怕,她的怒火便要有多烈!

  以為她會低頭,會妥協,會認錯,會懺悔?做他們的春秋大夢!

  她絕不!

  “皇上,既然事已鬧大了,青雉便也求您做個主。敢問,謀害朝廷重臣子嗣,該如何量刑?惡意殺害英雄烈士的後代,又該如何審判!?”

  她此話一出,任父心裏一咯噔,他感覺到不妙。

  怪不得之前沈青雉故意提起楚傾玄的出身,原來是在這裏等著呢!

  她早就已經有了縝密的謀劃,她把控了全局!

  難怪她自打進宮,絲毫不慌,她竟真是有恃無恐!

  “皇上!”任父跪在地上,膝行上前:“這沈青雉著實張狂,決不可助長她這歪風邪氣!”

  沈青雉銳利地問:“任家主!皇上都還沒開口,此處哪有你說話的份兒?還是說,你在教皇上他做事!?”

  一頂帽子扣下來,任父臉色一白。

  “沈青雉,你這惡女,你休要胡言,少在這裏汙蔑老夫!”

  “哼!”

  沈青雉長袖一甩。

  宗元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謀害朝廷忠臣子嗣,惡意殘害英烈子嗣,按西涼律例,理應當斬!”

  宗元帝此話一出,任父臉色一白。

  畢竟這罪名若是坐實了,任家首當其衝,是任天心指使了侍郎千金等人。那些千金頂多算從犯幫凶,任天心卻是主犯!

  任父心中發慌:“皇上!子虛烏有,純屬子虛烏有!沈青雉汙蔑我等,心兒她們並未謀害楚公子!”

  “對對對!”

  趙侍郎也反應過來,連忙說道:“她一無人證,二無物證,她信口雌黃!”

  “此事乃是她編造,她在說謊!我們幾家的女兒從未做過那種事。”

  “對!況且就算真有那種事,也該是送交刑部,按律審判,她沈青雉有什麽資格越庖代俎?”

  “她殺了人,她不過是想為幫她自己脫罪,所以才編造出這種說辭!皇上聖明,可莫要被她蒙騙了去!”

  難道朕看起來就那麽蠢?

  宗元帝一臉無語地看著不斷叫囂的任父等人。

  沈青雉哧笑,“你們是不是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

  這話說完,她從袖袋中取出一物。

  “諸位可認得這個?”

  任父和趙侍郎一驚。

  “怎麽會?”

  “這這這……這竟然是丹書鐵券!?”

  見眾人臉色青青白白,沈青雉吐出口濁氣。

  她之前就說,任父這些人鬧的這一出,委實荒唐,不但荒唐,還很可笑。

  “惟我念功之旨,永將延祚子孫,使卿長襲寵榮,克保富貴。”

  “卿恕九死,子孫三死,或犯常刑,有司不得加責。”

  “承我信誓,往惟欽哉!宜付史館,頒示天下。”

  這便是丹書鐵券上刻著的字,俗稱免死金牌。

  昔日戰神府崛起前,武安侯是西涼上一任的鎮國保護神,曾立下無數功勞,那時宗元帝尚未登基,侯府的丹書鐵券,也正是由先帝所賜。

  持有者是武安侯本人,可饒恕武安侯九死,惠及子孫,赦免子孫三死。

  這代表侯府之人,哪怕犯了再大的錯,隻要不是造反,不是通敵叛國,誰也無法拿侯府如何。

  但迄今為止,侯府的丹書鐵券一次也沒有用過。

  沈青雉看向宗元帝:“皇上明鑒,青雉所言字字非虛,任家主和趙侍郎說我是為了脫罪才如此編排?嗬,委實滑稽。”

  她需要脫罪嗎?一點都不需要。

  免死金牌在手,她比別人多了三條命,別說她隻是殺了幾個人而已,就算殺光這些人全家,宗元帝會處置她嗎?

  不會。

  若宗元帝真想處置她,今日就不會讓人傳話宣她入宮,而是直接派人將她拿下!

  趙侍郎臉色一白,任父也懵了,所有人驚愕地看過去,他們明白了一件事。

  無論這一次,沈青雉是有理的,還是無理的,隻要有免死金牌在手,就沒人能動得了她。

  所以他們這麽鬧騰,又是折騰個什麽?倒是平白惹了一身腥!

  畢竟依沈青雉的意思,就算他們不追究,她也要追究楚傾玄險些被人害死這件事!

  就在這時。

  “皇上……”一名小太監進入義和殿,在大內總管李全福耳邊輕語,李全福又轉告了宗元帝。

  “你說什麽?老七來了?”

  宗元帝大喜,趕緊說道:“快快快,外頭風大雪大,快讓棲桐進來。”

  沈青雉挑了下眉,回眸一看,就見七皇子鳳棲桐一副病秧秧的樣子,被祈願攙扶進來。

  二人進入義和殿,首先看了一眼沈青雉。見她無恙,祈願率先鬆了口氣。

  可緊接著,祈願厲色一閃,冰冷地看向了任父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