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還有什麽想說的
  ——沈青雉派人刺殺我!

  ——臣婦曾親眼目睹,祈雨節上,她為討好祈神醫,承諾要幫神醫對付尚書府。

  ——臣婦從未買凶殺人,是她汙蔑我!

  ——臣婦冤枉!

  沈青雉:“???”

  她驚呆了!

  “這到底什麽意思?”

  她匪夷所思。

  “這分明是栽贓!我從未找人刺殺她,更沒有溜須討好祈神醫,這是在潑我髒水?”

  看向林母的屍體,心情在發沉。

  死無對證,百口莫辯!

  靈光一閃,她想通了林母的用意。

  林母一死,之前買凶殺人那件事,真相如何不再重要。

  血書上的內容很有分量,一旦林母死訊傳出,外界還不知得猜測成什麽樣。

  而她沈青雉首當其衝,將要被世人口誅筆伐!

  這是想借由輿論對付她?

  就算弄不死她,也要膈應她?

  “你還敢狡辯!”林瑞峰像頭咆哮的獅子,雙目中的恨意幾乎衝出眼眶。

  “這不是狡辯,我隻是在就事論事。她的死與我無關。”

  林瑞峰正要開口,卻被她很不耐煩地打斷。

  “你娘買凶殺人是事實,皇上下令督察,無論如何她都逃不過一死。既然如此,她自取滅亡不過是遲早的事兒,我隻需等一等便可,又何必多此一舉?”

  所以若說她找人刺殺林母,純屬無稽之談。她沒理由這麽做。

  林瑞峰一愣,他即便暴怒,但心裏某些信念逐漸動搖。

  “再者……”

  她紅唇一挑,笑容諷刺。

  “林夫人致命傷在心髒,按理來講,傷口一出,她當場斃命,根本沒工夫寫下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既然如此,就隻有一個可能,這血書是她提前準備的,就是為了將這樁命案栽贓在我頭上。”

  說到這裏,沈青雉心裏也在發寒。

  林母好大手筆,為了坑她,還真是用心良苦。

  這等心性,絕對是一個狠岔。若是不死,往後說不準得幹出什麽來。

  “不可能,你胡說!沈青雉,我娘已死,她無法與你對峙,但你絕不無辜,休想脫罪!”林瑞峰赤紅著眼睛。

  沈青雉眉心一擰。

  “我說你能不能長點腦子?說實話我真的很討厭你們尚書府,從來都是這樣,你們一個勁地找我麻煩,吃了不知多少次虧,卻從不知教訓。但今日我把這話撂在這兒,這事不是我幹的,誰來冤枉都沒用!”

  “可是……”欽天監有人疑慮道:“若這麽說,林夫人死於自殺?可牢房裏並無凶器。”

  沈青雉一愣。

  林瑞峰來了底氣,“賤人!你空口白牙就想粉飾太平,我娘絕不可能自殺,否則那凶器怎麽消失不見?一定是你找人幹的!”

  “夠了!”沈青雉越發壓抑,一聲清喝後,她冷冷地看向林母的屍體。

  “誰說沒有凶器?”

  鏘地一聲,她拔出侍衛的長刀,一步衝向林母的屍體。

  “你想幹什麽?沈青雉,你給我住手!你要是敢傷我娘遺體,我一定饒不了你!”

  林瑞峰發瘋似的掙動著,卻被人死死鉗製住。

  一直沒說話的林父心頭大駭,但沈青雉卻麵無表情。

  十分幹脆的一刀!

  順著林母的脖子,筆直劃向了腹腔。

  “凶器,這不是在麽?”

  她冷著臉回頭看向林家父子,欽天監眾人也是一懵。

  了不得啊!這位主兒可真是彪悍!

  怪不得從前叫人避之不及,這也太生猛了?

  說開刀就開刀,而且……

  眾人循著一看,竟然還真的看見了!

  “我之前判斷她並非他殺,而既然是自殺,凶器總不能無緣無故就不見。所以隻有一個可能,藏在她自己身上!”

  “這不是找著了?你們還有什麽好說的?”

  那是一塊薄薄的三角石頭。林母自殺後,為了藏匿凶器,大概是想吞進肚子裏,豈料石頭太大,竟然卡在了食道中。

  至此,林家父子啞口無言。

  林瑞峰不願相信這是真的,可確鑿證據擺在麵前,由不得他不信。

  “為什麽啊?”

  他臉色發慘,像是被抽空了全身力氣,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喃喃發問。

  “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自殺?為什麽,為什麽?”

  “你不如問問林尚書。自從我來欽天監,你忙著仇視我,卻沒發現林尚書一直沉默。我想他心中有數,早已知道你娘死因有問題。”

  沈青雉涼薄地瞥眼林父,沒再管這邊的狼哭鬼嚎,一臉冷漠地拔刀走人。

  “父親?”林瑞峰眼神空洞地看向林父。

  林父麵色一慘。

  “峰兒,起來吧,咱們帶上你娘,回去吧……”

  說完這話,林父不禁望了一眼沈青雉的背影。

  他又何嚐不是存了些私心?

  突遭如此大禍,若說不恨肯定是假的。

  假若林母之死真能嫁禍在沈青雉身上,他自然樂見,孰料人家竟如此有本事。也不過一刻鍾左右,憑著三兩句言語,就將她自己摘的幹幹淨淨。

  ……

  “長姐,你沒事吧?”侯府這邊,沈軒宇憂心忡忡。

  他之前在祈雨節被林瑞峰重傷,最近一直在養傷。聽說欽天監帶走沈青雉,為此心急如焚。

  沈青雉身上的煞氣和冷意還沒散,但看見庶弟為自己著急的模樣,氣勢一收,柔和笑了。

  “我沒事。”她眼底摻雜了暖意,揉揉庶弟的頭。

  沈軒宇鬆了口氣。

  突然,沈青雉看向侯府裏頭,隔著朱紅色的大門,看見庭院的飛簷下,楚傾玄白衣如雪,坐在輪椅之中。

  這時雨還在下,也不知他在那裏坐了多久,雪白的衣角被風雨打濕。

  她愣了下。

  “夫……”剛要開口叫人,就見他沒甚表情地操縱著輪椅轉身回去。

  沈青雉:“…………”

  奇怪,他搞什麽?

  等等,難道自從她出府,她就一直在大門口等著?他這是在惦記自己啊。

  沈青雉眼神亮了亮,露出一臉姨母笑。

  ……

  安撫好庶弟,沈青雉來到楚傾玄這兒。

  細雨如絲,他坐在窗邊溫茶煮酒,那仙姿玉色的模樣活像神祗下凡。

  美人,美景,賞心悅目!

  “夫君~~~”嬌滴滴地捏著嗓子,她笑盈盈地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