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經曆
謝栩木回到慶豐村時，太陽已經緩緩沉下去了。
年輕人給她的錦囊已經被她好好地放在了袖子裏，她時不時會去捏一捏錦囊。
這一路上謝栩木都在想錦囊的事情。
裏麵到底裝了什麽？
再等一等，很快就會知道了。
年輕人讓她明日回了安城再打開……他怎麽知道一定是明日回去？
還有，當時為何答應了他聽他一次……
思及此，謝栩木的步子不由頓了頓，她歎了口氣，暗暗後悔。
最重要的是，謝栩木覺得那人真的很奇怪——又是指引她找到山洞，又是給她錦囊的……他究竟是誰啊。
“小姐！”遠處的樂兒看到謝栩木回來，連連招手喊她，打斷了她的思緒。
謝栩木走向她。
村子裏還有人在急急忙忙來來回回地走動，跟昨日寂靜的慶豐村完全兩樣。
“發生什麽事了？”謝栩木問。
“哦，太子殿下請了一個道士來，說是為大家驅鬼。現在村民們都拿了大蒜之類的東西往作法地趕去呢。”樂兒說，“小姐要不要也去看看？”
“殿下人呢？”
“也在那邊。”
“那就去看看吧。”謝栩木說。
去看看李鎮陵能玩出個什麽花樣來。
樂兒已經隨婦人去過一次了，所以她很容易就帶著謝栩木找到了作法之地。
這是慶豐村最大的一塊空地，先前是拿來曬穀子用的。初春，還未到曬穀子的時節，所以這兒就空出來了。
這裏搭了一個不大的台子，周圍束了三圈火把，火焰烈烈燃燒，仿佛燒滅了周邊所有的肮髒。
村民們規規矩矩地圍著最外層的一圈火把站好，都目不轉睛地盯著台子。
台子上還沒來人。
道士說要等天黑才能除鬼，因為隻有天黑了，鬼才會出來。
謝栩木找到了李鎮陵，他正在人群外負手站著，看著眼前之景。
這個作法的場景很簡陋，但忽悠這些村民卻足矣。
“你去哪了？”李鎮陵看到謝栩木走來，問她。
“出去了一趟。”謝栩木走到他身邊，轉身，也看著眼前。
謝栩木的眼神清涼，縱然有熱烈的火光閃閃倒映，也融不了這清涼之意。
李鎮陵看了謝栩木一眼：“明日一早，就可以回安城了。”
果然——那個年輕人猜對了。
謝栩木點點頭：“知道了。”
李鎮陵問：“你不驚訝？”
謝栩木知道他意在何處，卻故作不解：“驚訝什麽？”
驚訝他的態度和做法——竟然不抓住這個機會向皇帝打小報告。
李鎮陵久久地看著她。
“沒什麽。”李鎮陵收回目光。
二人無言，靜靜地看著前麵。天越來越暗了，火焰則越來越閃，越來越明亮。
一個中年道士在村民們的歡呼聲中上了台子，他穿著銀白的道士服，高高瘦瘦的，手裏還握著桃木劍。
村民的聲音越來越響亮。
道士舉起桃木劍，喊了聲“安靜”。
大家瞬間不再出聲。
“我會為大家作法驅鬼。”道士摸摸胡須說，“請大家按照我的指示配合。”
那邊熱鬧，這邊沉默。
謝栩木盯著道士，一直不語。
“山洞的人已經撤退，經此一出，想必他們暫時不會再來騷擾慶豐村的村民了。”李鎮陵也看著道士，話卻是對著謝栩木說的，“請個道士作法，也好讓村民們安心。”
“你去過山洞了？”不然他怎麽確定山洞的人已經撤退了。
“嗯。”李鎮陵點點頭，“山洞中間確實有木鐸，想必是掩飾打造兵器的響聲。至於被抓走的幾個年輕人……應該是被抓去當苦力了，我們找到他們的時候，已經瘦得不成樣子。”
“把他們帶回來了嗎？”
“沒有。”李鎮陵猶豫片刻，老實回答，“不過我已經請了一位老人家幫著照顧。那些人，讓他們暫時留在那裏，我另外有用。”
謝栩木不再說話了。
她就算再說話，李鎮陵也不一定能聽得清楚。
因為村民們已經隨著道士躁動起來了。
“鄉親們，舉起你們手中之物，隨我喊——太上老君教我殺鬼，與我神方。”
他揮動手中的桃木劍，村民們的腦袋跟著那桃木劍晃動。
“上呼玉女，收攝不祥。登山石裂，佩帶印章。頭戴華蓋，足躡魁罡，左扶六甲，右衛六丁。”
微風忽起，村民們的歡呼聲更大了。
“前有黃神，後有越章。神師殺伐，不避豪強，先殺惡鬼，後斬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當？急急如律令！”
道士的聲音慷慨激昂，村民們雖然念得拗口，卻也激動亢奮起來。
“人來隔重紙，鬼來隔座山，千邪弄不出，萬邪弄不開！”道士最後念了這麽一句，說是防鬼咒，念了以後防止鬼再來。
謝栩木認真地看著那一本正經一臉嚴肅的道士。
她想，如果念個咒語就能驅鬼那該有多好。
道士念完咒，就開始了收尾工作。
謝栩木看不下去了，就先行離開，所以道士怎麽收尾的謝栩木並不知道。
……
……
謝栩木坐在馬車裏，樂兒坐在馬車外。
不知何時，婦人興衝衝地回來了，她的女兒跟在她身後，蹦蹦跳跳的，快樂極了。
“小姐，真是太感謝你們了。”婦人激動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之前她的聲音因為害怕而顫抖，現在卻因為高興而顫抖，“從今以後，咱們村兒再也不用擔心有鬼來了。”
其實他們可以一輩子不擔心鬼來的。他們本是無辜之人——
謝栩木歎了口氣。
“大娘，早些休息吧。”謝栩木說。
她一宿沒睡，婦人不困，她卻是困了。
“嗐，鬼都散了，我們還睡那麽早作甚。”婦人笑道，“鄉親們都在外麵熱鬧呢，小姐不一起來嗎？”
“不了。”
“好吧，那我們先走了。”再去湊湊熱鬧。
婦人又帶著女兒邁著輕鬆歡快的步伐離開了。
接著樂兒在外麵問：“小姐，這到底什麽情況啊？作個法，鬼真的就不來了？”
樂兒不信鬼的，結果今日的所見所聞讓她有些懵。尤其是那道士，口中念念有詞，說出來的大段文字她雖聽不懂，卻也頗感震撼。
“嗯。”謝栩木困了累了，簡簡單單地回了她一個字。
“小姐困了？”樂兒察覺到了謝栩木的困意，說，“那你進去睡吧。太子殿下說了，明日一早就回安城。”
然而馬車裏謝栩木已經沒了動靜。
謝栩木在半夜醒了一次，不過不是在馬車裏，而是在婦人屋子裏的榻上。
她往周邊一望，沒看見任何人——樂兒她們應該去其他地方歇息了。
此刻謝栩木睡得模模糊糊，心中猜測這是李鎮陵的安排，於是安心地閉上眼又睡著了。
次日天未亮，謝栩木再一次醒了，而且由於睡得太久，她再也睡不著了，於是謝栩木起了身，自個兒洗漱完畢，往停在外麵的馬車裏去了。
昨夜謝栩木沒聽到鬼哭狼嚎的詭異之聲，也沒有聽到木鐸聲，這樣看來，山洞的事情果然已經基本解決了。
謝栩木在馬車裏端端坐好，閉目思考——思考她從青州回安城所遇到的事情。
以往她從青州回來，沒有出過任何意外，可是今年——
居然讓她發現了有人私造兵器。
仔細想想，這還得多虧了她們在路上耽擱的一段時間，不然也不會暫住慶豐村，從而被人告知該村鬧鬼。
至於為何耽擱……那是因為謝栩木一行人遇到了一個賣身葬父的姑娘。
那姑娘也許是看到謝栩木坐著馬車帶著仆從，所以覺得她是個富貴人家，竟然大膽地攔下她們的馬車，甚至嚷嚷著要給謝栩木做婢女，條件是要謝栩木出錢為她葬父。
謝栩木不缺婢女伺候，所以隻給了錢，卻沒要對方。
姑娘振振有詞說什麽要報恩，謝栩木沒理她，倒是樂兒覺得煩了，粗魯地跟她講道理。過了許久，可能是姑娘覺得不好意思了，她拿了錢走了人，謝栩木等人才繼續前行。
磨蹭了那麽久，謝栩木一行人沒到達之前常住的客棧，隻好借慶豐村婦人的家一用。該村的人都睡得忒早，謝栩木睡不著，就去院子透透氣，沒想到聽到了詭異的聲音，還碰到個引路的影子。
思及此，謝栩木緩緩睜開了眼睛。
其實若沒有那個影子引路，她很難找到山洞吧。
謝栩木覺得，此番經曆……怪怪的。
還有那年輕人給的五個錦囊……
謝栩木忍住了打開的想法。
還是回安城後再看吧，畢竟答應了人家的。
“栩木。”李鎮陵的聲音從外麵傳來，“你起了。”
謝栩木掀開簾幕，看著近處的李鎮陵。
“準備回去了嗎？”她問。
“嗯。”
謝栩木下了馬車，看見了樂兒、婦人及其女兒朝她走來。
謝栩木對著婦人微微點頭：“這兩天，叨擾您了，多謝。”
她的話音剛落，樂兒便適時遞了一個錢袋給婦人，跟著謝栩木一起道了謝。
婦人受寵若驚，把錢袋推出去：“這怎麽好意思。小姐和公子為我們請了頂好的道士作法，還了我們村子寧靜。我怎好意思收你們的錢。”
謝栩木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您收著吧。”謝栩木說。
於是樂兒又把錢放在了婦人手上。婦人看了一眼謝栩木，還是收下了。
謝家的侍衛歸隊，李鎮陵帶著人策馬在前，大家準備走了。
慶豐村的人們來道謝、來送別、來送村中特產……李鎮陵都一一應付，最後，一行人在慶豐村村民的目送下遠去。
……
……
回去的路上，李鎮陵和謝栩木什麽話也沒說，他們趕著路在飯點進了安城。
二人進了安城後就分開了，李鎮陵直奔皇宮前去複命，謝栩木則往謝府去。
現在，進安城了。
謝栩木立即拿出了一個錦囊，還是黑色的那個。
她打開了錦囊，從裏麵取出一張紙，紙上畫了一個棕色的動物。
一個頭四條腿……
這是驢，還是馬？
謝栩木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張紙，認真地猜測。
年輕人給她的錦囊已經被她好好地放在了袖子裏，她時不時會去捏一捏錦囊。
這一路上謝栩木都在想錦囊的事情。
裏麵到底裝了什麽？
再等一等，很快就會知道了。
年輕人讓她明日回了安城再打開……他怎麽知道一定是明日回去？
還有，當時為何答應了他聽他一次……
思及此，謝栩木的步子不由頓了頓，她歎了口氣，暗暗後悔。
最重要的是，謝栩木覺得那人真的很奇怪——又是指引她找到山洞，又是給她錦囊的……他究竟是誰啊。
“小姐！”遠處的樂兒看到謝栩木回來，連連招手喊她，打斷了她的思緒。
謝栩木走向她。
村子裏還有人在急急忙忙來來回回地走動，跟昨日寂靜的慶豐村完全兩樣。
“發生什麽事了？”謝栩木問。
“哦，太子殿下請了一個道士來，說是為大家驅鬼。現在村民們都拿了大蒜之類的東西往作法地趕去呢。”樂兒說，“小姐要不要也去看看？”
“殿下人呢？”
“也在那邊。”
“那就去看看吧。”謝栩木說。
去看看李鎮陵能玩出個什麽花樣來。
樂兒已經隨婦人去過一次了，所以她很容易就帶著謝栩木找到了作法之地。
這是慶豐村最大的一塊空地，先前是拿來曬穀子用的。初春，還未到曬穀子的時節，所以這兒就空出來了。
這裏搭了一個不大的台子，周圍束了三圈火把，火焰烈烈燃燒，仿佛燒滅了周邊所有的肮髒。
村民們規規矩矩地圍著最外層的一圈火把站好，都目不轉睛地盯著台子。
台子上還沒來人。
道士說要等天黑才能除鬼，因為隻有天黑了，鬼才會出來。
謝栩木找到了李鎮陵，他正在人群外負手站著，看著眼前之景。
這個作法的場景很簡陋，但忽悠這些村民卻足矣。
“你去哪了？”李鎮陵看到謝栩木走來，問她。
“出去了一趟。”謝栩木走到他身邊，轉身，也看著眼前。
謝栩木的眼神清涼，縱然有熱烈的火光閃閃倒映，也融不了這清涼之意。
李鎮陵看了謝栩木一眼：“明日一早，就可以回安城了。”
果然——那個年輕人猜對了。
謝栩木點點頭：“知道了。”
李鎮陵問：“你不驚訝？”
謝栩木知道他意在何處，卻故作不解：“驚訝什麽？”
驚訝他的態度和做法——竟然不抓住這個機會向皇帝打小報告。
李鎮陵久久地看著她。
“沒什麽。”李鎮陵收回目光。
二人無言，靜靜地看著前麵。天越來越暗了，火焰則越來越閃，越來越明亮。
一個中年道士在村民們的歡呼聲中上了台子，他穿著銀白的道士服，高高瘦瘦的，手裏還握著桃木劍。
村民的聲音越來越響亮。
道士舉起桃木劍，喊了聲“安靜”。
大家瞬間不再出聲。
“我會為大家作法驅鬼。”道士摸摸胡須說，“請大家按照我的指示配合。”
那邊熱鬧，這邊沉默。
謝栩木盯著道士，一直不語。
“山洞的人已經撤退，經此一出，想必他們暫時不會再來騷擾慶豐村的村民了。”李鎮陵也看著道士，話卻是對著謝栩木說的，“請個道士作法，也好讓村民們安心。”
“你去過山洞了？”不然他怎麽確定山洞的人已經撤退了。
“嗯。”李鎮陵點點頭，“山洞中間確實有木鐸，想必是掩飾打造兵器的響聲。至於被抓走的幾個年輕人……應該是被抓去當苦力了，我們找到他們的時候，已經瘦得不成樣子。”
“把他們帶回來了嗎？”
“沒有。”李鎮陵猶豫片刻，老實回答，“不過我已經請了一位老人家幫著照顧。那些人，讓他們暫時留在那裏，我另外有用。”
謝栩木不再說話了。
她就算再說話，李鎮陵也不一定能聽得清楚。
因為村民們已經隨著道士躁動起來了。
“鄉親們，舉起你們手中之物，隨我喊——太上老君教我殺鬼，與我神方。”
他揮動手中的桃木劍，村民們的腦袋跟著那桃木劍晃動。
“上呼玉女，收攝不祥。登山石裂，佩帶印章。頭戴華蓋，足躡魁罡，左扶六甲，右衛六丁。”
微風忽起，村民們的歡呼聲更大了。
“前有黃神，後有越章。神師殺伐，不避豪強，先殺惡鬼，後斬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當？急急如律令！”
道士的聲音慷慨激昂，村民們雖然念得拗口，卻也激動亢奮起來。
“人來隔重紙，鬼來隔座山，千邪弄不出，萬邪弄不開！”道士最後念了這麽一句，說是防鬼咒，念了以後防止鬼再來。
謝栩木認真地看著那一本正經一臉嚴肅的道士。
她想，如果念個咒語就能驅鬼那該有多好。
道士念完咒，就開始了收尾工作。
謝栩木看不下去了，就先行離開，所以道士怎麽收尾的謝栩木並不知道。
……
……
謝栩木坐在馬車裏，樂兒坐在馬車外。
不知何時，婦人興衝衝地回來了，她的女兒跟在她身後，蹦蹦跳跳的，快樂極了。
“小姐，真是太感謝你們了。”婦人激動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之前她的聲音因為害怕而顫抖，現在卻因為高興而顫抖，“從今以後，咱們村兒再也不用擔心有鬼來了。”
其實他們可以一輩子不擔心鬼來的。他們本是無辜之人——
謝栩木歎了口氣。
“大娘，早些休息吧。”謝栩木說。
她一宿沒睡，婦人不困，她卻是困了。
“嗐，鬼都散了，我們還睡那麽早作甚。”婦人笑道，“鄉親們都在外麵熱鬧呢，小姐不一起來嗎？”
“不了。”
“好吧，那我們先走了。”再去湊湊熱鬧。
婦人又帶著女兒邁著輕鬆歡快的步伐離開了。
接著樂兒在外麵問：“小姐，這到底什麽情況啊？作個法，鬼真的就不來了？”
樂兒不信鬼的，結果今日的所見所聞讓她有些懵。尤其是那道士，口中念念有詞，說出來的大段文字她雖聽不懂，卻也頗感震撼。
“嗯。”謝栩木困了累了，簡簡單單地回了她一個字。
“小姐困了？”樂兒察覺到了謝栩木的困意，說，“那你進去睡吧。太子殿下說了，明日一早就回安城。”
然而馬車裏謝栩木已經沒了動靜。
謝栩木在半夜醒了一次，不過不是在馬車裏，而是在婦人屋子裏的榻上。
她往周邊一望，沒看見任何人——樂兒她們應該去其他地方歇息了。
此刻謝栩木睡得模模糊糊，心中猜測這是李鎮陵的安排，於是安心地閉上眼又睡著了。
次日天未亮，謝栩木再一次醒了，而且由於睡得太久，她再也睡不著了，於是謝栩木起了身，自個兒洗漱完畢，往停在外麵的馬車裏去了。
昨夜謝栩木沒聽到鬼哭狼嚎的詭異之聲，也沒有聽到木鐸聲，這樣看來，山洞的事情果然已經基本解決了。
謝栩木在馬車裏端端坐好，閉目思考——思考她從青州回安城所遇到的事情。
以往她從青州回來，沒有出過任何意外，可是今年——
居然讓她發現了有人私造兵器。
仔細想想，這還得多虧了她們在路上耽擱的一段時間，不然也不會暫住慶豐村，從而被人告知該村鬧鬼。
至於為何耽擱……那是因為謝栩木一行人遇到了一個賣身葬父的姑娘。
那姑娘也許是看到謝栩木坐著馬車帶著仆從，所以覺得她是個富貴人家，竟然大膽地攔下她們的馬車，甚至嚷嚷著要給謝栩木做婢女，條件是要謝栩木出錢為她葬父。
謝栩木不缺婢女伺候，所以隻給了錢，卻沒要對方。
姑娘振振有詞說什麽要報恩，謝栩木沒理她，倒是樂兒覺得煩了，粗魯地跟她講道理。過了許久，可能是姑娘覺得不好意思了，她拿了錢走了人，謝栩木等人才繼續前行。
磨蹭了那麽久，謝栩木一行人沒到達之前常住的客棧，隻好借慶豐村婦人的家一用。該村的人都睡得忒早，謝栩木睡不著，就去院子透透氣，沒想到聽到了詭異的聲音，還碰到個引路的影子。
思及此，謝栩木緩緩睜開了眼睛。
其實若沒有那個影子引路，她很難找到山洞吧。
謝栩木覺得，此番經曆……怪怪的。
還有那年輕人給的五個錦囊……
謝栩木忍住了打開的想法。
還是回安城後再看吧，畢竟答應了人家的。
“栩木。”李鎮陵的聲音從外麵傳來，“你起了。”
謝栩木掀開簾幕，看著近處的李鎮陵。
“準備回去了嗎？”她問。
“嗯。”
謝栩木下了馬車，看見了樂兒、婦人及其女兒朝她走來。
謝栩木對著婦人微微點頭：“這兩天，叨擾您了，多謝。”
她的話音剛落，樂兒便適時遞了一個錢袋給婦人，跟著謝栩木一起道了謝。
婦人受寵若驚，把錢袋推出去：“這怎麽好意思。小姐和公子為我們請了頂好的道士作法，還了我們村子寧靜。我怎好意思收你們的錢。”
謝栩木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您收著吧。”謝栩木說。
於是樂兒又把錢放在了婦人手上。婦人看了一眼謝栩木，還是收下了。
謝家的侍衛歸隊，李鎮陵帶著人策馬在前，大家準備走了。
慶豐村的人們來道謝、來送別、來送村中特產……李鎮陵都一一應付，最後，一行人在慶豐村村民的目送下遠去。
……
……
回去的路上，李鎮陵和謝栩木什麽話也沒說，他們趕著路在飯點進了安城。
二人進了安城後就分開了，李鎮陵直奔皇宮前去複命，謝栩木則往謝府去。
現在，進安城了。
謝栩木立即拿出了一個錦囊，還是黑色的那個。
她打開了錦囊，從裏麵取出一張紙，紙上畫了一個棕色的動物。
一個頭四條腿……
這是驢，還是馬？
謝栩木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張紙，認真地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