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被她引誘(含入V公告)...)
  厚實的深色窗簾遮去了外麵月光,昏暗的寬敞室內沒開燈,顧青霧抱著雙腿蜷縮在真皮黑色沙發上,卷翹的長睫失神一般盯著亮著光的浴室。

  隔了一層敞開的磨砂玻璃門,潺潺水聲很清晰入耳。

  在半個小時前,賀睢沉把她從馬廄帶到休息室裏,轉身就去洗澡了,也不知是放心她不敢偷看,還是覺得熟到沒那必要遮掩,連浴室門都沒關。

  顧青霧將下巴閑閑地擱在屈起的雪白膝蓋上,過了會,拿手機給駱原發了條微信:「原哥,幫我跟劇組多請三天假期。」

  近十點的時間段,駱原也沒回複。

  四周逐漸變得安靜下來,顧青霧將腦袋輕歪靠在抱枕上,正努力地跟睡意抗爭,今天飛回泗城到現在,折騰了一整天,早就磨光了她旺盛的精力。

  剛闔了眼沒多久,賀睢沉衝完涼出來了,換了身深灰色的長褲和浴袍,衣帶鬆垮著也沒係上,隱約暴露出部分結實的腹肌。他邁步走到沙發前,就坐在邊上,看著顧青霧往裏躺,無意識地翻了個身,黑發纏繞著手臂散開,也間接襯得臉蛋好像隻有巴掌點大,睫毛很長,鼻尖那裏有一粒很小的痣。

  她的漂亮在骨相,靜態時半點攻擊性都沒有,給人一種無害的感覺,很容易讓男人生出保護欲。

  賀睢沉從不被美色引誘,多年來堪稱的上是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

  卻唯獨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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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睢沉眸色深濃凝視了顧青霧睡顏許久,修長的手指挑起她臉頰的一縷發絲,繞在指間幾許,又捋到了她耳後,骨節觸碰到她白皙光滑的肌膚,三秒還是四秒,移開之後,那點溫度也很快就消散了。

  男人沉默起身離開沙發,腳步聲逐漸遠去。

  而顧青霧卷翹的眼睫如蝶翼一般,緊閉著顫了顫。

  ……

  次日上午,車子停駛在了百年老宅前,門口懸掛著兩個紅燈籠。

  賀家那位101歲的高齡長輩,正居住在此,這庭院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古樸氣息厚重,從裏到外都彰顯著世家世族的氣派。

  賀睢沉紳士風度極佳將她扶下車,而門內早有管家候著。

  旗袍還留在劇組的酒店,顧青霧這次選了件保守款式的,一身鴉青色的綢裙,及踝長,襯得身形纖瘦站在西裝革履的俊美男人身旁,一前一後踩著台階往上走,透過竹林的陽光格外溫柔灑下,泛出兩人低淺的影子。

  進了正堂,顧青霧鬆開挽他臂彎的手,這才想起來要問:“那位百歲老人是你祖父嗎?”

  “是賀家族長。”賀睢沉低聲告訴她:“這裏是曆來族長隱世的地方,過兩年退位後,會選出新人上位。”

  比起賀家這種家規大於天的百年家族,顧青霧的出身頂多算是普通書香門第,她開玩笑道:“你們家規不會有上百條吧?”

  “不止。”

  賀睢沉薄唇吐出這兩個字時,又說:“你要對賀氏家規有興趣,可以給你看看。”

  顧青霧笑:“免了,我從小看書就犯困……”

  賀睢沉帶她穿過走廊,秋風迎麵吹來,連帶著他說話嗓音都有些模糊:“青霧,你早晚是要看的。”

  顧青霧聽入耳,卻回避他這句話的暗示。

  而是自然的轉移話題,問他:“那下一任族長是誰?”

  賀睢沉低眸看她不語,極養眼的臉龐上稍稍有了點笑意。

  “……”

  哦,下任是你啊。

  顧青霧選擇默默地結束對話,攀比心要不得,真是名副其實的年紀輕輕就位高權重了。

  一路來到中堂,四周古建滿是雕梁畫棟,饒過屏風,看到太師椅上端坐著一位古樸長袍的老爺子,似乎是早就等候在此了,老手端著杯白瓷茶杯品茶。

  見人來了,他取出老花鏡,仔仔細細地去看顧青霧,又抬頭問賀睢沉:“這就是你心心念念帶回來的女娃兒?”

  在族長這,倒是另一種說法,是賀睢沉設法想帶回老宅的。

  顧青霧看了眼這個男人。

  賀睢沉也不辯解,從容不迫地走過去,抬手虛扶著顧青霧的肩膀,將她引薦到了族長麵前。

  老爺子點了點頭:“是個品相好的孩子。”

  隨即,吩咐管家去泡兩盞熱茶來,和一些女孩子喜歡吃的糕點,又讓顧青霧坐旁邊。

  顧青霧內心略茫然中,又帶著一絲緊張感,她沒和長輩相處的經驗,平日裏的伶牙俐齒,到了這都跟個小啞巴似的了。

  扭頭下意識去看賀睢沉,發現他真是鎮定自若極了,跟老爺子閑談了起來。

  隻字片語間,老爺子對她可勁的誇,說是瞧著生得好,以後賀家的子孫後代,無論是隨母還是隨父,都定是人中龍鳳。

  沒過一會兒,管家就端來了熱茶和糕點,擺在顧青霧的麵前。

  而引起她目光的是還有一份筆墨紙硯,卻是端到了老爺子那邊的案桌上,賀睢沉長指將袖扣解開,不緊不慢地卷起半寸,露出清晰有力的手腕,身姿高挺筆直站立在一旁,親手研墨。

  老爺子手中的墨黑毛筆尖,懸在一張紅色的宣紙上,隔著些距離,看不清上麵的花紋。

  刹那間,他慈祥地看向顧青霧,突然問:“女娃兒,你叫什麽名字?”

  顧青霧不懂問這個做什麽,卻沒忘記來老宅是為了還賀睢沉的人情,禮數方麵必須做足。

  她不由地端坐好,紅唇輕啟道:“顧青霧。”

  老爺子下筆,蒼老的嗓音又問一句:“生辰八字是?”

  要換現在大多數女孩可能記不清自己生辰八字,顧青霧卻牢記在心,因為從小她不服管教時,家中的祖母就會訓斥她投錯胎生錯時辰,才養成了這副德行。

  顧青霧把生辰八字告訴老爺子後,眼神疑惑再次看向賀睢沉。

  賀睢沉自始至終沒看她,將白瓷茶杯中的清水滴露在硯台上,舉止嫻熟地慢慢研墨,眼底壓著像是濃墨似的顏色,視線低低落在老爺子的筆下。

  宣紙上,每個字都是先用尺子細量好字距,在一筆一劃的寫下,黑墨轉瞬就暈染開來了。

  中堂內氣氛寂靜到沒有聲響。

  顧青霧看不見寫什麽,隻能低垂眼睫毛盯著白瓷茶杯,直到聽見老爺子似乎是跟她說話:“在顧家,現在是沒人能管的了這小子行事了……女娃啊,他為了你真是連祖訓……”

  老爺子的話說完了,顧青霧還沒徹底回過神,輕輕啊了聲。

  她明顯失態沒聽清長輩的話,老爺子卻不同計較,喝了半口茶說:“我也歇息會了,你們去逛逛老宅吧。”

  ——

  顧青霧說個生辰八字,就把欠賀睢沉的人情輕易還清了。

  她跟著賀睢沉走出中堂,也不知是去哪裏,繞回走廊時,偶爾會遇上一兩個老宅裏的人。他們看到賀睢沉都會默契停下步伐,退到旁邊恭敬地喚聲:“二公子。”

  然後,視線極為隱晦又充滿複雜般,掃了她身上一眼。

  又迅速的移開,不敢再看。

  顧青霧不懂這是什麽意思,將好奇的目光投向身邊的男人。

  賀睢沉這次沒有像中堂那樣忽略她的求知欲了,眼底的笑意很濃:“想不想去我兒時居住的院子看看?”

  他語調低緩,說話又巧妙至極,一下子分散了顧青霧的好奇心,被吸引到了別的事上:“你小時候是住這裏的嗎?”

  “嗯,我出生三歲那年父母意外離世,家中無人照顧,便被送到了族長這裏養。”

  賀睢沉帶她繼續參觀老宅的每個地方,還是第一次聽他口中提起過去,就跟說別人家的故事般,平靜到沒有半點起伏。

  顧青霧難免多瞧他幾眼,連那些價值不菲的古董擺件都不看了。

  很快,賀睢沉問她:“一直盯著我看做什麽?”

  顧青霧心髒陡然重跳了下,匆忙地收回視線,轉頭注意到前麵庭院有個秋千。

  她故意先一步走過去,回避剛才瞬間的羞澀。恰巧有隻圓滾滾的貓不怕生,懶洋洋的地從樹後走來,翹起的橘黃色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掃過她鴉青色的裙擺。

  女人天性對貓科動物沒任何抵抗力,顧青霧也不意外。

  她抱起這隻橘貓,坐在了秋千上,指尖輕輕撫摸著,更像是想把自己內心波動的情緒撫平。

  低垂眼睫的視線下,睹見賀睢沉的西裝褲角,逐漸離的近,近乎與她裙擺挨在一處。

  “青霧?”

  “嗯。”顧青霧抬起頭,看到他挺拔的身形單膝半蹲下,與她平視的高度,手掌將她柔軟的手握住,指腹順著她細微的靜脈一寸寸的往下揉,雪白肌膚被揉得變燙,延伸到了心坎上。

  此刻的賀睢沉,在她眼裏有點奇怪。

  本能地意識到兩人舉止是越發越界了,這讓顧青霧感到稍許緊張,故技重施想轉移話題說:“我手心的生命線很短吧?”

  賀睢沉端詳她的手心幾許,緊接著從西裝內襯拿出鋼筆,沿著上麵那條生命線溫柔的一筆滑下,延續到腕骨處,低聲道:“這樣就能佑你長命百歲了。”

  顧青霧怔然看他,沒想到還能這樣玩。

  不知怎麽地,與賀睢沉對視一兩秒後,紅唇忍不住彎起了笑容。

  賀睢沉眸色極深,看著她。

  庭院內無一人,頭頂的樹葉濃密,午後的陽光穿透過空隙傾斜而下,點點金色的斑駁籠著兩人身影,也照亮著他極為專注神情的側臉。

  顧青霧突然不笑了,手指想從他手掌心滑出去:“我們去別處逛吧。”

  賀睢沉稍微握緊,俯身的動作,使得地上兩人的影子又近了些。

  他語調吐字緩慢,低聲問:“青霧,信不信我對你是認真的?”

  顧青霧緊張到失語的地步,察覺到男人氣息靜靜地撲灑在她的頸間,帶著熱意,沿著臉頰滑到柔軟的唇上,氣氛曖昧又透著一絲讓人呼吸不過來的纏綿。

  她身子僵坐在秋千上不會動,也躲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