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讓人覬覦的美色
  Daman作為國際性的救援組織,名聲並不小,雖然紀鶴白退休多年,不問世事,卻也是知道的。

  而傅景時在Daman擔任隊長,能力必定不容小覷,就職業這一點,紀鶴白還是覺得挺滿意。

  作為救援工作的指揮者,不但要身體素質好,頭腦也要靈活,還要有大局觀和精湛的組織能力,最重要的是,這樣的人更有一顆正直仗義的心。

  紀鶴白一生經曆了太多的風風雨雨,也見到了太多真情和背叛,練就了一雙老辣精明的眼,是人是鬼隻要往他身前一站,就能看出個七七八八來。

  當然,這也不能說明什麽,最多就是傅景時給他的初始印象不算差而已,畢竟在老人家的心裏,他紀鶴白的乖孫女是頂頂珍貴的姑娘,不是隨便什麽人都配得上的。

  紀雲薇多聰明呀,一聽爺爺這麽問,一下子就猜到他的想法,甜美的小臉浮出幾分劫後餘生的慶幸:“嗯,不止如此,他還救過我呢。”

  紀彥假裝好奇地追問:“難道就是在西城的時候?”

  紀雲薇覺得二哥真是這個家裏最懂她的人了,立刻和他一唱一和道:“是啊,當時我因為不小心看到那個嫌疑犯的樣子,被對方追殺了很久,最後還掉到了懸崖下,那個懸崖好高好高,底下還是西城最凶猛的哨子河,當天還下了暴雨,我還以為自己一定是要死了呢,好在紀家列祖列宗保佑,我掛在了一棵樹上,但如果不是傅景時冒著危險下來救我,我恐怕早就被風幹了。”

  “臥槽!懸崖!”紀繁這聲驚訝既是出於配合,也是他最真實的反應,剛才在車上聽紀雲薇說了大概的時候,他就已經覺得心疼死了。

  為了不讓家人擔心,紀雲薇從西城被接回來後,一直沒有告訴他們自己當時遭遇的細節,大家也隻知道小姑娘是在山裏失蹤,死裏逃生了一回,卻沒想到竟還有這麽驚險可怕的過程。

  紀濤這會兒也顧不上審問了,眼淚嘩嘩地流,起身一把抱住女兒,哭得慘絕人寰:“嗚嗚,我苦命的小薇寶啊!爸爸差點就見不到你了!”

  “你這孩子,這麽重要的事情怎麽不早說呢?”

  盧思敏持家多年,為人處世大氣穩妥,得知傅景時就是紀雲薇的救命恩人,除了心疼自家孩子遭的罪之外,更是覺得欠了這麽大的恩情,應該要當麵好好感謝一下對方才對。

  “媽媽您別急,”紀雲薇艱難地從紀濤讓人窒息的懷抱裏鑽出來,一對梨渦抿在唇邊,軟糯的聲線裏帶著些許小自豪,“我後來有讓大哥的特助轉錢給他的,但他並沒有收,而是捐給了爸爸創立的慈善基金會,也是因為這樣,我才想著應該請他吃頓飯,當麵道謝。”

  言外之意,傅景時才不是那種隻看重錢財的俗人呢。

  哦?幾人對視一眼,居然還有這回事?

  “小薇寶這麽一說,我忽然想起來了,”紀濤擦了擦眼淚,回憶道,“前兩天慈善基金會的理事在電話裏提到過,有個五百萬的匿名捐贈到賬了。”

  而且查了來往交易記錄,發現這個匿名人士在過去幾年裏一直都有給基金會捐款,從一開始的幾百塊,到後來的幾千幾萬幾十萬,細細算下來,總金額都已經大幾千萬了。

  紀濤不由深思,這個姓傅的難道真不差錢?那可就麻煩了。

  萬一非要他女兒以身相許可怎麽辦?

  紀濤剛止住的眼淚又開始嘩啦啦地往下掉。

  “就是他啦。”紀雲薇不著痕跡地為家人推銷傅景時的好,杏眸晶晶亮亮的,尾聲翹著可愛的音調。

  這麽一來,連紀鶴白也忍不住笑著誇讚:“不錯,是個有格局的孩子。”

  等一下!說好的“三堂會審”,怎麽突然成了傅景時個人表彰大會了?紀繁看得瞠目結舌,轉念又不得不佩服紀雲薇這智商,想當初,他要是有妹妹一半的腦子,也不至於被那女人騙得那麽慘。

  到現在想起來都感到後槽牙癢癢的。

  弄清楚傅景時不是壞人後,長輩們便隻口頭對紀雲薇自作主張的做法說了幾句,最後盧思敏強調:“有機會還是把人帶來見見,不管他收不收錢,這個人情咱們紀家都得還,還要體體麵麵正正經經地還,你一個小姑娘什麽規矩都不懂,就單獨跑去和人見麵算怎麽回事?”

  紀雲薇審時度勢,自然一聲不吭地接受批評,這認錯態度,可比紀繁那會子蹬鼻子上臉的欠揍樣順眼多了,加上小姑娘打小就乖得很,軟軟甜甜的人見人愛,今天在外頭跑了一天,精神頭有點懨懨的,更顯得楚楚可憐。

  長輩們說著說著都心有不忍,找了個理由就讓兄妹三人離開了。

  剛出房門時,紀繁和紀彥走在後頭,紀雲薇則在前麵慢吞吞地挪著,做足了反省的姿態。

  等從五樓下來,小姑娘就藏不住了,眼眉一彎,開心到兩個台階一起蹦下去,像隻活潑俏皮的小貓兒,跑到三樓拐角處,扒著牆壁探出毛茸茸的小腦袋,朝兩兄弟眨眨眼:“謝謝二哥三哥,晚安哦!”

  “晚安。”兩人立在圍欄前,看著紀雲薇跑遠的纖細身影。

  “我覺得那個傅景時不靠譜,誰知道是不是覬覦薇薇的美色,哼,知人知麵不知心!”紀繁到現在還是無法接受紀雲薇有喜歡的男人這回事,一張嘴,酸味就止不住往外冒。

  紀彥的房間就在四樓,他懶得和紀繁說話,兀自朝自己房間走去。

  紀繁皺眉叫住他:“喂,你都不擔心的嗎?”

  “擔心什麽?擔心傅景時覬覦薇薇的美色?”紀彥露出古怪的表情,“憑良心說,傅景時長得不是更讓人覬覦?”

  “……”艸,他竟然無法反駁!

  五樓會議室裏的人,也還在低聲商量著後續,紀鶴白從**凝的老家帶回了不少茶葉,就著燒沸的水泡了一壺,三人圍坐在矮幾前邊喝邊聊。

  “爸,要不我派人去好好查一下這人吧。”紀濤對茶沒什麽研究,也隻會喝個味道,牛嚼牡丹地一口吞下,舌尖都給燙起泡了,吐著舌頭淚汪汪地向妻子求助。

  盧思敏被他這傻乎乎的樣子逗笑,倒了杯冷水遞過去:“你急什麽,薇薇現在好好的,沒兩天也要去西城了,傅景時要真的圖謀不軌陰魂不散,再查也不遲。”

  紀鶴白嚐了口新茶,入口甘醇清香,虛著眼回味了片刻,才駁了兒子的話:“有什麽好查的?他救了咱們紀家的乖孫,那就是個好人。”

  “救命之恩當然得報,但咱們紀家給得起的東西海了去了,不至於讓薇寶以身相許吧。”紀濤最怕老爺子這時候講江湖義氣,這都什麽年代了,誰還搞這個。

  知父莫若子,紀濤一句“以身相許”算是戳到紀鶴白的心窩裏了!

  他眉須抖了抖:“那就照阿敏說的做吧,薇薇都這麽維護著了,咱也別強行插手,不過,要是姓傅的小子敢存了別的心思……哼,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