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將她馴服
  萬一被父皇知曉了,怕是又要給他一頓鞭子。

  可,不知何故,他突然便有了這種念頭。

  人啊,還真是奇怪的很呢。

  明明最初恨不得到了地方,就將她給丟下去,如今竟然就這樣將她給帶進了京都……

  赫連歧此時此刻, 心情也是無法言喻的。

  不過既然都決定了,他也不會有任何的後悔。

  葉梓萱見赫連歧那淩厲的眉峰難得皺在一處,她歪著頭,想了想道,“你原本是要將我丟在哪裏的?”

  “嗯?”赫連歧這才回過神來,看向她道,“這是什麽話?”

  “難道不是嗎?”葉梓萱又稍微掀開了一下車簾道,“不過, 既來之, 則安之嘛。”

  “待久了,你若不想回去怎麽辦?”赫連歧看向她問道。

  “我是大朝人。”葉梓萱再次地說道。

  赫連歧扶額望天。

  他突然覺得自己簡直是有毛病。

  葉梓萱咧嘴一笑,“好了,知曉你一片好心,擔心我人生地不熟的,想讓我熟悉熟悉,再將我丟了不是嗎?”

  赫連歧便順著她所想悶悶地點了點頭。

  葉梓萱靠在馬車上,聽著外頭的吵鬧聲,這些時日一直在趕路,走得也都是官道,自然不會有太多的吵嚷了,如今聽著,也覺得很是安心呢。

  葉梓萱倒也不覺得在這烊國有什麽不熟悉的。

  不知何故,她總覺得自己來過這裏。

  可是何時來過的呢?

  她如今反倒是一點都不記得了。

  葉梓萱忍不住地歎氣,自己這是得了什麽失憶症?

  還是說,是自己夢裏來過不成?

  她又看向赫連歧道,“你這是怎麽了?”

  “沒什麽。”赫連歧擺手道, “待會我先將送月柔公主去行宮。”

  “哦。”葉梓萱輕輕點頭, “你當真要帶著我入宮去啊?”

  “你若願意。”他說道。

  “罷了。”葉梓萱擺手道,“我在這京都晃悠晃悠便是了,不過我瞧著這裏與大朝的京城沒有什麽不同啊。”

  “本就沒有什麽不同的。”赫連歧淡淡道,“不過這裏的人尚武罷了。”

  “我知道了。”葉梓萱了然道,“不喜歡文人那股酸溜溜地,反倒是爽快的。”

  “嗯。”赫連歧塞給她一塊令牌道,“這個你如今收著,總歸有用了吧?”

  “多謝。”葉梓萱這下子算是不客氣地收起來了。

  畢竟,在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有個令牌好辦事不是?

  反正她還要待很久呢。

  葉梓萱自顧自地打算起來。

  赫連歧瞧著她這個時候反倒沒了在京城的那硬氣的架子了,隨和的很呢。

  赫連歧暗自歎氣,“果然是通透。”

  葉梓萱衝著他咧嘴一笑,算是給與報答了。

  赫連歧被她這笑容晃得有些頭暈。

  她看向他,想了想道,“那待會我就不隨你去行宮了?”

  “這個你換上。”他說著,指了指一旁的箱子。

  “哦。”葉梓萱便繞過麵前的屏風,快速地換了衣裳。

  春花與秋月是混在了儀仗裏頭,葉梓萱特意給她二人易容了, 所以沒有被發現。

  葉梓萱換好衣裳之後, 倒是變成了一個俊俏的公子。

  她挑眉, 盯著赫連歧道, “如何?”

  “嗯。”赫連歧點頭道,“這樣甚好。”

  “我就知道。”葉梓萱故意壓低聲音,又道,“粗獷不?”

  赫連歧強忍著笑容,“難聽死了。”

  葉梓萱皺眉道,“罷了,反正呢,隻要形態舉止粗魯一些便成。”

  “嗯。”赫連歧見她倒是有模有樣的。

  看來,那些時日,讓她出了京城,前去旁的地方走走,也是好的。

  這不……駕輕就熟嘛。

  葉梓萱當真是熟能生巧了。

  她收拾妥當之後,便趁著混亂的時候,直接從馬車內快速地跳了下去。

  赫連歧並未問葉梓萱去何處,畢竟,這裏是他的地盤,她去哪裏,他都能夠找到。

  葉梓萱跳下之後,整個人像是容光煥發了一樣。

  在這馬車內憋屈了這麽久,她終於能夠得見天日了。

  葉梓萱雙手叉腰,仰頭大笑了幾聲。

  引來了不少路過人的側目。

  葉梓萱舒展了一下手臂,壓根不去理會。

  沒一會,春花與秋月也都趕過來了。

  “大姑娘……”二人連忙福身道。

  葉梓萱打斷道,“亂叫什麽呢?”

  “大爺。”二人又道。

  “這還差不多。”葉梓萱清了清嗓子,“走,去吃好吃的。”

  “是。”春花與秋月齊聲道。

  葉梓萱便帶著二人一路閑逛,到了一處瞧著還不錯的酒樓。

  店小二瞧見她的裝扮,還有那一身的行頭,尤其是她腰間佩戴著一把寶劍,連忙揚聲道,“貴客。”

  葉梓萱適才可是特意從赫連歧那順了一把寶劍,瞧著倒是沒有什麽不同。

  不過,這店小二可是看出了門道。

  畢竟,這寶劍在京都可是家喻戶曉的。

  葉梓萱自然是不清楚的。

  她還大搖大擺地帶著招搖過市了一番。

  春花與秋月二人對視了一眼,也發現了不對勁。

  等葉梓萱坐在了雅間之後,那店小二竟然熟稔地便將一應茶點都擺上了。

  這上頭還擺放著的是什麽呢?

  “貴客請用。”店小二殷勤道。

  葉梓萱看出了不對勁,卻也不能露怯,隻是淡淡地應道,而後等店小二出去之後,葉梓萱才將那寶劍拿起。

  這一看不知道,低頭才發現了那寶劍一側刻著皇家標誌。

  “哎。”葉梓萱重重地歎氣,如今怕是誰都知道了。

  她無奈地歎氣,又看向春花與秋月,“適才怎麽沒有提醒我?”

  “大姑娘,奴婢隻管跟著您了。”春花低聲道,“倒也沒有仔細地看。”

  “奴婢也是。”秋月連忙道。

  “這下好了,丟人了。”葉梓萱雙手撐著下顎,扭頭看著窗外道。

  反觀赫連歧,適才在葉梓萱跳下馬車的時候,便瞧見了自己貼身的寶劍便被她那樣大咧咧地掛在了腰上。

  他還未開口提醒,葉梓萱已經一溜煙跑了。

  哎!

  赫連歧重重地歎氣,“罷了。”

  果然,他剛送和親儀仗到了行宮,便已經有人前來稟報了。

  “大殿下,您的寶劍出現在了……”‘

  “本殿下特意給他的。”赫連歧沉聲道,“怎麽?有問題?”

  “不敢。”麵前前來的人連忙道。

  赫連歧安頓好之後,便徑自入宮去了。

  宮中。

  烊國皇帝正在等他。

  赫連歧恭敬地入了大殿。

  “總算舍得回來了。”烊國皇帝看向他的。

  赫連歧垂眸道,“兒臣參見父皇。”

  “起來吧。”烊國皇帝上下打量他。

  “父皇為何這樣看著兒臣?”赫連歧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

  “你帶回來了個丫頭?”烊國皇帝看向他道。

  “是。”赫連歧斂眸道,“原本是想求娶的,可她偏偏拒絕了,兒臣氣不過,便將她擄來了。”

  “當真是擄來的?”烊國皇帝冷聲道。

  “自然是。”赫連歧肯定道。

  “哈哈。”烊國皇帝豪爽笑道,“朕還以為你瞧上了那大朝皇帝送來的那個公主呢。”

  “兒臣可不喜歡。”赫連歧連忙道,“父皇,兒臣已經將和親公主安置在了行宮。”

  “嗯。”烊國皇帝點頭道,“朕倒是想要瞧瞧你擄來的丫頭。”

  “她適才趁著兒臣不注意,從馬車上逃走了。”赫連歧無奈道,那語氣中倒也多了幾分地寵溺。

  “逃走?”烊國皇帝又放聲大笑。

  “父皇放心,兒臣定然會將她馴服。”赫連歧信誓旦旦道。

  “好,好。”烊國皇帝倒也不再過問了。

  畢竟,他這個皇子,什麽都好,就是對男女之事不開竅,如今倒是難得有一個能夠讓他如此上心的,他這做父親的自然高興。

  赫連歧從皇帝這離開,抬眸看了一眼天色,便迫不及待地出宮去了。

  葉梓萱倒也沒有再去別的地方,她適才帶著赫連歧的寶劍招搖過市了一遍,如今再出去,不管到哪裏,都會被當成觀賞物了。

  她抬眸瞧見赫連歧進來。

  “還給你。”葉梓萱直接將那寶劍丟給了他。

  “這可是你自己順走的。”赫連歧說著,便又將寶劍放在了她的麵前。

  “太招搖了。”葉梓萱歎了口氣,“看來,你在烊國的威望極高啊。”

  “知道便好。”赫連歧得意道。

  葉梓萱想了想,“怪不得老太太要將我送到這裏來呢。”

  “比起大朝的複雜,在這裏,最起碼,有我在,你不會有事。”赫連歧也明白,葉老太太為何執意要將葉梓萱送過來。

  可越是如此,葉梓萱這心裏頭便越不是滋味。

  赫連歧看向她道,“在想什麽?”

  “在想老太太了。”葉梓萱拿了一塊糕點,咬了一口道,“這裏的糕點,到時候也要帶過去給老太太一些。”

  “你不如學一學,到時候回去做給她吃。”赫連歧提議道。

  “這個不錯啊。”葉梓萱頓時有了興致。

  赫連歧見她如此放心不下,便說道,“給你瞧瞧。”

  葉梓萱見他將一封密函放在了自己的麵前,她連忙將糕點放下,連忙打開,待看過之後,笑眯了眼。

  “沒事便好。”葉梓萱暗暗地鬆了口氣。

  赫連歧又道,“這下放心了吧?”

  “多謝。”葉梓萱感激道。

  赫連歧冷哼一聲,便說道,“那個地方,距離這裏有些遠,到時候我送你過去。”

  “不必了。”葉梓萱看向他道,“你告訴我在何處,我自己去。”

  “你自己去?”赫連歧盯著她道,“你以為出了京都,便能找到了?”

  “反正呢,我有這個啊。”葉梓萱笑著說道。

  她連忙將那寶劍又收了起來。

  “罷了。”赫連歧見她有自己的心思,便也不阻攔。

  他直接將一封書信遞給了她,“去吧。”

  “這個……”葉梓萱看著字跡,乃是老太太留給她的。

  葉梓萱連忙將書信打開,看過之後,又看向他道,“這是什麽鬼地方?”

  “你不是能自己去嗎?”赫連歧慢悠悠道。

  “能。”葉梓萱覺得,赫連歧已經安然地將她送到了這裏,後麵的路,該她自己走了。

  赫連歧見她態度堅決,便說道,“明日,我送你過去。”

  “好。”葉梓萱欣然應道。

  赫連歧這才起身,“你今夜便在這裏住下,明日天亮,我便過來接你。”

  “好。”葉梓萱應道。

  赫連歧也不逗留,而是起身離開了。

  葉梓萱安頓好之後,無月與玄參落下。

  “主子。”二人恭敬地行禮。

  “這一路上,可有什麽發現?”葉梓萱冷聲問道。

  “回主子,此處與大朝的確不同。”玄參回道,“屬下總覺得有人一直盯著。”

  “嗯。”葉梓萱點頭道,“自然會被盯著的,畢竟,我是陌生的麵孔。”

  “主子,這個地方,不知道在何處。”無月又道,“屬下特意找到了烊國的疆域圖,不過並未找到這個地方。”

  “老太太為何會讓我去那裏呢?”葉梓萱不解道。

  “許是老太太先前便來過烊國。”無月回道。

  “也是。”葉梓萱暗自歎氣,“老太太將我送到這裏,自然有她的用意。”

  “主子,時候不早了,還是早些歇息吧。”春花看向她道。

  葉梓萱點頭,便也躺下睡了。

  明日不還是要趕路?

  赫連歧並未歇息,而是在處理這幾日的事兒。

  等處理好已經是天亮了。

  他抬眸看了一眼,便收拾了一番,接著去找葉梓萱。

  葉梓萱已經穿戴妥當,等著他。

  “這麽迫不及待地要走?”赫連歧倒是見她沒有片刻地留戀。

  “這不是想著早些去了,能夠早些知曉到底是怎麽回事?”葉梓萱看向他道。

  “好。”赫連歧點頭,便帶著她去了。

  葉梓萱隨著赫連歧一同出了京都,便朝著東麵而去。

  這越往前走,越人煙稀少。

  赫連歧帶著她走的是小路,很快,便到了一處懸崖處。

  葉梓萱看著麵前的懸崖,盯著他道,“你這是讓我跳崖嗎?”

  “等等。”赫連歧突然衝著天空吹起了口哨,沒一會,便瞧見一隻雄鷹飛了過來。

  又過了一會,便聽到對麵也傳來了口哨聲,又過了一會,麵前的大霧漸漸地散去,而這懸崖上竟然出現了鐵鏈橋。

  葉梓萱雙眸閃過一抹驚訝,“怪不得找不到這個地方呢。”

  “我送你到這裏。”他說道,“不過,你要答應我,每個月初九都要出來與我見麵。”

  “老太太沒有說啊。”葉梓萱看向他道。

  “不答應,便不能去。”赫連歧冷聲道。

  “好。”葉梓萱爽快地答應了。

  赫連歧這才放心地讓她過去。

  赫連歧帶著春花與秋月,便順著這鐵鏈往前慢慢地移動,待到了對麵,麵前又出現了大霧。

  她垂眸一瞧,除了萬丈深淵,什麽都看不見。

  葉梓萱抬眸看向遠處,這裏並沒有人,她隻能繼續往前走。

  等翻過這個山頭,往下,便瞧見了一個村子。

  葉梓萱入了村子,卻發現這裏的人全然像是看不見她一樣。

  葉梓萱皺眉道,“這是怎麽回事?”

  “大姑娘,咱們還怎麽走?”春花也覺得太詭異了。

  葉梓萱隻是從這村子裏頭出來,繼續往前趕路了。

  她打開老太太給她的書信,翻過來,發現了上麵有個地形圖。

  正好便是從這個村子開始該怎麽走。

  葉梓萱皺眉道,“老太太到底賣什麽關子呢?”

  “大姑娘,倘若您不是跟著玄機閣閣主學過這些,怕是都不知道該怎麽走。”春花看向她道。

  “就是。”葉梓萱也覺得是,暗自歎氣道,“果然一切都是早有預謀。”

  她冷哼一聲,便順著這地形圖繼續往前走。

  春花與秋月也緊跟著她,不敢有絲毫的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