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消毒水味道
  木秋叨叨叨的聲音消失,司顏穿著普通的家居服,戴著圍裙,愣愣地看著電視。

   她不知為何,竟感到心痛。

   可明明,他們從未曾見過。

   畫麵一轉,至尊禦邸在麵前消失,她麵前逐漸多了許多穿著黑色衣服的人,每個人胸前都別著一朵悼念的小白花。

   天空飄起了雪,落在掌心,冰涼的。

   司顏不受控製地順著人群朝靈堂湧去,看到四周擺滿了鮮花,正前麵,一口漆黑的棺材在那,圍滿了各種鮮花。

   一張半人高的黑白照擺在那,照片中的男人五官深邃俊逸,桀驁不羈。

   唇角微微上揚,似乎在嘲笑著前來吊唁的人。

   一瞬間,司顏心痛如刀絞,向他撲過去。

   抱著那張照片哭得不能自已,周圍的人對她指指點點,說她擾亂靈堂。

   拉扯中,那巨大的照片倒下來,砸在她腦袋上。

   一下子就給她砸醒了。

   司顏睜眼,看著天花板發呆,眼神無意往窗外一瞥,看到天空雪花紛飛,歎口氣。

   怎麽會夢到葬禮呢。

   前世她根本就沒去葬禮上,而是在傅沉淵去世後不久,也葬身火海。

   “夢死得生,夢死得生,”司顏重複著一句話,平複心緒。

   老人說,夢是相反的,說明傅沉淵的病情或許會有好轉。

   這麽一想,心裏頓時安慰多了。

   隻是想到傅沉淵會死在四年後的這個冬天,司顏就難過起來。

   沒了睡意,起床聯係宮琛。

   北洲因為時差關係,這會兒正是白日,接電話的是墨棄。

   墨美人兒裹著厚厚的被子,坐在壁爐前,顫抖著接電話。

   “宮琛還在實驗室泡著呢,司顏,你可真是會找事,這麽冷的天,還得連累人幫你研究草藥。”

   司顏有些愧疚,但並沒有想過要改。

   “抱歉,我想知道宮叔叔的實驗進行得怎麽樣了。”

   “不知道。”

   墨棄向來不關心這個,就算宮琛和她說了,也聽不懂。

   沒得到答案,司顏有些失望。

   坐在沙發上努力回想,前世有沒有什麽了不起的醫生,一定要去請回來。

   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可是,她認識的、有印象的,最厲害的就是宮琛了。

   現在他都沒辦法,難道這毒,就真的不能解了嗎?

   司顏有些憂愁,明明早就知道的結局,以前還想著等他死後繼承億萬家產泡小哥哥。

   但現在,怎麽就接受不了這個結局了呢?

   真是頭大。

   一夜胡思亂想,司顏起了個大早,鍛煉一會兒後才去上班。

   馬上就是年底,事情多起來,倒是沒讓她有時間想別的。

   中午的時候傅沉淵親自給她回了電話,聽起來情緒似乎不佳。

   “怎麽啦?工作不順利?”

   傅沉淵坐在窗台上,捏著檢查報告,低低應了一聲:“嗯。”

   司顏淺笑:“很難處理嗎?說出來說不定我還能幫你想想辦法喲。”

   但她心裏明白,傅沉淵都解決不了的事情,她肯定也不行。

   果然那邊就笑了。

   “別笑呀,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你說出來,或許我能想到辦法也說不定。”

   “好,”傅沉淵開口,“那司董給我想想,送老婆什麽元旦禮物比較能討她開心?”

   “就這?”

   “沒什麽比討老婆開心更重要了。”

   司顏語氣歡快:“這可就難了,你老婆什麽都有,禮物送得不好,可不會開心的。”

   “這可就為難我了。”

   “還有幾天呢,慢慢想,沒關係。”

   靳漠進來,看到傅沉淵慵懶隨意的樣子,眸子微暗。

   傅沉淵掛了電話,斜睨他一眼:“有話就說,別一副要給我送終的樣子。”

   靳漠抽過椅子坐下:“你都知道了?”

   “老四,你最近做了什麽?為什麽十幾年沒有變化的病情,會突然之間加重?”

   “什麽也沒做。”

   每天按時吃飯睡覺上班,能做什麽。

   “我聽江津說你現在能扛過去了,會不會是因為這個?之前你都發泄出來。”

   傅沉淵抬眸:“這什麽謬論。”

   “魯德爾醫生正在研究,看能不能用藥物壓製,你最近別回去了,留下來好好檢查檢查。”

   “不行,”傅沉淵一口拒絕,“阿顏在家裏。”

   靳漠:“……你不同意,我就隻能將你的我比你病情如實告訴她了。”

   傅沉淵頓時一個眼刀子甩過來,淩厲陰沉。

   提著靳漠的衣領:“你敢泄露一個字,我扒了你的皮。”

   靳漠將他手揮開,整理衣服:“或許在你扒皮之前,你就死了。”

   “你自己的身體,你自己應該上心,傅伯伯三天兩頭打電話讓我聯係專家,了解你的病情,非常關心愛護你,你忍心讓他白發人送黑發人嗎?”

   雖然傅家老宅那邊的人很少到他麵前晃悠,但上上下下都很在乎他。

   是傅沉淵將自己封鎖起來,誰都不親近的。

   “白天我過來治療,晚上回家。”

   靳漠興奮地答應。

   能讓步就好。

   當天下午,某人“出差”就回來了。

   理由是想老婆了,盡快結束工作趕回來。

   “這是吃蜂蜜了,嘴這麽甜?”

   傅沉淵攬著她的腰:“甜不甜,你嚐嚐不就知道了?”

   “是嗎?”司顏挑起他的下巴,“那我嚐嚐。”

   湊近了,她敏銳地聞到他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神色一頓。

   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人逮住,按在沙發上吻了一通。

   一吻畢,司顏摸著他衣服:“你身上怎麽有消毒水的味道?

   傅沉淵臉色不變:“大概是昨晚在酒店,洗衣服的時候,用了消毒水吧。”

   “我去洗個澡。”

   他剛回來,都沒來得及洗澡換衣服。

   司顏看著他背影蹙眉。

   傅沉淵在說假話。

   他出行,住的都是高檔酒店,洗衣服務都很棒,絕對不可能給顧客用這麽低劣的消毒水洗衣服。

   分明是沾染了醫院的消毒水,還有藥味。

   為什麽要瞞著她?

   司顏心裏升起懷疑,擔心他受傷之類的。

   等吃飯的時候,司顏特地觀察了,不像是受傷的樣子。

   第二天,傅沉淵一早送她去公司上班。

   “下午我再來接你。”

   司顏點頭,轉身進公司,沒多久,看了輛普通大眾出來,朝著傅沉淵消失的路上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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