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馥鬱芬芳
“本宮也是這樣想的,隻是誠修儀硬要拉著本宮不放呢。”項易水對李淑媛的阻止頗為意外,但是也並未多想。大抵也是因為李淑媛是去孩子之後性情大變,從來隻和婉嬪與施貴人來往的緣故吧。 誠修儀立馬道:“不就是去花叢中站一會兒麽,能出什麽事情。本宮好不容易才勸得清貴嬪同本宮一道去,李淑媛你可不能更本工作對啊。”
“娘娘是錯怪嬪妾了,嬪妾是真的為兩位娘娘擔心。”李淑媛上前拉住項易水和誠修儀的袖口,神情頗有焦急之色,“兩位娘娘想想,宮中出事,哪次不是人多手雜的時候?每每眾人隻是想湊些熱鬧,何曾想過到了後來會有諸般出乎意料的事情?此刻人多,待會兒若是誰踩了誰的裙擺,誰擠了誰的身子,又要有多少說不清的事情呢?”
李淑媛見自己所說之言果然讓她二人麵露遲疑之色,便趁熱打鐵,繼續道:“今日貴嬪娘娘的分頭當屬最盛,難道還要在這樣的時候往是非堆裏去紮嗎?到時候若有什麽意外,隻怕娘娘有心躲避是非,人家卻要把是非往娘娘身上扯了。”
此言一出,項易水便輕攏眉頭,半哀半愁地看著誠修儀不發一言,顯然是已經打定主意不會去那花叢中了。
“好了好了,本宮真是怕了你了,不去便不去吧。”誠修儀無可奈何,隻好不甘心地跺跺腳,歎了口氣,眼神還一個勁兒地往那邊的人堆裏飄去,“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回頭本宮自己去問花房要幾盆花去。”
項易水見誠修儀心癢難耐卻還言不由衷的模樣,忍不住地笑道:“好姐姐,是妹妹我掃了你的興致了,回頭便給你敬茶謝罪啦。隻是你想想吧,若是人人身上都是一般的花香,皇上聞了可膩不膩呢?姐姐便要同萬花叢中的一股清流一般,叫皇上神清氣爽,耳目一新,這樣才能盛寵不衰,君恩常在呢。”
“胡說八道什麽東西,怎麽就‘神清氣爽’了,當本宮是薄荷油,專給皇上醒腦用得嗎?”誠修儀一聽“皇上”二字,心神立馬就蕩了開去,紅著臉扭捏起來,又羞又喜。
心裏想著項易水說的也不無道理——眾人身上都是花香,自己要與眾不同的才好。若是明鴻能來看自己,不能叫他覺得自己毫無新意,庸俗不堪。
“皇上用不用薄荷油醒腦我是不知道了,但是姐姐是必定要用的。”項易水看誠修儀紅著臉神遊天外,必定是在思念明鴻了。她剛才的比喻也實在是好笑,便忍不住調笑起來,“妹妹我才說一句呢,就見著你這樣魂不守舍的。來日若是見了皇上,那可不是要神誌不清了?”
說罷,也不管誠修儀羞得滿麵通紅,便和一邊的李淑媛捂唇嬌笑起來,直笑得麵生紅暈,眼波欲流。
“死小妮子,嘴巴越來越壞!不肯同我去玩也就罷了,還要這樣子取笑我!今日不給你點厲害看看,我怕你是忘了你姐姐我的本事了。”
誠修儀羞澀難當,一把扯過項易水的身子用一隻胳膊給夾住了,另一隻手便在她的肋間又撓又抓,直叫她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過,連聲求饒才住了手。
一行人玩鬧說笑倒也快活,笑聲連連便連在一邊同喜淑媛說話的項舒亦也聽見了。
“大老遠的就聽見你們笑個不停,還這樣鬧騰,真是熱鬧。”項舒亦一邊向項易水走去一邊笑問著,“說了些什麽呢,這樣開心。”
項易水見是項舒亦來了,倒也不好擅自就將自己剛才調笑誠修儀的話說與她聽,以免誠修儀麵上掛不住,便真地見氣。而誠修儀自己便已經是羞得滿麵通紅,就更不可能將剛才的事情說出來了。
倒是李淑媛十分機變不凡,笑著道:“修儀娘娘硬是要拉著貴嬪娘娘去那邊花叢裏湊熱鬧,貴嬪娘娘不大願意,便玩笑說修儀娘娘從不熏香都如此魅力非凡,若熏了香,那可不是叫別人都無地自容了麽。”
這話雖然四分真,六分假,但到底也是在誇獎誠修儀。是以誠修儀在一邊聽了也是笑著低低啐了一聲,便像是真如李淑媛說的那樣,是因此而嬌羞難當。
“哦,何必如此不好意思呢。”項舒亦眼神在誠修儀麵上一掃而過,輕笑頷首,走上前去微微偏頭看著誠修儀白裏透紅的嬌豔容貌,“誠修儀本來就是英氣逼人,不同於一般女子的柔柔弱弱呀。皇上會惦記著誠修儀本來就無可厚非,羞什麽?”
誠修儀雖則麵上嬌羞,暗中卻是心花怒放,便也誇著項舒亦道:“我這點姿色算什麽,到底還是利昭儀最好,來來去去的,皇上終究還是沒忘過你。你重得盛寵之後皇上多倚重你咱們都是看在眼裏的,又有誰能比呢?”
“好了好了,你們可別你一言我一語地誇來誇去了,聽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別人都在那邊花叢裏爭奇鬥豔呢,你們兩個可倒好,硬要把別人誇得跟朵花似的,叫人聽了都半信半疑。”項易水心中實則對著兩人相談甚歡的情景十分高興,隻是嘴上硬要對兩人笑話一番罷了。
項舒亦笑著伸手在項易水的額頭上戳了一下,道:“就你會說了。罷了罷了,我也累了,和貴妃娘娘告退一聲便回宮去了。你們幾個有興致的話便多玩一會兒吧,不過那人堆裏,的確也是沒必要紮進去,多煩人呢。”
說完,項舒亦便轉身同喜淑媛一道離去。項易水知道項舒亦最不喜歡人多嘈雜,便隨她去了。
轉身看著拿出花叢中仍舊是鶯鶯燕燕,歡聲笑語不斷,項易水苦笑著搖了搖頭,“有什麽好玩的,值得她們笑了這半天。”
就連誠修儀也吸了吸鼻子,道:“剛才聞著味道還不錯,現在倒也覺得忒濃了些,隔著這麽老遠也衝鼻子。她們可真是的,自己倒也聞不出來嗎?”
“的確是哦,怎麽這些花兒這樣香?項易水深吸了一口氣,隻覺得春日裏原本料峭的微風全然沒了甘冽的氣息,反而是濃鬱花香讓人胸口一悶。
“想來花房精心培育的花朵,不可能正如表麵這般平凡無奇。”李淑媛眼神輕飄似蝶,穿飛過那一朵朵在炭火熱氣中馥鬱芬芳的嬌美鮮花,正好落在麗昭媛比花更嬌的麵孔上,“人在花中而不自知,花香卻早已遠飄數裏,想來這也算是叫人預料不及的美好之處了。”
項易水見李淑媛神情蒙昧,笑意幽深,對這些花朵的奇異之處似乎頗為了解的樣子,便問道:“怎麽李淑媛跟花房的人打過交道嗎?”
“嬪妾同那些人打什麽交道,不過是隨便猜的罷了。不過兩位娘娘要是覺得太香了,那便讓開些吧。省得回頭身上沾了味道,惹得什麽蟲子就不好了。”李淑媛轉過眼神,衝著項易水莞爾一笑。
誠修儀奇道:“現在這樣冷的時候,哪裏還有什麽蟲子呢?”
“春日裏萬物複蘇,說不準的。冬日裏都會有蛇出來,春日裏哪怕是有什麽蟲子,也不奇怪了吧?”李淑媛輕輕一笑,轉首環顧四周,側過去的半張麵孔笑意淺淺,卻叫人覺得她實在是深意不明。
項易水聽她說起冬日有蛇的事情,直覺便是她在言及自己去年痛失身孕的之事。
心中猛然浮起那日李淑媛在知曉自己已然小產之後卻格外平靜,等到自己與誠修儀步出善水軒外之時,她才失聲痛哭,聞者亦覺錐心之痛。
時日一久,自己竟然開始漸漸忘了麵前這個女子是如何能夠順應時勢,卻將心中痛苦忍到極致。然而忍而不發,隻會叫心中痛苦愈發深厚,而非漸漸淡忘。
李淑媛此刻看似風輕雲淡地提起此事,然而心中是何等怨毒憤恨,也就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項易水心中隻覺得隱隱不詳,卻又找不到蛛絲馬跡,便拉著誠修儀的手,同李淑媛一道走遠了。
日光輕暖如絮,披拂於身便如汩汩暖流注入體內。炭盆的熱氣與陽光的熱度相互重疊,烘得花香濃烈異常,直到身在其中的妃嬪們都覺得香味太濃,反而不大美妙,便又許多人相繼離開。
隻有麗昭媛素性愛香,平日裏在自己的宮殿中都日日焚著極其濃烈的項列,此刻這樣的花香味道正合她的心意。
她今日穿著一件粉紫色百花穿蝶亮色緞麵的鬥篷,此刻在這許多顏色淺淡的花叢中反倒是如同一朵最為豔麗的花朵。
今日的一番玩鬧,可叫她出盡了分頭,人人都道這乃是她的功勞,才叫眾人得了許多開心。
至於一邊的餘尚儀,在自己身邊自然是出不了什麽風頭,眾人矚目的終究還是自己。
隻是眼下已經時近晌午,炭盆的火氣又往,頭頂的日光直曬下來,麗昭媛的背上也終於生了一層汗意。
為了怕汗的味道白白壞了身上的香氣,麗昭媛便從花叢中走了出來。隻是隨著離花叢越來越遠,鼻端聞到的香味兒卻是越來越濃了!
麗昭媛心中疑惑,一個勁兒地聞著空氣中濃鬱到讓人疑惑的畫像,身邊的妃嬪也是在紛紛驚奇不定。
日光甚暖,花香飄遠,叫人如同置身於爛漫花海之中。
願想不通為何這些花兒此刻會這樣的香,隻是苦思無果,便也不去多想了。
隻是麗昭媛才打算隨著眾人去蓄芳園邊上的樓閣之中用膳,卻聽到了空中沉悶的“嗡嗡”之聲。
許多翅膀在扇動著,成群地向著這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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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是錯怪嬪妾了,嬪妾是真的為兩位娘娘擔心。”李淑媛上前拉住項易水和誠修儀的袖口,神情頗有焦急之色,“兩位娘娘想想,宮中出事,哪次不是人多手雜的時候?每每眾人隻是想湊些熱鬧,何曾想過到了後來會有諸般出乎意料的事情?此刻人多,待會兒若是誰踩了誰的裙擺,誰擠了誰的身子,又要有多少說不清的事情呢?”
李淑媛見自己所說之言果然讓她二人麵露遲疑之色,便趁熱打鐵,繼續道:“今日貴嬪娘娘的分頭當屬最盛,難道還要在這樣的時候往是非堆裏去紮嗎?到時候若有什麽意外,隻怕娘娘有心躲避是非,人家卻要把是非往娘娘身上扯了。”
此言一出,項易水便輕攏眉頭,半哀半愁地看著誠修儀不發一言,顯然是已經打定主意不會去那花叢中了。
“好了好了,本宮真是怕了你了,不去便不去吧。”誠修儀無可奈何,隻好不甘心地跺跺腳,歎了口氣,眼神還一個勁兒地往那邊的人堆裏飄去,“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回頭本宮自己去問花房要幾盆花去。”
項易水見誠修儀心癢難耐卻還言不由衷的模樣,忍不住地笑道:“好姐姐,是妹妹我掃了你的興致了,回頭便給你敬茶謝罪啦。隻是你想想吧,若是人人身上都是一般的花香,皇上聞了可膩不膩呢?姐姐便要同萬花叢中的一股清流一般,叫皇上神清氣爽,耳目一新,這樣才能盛寵不衰,君恩常在呢。”
“胡說八道什麽東西,怎麽就‘神清氣爽’了,當本宮是薄荷油,專給皇上醒腦用得嗎?”誠修儀一聽“皇上”二字,心神立馬就蕩了開去,紅著臉扭捏起來,又羞又喜。
心裏想著項易水說的也不無道理——眾人身上都是花香,自己要與眾不同的才好。若是明鴻能來看自己,不能叫他覺得自己毫無新意,庸俗不堪。
“皇上用不用薄荷油醒腦我是不知道了,但是姐姐是必定要用的。”項易水看誠修儀紅著臉神遊天外,必定是在思念明鴻了。她剛才的比喻也實在是好笑,便忍不住調笑起來,“妹妹我才說一句呢,就見著你這樣魂不守舍的。來日若是見了皇上,那可不是要神誌不清了?”
說罷,也不管誠修儀羞得滿麵通紅,便和一邊的李淑媛捂唇嬌笑起來,直笑得麵生紅暈,眼波欲流。
“死小妮子,嘴巴越來越壞!不肯同我去玩也就罷了,還要這樣子取笑我!今日不給你點厲害看看,我怕你是忘了你姐姐我的本事了。”
誠修儀羞澀難當,一把扯過項易水的身子用一隻胳膊給夾住了,另一隻手便在她的肋間又撓又抓,直叫她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過,連聲求饒才住了手。
一行人玩鬧說笑倒也快活,笑聲連連便連在一邊同喜淑媛說話的項舒亦也聽見了。
“大老遠的就聽見你們笑個不停,還這樣鬧騰,真是熱鬧。”項舒亦一邊向項易水走去一邊笑問著,“說了些什麽呢,這樣開心。”
項易水見是項舒亦來了,倒也不好擅自就將自己剛才調笑誠修儀的話說與她聽,以免誠修儀麵上掛不住,便真地見氣。而誠修儀自己便已經是羞得滿麵通紅,就更不可能將剛才的事情說出來了。
倒是李淑媛十分機變不凡,笑著道:“修儀娘娘硬是要拉著貴嬪娘娘去那邊花叢裏湊熱鬧,貴嬪娘娘不大願意,便玩笑說修儀娘娘從不熏香都如此魅力非凡,若熏了香,那可不是叫別人都無地自容了麽。”
這話雖然四分真,六分假,但到底也是在誇獎誠修儀。是以誠修儀在一邊聽了也是笑著低低啐了一聲,便像是真如李淑媛說的那樣,是因此而嬌羞難當。
“哦,何必如此不好意思呢。”項舒亦眼神在誠修儀麵上一掃而過,輕笑頷首,走上前去微微偏頭看著誠修儀白裏透紅的嬌豔容貌,“誠修儀本來就是英氣逼人,不同於一般女子的柔柔弱弱呀。皇上會惦記著誠修儀本來就無可厚非,羞什麽?”
誠修儀雖則麵上嬌羞,暗中卻是心花怒放,便也誇著項舒亦道:“我這點姿色算什麽,到底還是利昭儀最好,來來去去的,皇上終究還是沒忘過你。你重得盛寵之後皇上多倚重你咱們都是看在眼裏的,又有誰能比呢?”
“好了好了,你們可別你一言我一語地誇來誇去了,聽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別人都在那邊花叢裏爭奇鬥豔呢,你們兩個可倒好,硬要把別人誇得跟朵花似的,叫人聽了都半信半疑。”項易水心中實則對著兩人相談甚歡的情景十分高興,隻是嘴上硬要對兩人笑話一番罷了。
項舒亦笑著伸手在項易水的額頭上戳了一下,道:“就你會說了。罷了罷了,我也累了,和貴妃娘娘告退一聲便回宮去了。你們幾個有興致的話便多玩一會兒吧,不過那人堆裏,的確也是沒必要紮進去,多煩人呢。”
說完,項舒亦便轉身同喜淑媛一道離去。項易水知道項舒亦最不喜歡人多嘈雜,便隨她去了。
轉身看著拿出花叢中仍舊是鶯鶯燕燕,歡聲笑語不斷,項易水苦笑著搖了搖頭,“有什麽好玩的,值得她們笑了這半天。”
就連誠修儀也吸了吸鼻子,道:“剛才聞著味道還不錯,現在倒也覺得忒濃了些,隔著這麽老遠也衝鼻子。她們可真是的,自己倒也聞不出來嗎?”
“的確是哦,怎麽這些花兒這樣香?項易水深吸了一口氣,隻覺得春日裏原本料峭的微風全然沒了甘冽的氣息,反而是濃鬱花香讓人胸口一悶。
“想來花房精心培育的花朵,不可能正如表麵這般平凡無奇。”李淑媛眼神輕飄似蝶,穿飛過那一朵朵在炭火熱氣中馥鬱芬芳的嬌美鮮花,正好落在麗昭媛比花更嬌的麵孔上,“人在花中而不自知,花香卻早已遠飄數裏,想來這也算是叫人預料不及的美好之處了。”
項易水見李淑媛神情蒙昧,笑意幽深,對這些花朵的奇異之處似乎頗為了解的樣子,便問道:“怎麽李淑媛跟花房的人打過交道嗎?”
“嬪妾同那些人打什麽交道,不過是隨便猜的罷了。不過兩位娘娘要是覺得太香了,那便讓開些吧。省得回頭身上沾了味道,惹得什麽蟲子就不好了。”李淑媛轉過眼神,衝著項易水莞爾一笑。
誠修儀奇道:“現在這樣冷的時候,哪裏還有什麽蟲子呢?”
“春日裏萬物複蘇,說不準的。冬日裏都會有蛇出來,春日裏哪怕是有什麽蟲子,也不奇怪了吧?”李淑媛輕輕一笑,轉首環顧四周,側過去的半張麵孔笑意淺淺,卻叫人覺得她實在是深意不明。
項易水聽她說起冬日有蛇的事情,直覺便是她在言及自己去年痛失身孕的之事。
心中猛然浮起那日李淑媛在知曉自己已然小產之後卻格外平靜,等到自己與誠修儀步出善水軒外之時,她才失聲痛哭,聞者亦覺錐心之痛。
時日一久,自己竟然開始漸漸忘了麵前這個女子是如何能夠順應時勢,卻將心中痛苦忍到極致。然而忍而不發,隻會叫心中痛苦愈發深厚,而非漸漸淡忘。
李淑媛此刻看似風輕雲淡地提起此事,然而心中是何等怨毒憤恨,也就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項易水心中隻覺得隱隱不詳,卻又找不到蛛絲馬跡,便拉著誠修儀的手,同李淑媛一道走遠了。
日光輕暖如絮,披拂於身便如汩汩暖流注入體內。炭盆的熱氣與陽光的熱度相互重疊,烘得花香濃烈異常,直到身在其中的妃嬪們都覺得香味太濃,反而不大美妙,便又許多人相繼離開。
隻有麗昭媛素性愛香,平日裏在自己的宮殿中都日日焚著極其濃烈的項列,此刻這樣的花香味道正合她的心意。
她今日穿著一件粉紫色百花穿蝶亮色緞麵的鬥篷,此刻在這許多顏色淺淡的花叢中反倒是如同一朵最為豔麗的花朵。
今日的一番玩鬧,可叫她出盡了分頭,人人都道這乃是她的功勞,才叫眾人得了許多開心。
至於一邊的餘尚儀,在自己身邊自然是出不了什麽風頭,眾人矚目的終究還是自己。
隻是眼下已經時近晌午,炭盆的火氣又往,頭頂的日光直曬下來,麗昭媛的背上也終於生了一層汗意。
為了怕汗的味道白白壞了身上的香氣,麗昭媛便從花叢中走了出來。隻是隨著離花叢越來越遠,鼻端聞到的香味兒卻是越來越濃了!
麗昭媛心中疑惑,一個勁兒地聞著空氣中濃鬱到讓人疑惑的畫像,身邊的妃嬪也是在紛紛驚奇不定。
日光甚暖,花香飄遠,叫人如同置身於爛漫花海之中。
願想不通為何這些花兒此刻會這樣的香,隻是苦思無果,便也不去多想了。
隻是麗昭媛才打算隨著眾人去蓄芳園邊上的樓閣之中用膳,卻聽到了空中沉悶的“嗡嗡”之聲。
許多翅膀在扇動著,成群地向著這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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