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
  趙純熙被軟綿綿的雪兒吸引, 伸出白胖的小手摸它如絲如綢的長毛,“這是祖母養的貓嗎?”宮裏沒有這麽可愛的小東西,母後說,貓狗很可愛, 但會成為害人的工具。但今天見到這麽溫柔的貓,忍不住懷疑起她說的話來。

   跟在趙純熙身邊的白媽媽說道:“不是,是芙寧小姐的貓,但眼下是靖寧小姐在養。”成宜惠是她看著長大的, 對著趙純熙猶如對待孫女一般疼愛。

   那邊,趙承寰已和嚕嚕熟悉, 此刻正一臉滿足的抱著肥貓, 心裏想著回宮後也養一隻。成永皓離開花廳到外邊尋人,看到抱著貓的表弟忍不住道:“玩兒什麽貓,走, 大表哥帶起去騎馬打獵!”此地離燕山不遠,進山打獵是夏日的消遣之一。

   和嫡親兄長不一樣, 趙承寰調皮愛玩, 一聽要去跑馬,拋下嚕嚕就跟著成永皓走, 想到親妹還在這裏, 跑到康大海跟前道:“公公,我和表哥他們去外麵, 你幫我看著熙兒, 我等會就回來。”

   康大海笑著叮囑:“去玩兒吧, 老奴替五皇子照顧公主。世子,五皇子還小,切不可太縱容他了。”

   “公公放心。”成永皓話雖如此,卻提著趙承寰就走了。

   被拋棄的嚕嚕很受傷,隻好到趙純熙那裏和雪兒爭寵。被兩隻貓圍著的趙純熙,一會兒摸這個的頭,一會兒撫那個的毛,歡喜得不得了。

   “表姐呢,表姐在哪裏?”在宮裏就聽說外祖母家有個姐姐,畫畫得很好。

   白媽媽笑著道:“在荷塘那邊釣魚,中午有烤魚吃。”

   “我也要去釣魚。”趙純熙不忘把貓帶走,隻是她年紀小,抱一隻七八斤重的嚕嚕有些吃力,走幾步之後就放下,說:“它真沉。”

   沈老夫人安排完廚房的事,準備去荷塘邊把成靖寧和沈嘉月叫回來,聽到小女孩兒歡快的笑聲,上前牽住趙純熙的手:“好好好,外祖母領熙兒去釣魚。”吩咐下人準備小一些的漁具,送到荷塘邊去。

   可可已到了,在成靖寧腳邊坐好,一言不發的盯著波光粼粼的水麵,神色專注。今天運氣好,釣上的魚頂個肥美,差不多可以做全魚宴。

   沈嘉月的魚兒上鉤,收回線取下魚,數了數魚簍裏的戰果,對成靖寧說:“有六條了,應該夠了吧?”

   “我再釣一條。”成靖寧盯著水麵的浮頭說,又吩咐水袖幾個讓小丫頭去地裏摘番椒,一半紅一半綠,再摘一些青花椒回來。

   沈嘉月今天手氣好,一連釣了幾尾肥魚,在半池荷花的熏染下,心情總算好了一些,開始收工,然後劃竹筏到池塘中央摘幾朵荷花。

   不多會兒,又是一條大鰱魚出水,撲騰撲騰的在水麵掀起一陣水花。這時傳來銀鈴般的童音,“好大的魚!”成靖寧扭頭看到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拍著手蹦蹦跳跳的說,言語很是興奮。

   成靖寧費了一陣功夫把魚拖上岸,交由身邊的粗使丫頭取下。“姑祖母,您來了。”沈嘉月也應聲起身行禮。

   “這是誰家的小妹妹,這麽可愛!”小女孩兒個子中等,臉小小巧巧的,白裏透紅,像個鮮嫩多汁的仙桃,很漂亮很可人,不笑時也有兩個小梨渦,眼仁漆黑如墨,睫毛長得讓人羨慕,她皮膚很白,像才出牛肚的牛乳。她穿著一身茜紅色夏衣,梳著兩個羊角辮,精致得像個瓷娃娃。小姑娘笑起來更明媚可人,令人仿佛見著了一整個春天的暖陽。

   “這是你皇後姑姑的女兒,四公主趙純熙。”沈老夫人笑道,又對趙純熙說:“這就是你靖寧表姐。”

   原來是昭陽公主趙純熙,成靖寧和沈嘉月又忙著跪拜行禮。趙純熙已經上前扶起她們兩個:“兩位姐姐不必多禮,快起來快起來!”行過大禮之後,又依家常禮問好。小姑娘看著嬌氣,但不驕橫,如見著老朋友一般,拉著成靖寧的手,讓她教她釣魚。

   成靖寧求助的看向沈老夫人,沈老夫人點頭道:“你陪熙兒釣魚吧,中午的魚交給廚房做。法子告訴廚娘了嗎?”

   “已經和瞿大娘說了,隻是她還沒做過烤魚,不知是否會成功。”成靖寧不確定地道。畢竟她在京城這邊還沒見過這種做法。

   沈老夫人和成靖寧商量著中午的菜,沈嘉月站在一旁,笑眯眯地問趙純熙:“熙兒記不記得我?”

   趙純熙理著思緒,搜尋著沈嘉月的信息,豁然道:“你是嘉月表姐!”

   “記性真好!”她也隻進宮見過四公主兩次,還以為她不記得自己了。

   沈老夫人和成靖寧還沒商議完,趙純熙已經開口問道:“姐姐要親自做烤魚給熙兒吃嗎?”

   “是很想,不過表姐要陪熙兒釣魚呀。”成靖寧對小公主很有好感,俯身對她笑道。

   “那靖寧姐姐你去忙吧,嘉月姐姐還在呢,她會陪我的。”對成靖寧說完話,又跑到沈嘉月身邊,拉著她的袖子問道:“嘉月姐姐,你陪我釣魚吧。”

   沈嘉月喜歡小孩子,爽快的應道:“好,我陪公主釣魚。”

   趙純熙歡快地道:“太好了。靖寧姐姐,我等著吃你做的魚,你一定要做得很好吃才可以哦。”

   成靖寧被小姑娘的純真感染,笑得眉眼彎彎:“一定不會讓公主失望。”小姑娘真是小天使啊!怎麽會有這麽可愛的孩子!成靖寧感心裏感歎著,看得出,皇後把她的孩子們都教育得很好。

   成靖寧對沈嘉月點點頭,提著魚簍回院子,廚房那邊已照她的指示,備好了紅綠兩色番椒和各色香料佐料。

   瞿大娘領著三兩個丫頭,拿刀麻利的殺魚,洗淨之後在魚腹上劃菱邊,抹上酒和香料,放陰涼處醃著入味。烤架是幾日前就做好,這時已燒炭,鐵架子已烤得通紅。

   一刻鍾之後,醃好的魚上架烤,在炭火的灼烤下,肥美的魚發出滋滋的聲響,廚娘照著成靖寧的提示,上下翻烤,抹油撒香料,一瞬之間,整個廚房魚香四溢。

   烤好的魚放入鐵盤中,淋上調好的番椒油,加入其他備好的調味料,紅豔豔的令人食指大動,再放其他配菜,等菜煮好後,便能端上桌了。

   廚娘和幫傭的小丫頭們如何見過這吃法,都圍著觀摩,不住的咽唾沫。“今天釣了八條魚,都做成烤魚,大家都有份。”成靖寧對一幹人等說道。

   “多謝二小姐!”得了賞賜,廚娘和幫傭的小丫頭都行著福禮道謝。

   “做一條微辣的,給五皇子和四公主用。”兩小孩還沒吃過辣菜,應以清淡為主。

   沈嘉月惦記著荷花和新鮮蓮子,牽著趙純熙的手踏上竹筏,撐著筏子往荷花叢靠近。趙純熙蹲在上邊,伸手玩著水,看到荷花和蓮蓬之後,到沈嘉月身邊,抱著她的腿說:“嘉月姐姐,我要荷花。”

   沈嘉月摘了兩朵,一朵插在她的頭上,一朵給她玩兒。之後又摘了一籃子的青蓮蓬和幾朵初開未開的骨朵。她剝了蓮子,去掉裏麵苦澀的芯,遞給眼饞不已的趙純熙。蓮子清甜,小姑娘吃上了癮,坐在小杌子上自己剝,塞得嘴巴鼓鼓的,活像冬天屯糧的鬆鼠。

   摘過荷花蓮蓬上岸釣魚,小丫頭沒耐心,一會兒拿起魚竿,問沈嘉月魚怎麽還沒上鉤。沈嘉月不厭其煩的教趙純熙,教她學會等待。

   成靖寧忙完廚房的事,帶著可可去水塘邊,還未走近已聽到一陣歡聲笑語,是四公主的聲音:“姐姐你看我又釣了一條!”

   小姑娘費力的拖著魚竿,身邊隨侍的宮人忙拿網子舀住魚,幫著拖上岸。沈嘉月豎起大拇指,誇道:“熙兒真厲害!”一旁的康大海也看著四公主笑,比自己釣到魚還開心。

   “你來了,魚做好了嗎?”沈嘉月瞟見成靖寧的身影,走過去問道,塞了一把蓮子給她,“剛才摘的,這些都是公主剝的。”

   “做得差不多了,還等半個時辰就能回去用午飯了。這邊還好嗎?”成靖寧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歡快的趙純熙。

   沈嘉月原以為她難伺候,卻沒想到四公主出奇的乖巧懂事,“公主很可愛,跟個小話癆似的,嘴一直沒停過,精力旺盛得很。”童言軟語,聽著十分有趣,卻沒把水塘裏的魚兒嚇跑。

   嚕嚕和雪兒喜歡小孩兒,都圍坐在趙純熙身邊,流著哈喇子盯著魚簍。趙純熙擦幹手後,挨個摸它們的貓頭:“貓貓乖,等會兒給你們吃魚。”

   “我現在心情好多了,等會兒回去吃你做的魚。對了,你不是說要做椰子雞嗎,到現在都還沒影。”沈嘉月饞蟲上來,杏眼裏放著光。

   “那邊來消息說,去年颶風又大又密集,整個瓊州不少椰林都被吹毀大半,今年還沒恢複,所以產量不好,也沒過去的好吃,就沒送來,等明年再看吧。”成靖寧也惦記著椰子。

   沈嘉月在為椰子雞哀歎,趙純熙已抱著雪兒跑到她跟前,說:“靖寧姐姐,我能養雪兒嗎?”

   “這個……”成靖寧遲疑一陣,雪兒是成芙寧托付給她養的,她不能因為趙純熙喜歡,就幫著剝奪成芙寧的愛貓。“貓不是我的,是芙寧姐姐的。很可愛是不是?”

   趙純熙不住點頭:“可愛,我好想要。”

   “如果你養了一隻很可愛的小貓,你的姐姐或是妹妹想要,你舍得嗎?”成靖寧牽著四公主的手往回走,開始勸說她放棄。

   趙純熙小臉皺成一團,神色糾結,雖然母親教導她要禮讓,但自己真喜歡的東西被姐妹要走,她也會舍不得,掙紮一陣,仍是遵從本心的點頭:“舍不得。”

   “雪兒是芙寧姐姐的寶貝,她在雪兒身上花了很多心思,如果你要走了,芙寧姐姐也會傷心?”成靖寧將心比心的說道。

   “那怎麽辦?”趙純熙苦惱著問道。

   “皇後娘娘許你養貓嗎?”在她印象裏,貓狗在後宮是殺人的工具,照皇後謹慎的性子,應該不許養。果然,趙純熙失望道:“母後不讓養。”

   “不如這樣,我畫幾張雪兒給你帶回去,這樣你每天就能看到它了。以後想見它的話,可以出宮來找它玩兒。如果皇後娘娘許你養貓,就自己養一隻,看著它從小小的一隻長成毛茸茸的大貓,是不是很好玩兒?”成靖寧試著提出三項建議。

   趙純熙聽勸,又歡快起來:“靖寧姐姐,你給我畫雪兒吧!我去找父皇,父皇一定會同意我養小貓,到時候我就有兩隻貓咪了!”畫裏一隻,鮮活的一隻,豈不美哉?

   成靖寧一愣,很快想通其中關節,“是呀,公主真聰明,我們回去吃過飯之後就開始畫貓好不好?”

   “好。”小朋友心思簡單,牽著成靖寧的手跑遠了。康大海一臉欣慰地看著跑遠的趙純熙,今上寵愛四公主,不是沒有原因的。

   正午到青山莊的人比成靖寧預料的多,令國公沈傲聽說沈老夫人這裏出現莫名的毒蛇,帶著兒子沈良驥來探情況,被沈老夫人留下用午飯,蕭雲旌在附近的校場練兵,下午無事,被成永皓拉來避暑遊玩兒,正巧就湊了一桌。

   用午膳時,趙純熙坐在成靖寧和沈嘉月中間,吃著兩個姐姐給她剃了刺的魚,一臉幸福的說著有姐姐真好,並嚴肅的對乞食的嚕嚕和雪兒說:“你們不能吃我們吃的東西,等會兒給你們吃魚幹。”

   一本正經的模樣,逗笑一桌女眷。“姐姐,這魚真好吃,我想包回去給父皇和母後嚐嚐,可以嗎?”

   “到時候派個廚娘去行宮就是。”沈老夫人笑道。

   外間的桌上,沈傲正和蕭雲旌拚酒大塊朵頤,沈良驥笑問成振清這魚是個什麽吃法。“靖寧那丫頭想出來的,說是在崖州的時候跟一位老人家學的,她改了一下做法,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吃,不過嚐著不錯,表兄若是喜歡,可把菜式做法拿回去。”

   “難怪嘉月那丫頭喜歡到侯府找靖寧,學描紅做女紅是假,來蹭吃喝才是真。”沈良驥說道,謝氏沒少說沈嘉月的事。

   “嘉月和靖寧合得來,表姐妹之間常走動是好事。”沈老夫人說。閨中有要好的姐妹,日後多一個走動的地方。

   午膳之後,沈老夫人派了個廚娘到令國公的莊子上傳授廚藝。廚娘也是第一次做烤魚,難免戰戰兢兢,央求成靖寧跟著一起去。

   “那我去一趟吧,也去拜見舅婆和表舅們。”成靖寧點頭說,沈家那邊她還沒去過。“公主,下午讓嚕嚕雪兒陪你玩兒好不好?”

   趙純熙懂事,揮著手說:“靖寧姐姐你去吧,記得早點回來幫我畫雪兒。”

   “我也要去找珵弟,下午約好了一起比試,正好送靖寧過去。”成永皓淨了手,攬過送成靖寧的活兒。成永皓和沈家的表兄弟感情要好,自小一塊兒泡校場和衛所長大,沈老夫人樂見其成。

   趙承寰在外跑了一個上午,已是筋疲力竭,不想再出門:“我就不去了,想好好躺一躺。”

   沈嘉月有一段日子沒回去,正好順路回去看看,就和成靖寧一起去白沙莊。送走三個晚輩,沈老夫人才回莊子說昨夜之事。沈傲和沈良驥還說著中午魚的事,險些忘記來的真正目的。聽聞沈老夫人提起,父子二人神色肅了肅,道:“我派人問過了,方圓百裏之內,隻有你這裏出現這東西。”

   琉璃瓶裏的兩條活蛇,綠得鮮豔欲滴,混在普通樹葉中,瞧不出端倪。如若從樹下經過,保不齊會被咬上一口。“這是什麽蛇?”比尋常的蛇小,但看上去滲人。上午已有撲蛇人來驗過,隻說蛇有劇毒,但不知是什麽品種,像是米昔那邊運來的。

   “隻能讓人慢慢查了,總之這段日子你小心一些。我們不害人,但別讓人害了。”四皇子封了敬親王是好事,但樹大招風,明裏有各路黨派時時刻刻盯著糾錯,暗中有各路人馬放暗箭。永寧侯府嫡脈薄弱,殺了成振清,幾乎是剪除皇後的左膀右臂。

   “我會小心的。對了,三年前在崖州刺殺振清的幕後之人查到了,是方婕妤命方尚書派人做的。”聽成振清說起那場刺殺,沈老夫人便知道不隻是報複那麽簡單。三年下來,終於讓她查到真凶。

   “眼下還不能捅出去,上一次綁架靖寧的事,雖讓陛下站了侯府這邊,但保不齊陛下會認為是我們離間他與諸皇子,使手段奪位。方家和大皇子消沉兩年,我想不日會有動作,先讓他們撲騰,替承業擋擋風也好。你手裏的證據先留著,日後務必一擊即中。”沈傲分析著,出主意道。

   沈良驥接話道:“陛下是重實幹之君,眼下我們隻要專心辦事,必不會與皇上離心離德。”先帝最終選中趙澈,也是看中他腳踏實地,一心為大祁江山,而不是說大話好高騖遠。

   “舅父和表兄說得有理,我也會轉告給敬親王。”成振清點頭道。

   去往白沙莊子的路上,成永皓不停地問著成靖寧,如何弄出這麽個吃魚的法子,想著讓她快些教會廚娘,以後每天做。又好奇崖州那邊的樣子,拖著成靖寧說。

   成靖寧近些日子在學騎馬,還不熟練,一邊小心翼翼的駕馭坐騎,一邊和成永皓搭話:“開通海貿之後,瓊州島也開始繁忙了,各大碼頭港口都是裝滿貨物的船,我常和村裏的小姑娘去瞧熱鬧,見識了不少新玩意。日後那邊會更繁榮,隻是沒機會見。”

   “你說吃的?那邊靠海,魚多蝦多,每天都能吃海鮮,吃法各異,不過都很美味。我跟著村裏的大娘學了不少菜式,隻是回京之後沒機會做,這邊沒有食材。這個月月底,爹托人運的海鮮就到了,到時做大蝦和海蟹給你嚐嚐,隻可惜二哥不在。”成靖寧說著話,騎著馬踏過一個田間放水的缺口。

   成永皓被成靖寧說得一臉向往,“還以為你們在崖州過得很苦呢。”

   “和京城比起來是很苦,但要學會苦中作樂嘛。”成靖寧樂觀道,她身上有一股子韌勁,到哪兒都能活下去。

   令國公府的莊子大,四人走了半個時辰才見到沈家避暑的房舍,修繕得猶如皇室在燕山的避暑山莊一般,很是上乘雅致,四周綠樹環繞,有幾畝荷塘,刮過的微風裏,帶著陣陣荷香。這個時辰日頭最毒,田間地頭沒有勞作的農民,隻有蓬勃生長的稻麥和近兩年傳入的玉米番薯。

   令國公夫人衛氏此時結束午睡起床,準備讓兒媳和孫媳來陪她打馬吊,聽莊頭管事說成家的公子姑娘到了,忙命人去接。

   “總算你出了一次門,我家的莊子不錯吧?”沈嘉月下馬之後,挽著成靖寧的胳膊,挽著成靖寧的胳膊往衛老夫人的院子走。

   成靖寧看著四周的風景,點頭道:“很好很好,就是在這裏長住也使得。”

   “等會兒你做烤魚的時候我也要去,看看到底是怎麽個新奇的法子。”沈嘉月笑道。

   “想偷師?就憑你做不來的。”成靖寧睥睨著沈嘉月,傲然道。

   沈嘉月嘿了一聲,說:“誇你兩句就上天了,謙虛一點行不行?”

   “不行,誰讓我手巧呢?”成靖寧說得大言不慚。

   身後蕭雲旌,神色黯然,到衛老夫人的院子時才恢複如常,和成永皓一同問過安之後,去往國公府在附近開辟的練武場。臨走之前,往成靖寧那邊看時,她正坐在國公夫人身邊說話,很朝氣,很乖巧。

   “就吃個魚也要讓你跑一趟,哪用得著這麽麻煩。”衛老夫人笑著拍成靖寧的手背說。

   “廚娘也是第一次做,怕做不好所以我跟來了。能來見您,怎好說麻煩。”回來兩年多,才第一次正式到令國公府的地方拜訪沈家的親戚,想起來成靖寧頗覺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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