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以家人之名
她不僅不蠢，還十分聰明。
在祥鶴樓，她用一句關心的話，就把該告訴慕綏綏的信息都告訴她了。
如今，她又用了一句看似有些傻的話，講述了一個被很多人都忽略的大道理。
這是一個活得通透的女人。
若是慕綏綏現在還是女帝，一定要封薑趙氏一個大官當當。
她可比刑部那些酒囊飯袋邏輯清楚多了。
突然，慕綏綏福如心至，想到了一個妙計。
大官現如今是不太可能了。
但是給薑趙氏混個好差事，倒不是不可以。
慕綏綏將頭擱在木桶邊緣上，問著正在給她擦身體的薑趙氏。
「娘，你想不想弄個當家主母當當？」
「當家主母？」薑趙氏笑著搖搖頭。
「娘，你別怕呀，我覺得你比那個薑白氏好太多了，你當當家主母肯定比她要好。」
薑趙氏就像是聽到了什麽很好笑的笑話一樣，一邊替慕綏綏擦背，一邊笑個不停。
「娘，我說認真的，你怎麽隻顧著笑啊，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能幫你拿到當家主母的位子？」
薑趙氏的笑聲更大了。
「我笑啊，我女兒也糊塗了。」
「我哪裏糊塗了？」
「那當家主母的位子，糊塗蟲才眼饞。」
「難道你不想做主母嗎？」
「想啊，當家做主，誰不想呢。」薑趙氏放下帕子，親昵地彈了彈慕綏綏的腦門，「但我不想做薑家的主，這可不是個什麽好差事。」
慕綏綏明白過來了。
她看薑趙氏更欣賞了。
薑，還是老的辣啊。
薑趙氏細細地擦淨慕綏綏的長發，一邊擦一邊感歎道。
「想當年，我和白薇，哦，就是你伯母一年入府的，她一開始進來的時候也不這樣，吃齋念佛，天真善良。」
「她？天真善良？」慕綏綏驚得嘴巴都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了。「那怎麽變成現在這副德行了？」
「女人嘛，嫁夫從夫。」
「娘的意思是，伯母會變成這樣，都是伯父教的？可是……」慕綏綏後麵的話沒說出來。
可是，這薑白氏看上去明明比薑華庭還要精明啊。
薑趙氏笑而不語。
慕綏綏撇著嘴，表示不信。
「娘你這麽聰明，不也沒被爹帶偏嗎？」
慕綏綏雖然解除薑家人不多，但是薑華平這個榆木腦袋，她可是見識過的。
那真真能把人氣死。
「你別這麽說你爹，他踏實，善良，這些年，我雖然受了一些委屈，但也學到了很多。再說了，當年還是他，把我從泥沼裏拉出來的。」
說起心上人的時候，薑趙氏的眼神亮晶晶的，像是能發光。
「當年怎麽了？」
「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前塵舊事罷了。」薑趙氏笑了笑，道：「瞧我，和你說這些幹什麽，你現在也是嫁了人的了，這府裏的事，和你無關。」
「怎麽就無關了。」慕綏綏一聽這話就來脾氣了。
她可是認真地想要補償薑趙氏的。
雖然她現在不能發個聖旨什麽的，給薑趙氏賜個官，但是對付薑白氏這種小嘍囉，她還是不在話下的。
薑白氏這點花花腸子，和朝中大臣們的九曲十八彎比起來，就隻是小菜一碟。
「娘你剛才不是還說想要當家做主的嗎？既然你想當家作主，那咱就當家做主。」
薑趙氏張張嘴，還想說什麽，慕綏綏伸手，打斷了她的話。
「娘，我知道您要說什麽，我說的當家作主，是您當我們的家，當爹，二哥和我的家的主人。」
「晚晚，你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知道啊，分家！」
聽到分家兩個字，薑趙氏的臉上飛過一閃而過的驚喜，但是很快，這個驚喜就被擔憂取代了。
「你爹不會同意的。」
「娘你這麽聰明，還搞不定一個莽夫？」
「那老太太、老太爺，大房和三房都不會同意啊。」
「老太太和老太爺那邊，若是願意跟著我們，那自然要養著。贍養父母，天經地義。左右不過是兩個老人，憑爹和二哥的本事，養得起。但是大房和三房，他們沒有資格不同意。」
「可是……」
「哎呀，娘，您就別可是了，女兒會幫你的。」
薑趙氏看了慕綏綏一眼，眼神裏本來已經有點蠢蠢欲動了，想了想，又搖了搖頭。
「不行，做不到的。」
「如何做不到？難道你想一輩子帶著大房和三房這十幾個拖油瓶？爹爹就算了，他糊塗，願意被吸血也無所謂。可是以後呢，以後二房就要二哥做頂梁柱了，難不成你想二哥也被薑家這麽拖著？累死累活賺錢供養白眼狼？難不成你想二哥的孩子，以後也這樣？如此循環，沒有盡頭？」
「不，不可以！」
薑趙氏急得帕子都掉在地上了。
「那就對了，人啊，要敢想才能做。」
這是慕綏綏的人生信條。
就該膽大心細。
若是想都不敢想，那這輩子才是真的沒有機會。
「娘，你放心，女兒會幫你的。」
不僅是幫薑趙氏，也是幫自己。
一來，讓自己的負罪感小一些。以後如果有機會，她能把身體還給薑晚晚，就算是給了租金了。
二來，她也需要盟友。
她和葉秋白，閨房裏再親密，那也隻是隻走腎不走心的關心。
薑家二房的人不一樣。
他們是薑晚晚的家人，現在也是她的家人，是她的後盾。
慕綏綏還記得，以往母後還在世的時候，經常會拉著她的手說：「綏綏啊，你要記住，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她把父皇當爹，從不把父皇當皇帝，所以哪怕和慕渙渙同母異父，她也把她當親姐姐。
雖然慕綏綏最後對她下了毒手，但是這並沒有磨滅家人在慕綏綏心裏的分量。
除了慕渙渙，她的家人都把她照顧得很好。
母後疼她，臨死時怕慕綏綏傷心，騙慕綏綏說她是去修煉絕世武功了。
慕綏綏其實還有一個親哥哥，他是慕國太子，這天下本來是他的。
當年外敵來犯，哥哥帶兵出征前，去找了慕綏綏，和慕綏綏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哥哥就算是死，也不能讓敵國攻進來。誰欺負我家小公主，我跟誰拚命。」
人啊，不能亂立誓言。
「一語成箴」不是鬧著玩的。
作者有話說:
咱綏綏，也是寵著長大的啊。
心疼一波。
在祥鶴樓，她用一句關心的話，就把該告訴慕綏綏的信息都告訴她了。
如今，她又用了一句看似有些傻的話，講述了一個被很多人都忽略的大道理。
這是一個活得通透的女人。
若是慕綏綏現在還是女帝，一定要封薑趙氏一個大官當當。
她可比刑部那些酒囊飯袋邏輯清楚多了。
突然，慕綏綏福如心至，想到了一個妙計。
大官現如今是不太可能了。
但是給薑趙氏混個好差事，倒不是不可以。
慕綏綏將頭擱在木桶邊緣上，問著正在給她擦身體的薑趙氏。
「娘，你想不想弄個當家主母當當？」
「當家主母？」薑趙氏笑著搖搖頭。
「娘，你別怕呀，我覺得你比那個薑白氏好太多了，你當當家主母肯定比她要好。」
薑趙氏就像是聽到了什麽很好笑的笑話一樣，一邊替慕綏綏擦背，一邊笑個不停。
「娘，我說認真的，你怎麽隻顧著笑啊，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能幫你拿到當家主母的位子？」
薑趙氏的笑聲更大了。
「我笑啊，我女兒也糊塗了。」
「我哪裏糊塗了？」
「那當家主母的位子，糊塗蟲才眼饞。」
「難道你不想做主母嗎？」
「想啊，當家做主，誰不想呢。」薑趙氏放下帕子，親昵地彈了彈慕綏綏的腦門，「但我不想做薑家的主，這可不是個什麽好差事。」
慕綏綏明白過來了。
她看薑趙氏更欣賞了。
薑，還是老的辣啊。
薑趙氏細細地擦淨慕綏綏的長發，一邊擦一邊感歎道。
「想當年，我和白薇，哦，就是你伯母一年入府的，她一開始進來的時候也不這樣，吃齋念佛，天真善良。」
「她？天真善良？」慕綏綏驚得嘴巴都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了。「那怎麽變成現在這副德行了？」
「女人嘛，嫁夫從夫。」
「娘的意思是，伯母會變成這樣，都是伯父教的？可是……」慕綏綏後麵的話沒說出來。
可是，這薑白氏看上去明明比薑華庭還要精明啊。
薑趙氏笑而不語。
慕綏綏撇著嘴，表示不信。
「娘你這麽聰明，不也沒被爹帶偏嗎？」
慕綏綏雖然解除薑家人不多，但是薑華平這個榆木腦袋，她可是見識過的。
那真真能把人氣死。
「你別這麽說你爹，他踏實，善良，這些年，我雖然受了一些委屈，但也學到了很多。再說了，當年還是他，把我從泥沼裏拉出來的。」
說起心上人的時候，薑趙氏的眼神亮晶晶的，像是能發光。
「當年怎麽了？」
「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前塵舊事罷了。」薑趙氏笑了笑，道：「瞧我，和你說這些幹什麽，你現在也是嫁了人的了，這府裏的事，和你無關。」
「怎麽就無關了。」慕綏綏一聽這話就來脾氣了。
她可是認真地想要補償薑趙氏的。
雖然她現在不能發個聖旨什麽的，給薑趙氏賜個官，但是對付薑白氏這種小嘍囉，她還是不在話下的。
薑白氏這點花花腸子，和朝中大臣們的九曲十八彎比起來，就隻是小菜一碟。
「娘你剛才不是還說想要當家做主的嗎？既然你想當家作主，那咱就當家做主。」
薑趙氏張張嘴，還想說什麽，慕綏綏伸手，打斷了她的話。
「娘，我知道您要說什麽，我說的當家作主，是您當我們的家，當爹，二哥和我的家的主人。」
「晚晚，你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知道啊，分家！」
聽到分家兩個字，薑趙氏的臉上飛過一閃而過的驚喜，但是很快，這個驚喜就被擔憂取代了。
「你爹不會同意的。」
「娘你這麽聰明，還搞不定一個莽夫？」
「那老太太、老太爺，大房和三房都不會同意啊。」
「老太太和老太爺那邊，若是願意跟著我們，那自然要養著。贍養父母，天經地義。左右不過是兩個老人，憑爹和二哥的本事，養得起。但是大房和三房，他們沒有資格不同意。」
「可是……」
「哎呀，娘，您就別可是了，女兒會幫你的。」
薑趙氏看了慕綏綏一眼，眼神裏本來已經有點蠢蠢欲動了，想了想，又搖了搖頭。
「不行，做不到的。」
「如何做不到？難道你想一輩子帶著大房和三房這十幾個拖油瓶？爹爹就算了，他糊塗，願意被吸血也無所謂。可是以後呢，以後二房就要二哥做頂梁柱了，難不成你想二哥也被薑家這麽拖著？累死累活賺錢供養白眼狼？難不成你想二哥的孩子，以後也這樣？如此循環，沒有盡頭？」
「不，不可以！」
薑趙氏急得帕子都掉在地上了。
「那就對了，人啊，要敢想才能做。」
這是慕綏綏的人生信條。
就該膽大心細。
若是想都不敢想，那這輩子才是真的沒有機會。
「娘，你放心，女兒會幫你的。」
不僅是幫薑趙氏，也是幫自己。
一來，讓自己的負罪感小一些。以後如果有機會，她能把身體還給薑晚晚，就算是給了租金了。
二來，她也需要盟友。
她和葉秋白，閨房裏再親密，那也隻是隻走腎不走心的關心。
薑家二房的人不一樣。
他們是薑晚晚的家人，現在也是她的家人，是她的後盾。
慕綏綏還記得，以往母後還在世的時候，經常會拉著她的手說：「綏綏啊，你要記住，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她把父皇當爹，從不把父皇當皇帝，所以哪怕和慕渙渙同母異父，她也把她當親姐姐。
雖然慕綏綏最後對她下了毒手，但是這並沒有磨滅家人在慕綏綏心裏的分量。
除了慕渙渙，她的家人都把她照顧得很好。
母後疼她，臨死時怕慕綏綏傷心，騙慕綏綏說她是去修煉絕世武功了。
慕綏綏其實還有一個親哥哥，他是慕國太子，這天下本來是他的。
當年外敵來犯，哥哥帶兵出征前，去找了慕綏綏，和慕綏綏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哥哥就算是死，也不能讓敵國攻進來。誰欺負我家小公主，我跟誰拚命。」
人啊，不能亂立誓言。
「一語成箴」不是鬧著玩的。
作者有話說:
咱綏綏，也是寵著長大的啊。
心疼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