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愛卿,笑一個
  一想到慕綏綏要在那些老古董麵前,說:「愛卿,笑一個。」這樣的話來,肯定又要被百官批鬥了。

  葉秋白頓時就嚇得連忙製止。

  一方麵,葉秋白是不想看到她被百官彈劾。

  另一方麵,他也不想看到慕綏綏對其他男人說:「愛卿,笑一個。」

  「陛下,不可。」

  這時候,慕綏綏往往不會說話,隻是含笑盯著他。

  而葉秋白,臉紅得都能燒起來了。

  「陛下,還是在臣跟前不自重吧。」

  「這不就對了!這才是朕的愛卿。人啊,活得那麽死板幹什麽,誰規定的君臣之間就必須嚴肅的,多無聊。你看你,多帥一小夥,笑笑多好。」

  雖然慕綏綏油嘴滑舌的,但是純屬於有賊心沒賊膽的。

  她忙得腳不沾地壓根沒工夫想男女之事不說,就算她有工夫了,她也不敢。

  慕綏綏怕疼,非常怕。

  被一片樹葉子割了個口子,她都要哀嚎半天的那種。

  想到這兒,葉秋白就不自覺地笑了出來。

  她真是一點都不像個皇帝。

  可是一想到,對他說:「愛卿,笑一個。」的人,永遠都不在了,他又笑不出來了。

  慕綏綏那麽怕疼的一個人,結果卻活活疼死了。

  該死的慕渙渙!

  夏禹看著他又哭又笑的,知道主子又是在想慕綏綏了。

  他這個主子啊,也是活該。

  人在世的時候,他害羞,什麽都悶在心裏不敢說。

  現在好了,人不在了,隻能空想了。

  夏禹怕他心痛的毛病又發作,提醒道:「大人,坤院的那個女人又來問了,問您什麽時候去看她。」

  葉秋白的臉色,瞬間恢複成了冰冷。

  「可是少了她吃穿了?」

  「四爺辦事您放心,他離府之前都交代好了。」

  「那喊我過去何事?」

  「大人。」夏禹無奈,這大人對綏帝的事很上心,人都死了還天天惦記著,怎麽對其他人就這麽冷情呢。「她是想你了唄。」

  「那是她的事。」

  「大人,她好歹也是……」

  「你若是來當她的說客的,就滾出去。」

  「好好好,左右都是我這個做下人的不是。我就不明白了,大人都能為了她娶夫人進門,怎麽就連見她一麵都不肯呢。」

  「那是兩碼事,你若再提,就去邊城搬磚吧。」

  「別別,大人我錯了。」夏禹趕緊道歉。

  開玩笑,去邊城搬磚?

  那裏常年戰亂不說,氣候還很惡劣。

  他去了還有命回來嗎?!

  不過,葉秋白提起了邊城,倒讓夏禹想起了一件事。

  「大人,邊城探子來報,說是爪哇國那邊最近動靜不小。」

  爪哇國就是慕渙渙當初和親的國家,自從換了國主之後,爪哇國一直在騷擾慕國。

  「慕渙渙若不是借助了外援,又怎麽可能在短時間內逼宮成功,爪哇國出了力,卻沒有得到應有的回報,那邊肯定要鬧了。」

  「大人,您的意思是,如今的聖上,串通外敵?可是,爪哇國的國主,不是謀權篡位,殺害了聖上的夫君嗎?」

  「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暫時的朋友。」

  當初慕渙渙逼宮,葉秋白沒收到消息,就是因為慕渙渙沒有動慕朝的一兵一卒。

  誰能想得到呢,慕渙渙會去勾結自己的殺夫仇人。

  「若不是我親眼所見,我是真的不敢相信,長公主會做出這種事。」

  「夏禹,看人不能看表麵。」

  慕綏綏看似不正經,其實心思比誰都單純。

  慕渙渙看似大義凜然,其實心思比誰都歹毒。

  但是,慕綏綏的口碑會決堤,也是葉秋白沒想到的。

  葉秋白當初想過要澄清,奈何慕綏綏不以為意,不配合不說。見他澄清了幾次還起了反效果,明令禁止不許他繼續了。

  葉秋白知道慕綏綏的性格,她不希望大家把她當成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帝,那些杜撰的話本,能逗老百姓一樂,她也會很開心。

  那時候的葉秋白身子骨弱,國事繁忙,他實在是管不過來。

  再加上他師從國子監,學的都是名門正派的謀術,對捏造《女帝和她的男寵》這種豔情話本的下作手段,很是看不上眼。

  他本以為公道自在人心,慕綏綏勤政愛民,被大家接受,隻是時間問題。

  重生一回,葉秋白也成長了不少。

  民眾就是愚昧的。

  指望他們能夠撥開迷霧看清事實,那是不可能的。

  真是可笑。

  他們對寧願宮裏節衣縮食也要降低賦稅的慕綏綏喊打喊殺,反倒對一天到晚隻會畫大餅,用各種理由增加賦稅以供自己花銷的慕渙渙尊崇備至。

  想到這兒,葉秋白吩咐道。

  「夏禹,你去查查《女帝和她的男寵》這個話本的作者是誰?」

  「大人不管邊城的混亂了嗎?」

  「那時她慕渙渙自作孽,就放著吧,發發酵。」

  「那您這時候查那種書幹什麽?」

  「不管是烏史案還是這些杜撰的豔史,都不像是偶然。」

  慕綏綏死了之後,這些東西好像都銷聲匿跡了。

  《女帝和她的男寵》的作者是誰,誰也不知道,隻是書坊每個月會出一本新書,新書一出,就被哄搶一空。

  但是慕綏綏死了之後,也沒有最新的話本出來了。

  一直喊著要為在「烏史案」中慘死的禦史大人伸冤的聲音也消失了。

  他們的出現,好像就是衝著慕綏綏來的。

  夏禹很無語:「大人……弄了半天,您還是為了她啊。」

  「夏禹,你記住。」葉秋白,一字一句,鄭重聲明。「陛下的事,就是你我的第一要務。」

  「是。」

  夏禹心不甘情不願地應下了。

  主子上輩子,都是為了綏帝而活的。

  一生都在輔佐綏帝,落下了一身勞病,當初為了救下綏帝,主子病倒在誓師會上,聽說綏帝死了之後,追隨她而去。

  如今重活一回,還在為了她!

  不惜隱藏身份,隻為為她翻案。

  為一個昏君翻案,那可是和萬民作對,要讓全天下人都承認,他們做錯了。

  這可不是逆水行舟,這簡直就是要逆天改命的難度了。

  真不知道,主子惦記那個昏君的什麽?

  這麽拚命。

  作者有話說:

  再次鄭重聲明,本文除了重生,就沒有其他玄幻元素了。

  說男主準備讓夫人把女主生出來的,腦回路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