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皇帝的基本職業素養
  閑話間,慕綏綏已經將葉府的情況了解得差不多了。

  慕綏綏突然想到了什麽,補充問了一句:

  「這個前夫人,就沒有個一兒半女的嗎?」

  「前夫人在大人隻有十歲的時候就走了,所以……」

  所以,就算想給葉秋白留個一兒半女,葉秋白也還沒那個能力。

  現在,就是不知道坤院裏的那個女人,是不是這位前夫人的鬼魂了。

  春花伺候完慕綏綏洗漱,提醒道:「夫人,三日回門,您和管家商量了嗎?」

  「冥婚還帶回門的?」

  春花也被問懵了。

  「應該……還是要的吧。」

  慕綏綏點了點頭,低著頭,心裏想著事。

  原主薑晚晚,是在薑家被害死的。

  如今她占了薑晚晚的身體,好歹也得為人做點事。

  回門好啊。

  薑晚晚這個橫死之仇。

  她來替她報了!

  雖然慕綏綏是個冥婚新娘,但是回門的一應禮節,管家還是準備好了,給足了她丞相夫人的麵子。

  從管家房裏回來,慕綏綏忍不住感歎:「你說,這管家看上去生人勿近,還是很通人情的。」

  春花小聲提醒道:「夫人,您可要小心,您現在是沒惹到他,自然覺得他人好,惹到他了……」

  「惹到他了如何?」

  春花話說到一半,又不肯說了。

  「反正,夫人您小心一些就是了。」

  為了避免慕綏綏繼續追問,春花趕緊將碗筷遞給她。

  「夫人,用飯吧。」

  慕綏綏看著眼前的飯菜,意識到了什麽,她撥弄著飯菜,閑扯:「春花,我記得我們院子裏沒有小廚房呀。」

  「是的,這是管家派人送過來的。」

  「哦,這麽久了飯菜還沒冷,真不錯。」

  「那當然不能讓夫人您吃冷飯了,夫人您快用吧,您吃完了,我還要把食盒給管家送過去呢。」

  慕綏綏隨口應著,找了個借口把春花支使走了。

  春花一走,她就趕緊把飯菜倒入竹園裏,等春花回來,盤子裏已經空空如也了。

  春花雖然詫異怎麽今天慕綏綏用飯這麽快,但沒多想,還是將空盤子收拾好,端著食盒下去了。

  等春花走了,慕綏綏趕緊關上門,翻箱倒櫃找起「捉鬼」工具來。

  今天,她非把那個半夜爬上她的床的鬼捉住不可!

  沒有用晚飯,慕綏綏的精神好得不得了。

  夜貓子重出江湖。

  結果讓慕綏綏很失望。

  除了餓得咕咕叫的肚子,這一晚上沒有任何動靜。

  這讓慕綏綏開始懷疑。

  難不成,前幾個晚上真的隻是夢境?

  可是,身體反應是不會騙人的啊!

  況且,要是這裏麵沒有貓膩,管家為什麽要在她的飯菜裏下安眠藥呢?

  慕綏綏越想越不明白。

  不過,慕綏綏沒有多少胡思亂想的時間。

  天亮了,她要回門了。

  慕綏綏頂著兩個黑眼圈,打著哈欠,登上了管家安排的馬車。

  看得一向不多言的管家都忍不住關懷地問了一句:「夫人沒睡好嗎?」

  慕綏綏隨口胡扯:「一想到要回門,晚上興奮了些,不礙事,不礙事。」

  晚上?興奮?

  管家不自然地咳嗽了幾聲,揮揮手道:「那夫人,一路小心。」

  在馬車上,慕綏綏一直靠在春花的身上打瞌睡。

  哈欠連天的,把春花都給整困了。

  春花好心勸說道:「夫人,您這樣回門可不行,您要不……」

  春花華話音未落,傳來車夫的聲音。

  「夫人,到了。」

  「誒。」春花應了一聲,回頭想去喊醒慕綏綏。

  一回頭,發現慕綏綏正襟危坐,精神奕奕。

  和剛才那個靠在她身上,哈欠連天的困美人判若兩人。

  這變臉的速度,把春花都嚇到了。

  「夫……夫人?」

  她不知道,這是慕綏綏的絕學。

  畢竟當皇帝的基本職業素養,就是不能在朝堂上打哈欠。

  再困,也不能讓外人看出端倪來。

  慕綏綏對春花吩咐道:「扶朕……本夫人下車。」

  「哦。」春花反應過來,先鑽出了馬車,然後回身來扶慕綏綏。

  慕綏綏這個還沒進門就死了夫君的丞相夫人,自然是不會有什麽人待見。

  但是慕綏綏沒想到,居然不被待見到如此地步。

  今天是她回門的日子,門口沒有一個人迎接就不說了。

  薑家的長輩居然還都不在家。

  老太太出去禮佛了,薑家主母,薑晚晚的伯母薑白氏帶著女兒去參加貴婦宴了。

  估計他們也沒想到,一個冥婚新娘,還要回門吧。

  不在家更好。

  慕綏綏帶著春花去了二房。

  要說這薑家,有誰是真心對待她的,那就隻有二房了。

  雖然二房的薑華平拎不清,薑趙氏又柔弱愛哭,但是這夫妻兩還是真心疼薑晚晚這閨女的。

  說薑趙氏愛哭,慕綏綏可沒有半點假話。

  這不,剛走到院門口,就聽到薑趙氏的哭泣聲。

  「夫君,您什麽時候才能聽妾身一句勸啊!我們二房的日子都已經這麽艱難了,你難道真的看不到嗎?」

  薑華平被妻子的哭哭啼啼弄得很煩心:「我不過就是給三弟借了點銀子,你至於上綱上線嗎?兄弟之間,周轉一下又怎麽了。」

  「你是不計較,可是人家算計著你呢!夫君您想想,您借給三弟的錢,他什麽時候還過?」

  「他手頭緊,還不上,我還能學那潑皮去催賬不成。」

  「好,這些我都不說了,你想借便借,那是您的月俸,妾身攔不住您。可是您好歹也顧顧我和遠山啊,您這剛發月俸就全借出去了,一分不剩,您讓我們娘兩兒這個月怎麽過?」

  「怎麽就過不去了,府裏不是還有月銀嘛!你啊,就是杞人憂天。」

  別說是薑趙氏了。

  慕綏綏都聽不下去了。

  說這薑華平是個憨憨,還真是侮辱人家憨憨的智商了。

  慕綏綏站在門口,大聲請安。

  「女兒晚晚,給爹娘請安。」

  這一聲,把房裏的兩人嚇了一跳。

  薑趙氏趕緊別過頭去,找出手帕來把臉上的淚痕擦幹淨。

  薑華平看到慕綏綏,咧著笑開了。

  薑華平不高,勝在身材健碩。

  因為一直在守宮門,風吹日曬的,薑華平的皮膚被曬得黝黑。

  看上去不像個當差的,倒像個地裏拔草的老農。

  他這一笑,「老農」氣質就更明顯了。

  慕綏綏頭疼地別開臉。

  這一家子阿鬥。

  怎麽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