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鬼夫壓床
  這個認知讓慕綏綏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睜開眼睛,可是眼睛被布蒙著,一片黑暗。

  她伸手,想拿掉眼睛上的布,可是雙手卻被一隻大手摁住了。

  是的,一隻。

  男人和女人的力量懸殊。

  他隻用一隻手,就讓她動彈不得。

  剩下的另外一隻手,開始動手剝慕綏綏的褻衣。

  慕綏綏渾身癢得難受,她強忍著生理反應,大聲斥責道:「你是誰?!」

  那人沒有回應,很快,慕綏綏就變成了剝了殼的雞蛋。

  慕綏綏知道,這人是來真的。

  「來人啊!春花!」慕綏綏放聲大喊。

  可是,她的喊聲很快就被人堵在嘴裏了。

  慕綏綏的力氣就像是被人抽幹了一樣,很快她就喊不出來了。

  渾身癢癢的,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春夜裏,空氣還很清冷,細細密密的雨點落在皮膚上,雞皮疙瘩就像是雨後春筍齊齊冒了出來。

  「啊。」慕綏綏像一隻小貓一樣嚶嚀了一聲,蘭花在她的檀口間綻放。

  慕綏綏這小身板,哪裏承受得住狂風暴雨般的傾城掠地,淚水掛在眼眶,欲滴未滴,就像是一朵掛著露珠,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

  沒人能經得住這個誘惑。

  慕綏綏的耳邊響起了雨水匯成小溪的聲音,汩汩流動,和汗水匯成了小河。

  這春夜。

  還真是春夜。

  慕綏綏累極了,第二天午時才清醒。

  慕綏綏一睜開眼,昨天晚上的記憶就撲麵而來。

  她嚇得尖叫一聲從床上坐起來。

  低頭一看。

  褻衣還好好地在自己身上。

  被單和床單都是幹淨的,屋裏也沒有人闖入的痕跡。

  難不成,是她做夢了?

  啊呸呸,她一個黃花大閨女,怎麽可能做春夢,連細節都做得這麽詳細!

  是的,說出來有點丟人,慕綏綏這個女帝,到死都是個姑娘家。

  這得怪慕綏綏那個父皇,從小沒給孩子看什麽好東西,讓慕綏綏小小年紀耳濡目染的,也學了不少閨中情話。

  這話男人說來是調情,女人說來,就是不檢點,是挑逗了。

  所以,慕綏綏白白得了一個穢亂宮闈的名聲,可是天地良心,她真的什麽都沒做。

  也就是平日裏占占口頭上的便宜,到死都沒有摸過男人的身子。

  慕綏綏翻開被子下床,大腿酸軟無力,她一個踉蹌,撲了一個狗吃屎。

  春花正從外麵進來,看到慕綏綏跌倒了,趕緊上前來扶住她。

  「夫人。」

  慕綏綏站起來,可是雙腿還是在打顫。

  比爬了十座山還累。

  「春花,昨天晚上可有人來我的房間?」

  春花愣了一秒,搖了搖頭,道:「春花一直在外守著,沒有人進來啊。」

  「沒人進來我會這麽累?」慕綏綏揉了揉酸脹的大腿。

  「夫人……你莫不是……」春花的表情,陡然變得有些難看了。

  「怎麽了?」

  「被鬼壓床了吧。」

  「鬼……鬼壓床?!」慕綏綏又想起了躺在棺材裏的那種蒼白的臉,嚇得打了一個寒顫。

  「葉秋白?」

  「是啊,夫人,要不咱們還是去拜拜丞相吧。」

  光是想到昨天晚上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是個躺在棺材裏的死人,慕綏綏就打了一個寒顫。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拜拜?」

  「嗯。」

  ……

  慕綏綏去祠堂給葉秋白上了一炷香。

  從祠堂回來的路上,又經過了坤院。

  這次,坤院的門沒落鎖,門虛掩著,露了一個小縫,透過縫隙望過去,可以看見院子裏麵花草叢生,但是又像是有人在定期打理的樣子。

  不是說這坤院常年落鎖嗎?

  怎麽感覺這裏麵住了人?

  慕綏綏還想多看兩眼,春花就趕緊在拉她了。

  「夫人,咱還是快點走吧,這裏怪滲人的。」

  「滲人?」

  慕綏綏實在是搞不懂,一個院子能有什麽好滲人的。

  主仆兩正在門口拉扯的空當兒,坤院的門突然被人「咯吱」一聲拉開。

  慕綏綏偏頭去望,看到管家正拉開門從門裏走出來。

  管家抬眼,看到慕綏綏也是一愣。

  「夫人?」

  旋即,管家訓斥起春花來。「不是讓你看好夫人的嗎?」

  管家的聲音提高了好幾度,把春花嚇成了一個篩子。

  慕綏綏是很護犢子的,春花因為她挨罵,她當然不樂意聽了,趕緊出頭。

  「是我想去祭拜一下葉……丞相,路過此地。」

  「既隻是路過,那還請夫人早回吧。」管家聲音冰冷冷的,與其說是請,不如說是在威脅。

  慕綏綏伸長脖子往坤院裏望了一眼,一道清麗的人影一閃而過。

  看著,像是個女人?

  難不成,這管家還在院子裏藏女人?

  管家發現慕綏綏在觀望坤院,連忙將門給關嚴實了,手腳麻利地落上鎖。

  「夫人,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夫人,請。」

  管家說著,瞥了春花一眼。

  「你知道府裏的規矩。」

  春花多活潑的一個小姑娘啊,愣是被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口了。

  管家都三催四請了,慕綏綏再好奇也不敢再留了,隻能帶著春花走開了。

  直到走到兌院門口,管家的身影徹底看不到了,春花才敢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嚇死我了。」

  「那管家,有這麽嚇人嗎?」

  「夫人您有所不知,不是管家嚇人,是那坤院嚇人。」

  「坤院怎麽了?」

  「那坤院,鬧鬼。」

  「鬧鬼?」

  「是啊。」春花帶慕綏綏走進兌院,關好院子門,確定沒有人偷聽之後,才敢悄悄拉著慕綏綏,說起八卦來。

  「我被派來伺候夫人之前,是在巽院當差的,巽院離坤院近,我和一同入府的小姐妹,晚上總能從坤院裏聽到女人的咳嗽聲。」

  女人的咳嗽聲?

  慕綏綏想起剛才驚鴻一瞥的身影。

  「難不成,這坤院真的住了一個女人?」

  「不是女人,是女鬼。」

  「什麽?」

  春華說得有鼻子有眼的。「我那姐妹膽子大,翻牆溜進去看過,出來就瘋了,說是看到鬼了。因為她擅闖坤院,被管家罰了二十板子丟出去了,現在人已經沒音信了,還有沒有活著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