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禁忌
  慕綏綏趕緊抱住廊前的柱子,說什麽也不肯回去。

  「我不去那個房間,我要換一個,換個偏一點的。」

  隻要靠近這個正廳和臥房,她就會想起昨晚被迫和死人拜堂,同睡一張床的恐懼。

  更何況,住得離主廳近,守衛也會多很多。

  逃跑第一步,從住得偏開始!

  管家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對春花吩咐道:「帶她去兌院。」

  慕綏綏聽得一愣一愣的。

  對院?

  葉秋白取名奇奇怪怪的。

  對院是什麽奇奇怪怪的名字?

  難不成還有錯院?!

  經春花介紹,慕綏綏才知道是自己聽錯了。

  兌院,非對院。

  葉秋白的相府設計得很奇怪,按照八卦分了八個小院子。

  幹院、坤院、震院、巽院、坎院、離院、艮院、兌院。

  春花一邊帶著慕綏綏去兌院,一邊為慕綏綏介紹相府的構造。

  「夫人您昨天住的就是幹院,包括主廳和祠堂以及相爺的書房。」為了嚴謹,春花補充道:「相爺生前的書房。」

  「坎院是相爺生前的臥房,您昨天就住在坎院。」

  「其他的院落,夫人您以後就會慢慢了解了。」

  ……

  慕綏綏沒說話,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

  路過坤院的時候,慕綏綏停住了腳步。

  這個院子和之前路過的幾個院子都不一樣。

  坤院看上去有些破敗,牆漆剝落,薔薇藤爬滿牆頭,楊柳枝從牆裏垂下來,還沒到抽芽的時候,隻有光禿禿的幾根枝條,更增幾分頹敗之感。

  坤院和其他院子最不一樣的地方,就在於其他院落都是大門敞開著的,隻有這個坤院,大門緊閉,紅色的院門看著也有些年頭了,但是門上的銅鎖卻沒有一點生鏽的跡象,看來經常有人用。

  一個破敗的院落,上了鎖,還經常有人開鎖進出?

  這個院子,到底住的是什麽人?

  春花看慕綏綏在坤院站定了,臉色變得有些為難。

  她拉著慕綏綏趕緊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說道:「夫人,別看了,咱快走吧。」

  春花這個反應不正常。

  一個鋪死人床都麵不改色的丫鬟,看到一個院落就被嚇成這樣了?

  慕綏綏開口問道:「這裏麵住的是什麽人啊?」

  春花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她四下張望了一下,確定沒有其他人,才敢拉著慕綏綏,在她的耳邊小聲交代著。

  「夫人,這院子裏關著的人,是府裏的禁忌,您可千萬不能去,也不能提起。」

  「既然是禁忌,那為何鎖還那麽新?」

  春花詫異地看了慕綏綏一眼,心想:都說這新夫人是個傻子,看著一點也不傻啊。

  既然是夫人問了,她一個做下人的也不敢怠慢,知無不言。

  「具體奴婢也不知道,爺在世的時候,我看著爺開門進去過幾次,其餘人有沒有去,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入府起,管家就交代過奴婢了,坤院的事,不看,不聞,不問。今天跟你說這麽多已經是逾矩了,如果被管家知道了,那就慘了。」

  一個院子而已,搞得這麽神秘兮兮?

  但是對這個坤院,無論慕綏綏怎麽打聽,春花都不願意多說了。

  慕綏綏能看出來,不是春花故意隱瞞,是她知道的真的不多。

  慕綏綏也隻能暫時壓抑住內心的好奇,乖乖跟著春花往前走。

  很快到了分配給慕綏綏的兌院。

  不愧是八卦的尾巴,兌院在相府是最小的,推門進去,一目了然,隻有主臥和耳房、淨室三間房,連個小廚房都沒有。

  慕綏綏沿著牆角走了一圈。

  很遺憾,牆很結實,也沒有看到狗洞。

  慕綏綏還沒做女帝,隻是穗和公主的時候,淘氣得很,在禦花園裏沒少爬樹翻牆,經常讓父皇很頭疼。

  按理來說,相府這個牆攔不住她。

  可是……

  慕綏綏無語地看了看自己纖細的手臂。

  其實這幅身子已經過了及笄之年,可以婚配了。

  但是由於長期營養不良,看上去瘦瘦小小的,隻有十一二歲的樣子。

  拖著這副小身板,別說翻牆了,多走幾步都要喘了。

  在被迫嫁來相府之前,慕綏綏簡單了解過自己借屍還魂的這副身體的情況。

  原主薑晚晚,薑家二小姐,父親叫薑華平,在薑家行老二,任門郎,母親趙昭君,破落書香門第之女。

  門郎,通俗點說,就是皇宮的看門大爺。

  賺錢少,活累,很熬人的那種。

  這個家境下,薑晚晚一個傻子,還能活著長大,沒有被拋棄,已經很難得了。

  慕綏綏歎了口氣。

  隻能從長計議了。

  日暮西下,春花才把房間布置好。

  春花做事還算麻利的,慕綏綏其他地方都挺滿意的,隻是當她打開衣櫃的時候,愣住了。

  「怎麽還有男人的褻衣?」

  春花表情很為難,她搓著手,說道:「夫人,這是管家吩咐的。」

  「在我房裏,放男人的褻衣,管家吩咐的?」

  春花眼珠子烏溜溜地轉,說道:「可能這也是冥婚的要求吧。」

  見春花這麽說,慕綏綏也沒多想,畢竟冥婚都已經讓活人和死人同睡一張床了,還有什麽事做不出來的。

  可是到了晚上,慕綏綏就發現,自己被騙了!

  慕綏綏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隱約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

  慕綏綏還以為相府和薑府一樣,有老鼠,淡定地決定不予理會,繼續睡。

  可是,她感覺到身邊的床塌陷了下去,似乎有人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慕綏綏半睡半醒的,明明意識很清醒,可是眼睛怎麽都睜不開。

  她隻能任來人為所欲為。

  她感受到那人捏開她的嘴,往她的嘴裏塞了一顆藥丸。

  慕綏綏拚命地想把那藥丸吐出去。

  可是事與願違,很快,那個人含著一口水,附身,將水渡入她的口中,並順勢將藥丸送了下去。

  慕綏綏很快就知道這顆藥丸是什麽東西了——

  沒多久,藥丸就在她的身體裏發揮了作用,她渾身變得燥熱。

  慕綏綏雖然沒體驗過男女情事,但是她並非什麽都不懂的小白,這些東西宮裏的教習嬤嬤都會教。

  她,居然被人下春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