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日後何去何從
  “姐姐,上晌我做了一個重建的計劃,你看看可不可行?”

  “如今,你是名副其實的二掌櫃了,一切就交給你,我信得過你的能力。”聶韶音精神有些困倦,隨手翻看了幾眼,卻興趣缺缺。

  藺梵音默默地看著她,發覺她心不在焉,想必是為昨日之事而難過,想要勸慰幾句卻又不知道怎麽說。

  居春看了聶韶音一眼,眼裏浮現出憂心,道:“梵音,姑娘昨夜睡得不好,你多辛苦些,這些事兒交給你,有什麽不懂的再來問姑娘吧。”

  她是在提醒藺梵音:聶韶音心情不好,還是盡量別拿瑣事來惹她心煩。

  昨日發生的事,大家也都是親眼看到的,明鏡台是聶韶音的心血,被拆成了一片狼藉,她怎麽可能心情好?

  何況,拆了明鏡台的人,有一個還是她的戀人!

  藺梵音的眸光落在聶韶音的臉上,見她眼角帶著寫疲憊之色,便道:“姐姐放心吧,重建的事便交給我,曉姑娘這邊需要姐姐上心,姐姐也恰好趁此機會休養幾日。”

  聶韶音也沒有反對這種安排,道:“清點完損失,讓畫扇做好賬冊,送過來與我瞧。確定無誤之後,再讓紫衣送去逸王府。”

  聞言,居春和藺梵音都沒忍住,多瞧了她一眼。

  她大概是最公私分明的人了!

  “我知道的,姐姐放心。那我便出門了。”藺梵音向她抱拳行了個禮,出了門。

  他前腳剛走,紫衣便進來告知:“小姐,鄺少爺來了。”

  聶韶音有些意外,卻又感覺應該算是意料之中,連忙道:“哥哥來了?快將人請進來!”

  又吩咐居春:“你趕緊去準備一些吃食,茶水……就用上次我配製的養生茶!”

  她這邊出了事,鄺家怎麽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既然知道她這邊出了狀況,就不可能坐視不理。

  而鄺真,目前就是鄺家的代表。長輩們覺得讓小輩跟小輩相處,聶韶音或許會自在一些,自然也是期待他們兄妹多培養培養感情的。

  居春應聲而去。

  不一會兒,紫衣領著夾帶一身風雪的鄺真進來了。

  “哥哥來了,快坐?”聶韶音下了胡榻走到房門口相迎,招呼鄺真進屋。

  又問:“用過早膳了麽?”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能沒用過早膳麽?瞧你,莫非過糊塗了!”鄺真輕笑一聲,調侃了她一句。

  除下鬥篷,跟著聶韶音,麵對麵地坐在胡榻上,詢問:“韶兒臉色不大好,可是為昨日之事……”

  發生了那樣揪心的事,她若是過糊塗了,豈非也很正常?

  見聶韶音抬頭看自己一眼,他溫和地道:“你也不要怪哥哥多事,昨日之事整個涼都全都知道了,我豈會不知?

  父親母親,還有二叔二嬸他們,昨夜便一直催促我過來尋你,我總覺得你應該需要獨處,便未來打擾你。今日一早,母親便把我趕出來了。”

  “他們也真是……辛苦哥哥了。”聶韶音扯了扯唇回了一個淡笑,不一會兒,又抿起唇來,問:“慚愧,我又讓舅舅和舅母他們擔憂、讓哥哥費心了!”

  鄺真笑了笑,下巴一揚,示意她看向自己帶來的那些東西,道:“擔憂倒是沒有多大擔憂,咱們都知道,這點小事怎麽可能打倒我們家韶兒?

  隻是呀,他們惦記著你在折枝園這座新宅,怕剛剛住進來還不周全。昨夜趕不走我,便連夜去庫房點了不少東西,今日一早便打發我給你送些物件兒過來!”

  那語氣帶著幾分埋怨,說得好像長輩們多過分似的,唇畔卻是含笑,顯然他實際上並沒有嘴上說的這樣煩惱。

  鄺真其人,雖然慢熱,但是熟識了之後就會發現,他的內心相當溫柔。

  聶韶音麵色一暖,道:“那還真是難為哥哥了,總讓你為我的事情費心!”

  “不難。”

  鄺真回了一句,轉頭朝居春說道:“居春,你去瞧瞧那些東西,外麵還有一車呢。我也不知道我母親究竟裝了些什麽,你們瞧著願意要的就要,不願意要的丟了便是!”

  居春一愣。

  “一車?”聶韶音有些傻眼。

  她怎麽感覺她這舅舅家是土豪做派?

  不過,有這樣關心自己的一大家子,恰在寒雪之中送來溫暖,她豈能不感動?

  她微微一歎:“舅母也真是,我身為晚輩,都未曾為長輩們做過一些什麽,他們卻心心念念待我好,真是慚愧。”

  雖然是歎氣說的,可是眉眼卻染上了暖暖的笑意。

  鄺真見她臉色比剛進來之時看到的要好多了,這才放下心來,問:“明鏡台那邊要重新修繕吧?可有需要哥哥幫忙的地方?”

  “那倒不用。不是我要推辭哥哥的好意,你可別忘了,我手底下有好些精幹的人才。不過,還是謝過哥哥這般為我費心。”

  聶韶音笑著,又道:“至於銀錢方麵也不用擔心,誰損壞、誰賠償,我這人一向斤斤計較,是不會吃這個悶虧的!”

  她也不是第一次展現自己索賠能力了,鄺真自然沒有絲毫懷疑,一拍桌子:“該賠!”

  旋即又埋怨地道:“不過,你可不能說你是斤斤計較,咱們為商之人,算的無非是這點小利,不然豈不是讓別人吞得骨頭都不剩?”

  “言之有理!”聶韶音眨了眨眼睛,輕笑。

  氣氛好些了,鄺真還是不得不問出整個鄺家人人擔心的問題,也是出門之時眾人千叮嚀萬囑咐交代他一定要問的問題:“韶兒,發生了這樣的事,你也搬出了逸王府。可曾想好了日後何去何從?”

  聶韶音朝他看過來。

  她明白,他問的“何去何從”,並非是她本人未來要怎麽樣。

  她有明鏡台,有折枝園,還能沒有去處歸處麽?

  他們關心的是——她與君陌歸之間的未來,何去何從!

  尤其是長輩,關心這種事情是鐵定的!

  麵對真心對待自己的人,聶韶音也沒有含糊其辭,而是奉從本心說了實話:“我尚未想好。”

  鄺真點點頭,麵色也嚴肅起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