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心亂
“嗯，你忙，我便不打擾了。”君澤寧識趣地站起來。
聶韶音也跟著站起，道：“我送你出門口。”
兩人剛剛走到內堂與大堂中間的珠簾旁，卻見藺梵音領著一名女子走進來。
這女子一身輕雲紗衣，手持圓形宮扇，看上去是個如雲美人，卻半點不顯柔弱，眉宇間的剛毅英氣，完全不會因為五官的精致而柔弱半分。
佳人如斯，不是浮雲閣魁首的驚夢姑娘，又是誰呢？
“驚夢！”聶韶音頗感驚喜，連忙上前一步，道：“你什麽時候從北地回來的？”
驚夢似乎怔愣了一瞬，很快就勾唇微笑，道：“昨日。剛回來便聽說這陣子你這邊出了很多事，我便想過來看看你。”
她目光掠過站在聶韶音身側的翩翩公子，微微欠身為禮。
君澤寧頷首回禮，像是眼中根本沒看到這麽一個紅粉佳人似的，轉頭對聶韶音笑道：“你是個大忙人，怕也是抽不出空閑來請我吃飯，改日我請你吃飯吧！”
聶韶音微覺意外，想必君澤寧是沒人見多了，眼睛也就長到頭頂上去了，竟然這麽個美人都不放在眼裏！
她失笑，頗為無語地道：“你都說我抽不出空閑了，你請我吃飯，和我請你吃飯，難道不是一樣需要時間的麽？”
隻見君澤寧衝她頑皮地眨眼睛，折扇在她肩頭微微點了點，道：“那自然是不一樣的。現在先說好了，回頭你千萬要把時間勻給我。人總是要吃飯的，對吧？”
終究是欠了對方人情，聶韶音這次倒也沒拒絕，痛快地答應了：“行！”
“告辭！”君澤寧便拎著他的扇子，轉身朝門外走去了。
聶韶音目送他半會兒，便回過頭來，對驚夢說道：“你回來了，姑射呢？他是不是跟你一塊回來了？”
她好像發覺驚夢神思有些不對勁，不過僅止於一瞬，驚夢很快收回目光，微笑道：“我與閣主並未同路。”
聶韶音“啊”了一聲。
見她如此，驚夢抓住她的手，又道：“韶音，我從北地帶了些特產回來，你瞧瞧可有看得上眼的。”
說罷，招呼兩名婢女將抱著的東西拿過來。
聶韶音看了一眼，滿滿兩箱子，不由吃驚。
她的目光都在東西上，便沒有注意到，驚夢眼角的餘光一直盯著君澤寧，直到君澤寧的背影看不見了依舊沒有收回，握著團扇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
轉頭目光落在聶韶音身上，若有所思。
聶韶音讓婢女把箱子搬進內堂，隨意挑了幾樣看了下。
果然辛夷的物產與閔梁不同，驚夢挑的確實都是一些塞外風情的物件兒，還有一些吃食、毛皮等等。
她很驚奇地拿起一隻羊皮小鼓，隨手拍了幾下，道：“驚夢啊，這麽多東西，都是給我的？看起來好多新奇的小玩意兒啊！”
驚夢回過神來，勾起笑容，道：“嗯，你若是喜歡，便都留下。我想著你手底下的人也多，就多拿了些過來，你也好賞給下頭的人。”
聶韶音連連點頭：“那我就多謝了。”
沒有拒絕，畢竟是朋友送的禮物。以後有機會，還回去便是。
驚夢輕輕點頭。
“小姐，那位夫人還在等著。”紫衣小聲提醒了一句。
聶韶音這才想起來，本來就是紫衣過來叫她上三樓，她才出來的，結果又耽擱了時間，頓時抱歉地看向驚夢，道：“對不起啊驚夢，有病人等著我呢。要不……你先坐會兒，晚上我請你吃飯，算是為你接風洗塵？”
“請我吃飯可以有，但是我還有事，便不在這裏等了。”驚夢笑答。
聶韶音“嗯”了一聲，做了決定：“行嘞，晚膳時分望江樓見，我讓紫衣先去訂菜。”
驚夢衝她笑了下，便告辭離開明鏡台。
從明鏡台回到浮雲閣並不遠，驚夢是步行的。
見她有些心不在焉，身畔的婢女說道：“姑娘，我怎麽覺得公子對聶姑娘好像……太過親昵了？”
驚夢腳步一滯。
動作十分細微，不是特意關注的，根本沒有辦法發覺。
她淡然說道：“蜀香，公子不是你我可以在背後議論的。在外頭，也不要提及公子。”
“蜀香知錯。”婢女忙垂首，沒敢多言。
另一名婢女卻沒忍住，道：“姑娘，我覺得蜀香說得沒有錯呀！也不知道公子是怎麽想的！”
“閉嘴，誰再拿公子的事情說道，就把她發賣了！”驚夢繼續往前走，眉眼冰冷。
兩個婢女頓時都沒再敢吭聲。
然而，驚夢平靜無波的心，此時卻不若以往平靜了，反而紛亂複雜，捏著宮扇手柄的手，力道大得指節泛白！
*
聶韶音說了請驚夢吃飯，自然是不能食言的。
晚上她提前了兩刻鍾收工，便直奔浮雲閣。
浮雲閣雖然是風月場所，但卻不是普通隻給男人尋歡作樂的妓館。算得上是現代的高檔娛樂場所，吃喝玩樂一條龍的那種。
她提前讓居春去打了個招呼約了個時間，驚夢是一個很守時的人，約定的時間一到，聶韶音坐著的馬車便在浮雲閣大門口接到驚夢，一塊去了望江樓。
“居春知你口味清淡，所以點的都是比較適合你的菜式，你看看還有沒有什麽要添的？”聶韶音給驚夢斟茶。
驚夢想把茶壺接過來，聶韶音卻躲開了她伸過來的手，笑道：“別和我搶，瞧瞧你的袖子方便斟茶，還是我的袖子方便。”
“你……”驚夢哭笑不得。
還真別說，她穿著廣袖流仙裙，水袖飄飄似仙非常好看，但做起事來當真沒有聶韶音窄袖齊腰裙方便。
抬眼看著聶韶音給兩人分別倒了茶，她垂下眼瞼，斂去複雜的目光。
“你送我的那些小物件兒，我自個兒留了一些，其他的分給他們了。大家都挺喜歡的，謝謝你啊，驚夢！”聶韶音將茶杯送到了驚夢麵前，自己也舉起茶杯喝了一口。
她的心情看上去很好，所謂春風得意馬蹄疾，頗有那種滋味。
驚夢仔細看了一會兒她的神色，問：“韶音，你如何認得君公子？”
聶韶音也跟著站起，道：“我送你出門口。”
兩人剛剛走到內堂與大堂中間的珠簾旁，卻見藺梵音領著一名女子走進來。
這女子一身輕雲紗衣，手持圓形宮扇，看上去是個如雲美人，卻半點不顯柔弱，眉宇間的剛毅英氣，完全不會因為五官的精致而柔弱半分。
佳人如斯，不是浮雲閣魁首的驚夢姑娘，又是誰呢？
“驚夢！”聶韶音頗感驚喜，連忙上前一步，道：“你什麽時候從北地回來的？”
驚夢似乎怔愣了一瞬，很快就勾唇微笑，道：“昨日。剛回來便聽說這陣子你這邊出了很多事，我便想過來看看你。”
她目光掠過站在聶韶音身側的翩翩公子，微微欠身為禮。
君澤寧頷首回禮，像是眼中根本沒看到這麽一個紅粉佳人似的，轉頭對聶韶音笑道：“你是個大忙人，怕也是抽不出空閑來請我吃飯，改日我請你吃飯吧！”
聶韶音微覺意外，想必君澤寧是沒人見多了，眼睛也就長到頭頂上去了，竟然這麽個美人都不放在眼裏！
她失笑，頗為無語地道：“你都說我抽不出空閑了，你請我吃飯，和我請你吃飯，難道不是一樣需要時間的麽？”
隻見君澤寧衝她頑皮地眨眼睛，折扇在她肩頭微微點了點，道：“那自然是不一樣的。現在先說好了，回頭你千萬要把時間勻給我。人總是要吃飯的，對吧？”
終究是欠了對方人情，聶韶音這次倒也沒拒絕，痛快地答應了：“行！”
“告辭！”君澤寧便拎著他的扇子，轉身朝門外走去了。
聶韶音目送他半會兒，便回過頭來，對驚夢說道：“你回來了，姑射呢？他是不是跟你一塊回來了？”
她好像發覺驚夢神思有些不對勁，不過僅止於一瞬，驚夢很快收回目光，微笑道：“我與閣主並未同路。”
聶韶音“啊”了一聲。
見她如此，驚夢抓住她的手，又道：“韶音，我從北地帶了些特產回來，你瞧瞧可有看得上眼的。”
說罷，招呼兩名婢女將抱著的東西拿過來。
聶韶音看了一眼，滿滿兩箱子，不由吃驚。
她的目光都在東西上，便沒有注意到，驚夢眼角的餘光一直盯著君澤寧，直到君澤寧的背影看不見了依舊沒有收回，握著團扇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
轉頭目光落在聶韶音身上，若有所思。
聶韶音讓婢女把箱子搬進內堂，隨意挑了幾樣看了下。
果然辛夷的物產與閔梁不同，驚夢挑的確實都是一些塞外風情的物件兒，還有一些吃食、毛皮等等。
她很驚奇地拿起一隻羊皮小鼓，隨手拍了幾下，道：“驚夢啊，這麽多東西，都是給我的？看起來好多新奇的小玩意兒啊！”
驚夢回過神來，勾起笑容，道：“嗯，你若是喜歡，便都留下。我想著你手底下的人也多，就多拿了些過來，你也好賞給下頭的人。”
聶韶音連連點頭：“那我就多謝了。”
沒有拒絕，畢竟是朋友送的禮物。以後有機會，還回去便是。
驚夢輕輕點頭。
“小姐，那位夫人還在等著。”紫衣小聲提醒了一句。
聶韶音這才想起來，本來就是紫衣過來叫她上三樓，她才出來的，結果又耽擱了時間，頓時抱歉地看向驚夢，道：“對不起啊驚夢，有病人等著我呢。要不……你先坐會兒，晚上我請你吃飯，算是為你接風洗塵？”
“請我吃飯可以有，但是我還有事，便不在這裏等了。”驚夢笑答。
聶韶音“嗯”了一聲，做了決定：“行嘞，晚膳時分望江樓見，我讓紫衣先去訂菜。”
驚夢衝她笑了下，便告辭離開明鏡台。
從明鏡台回到浮雲閣並不遠，驚夢是步行的。
見她有些心不在焉，身畔的婢女說道：“姑娘，我怎麽覺得公子對聶姑娘好像……太過親昵了？”
驚夢腳步一滯。
動作十分細微，不是特意關注的，根本沒有辦法發覺。
她淡然說道：“蜀香，公子不是你我可以在背後議論的。在外頭，也不要提及公子。”
“蜀香知錯。”婢女忙垂首，沒敢多言。
另一名婢女卻沒忍住，道：“姑娘，我覺得蜀香說得沒有錯呀！也不知道公子是怎麽想的！”
“閉嘴，誰再拿公子的事情說道，就把她發賣了！”驚夢繼續往前走，眉眼冰冷。
兩個婢女頓時都沒再敢吭聲。
然而，驚夢平靜無波的心，此時卻不若以往平靜了，反而紛亂複雜，捏著宮扇手柄的手，力道大得指節泛白！
*
聶韶音說了請驚夢吃飯，自然是不能食言的。
晚上她提前了兩刻鍾收工，便直奔浮雲閣。
浮雲閣雖然是風月場所，但卻不是普通隻給男人尋歡作樂的妓館。算得上是現代的高檔娛樂場所，吃喝玩樂一條龍的那種。
她提前讓居春去打了個招呼約了個時間，驚夢是一個很守時的人，約定的時間一到，聶韶音坐著的馬車便在浮雲閣大門口接到驚夢，一塊去了望江樓。
“居春知你口味清淡，所以點的都是比較適合你的菜式，你看看還有沒有什麽要添的？”聶韶音給驚夢斟茶。
驚夢想把茶壺接過來，聶韶音卻躲開了她伸過來的手，笑道：“別和我搶，瞧瞧你的袖子方便斟茶，還是我的袖子方便。”
“你……”驚夢哭笑不得。
還真別說，她穿著廣袖流仙裙，水袖飄飄似仙非常好看，但做起事來當真沒有聶韶音窄袖齊腰裙方便。
抬眼看著聶韶音給兩人分別倒了茶，她垂下眼瞼，斂去複雜的目光。
“你送我的那些小物件兒，我自個兒留了一些，其他的分給他們了。大家都挺喜歡的，謝謝你啊，驚夢！”聶韶音將茶杯送到了驚夢麵前，自己也舉起茶杯喝了一口。
她的心情看上去很好，所謂春風得意馬蹄疾，頗有那種滋味。
驚夢仔細看了一會兒她的神色，問：“韶音，你如何認得君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