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你是老板 你說的都對
  聶韶本來就是涼都出了名的克夫女,她的事一直是涼都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再加上她休夫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輿論更容易滋長。

  這就跟現代的明星效應一樣,越是名人的事,雞毛蒜皮都能被放大!

  鋪墊好之後,以後她再脫離聶家不要父親,就算別人說起來,也不是她不孝在先,而是會對她同情,會覺得是聶家對不起她,她離開聶家也沒什麽不對。

  所以,她讓居春拿著銀子去北城那邊找群眾演員,安排好幾個人手在中間話頭,故意把輿論往有利於她的方向引導。

  再讓紫衣去弄了雞血,給中衣畫成血跡斑斑的樣子,目的就是為了挖坑。

  本來是想激怒崔文翠撕破她衣裳的,沒想到倒是弄在了聶勁峰的身上!

  事情進展確實很順利,鄺於藍的出現是她意料之外的,可是效果出奇的好。她有點內疚,把鄺於藍拉入這場戲中,讓母親受罪了!

  聶恒斌呢,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

  以聶恒斌的個性,為她這場戲畫龍點睛再正常不過了,她之前不敢算計過深,是擔心聶恒斌被禁足不可能出現。

  事實證明,聶勁峰和崔文翠對這個兒子的溺愛當真是沒有底線!

  “聶韶,你親自設計自己的父親撕了你的衣裳,到底把你自己的名節置於何處?”君陌歸沉著臉問,話語猶如齒縫裏擠出來似的。

  那眼神,恨不能把她給削了似的!

  寒氣逼上臉頰,聶韶音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又是名節!

  這個老古板!

  她歎了一口氣,反問:“你覺得,我還有名節可言嗎?”

  君陌歸一怔。

  不等他有反應,她自己又道:“再說了,我要名節做什麽?哪怕我再注重名聲,不過就是為了嫁入某個高官厚祿的府邸,從此淪落為後宅婦人,每天算計的,都是後宅那點雞毛蒜皮的陰私,為了爭寵,跟三妻四妾各種纏鬥!”

  越說,她越是咬著牙:“若是生了孩子,孩子還得跟著我受罪。”

  她又看向君陌歸,問:“你說,換做你是女人,你願意過這樣的生活嗎?”

  君陌歸沉默,目光落在昏黑有著好幾個破洞的床帳上。

  也是看出來了,她在聶家過的是什麽日子!

  這麽一想,他便試圖把她說的這些往自己身上安放,想想確實不能接受。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後宮爭鬥、兄弟鬩牆是什麽滋味了!

  更何況,她過的日子還不如他,也不知道過去的十七年,她到底有幾天吃飽穿暖的、有幾天不被人欺負的?

  聶韶音瞧了他一眼,見他那副樣子,便知道自己是占理兒的,笑了笑,道:“我呢,跟那些隻想著嫁入高門的女人不同,我要開創自己的事業,我的人生由我自己做主,絕對不捆綁在男人身上!”

  鑒於眼前這個是男人,還是個極為霸道的老古板男人,她就不說“男人靠得住豬都能上樹”這種話了,免得惹毛了他不討好。

  “你的想法很好。”君陌歸終於開口了,目光從四周破敗的物件中移開,落在她趴在枕頭的半張臉上,道:“可這也不是你自暴自棄的理由。你不能因為不想嫁為人妻,把這個當成你放浪形骸的理由。”

  放浪形骸……

  聶韶音差點要吐血:“……”

  她要怎麽解釋?

  她一個現代人,還穿著中衣裙子包裹得嚴嚴實實,連鎖骨都沒有露出來,怎麽就叫放浪形骸了!

  君陌歸薄唇一抿,又道:“聶韶音,或許本王說的這些不能改變你心中的想法,但也希望你以後稍微顧及一下逸王府的顏麵。你不要名節,本王卻不能容你這般丟臉!”

  聶韶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無奈地道:“行行行,你是老板,你說的都對!”

  本想說她遲早是要離開逸王府不可能永遠跟他混在一起的,但是看到他那陰沉的眼色,她還是識趣地不去找不痛快了。

  至少目前他還算是她的雇主,她還沒想跟他撕破臉老死不相往來,不是觸及底線的事,便能忍就忍。

  瞧她那根本不上心的樣子,君陌歸也知道她不過隨口說說而已。

  好在,他也知道她這個人不容易說服,說太多反而壞事,便換了話題:“你還有什麽要做的,趕緊安排好,直接去溫泉別莊。”

  聶韶音答應了:“我得去跟我娘說幾句話。”

  *

  再三叮囑萬婆婆不要給鄺於藍吃聶勁峰開的藥,而是按自己原來做的藥丸吃,又跟鄺於藍告別之後,聶韶音便跟著君陌歸一起,離開了聶府。

  趁天色還早,直接出了內城。

  馬車上,聶韶音看著靠在軟枕上的君陌歸,朝他招了招手:“君陌歸,把手伸出來!”

  君陌歸本是半闔著眼眸靠在一旁的引枕上,聽到她說話,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便將手伸了出去。

  此時,聶韶音已經換了一身衣裳,當然,依然是窄袖的,顏色也沒那麽鮮豔,偏灰色一些。

  之前故意穿的大袖衫,飄逸一些會更顯她柔弱,鵝黃色更醒目,好讓吃瓜群眾一眼就能看到她。

  現在事情結束了,自然是立刻換了那身。

  看了身旁幹練的女子一眼,君陌歸的手碰到了她手腕上的腕包,硬邦邦的,不禁好奇地問:“這裏頭是什麽?”

  早就發現她紮袖子的東西有點奇怪,之前一直沒機會問。

  “有用的東西,不久後你就會用到。”聶韶音回答完,把手搭上他的腕部,摸到了脈門。

  君陌歸挑了挑眉,倒是沒有再問。

  馬車內安靜了一會兒,聶韶音給他把兩隻手的手腕都診過之後,問:“你在宮裏病發,不是裝的麽?”

  “是,也不是。”君陌歸淡淡地道。

  聶韶音鬆開他的手腕,道:“確實有過發病的跡象,不過沒有多嚴重。”

  君陌歸也不瞞著她,說道:“嗯,本王防著,讓鬼衣跟進了宮,好在及時控製住了。”

  歪頭看了他半晌,他依然是麵無表情,看不出任何所以然來,聶韶音抿了抿唇,問:“是……那位對你下手了?”

  如果不是做了什麽手腳的話,他不可能病發的!

  這個問題問出口後,不等君陌歸回答,聶韶音又自己搖了搖頭,道:“算了,我不想知道這些事,你別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