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紅桃二(下)
  1.

   午夜,薩沙醒過來。

   “我又複活啦!”

   一睜開眼睛,就看到李曉陽在她旁邊睡著了。她看了一眼外麵確認時間。然後用手戳醒李曉陽。

   “嗯,啊,你醒了。”

   “走啊,出去,”

   “幹嘛啊?這是半夜啊?”

   “別問了,走吧。”

   李曉陽被薩沙拉下馬車,由於要照顧薩沙,按李曉陽要求,馬車停在驛站外。外麵幾乎沒有人。這個驛站被一個圍牆圍住,這樣可以抵禦外麵的夜行動物。

   “薩沙,這個時間段很冷啊,幹嘛啊?”

   “這幾天,我醒著的時候,就來訓練你吧”

   “啊?額~開始吧。”

   如此這般,過了一個星期。

   在某一個驛站裏兩人像往常那樣進行著訓練。

   訓練結束後,薩沙過去幫李曉陽治傷,之後兩人剛要回去,就被一陣拍手聲嚇得怔住了。

   “精彩,精彩!”

   從角落處走出一人。那人五官端正,直鼻擴口,濃眉大眼。

   李曉陽並不認得此人,但薩沙認得此人,這人是千裏亭的一個嫖客。但武功非凡,他自稱程樂山。

   薩沙連忙牽住李曉陽的手,向下輕拽了兩下,李曉陽站在她與程樂山之間,用身體擋住程樂山的視線。而程樂山意識到了對方的態度開口道

   “哦,恕罪,是在下唐突了,在下程樂山,不知閣下,尊姓大名”

   “李曉陽,你想幹什麽?”

   “哦,李先生,不知你身後那位姑娘,是你的……”

   “她……她,她是我老婆,你想幹嘛?”

   薩沙聽到李曉陽這麽直白的說出來,有些驚訝。

   “原來是令夫人,令夫人武藝真是高超……”

   “走吧,我們走”

   不等程樂山說完,李曉陽就要拉著薩沙回去。

   “且慢,且留步!在下有一事相求!”

   李曉陽停下腳步,問他

   “你到底想幹什麽?”

   “在下剛才,有幸得見,李夫人她那手冒出紅光,您的傷就好了,在下,前幾日身受一些傷,這幾日實在是行動不便,不知可否,相助於在下。在下一定感激不盡。”

   李曉陽和薩沙相互看看,都拿不定主意,李曉陽不知道這人的身份,但看薩沙的表情,還是不應給予他幫助。眼下隻有先問一下才行了。於是李曉陽隨便編一個理由。

   “額,我老……我夫人這本事一天之內不能用太多次,再者說,你剛才嚇到我夫人了!我還要征求她的意見呢,我們明天這個時候再回答你!”

   “多謝,多謝!但不知李先生的車馬在何處?”

   “額,明天,還是這時候,朝最亮的火光走,就能找到我們。但幫不幫你,要看我老婆。明白了麽?”

   “明白,在下恭候佳音。”

   2.

   李曉陽回到馬車裏剛想問程樂山的事,薩沙搶先開了口。

   “你,剛才,說,我是你的什麽人?”

   李曉陽有些不知所措。

   “額,剛才,我隻是想,這樣說會比較……簡單易懂一點。”

   薩沙向李曉陽慢慢移動

   “那,你現在是怎麽想的?”

   李曉陽不由得心跳加速,眼神閃爍,很含糊的帶過。

   “我喜歡你。”

   薩沙搖了搖頭。

   “我想聽你說你剛才的稱呼。”

   李曉陽小聲地說,

   “老婆。”

   “大點聲”

   李曉陽深吸一口氣,又用比較大聲音說

   “老婆。”

   薩沙抱著李曉陽並把他撂倒在馬車上。她依偎在他的懷裏。李曉陽自覺的把手搭在薩沙的肩上。看著薩沙一副快要進入夢鄉的樣子,李曉陽忽然叫醒她

   “薩沙,先等會兒再睡,我還要問你一些事。”

   薩沙沒有睜開眼睛,直接說

   “程樂山,就是前些段日子裏,你身患瘟疫時,遇到的武術高手,他的肋骨應該是被我打斷了,想不到在這遇到了。”

   “他認出你了?他會不會再糾纏我們?”

   “應該沒有,我當時化妝了,隻是剛才我不敢說話,怕他聽出來。”

   “那我們單獨改道吧?”

   “先不用,你已經給他鬆口了,明天在離下一個驛站遠一點的地方會會他,如果他惡意糾纏,咱們就解決他,曉陽,你做好心理準備了麽?”

   李曉陽對於壞人一定不會手下留情,但像這種因為威脅自己利益就要開殺戒的情況,李曉陽捫心自問,自己恐怕永遠都不會有這樣的準備。但撫摸著懷裏的薩沙,他猶豫了一下,說。

   “如果,有必要的話,我也不會留情的。”

   “如果你猶豫的話,我就代勞了,你這個善良的家夥。”

   3.

   程樂山撐著傷痛的身體,慢慢回到自己的房間,準確來說,那是那幾個監視者的房間。

   程樂山出身於一個武術世家,祖父輩開始,就以武術稱霸於商國的武人圈子裏,憑著祖父程正雄自創出的一套霸氣十足的程家劍法,不僅開山立派,他的門徒還廣受鏢局、商賈大戶、甚至是商國皇族的青睞。而他的父親程華龍也是在江湖上有著“天龍”名號的高手。

   程樂山從小就展現出極高的武學天賦,加上天生神力,慣用一柄巨劍,更是把程家劍法的霸氣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從小被寄予厚望的程樂山,每日都被父親嚴加管教,但對自由的向往和自身對花花世界好奇,屢屢出逃。

   這幾天,由於偶遇強敵,人生中難得的受了一次重傷。

   與自己受的傷相比,他更好奇的是,傷到他的是一位年輕貌美的姑娘。

   那個姑娘的招式奇特,路數複雜,而且內力渾厚,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腦中不斷縈繞。

   這幾天,每每被傷痛影響到的時候,就不由自主的懷念起那位姑娘。

   那是他第一次遇到讓他感到不安的對手,雖然對手是個姑娘,但與她第一次相遇就讓程樂山感到莫名的脊背發涼,這種莫名的恐懼感,反而讓少遇敵手的他感到興奮。

   而且他也是第一次遇到一見麵就如此主動女孩兒。

   因為無法忍受那三個監視者,他出門散心,沒想到,半夜居然看到了有一男一女用奇怪的方式對練武功,而那個女人的武功和自己記憶裏的那個女子的武功很是相似。

   晚上沒有燈光他無法確定,然後他在兩人結束對練的時候,發現了那女人居然是個會法術的修煉之人。

   江湖傳說,這些修仙者都有吞雲吐霧降妖伏魔的能力。沒想到在這裏遇到。

   程樂山與那二人正麵相遇後,隻看到了那女人短短一麵,可惜那女人看起來很怕生的樣子,而且相貌與自己的記憶相差明顯。

   這對男女,是夫妻關係,他們不願與程樂山多說什麽,最後在程樂山的挽留下,那個自稱名為李曉陽的男人才改變主意答應考慮治療的事情。

   第二天,一整天也沒見到李氏夫婦在商隊裏露過麵。

   直到第二天午夜,程樂山借口出門,在新的一個驛站門口,他看到驛站西北方的遠處,燃起通天的火光,他勉強騎馬趕到那個地方,這裏隻有那對男女。

   程樂山下馬去打招呼。答話的依舊是那個叫李曉陽的年輕男人,女人不肯說話,不知是否是啞巴。

   “在下程樂山,前來赴約,不知李公子和李夫人考慮的怎麽樣了?”

   “我夫人說了,可以治傷,但治療過後,不要四處宣揚,不要糾纏我們。”

   “在下答應李公子,望請李公子及夫人妙手回春。事後一定重金相謝。”

   “那你過來吧,隻把手伸過來就好。”

   程樂山來到李夫人麵前,這次距離較近,他看清了李夫人的長相,程樂山見過一些海外客商,李夫人與那些海外女子長得很像。

   與自己記憶裏那個女孩兒相比,也隻是臉型有一點像。程樂山把手伸出去,隻見李夫人伸手搭在自己手上,她手冒出一陣紅光,程樂山感覺肋下痛癢難當。

   “啊!怎麽回事?”

   “這是加速你傷口的愈合。”

   “修行法術之人真是,厲害啊”

   治療結束以後,程樂山感覺有些脫力感。差點沒站住。

   “程樂山,你的傷基本已經好了,接下來可能會有幾天使不上力氣,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

   程樂山還是有些懷疑然後問李曉陽

   “李先生,不知李夫人的武藝是哪裏學的可有同門?”

   李曉陽有些不耐煩。

   “這與你有什麽關係?”

   “李先生息怒,我其實在找一位,武藝高強的女子,昨日得見令夫人的武藝路數,與我尋找的人很相似,所以,想問問。”

   李曉陽想了一會兒,說

   “有,有~!我老婆的武功是一位外國武師教的,他可能有徒弟。”

   程樂山想向李夫人詢問,但被李曉陽阻止,

   “你懂英語嗎?”

   “額?英語?”

   “就是奧斯維語。”

   “奧斯維語?”

   “就是……就是外國人的語言,我老婆不會說贏州話。”

   程樂山明白為什麽李夫人從頭到尾一句話都不說了。

   “那好吧,那李先生知道那個人叫什麽嗎?”

   “額,我們隻知道我老婆不是第一個徒弟,其餘的,她的其他同門,就不知道了。所以,我們幫不上你的忙,對了還有,你說過你會重金答謝……”

   “哦,我這裏有一些散碎的金子,不知可否……如果不夠,李先生明日來我這再取。”

   李曉陽接過錢,說

   “本來嘛,這些不算多,但大家都是出門在外,所以,就這樣吧。”

   這是李曉陽第一次態度有所緩和。程樂山感覺這對夫婦好像也不是那麽神秘了,或許他們隻是一對會法術的夫婦,或許真如他們所說,不知道那位女子。再次謝過李曉陽夫婦,程樂山騎馬回去了。

   看著程樂山的離去,李曉陽掂量著手裏的金子。

   “這人還挺有錢。”

   薩沙不是滋味的說

   “你倒好,倒是不忘要錢啊?”

   李曉陽解釋道

   “你別誤會啊,相比於隻是隱藏信息就給別人免費治療傷痛,還是顯得市儈一點比較不會惹人懷疑,比較公平甚至讓對方感覺占了便宜的交易,不那麽容易讓別人產生好奇的。”

   薩沙撇了一下嘴,然後歎了口氣

   “好,好,就你聰明!好啦,還有幾天的路程,出了這事情,保險起見,我們現在可以離隊了,獨自前進吧。”

   “嘿嘿……啊?現在啊?”

   李曉陽有些失望,但薩沙岔開了話題。

   “哎,話說你還會說奧斯維語啊?”

   “嗨,在我們那,這叫英語,每個孩子小時候都要學的,當然肯定沒有母語說的溜就是了。你應該也會吧?”

   “肯定啊?這不廢話麽?”

   “咱們好像還一直沒有正式聊過咱們對方的過去呢,薩沙。”

   “我的故事可不像你想象的那麽輕鬆,你想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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