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年夜沒有林青禾的左容贏
  走了一段時間了,靜江軍也都完全適應路上寒冷的罡風,和刺骨的冰雪了。

  通常,天不亮,他們會負重出去跑半個多時辰,有時候是圍繞著山地跑,有時候是繞著紮營的營地附近的平地上跑。

  一腳一個坑,雪中都被這一群部隊給開墾出一條路坑出來,熱身賽做完,在平整的雪地裏操劍練習,教他們的,是獒犬。

  之後,才吃早飯趕路。

  如外頭下雨,他們就在帳篷裏,由獒犬組織他們比賽摔跤。

  愈靠近目的地,越感到荒涼,路遇的村子人口也越少,實為地廣人稀,

  他們攜帶的物質比較多,一路上都會適宜地找集市補給采辦,不管到哪,肚子都是能飽的。

  今天是過年,士兵們訓練完,都幫著軍營中的夥夫,燒水劈柴,宰殺著從上一個集鎮買的幾頭羊一頭豬,準備過個好年。

  早飯做好,獒犬托著托盤,進了主軍營,匯報著路探打探的消息,“主子,近了,估計再過八/九天我們就可到西北邊境了。”

  左容贏在用一塊潔淨的布,擦拭著一把長弓。

  經過這段時間在路上的摧殘,他的俊容棱角更為分明,眉眼也比以往更為淩厲,成熟穩重的氣息,俊朗的陽剛之美愈發地重了。

  軍營中的士兵都曾在私底下討論過自家的將軍,儀神俊雋,除了令人羨慕的健碩高大體格,還有那一雙狹長,讓人不敢對視的鳳眸。

  獒犬從托盤上,端下了一碗羊雜湯,裝著幾個泡饃的碗,還有一疊醬羊肉。

  “主子,該用膳了。”

  主子沒動,今天是特殊的日子,他也不敢再搬出夫人來讓主子吃飯了。

  他在一旁看主子細細地嗬護弓箭,調了箭弦的鬆弛,確保箭不會在射擊的時候,因寒冷幹燥的天氣而失了準頭。

  “寄出去的書信,今天能否到靜江?”他無心吃飯,問道。

  獒犬蹙眉,在想寄出去的天數,到了年關了,全齊國大小官員都會寄書信,都是一個驛站一個驛站地轉傳。

  他們兩千多封書信,寄信的時候,把信陽那邊的信差嚇得夠嗆,好在提及了威武將軍的名頭才讓他們態度好一些。

  信陽離靜江不算特別遠,他們快馬去送的話,按理說也差不多到了。

  “主子,應該也離今日相差不了一兩天。”

  左容贏墨渲的眉,驟然微皺,擰了起來了,“把烏騅給牽過來。”

  須臾,獒犬牽了一匹馬到帳篷外,他進帳篷裏叫自家主子。

  主子脫下了戎裝,換上了常服,高領的羊絨毛衣,腳下黑色的防滑棉鞋,身上的襖子。

  都是夫人一針一線給主子編製,縫製的。

  不過,餐桌上的肉湯、泡饃和羊肉卻整齊的隻動了一兩口。

  左容贏看獒犬來了,從凳子上起身,獒犬不知道主子去哪裏,應該是去溜馬。

  “主子,”見他正要起身出去了,獒犬道,“您披件披風吧,外頭怕是比盲山還冷。”

  他說著正要去拿的時候,簾子已經放下了,一回頭,看到主子已經出去了。

  獒犬抓著黑色的大氅,衝到帳篷外,駿馬已經載著主子,蹄子刨著雪,往遠處跑去了。

  疾馳的馬蹄聲驚動了不少在帳篷裏練習摔跤的士兵,他們出來一看,將軍騎馬去哪兒?

  “將軍去哪兒啊?”關肖朱三個不同父不同母的兄弟,從帳篷裏鑽出來,看著拿著大氅站在地上,淋著雪的獒犬道。

  私底下他們喊大哥,在其他兵的麵前,他們喊左容贏喊主子或者將軍。

  多數時候都會叫將軍。

  因為在軍營中,慢慢的他們發現,不能像以前那麽散漫,得有紀律,有組織有規矩了。

  獒犬告訴他們的,還說現在兩千對的隊伍不要緊,畢竟都是在大哥的眼皮子地下的。

  但到了邊境,有好幾個大軍的將領在,凡是一定要小心些,也包括嘴麵上的功夫,稱呼。

  否則,不僅會給自己,也會給贏哥帶來危險。

  危險是什麽,無法測量,也估摸不到,但他們都知道獒犬說的都是有道理的。

  獒犬看了下他們,他不知道,但主帥出去,肯定得要有一個理由的。

  於是,他在腦海中組織了下語言,“出去出去透透氣,順便探查一下前方的道路。”

  說完,他拿著大氅進了帳篷去了。

  左容贏策馬奔騰地繞著山穀,跑了很久很久。

  最終,他雙頰微紅,手微紅地站在高高的山上,目光所致,遠處都是白雪,幹淨又白茫茫。

  他知道,站在這裏的方位,望向的地方是靜江,他的小傻子今日又做了什麽好吃的?

  烏騅通人性,嗅到了主人身上的哀傷思戀氣息,它不明白今天是什麽日子,竟然讓冷酷淩厲的主子,眼眶泛紅了。

  它走了過去,用頭蹭了蹭左容贏的胳膊,發出了一兩聲叫聲。

  誰也不知道,這匹烏騅,怎麽一見到左容贏就臣服於他,成為了他的戰馬。

  一人一馬,在寒風呼嘯而過的蒼茫山上佇立著,看上去無比的顯目。

  回過來看靜江。

  火鍋滋滋冒泡了,熱氣一冒一冒地往天花板上衝去,不過未到天花板,白色的熱氣,肉眼就看不見了。

  先放下的一些肉丸子都浮出鍋麵了,但都沒人夾。

  烏娘在讀家信,淚眼,抽泣聲。

  宏兒被她抱著看,看到信上,爹爹說想他,他沒有控製住,嗚嗚嗚的,舉起胳膊擦拭著眼淚。

  挨他坐的巧姐,就把宏兒抱到自己的腿上,拍著他,哄著他。

  ooxxoo……寫的是啥啊,大小梁看得是臉紅紅的,心撲撲地跳的。

  重複看了第二遍,想起那兩個漢子都是文盲,很多字都不會寫,可能是不會寫就畫o畫x用xxoo來代替。

  她們兩姐妹互相看了看,猜了猜,沒想出來,頂著大紅臉,讓一旁的秦嬸看。

  “嬸子,幫我們讀讀家信,那我們家那兩個,就識得幾個大字,整張都是xxoo,看都看不懂,你讀的書多,幫我們猜猜。”

  秦嬸挨個地接過信,讀了一遍,道:“跟著‘x’哥,應該是容贏那孩子,我好‘x’你,應該是我很想你,後麵應該是你想不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