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相公,你真不去軍寨了?
  “真是奸滑。”南靖軒越想越氣,合著扇子,一邊走一邊用扇柄打著自己的一隻手掌。

  他現在已經不把左容贏跟已故太子錦容聯係在一起了。

  太子太子妃皇長孫女慘死,追隨太子舊部幾乎全數被殲滅,他們的家人也被牽連,滿門抄斬……

  他要是太子的遺孤,身上能沒有他的血性?他能忍著不報仇?

  在他看來,林青禾好雖然好,但一個女人豈能擋住這些血海深仇,讓他甘心放下父輩親姐的仇恨,平凡地過一輩子?

  如若他是,在這種局勢下他應該會去參軍,想辦法立戰功得權勢發展自己的勢力,得兵馬……

  失算了失算了!

  左容贏與太子也不過是眼睛剛好像而已,荒山野嶺的獵戶,在長期打獵的條件下,有一身武力也不稀奇。

  至於他一身貴氣,器宇軒昂,豐神飄灑……

  想不明,小地方的村民飯都吃不飽,又怎麽養得出這般模樣的人?

  南靖軒腮幫子鼓著一團氣,緩緩往外吐去。

  驀然的,他被一個從後跑上來的人給撞了一下,撞到了一個攤位前。

  攤位是一個小的首飾攤,他那麽大一個人一撞,攤位擺著的首飾被撞得叮叮當當的。

  “借過借過,我娘子生產暈過去了,我急著去叫大夫,抱歉抱歉……”

  南靖軒嘶了一聲,惱怒地瞪了一眼前麵的人。

  他也不屑去計較,而是拍了拍自己的一條胳膊,去看看擺在賣的首飾有沒有因他而被撞壞。

  一眼望去,他目光一凝,將攤位上的一枚似簪子的長針釘拿了起來。

  針釘身上有淺色的銀痕,一按最頂上的白玉寶石,嘩的一聲,那些痕跡就撐了出來,長出了鋒利的倒刺。

  確認是那一支陰險的暗器,他眸光收緊,呼吸變重,心髒某/處一寸一寸地疼。

  賣簪子的女人被他的表情給嚇住了,她怕惹上什麽,趕快脫口道:“這位爺,這手中拿著得玩意,是我前些日子花了三百錢從一個樵夫手裏收的。

  他說他去砍柴在樹上發現的,你要是看上了它,給我個三百五十文錢便可……”

  忙完了一上午,下響,左容贏送完了幾批貨,把在鋪中忙著的林青禾給叫了出去。

  他趕著驢車,帶著林青禾去了他們買的那一座礦山的山腳下。

  下了驢車,將車從驢身上卸了下來,放了驢,讓它自己去吃草。

  他從車中取下了兩把竹弓,拿起了一簍子箭羽,拉緊林青禾往山中走去。

  山是巍峨的,他是高大的,山風是清冷的,他手中的溫度是溫暖的。

  林青禾一言不發地跟他走,好似她從未擔心過他會傷害她。

  即便她露了很多農場的馬腳,他好似也清楚她身上跟別人有那麽一丟丟的不同……

  “相公,還要走多久啊?”她的體力一般,加上很久都沒有爬山了。

  如今爬了一刻鍾,她就微喘了起來,被衣服包裹的身體也有多處冒出了細汗。

  左容贏回過身來,眼神剛毅,他鬆開了握住她的手,去撫了撫她的臉。

  “快了,再堅持一下。”

  她嗯了一聲,主動去握住他的手,讓他繼續拉著她走。

  他步伐快,腿長邁得大,能在山間行走自如,從上山的時候起,他就在放慢步伐,拉著她慢慢走。

  現在更是,他將步伐放得更慢一些了。

  大概又走了一刻鍾,到了的一塊平整,有一條清淺溪流,有細嫩的綠草的草地上。

  這裏很適合練箭,地方空曠,很安靜,沒什麽吵雜的聲音。

  草地上放著一個箭靶子,不知她相公是什麽時候給她準備的。

  “休息一會,在這練箭。”左容贏輕聲說著,把拿著的簍子也放下了。

  他蹲在了地上,拿了一把弓,拉著空彈了一下,試了弓繩的力度。

  “相公,你真不去軍寨了?”家中的孩子沒有大,他們家隻有左容贏一個人男人,他是能不去參軍的。

  “嗯,不去了。”仇人總共就那麽幾個,殺的過程會很快……

  左容贏一把弓試完,再接著試另外一把,試完畢了之後他起身,把一隻黃色的弓給了她,“用這把練。”

  他起身,抓了一支箭,走到了她的身後,“青禾,身站直。”

  他拍了下她的腿,糾正了她的站姿。

  林青禾重新站好,左手右手輪流舉了下弓,不知該用哪一隻手射。

  想起要拉箭的,她右手比較有力氣,從而她左手舉弓。

  “很好,舉弓的手臂再伸直一些。”

  她照做了,但還是有些姿勢不對的問題,左容贏靠近她,將手覆在她的手上,帶她拉弓。

  “用力拉弓,應該這樣,再將眼、準心、靶心連成一條直線。”

  林青禾眯了下眼睛,單眼瞄了下,又張開,“嗯,我知道了。”

  左容贏盯著她那滑/嫩瓷白的臉頰,輕勾唇,鬆開了她,去拿了一支箭給她。

  林青禾依照他剛才所教的,站直,手臂伸直,舉起弓、上箭、拉弓、瞄準靶心……

  咻的一聲。

  咚!

  她射中了!

  雖然未中靶心,隻是剛好落在靶子最外麵的那圈上。

  但林青禾高興地叫了出來,“相公,我中了中了!”

  左容贏寵溺地笑著點點頭,他又拿了一支箭給她,“射的很好,再來一支。”

  咻——

  咻——

  教會她怎麽射後,他就帶她去打獵。

  直到她手臂累的弓都沒力氣拉開,也走不動了,左容贏才喂了她一些餅子、水,提著打了的野雞野兔河魚,帶著林青禾下山。

  這個下響,林青禾都在射箭的愉悅中度過。

  看著左容贏提著的他們一起射的獵物,她覺得射箭還挺好玩的。

  回到家中,左容贏讓油田雞把獵的雞兔子魚給做了,林青禾吃著自己獵的食物,對射箭更起勁了。

  想到明天也能抽出時間,林青禾便問道:“相公,明天我還能學嗎?”

  一直默不作聲地坐在她旁邊的左容贏,倏而拿過了她在吃飯的右手,看著她因為勾弦拉弦而被拉破皮的三根手指,他眼中閃過不忍之色,輕輕地點了點那幾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