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重生.
  耳邊是水聲,“嘩嘩嘩”的作響,許淮書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警惕而冷漠的默默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這是一條河,上遊是一座深潭,而自己此時就躺在河邊的一片河石之上,想必是被衝了下來。

  許淮書的眼神漸漸的一片死寂變為微微的震驚。好像是有些不可思議,時間過去了很久,知道他的腿上穿來刺骨的疼痛感。

  從若是有人這時候稍稍注意一下,便會發現,眼前的少年,由著一雙和他的麵容和身體完全不相符的眼神,那眼中刻滿了冷冰的漠然之意,不同意之前許淮書本性裏的冷漠,這是一種曆經世事之後,對什麽都不在乎有種近乎厭世的冷漠。

  許淮書用了好一會兒才消化了這個事實,他在死後,重生回了自己的十八歲。

  他死的時候,並沒有什麽太大的遺憾,更沒有怨念,是平靜而祥和的死去的,也不知為何要讓自己又活一回,許淮書甚至感覺沒有這個必要。

  但是水中刺骨的寒意還是讓他掙紮的站起身來,想要抬腳往前走,突然一個趔趄……

  這兩條腿似乎是不願聽從他的指揮,許淮書皺了皺眉頭,這種感覺……竟然有種前世他腿癱瘓了若幹年後,頭一次站起來的那種對站立和行走的陌生感。

  不過他很快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他記得很清楚自己癱瘓的時候已經是弱冠的年紀,十八歲那邊卻是人生中還算風光得意的一年,因為他新中了狀元,打馬過街引得無數人豔羨喝彩來著。

  許淮書搖了搖頭,想這些幹什麽,不管狀元也好,相爺也好,到頭來不過是孤零零的一捧黃土罷了。

  隻不過沒記得做了狀元的自己,怎生這麽倒黴,落了潭呢。許淮書皺了皺眉頭,竟有人在這時候害自己。許淮書雖然覺得人活著沒意思,但他那睚眥必報的性子,可不允許別人膽敢害他一根毫毛。

  許淮書艱難的移步到了岸邊,忍著疼吃力的走著,好在他忍耐性極好,心智又堅韌,竟很快就能看起來像正常人一樣的走路了。

  他看見不遠處趴著一個小廝模樣的人,撥弄開臉,看了一眼,並非自己所認識的人,便不再多管閑事,自顧自的離開了。

  楊路感覺到有人在挪動自己的身體,艱難的睜開了眼睛,隱約看到一個高大的背影,身上的衣服倒是挺眼熟,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那人就是自家的老爺。想要喊但是嗓子被嗆了水,沒有喊出來,隻看著那個背影緩緩的離去。

  “冬棗、小菊……”楊路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噩夢,頓時一陣痛哭:“東家,老爺,你們都在哪裏啊,家裏遭了殺手,冬棗小菊都是活活的砍死了。”

  楊路悲從中過,久久不能平複。

  且說許淮書站在了許府的門口,看著門口兩個懶懶散散的小廝,不由得有些不悅。

  “四少爺……您,您怎麽來了……您竟然站起來了”小廝見到了他,結結巴巴的挺害怕的樣子。

  他們一向怕自己,許淮書也都習慣了,大步邁進了宅子,兩個小廝一臉的莫名其妙和驚駭,又不敢阻攔,隻在後麵緊跟著。

  “少爺,四少奶奶今天沒與您一起來啊?”一個小廝雖然害怕,但還是壯著膽子殷勤的問道。

  許淮書想了半晌,才想起來他嘴中的四少奶奶,是那個女人。在前世裏,那女人死的早,並且他對她一向沒有感情,這記憶也就愈發的淡薄。

  “她不是一直在西院裏嗎。”許淮書淡聲道。那女人自從隨他進了京城,入了這許府,便如母雞上了樹變成了金孔雀一般,拿著許府四少奶奶的身份可寶貝的很,不過她也畏懼自己,知道自己討厭她,平時除非是要銀子買衣服首飾,別的不太敢在自己跟前出現。

  “西……西院?”小廝疑惑的很,和一旁另外一個小廝對視一眼,今天的四少爺好生奇怪。

  許淮書徑直去了書房,卻見父親也在,許淮書與這個父親素來沒有多少親情,但是因為姨娘的緣故,麵上他還是稍微跟他過得去。

  “父親。”許淮書記得這個書房平時都是自己用的,許老爺很少來,但他還是躬身喚了一聲。

  “啊!你怎麽……”許大老爺長大了嘴巴,震驚不已,他怎麽來了,他揚言早於許府劃清了界限,連成親都沒讓自己這個父親在場,今天突然的闖進來,是不是又要找他們許家人算賬。

  許大老爺下意識的看了看許淮書的身後,還好,那女人沒跟來。

  “父親若有事先去忙吧,我看會書。”許淮書與他實在沒得什麽親情,況且他在前世裏還親手弄死了害自己腿癱的許大少爺和一個姨娘。如今那二人的奸情恐怕還沒有曝光,許淮書淡淡的看向許大老爺,糾結著自己要不要告訴他這個不幸的消息。

  許大老爺一頭霧水,還來不及反應,下意識的聽了他的話,起身出去。

  “慢著。”許淮書在他身後,突然開口。

  許大老爺一個激靈,果然,他來者不善。

  許大老爺緩緩轉過身,就聽許淮書冷漠而認真的說道:“父親可知,許家長子與楚姨娘有私情?他二人早已暗度陳倉,勾搭到一處?”

  許淮書見許大老爺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青一塊紅一塊的,心下道果然,這種事是個正常男人都不會相信。

  “你若不信,可去大少爺的房中搜一搜,是否藏有楚姨娘的貼身小衣。疑惑是每月逢五,逢九,去東院那座廢置的小院看看,這二人必在做苟且之事。”許淮書知道隻要證據確鑿,由不得他不信。

  “夠了!”許大老爺惱怒不堪,這逆子回來,原來就是來羞辱老子的!

  許淮書不禁皺起了眉頭,他竟頑固至此,不由得流露出前世習慣的官威來,“啪”的拍了桌子。

  “糊塗!”許淮書怒道。

  許大老爺一個哆嗦,顫抖著指了許淮書半晌,哭嚎著離開,自己這是造了什麽孽啊。

  “四弟,真是四弟?你怎麽來了?”孟萍萍聽下人說許淮書進了府,還倒是孟清一也跟著來,便過來問問那個洪記燒烤鋪子的事,自己畢竟曾經是那裏的掌櫃,聽聞那鋪子生意又紅火了起來,孟萍萍想著過來求求她,讓自己也分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