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11月17日（5）
華斌起身又坐下了，對肖俊威道：“你先回辦公室，我打個電話就過去。”待肖俊威出去，他抓起電話打給夏妍：“你現在再去趟見平家，了解一下，昨晚槍響之時孫喜是否在那兒。”
打過電話，華斌來到肖俊威辦公室，對陸見平道：“見平，我聽說你的別動隊個個槍法精準身手不凡。”
陸見平一笑，“都是我從特戰連隊裏選拔出來的精英。”
華斌：“找一個槍法和身手最好的過來，一會兒我們一起去勘察一下現場。”
陸見平道了聲‘好’，然後走到桌前抓起電話，通過總機要到自己家裏，正是孫喜接聽，陸見平道：“喜子，你馬上趕到警備司令部督察處來。”
華斌走過去從陸見平手裏接過話筒，道：“順便再帶一把狙擊步槍過來。”
孫喜：“請問您是？”
華斌：“前進指揮所副Z 參謀長華斌。”
“長官好！”孫喜道，“長官，我現在在陸副主任家裏，這裏沒有狙擊步槍，我得回營地去取。”
華斌：“算了，那你就人過來好了。”
不到半小時，孫喜便趕來了，肖俊威給孫喜取了一把98K 狙擊步槍，然後一行人乘車來到程立鈞家附近。
下車之後，華斌先觀察了一下街麵，馬路很寬，東側是一排樣式統一很是講究的二層紅瓦青磚連體民宅，獨門獨戶，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住的；而西側雖也是雙層民宅，但卻各式各樣，新舊不一高矮不齊，與對麵一比，驟顯破爛。前方七八十米的地方有條小巷，此刻街上人來人往，還很熱鬧。
肖俊威引路，走了三十多米到了一戶門前，停步對華斌道：“老師，這個就是程立鈞家。”
華斌揚頭觀看，隻見從二樓的窗框中穿出來一根鋼筋，鋼筋上還掛著一小段紅繩。華斌看罷對肖俊威道：“派人進去把平安結按昨天的樣子重新掛好。”
一個特務叫門進去了，時間不大，便在二樓窗外掛好了平安結。
肖俊威抬手斜向高指，“那個狙擊手就在巷子那邊的第一個煙囪後麵。”
華斌扭頭看去，很多人家是把煙囪放在了脊後，但也有一些人家把煙囪設在了臨街的脊前，而那便是過了小巷的第一個。那根煙囪正好可以用來倚靠身體穩槍射擊，而且也是一個非常好的隱蔽和掩護。
肖俊威又回身往程立鈞家二樓窗旁一指，道：“那個磚眼應該就是彈著點。”
華斌：“派人上去檢查一下。”
隨行的幾個特務弄來了一支長梯，其中一個爬上去檢查了一番，然後從磚眼裏挖出來一顆子彈頭，下來交給肖俊威，肖俊威把彈頭呈到華斌麵前，驚訝道：“是手槍彈！”
華斌又往那根煙囪瞄了一眼，然後問孫喜：“什麽手槍能有這個準度？”
孫喜：“回長官，所有手槍的有效射程都不超過五十米，超過有效射程就打不準了，從這裏到那根煙囪大概有七十米左右，所以隻有加托的駁克槍才有可能打的這麽準。”
華斌：“你辦得到嗎？”
孫喜：“打平安結沒問題，但打吊繩沒把握，雖然駁克槍加托可以提高有效射程，但精度還是跟步槍沒法比的，更別說是我手上的這把98K了。”
華斌問肖俊威：“有盒子槍嗎？”
肖俊威：“前邊有個治安所，那裏應該有。”
華斌：“去借一把。”
一個特務跑去了，肖俊威引領眾人繼續前行，過了小巷之後走到馬路西側的第二家門前停住腳步，轉身對華斌道：“當時我把吉普車停到了前邊的馬路上，然後步行走到這條街上，因為當時這邊兩戶人家沒有開燈，這裏很暗，所以我就貼牆站在了這裏，斜望程立鈞家門口。”說完，他走到牆邊示範了一下。然後又道：“那個狙擊手就在我的斜上方，他開第一槍的時候我就感覺他離我非常近，於是我就跑到了路中，所以他開第二槍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他。”
華斌：“然後呢？”
肖俊威揮手一指，“當時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借助那根電線杆可以爬上房頂，於是就往那裏跑了過去，可當我爬上房頂的時候他已經跑遠了。”
華斌走到路中，看著那根煙囪，對肖俊威道：“這麽近的距離，以你的槍法，他沒有逃跑的機會。”
肖俊威：“當時他並沒有急於逃走，而是隱在煙囪後麵壓製下邊，所以我才想到上邊去偷襲他。”
華斌帶眾人走到那根電線杆旁邊，讓隨行的特務把梯子架好，肖俊威剛想攀梯帶頭上房，華斌卻道：“你還是借助電線杆上去吧。”然後抬腕看表。
肖俊威隻好走到電線杆和磚牆之間撐攀而上，因為電線杆和磚牆之間距離很近不好用力，所以撐攀並不順暢，待肖俊威爬上房頂已過十五秒。
華斌又對陸見平和孫喜道：“你們兩個也從那裏上去。”
陸見平也用了十五秒，而孫喜則隻用了九秒。
華斌這才攀梯上房，四個人走到那根煙囪旁邊，果見煙囪根處還有一顆彈殼，華斌又問：“他一共開了幾槍？”
肖俊威：“他一共開了三槍，另兩顆彈殼應該是掉到下邊去了。”然後又抬手一指，“他是往那邊逃走的，他在房上如履平地，速度非常快。”
華斌又問孫喜：“你在房上的功夫如何？”
孫喜隻回答了兩個字：“練過。”
華斌：“好，等一會兒給我們展示一下。”
時間不大，借槍的特務回來了，把槍送到上邊，直接給了孫喜。孫喜從盒裏取出駁克槍，然後將槍盒接在柄上為托，倚靠煙囪端槍瞄準，道：“長官，這槍我先打平安結。”一聲槍響，平安結晃動了一下。
華斌端起望遠鏡察看，平安結上果然被打穿了一個洞，然後他將望遠鏡遞給孫喜，孫喜察看過之後，又端槍瞄準，又是一聲槍響，平安結應聲落地。
華斌鼓掌讚道：“你的槍法果然了得。”然後向孫喜示意了一下。
孫喜會意，提槍衝上脊頂，一路飛奔跳躍，果然如履平地一般，很快就不見了身影。時間不大，孫喜在下邊出現了，揚頭道：“長官，我從那邊下來了。”
華斌帶肖俊威和陸見平從房頂下來，向孫喜點頭道：“你的身手也果然了得，謝謝你給我重現了昨天晚上的狙擊過程。”
孫喜：“長官過獎了。”
華斌對肖俊威道：“過程我都已經弄清楚了，你可以帶人回去了。”
陸見平對孫喜道：“你也可以回去了。”
肖俊威也不多說，帶上自己的人就離開了，孫喜也走了。華斌這才問陸見平：“見平，在你所知道的人裏，還有誰具備這樣的槍法和身手？”
陸見平尋思片刻，回道：“還有兩個人。”
華斌：“誰？”
陸見平：“馬龍和洪濤，不過馬龍早已去了上海，隻有洪濤在徐州。”
華斌不禁心中一動，他忽然記起在陸軍醫院看見洪濤的一幕。他遲疑了一下，問：“洪濤的身手我知道，絕不在孫喜之下，可他的槍法也有那麽準嗎？”
陸見平：“洪濤擅使鏡麵匣子，雖然我沒見過他打長距離，但短兵近戰，他的槍法可不在我和俊威之下。”
華斌點頭，“如果隻論槍法，你和俊威也可以打落平安結。”
陸見平：“應該可以，畢竟我和他都是經過專業狙擊訓練的，這麽近的距離，就算不用瞄準鏡也可以保證相當的射擊精度。”
華斌：“去把那些看熱鬧的都叫過來。”
華斌帶人勘察現場，有很多附近的居民跑過來看熱鬧，此刻離的稍一遠點兒的已經返身回去了，但近處的幾戶居民仍然站在自家門口看著他們。陸見平連喊帶招手把他們叫到華斌近前。華斌向他們問道：“昨天晚上，你們有沒有看見有人從這裏攀爬上房？”
“我看見了。”
“是我先看見的，然後我告訴他，他才看見的。”
華斌看看那二人，道：“能把當時的情形詳細地跟我說說嗎？”
一人道：“那是不到六點的時候，有一個人從這裏爬上去了，後來過了一段時間，大概有個十幾二十分鍾吧，上邊就響槍了。”
華斌忙道：“你是說你們看見了槍手？”
“應該就是槍手。”
華斌：“他長什麽樣？”
“當時天已經黑了，而且我們看見的也是他的側身。”
華斌又問：“那穿著呢？”
“衣服顏色是深色的，但是藍是黑是灰就說不準了，不過可以肯定他穿的是一件風衣，頭上戴著一頂禮帽，就跟剛才第一個上房的那個人差不多。”
華斌：“那槍響之後還有人從這裏上去嗎？”
“那就不知道了，槍一響，大家都往屋裏跑，誰還敢在街上看那些？”
華斌凝眉尋思了一下，然後又問：“他攀爬的速度快嗎？”
“可快了，沒幾下就上去了，比剛才最後上房的那個還要快很多。”
華斌下意識地點點頭，然後對陸見平道：“見平，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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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過電話，華斌來到肖俊威辦公室，對陸見平道：“見平，我聽說你的別動隊個個槍法精準身手不凡。”
陸見平一笑，“都是我從特戰連隊裏選拔出來的精英。”
華斌：“找一個槍法和身手最好的過來，一會兒我們一起去勘察一下現場。”
陸見平道了聲‘好’，然後走到桌前抓起電話，通過總機要到自己家裏，正是孫喜接聽，陸見平道：“喜子，你馬上趕到警備司令部督察處來。”
華斌走過去從陸見平手裏接過話筒，道：“順便再帶一把狙擊步槍過來。”
孫喜：“請問您是？”
華斌：“前進指揮所副Z 參謀長華斌。”
“長官好！”孫喜道，“長官，我現在在陸副主任家裏，這裏沒有狙擊步槍，我得回營地去取。”
華斌：“算了，那你就人過來好了。”
不到半小時，孫喜便趕來了，肖俊威給孫喜取了一把98K 狙擊步槍，然後一行人乘車來到程立鈞家附近。
下車之後，華斌先觀察了一下街麵，馬路很寬，東側是一排樣式統一很是講究的二層紅瓦青磚連體民宅，獨門獨戶，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住的；而西側雖也是雙層民宅，但卻各式各樣，新舊不一高矮不齊，與對麵一比，驟顯破爛。前方七八十米的地方有條小巷，此刻街上人來人往，還很熱鬧。
肖俊威引路，走了三十多米到了一戶門前，停步對華斌道：“老師，這個就是程立鈞家。”
華斌揚頭觀看，隻見從二樓的窗框中穿出來一根鋼筋，鋼筋上還掛著一小段紅繩。華斌看罷對肖俊威道：“派人進去把平安結按昨天的樣子重新掛好。”
一個特務叫門進去了，時間不大，便在二樓窗外掛好了平安結。
肖俊威抬手斜向高指，“那個狙擊手就在巷子那邊的第一個煙囪後麵。”
華斌扭頭看去，很多人家是把煙囪放在了脊後，但也有一些人家把煙囪設在了臨街的脊前，而那便是過了小巷的第一個。那根煙囪正好可以用來倚靠身體穩槍射擊，而且也是一個非常好的隱蔽和掩護。
肖俊威又回身往程立鈞家二樓窗旁一指，道：“那個磚眼應該就是彈著點。”
華斌：“派人上去檢查一下。”
隨行的幾個特務弄來了一支長梯，其中一個爬上去檢查了一番，然後從磚眼裏挖出來一顆子彈頭，下來交給肖俊威，肖俊威把彈頭呈到華斌麵前，驚訝道：“是手槍彈！”
華斌又往那根煙囪瞄了一眼，然後問孫喜：“什麽手槍能有這個準度？”
孫喜：“回長官，所有手槍的有效射程都不超過五十米，超過有效射程就打不準了，從這裏到那根煙囪大概有七十米左右，所以隻有加托的駁克槍才有可能打的這麽準。”
華斌：“你辦得到嗎？”
孫喜：“打平安結沒問題，但打吊繩沒把握，雖然駁克槍加托可以提高有效射程，但精度還是跟步槍沒法比的，更別說是我手上的這把98K了。”
華斌問肖俊威：“有盒子槍嗎？”
肖俊威：“前邊有個治安所，那裏應該有。”
華斌：“去借一把。”
一個特務跑去了，肖俊威引領眾人繼續前行，過了小巷之後走到馬路西側的第二家門前停住腳步，轉身對華斌道：“當時我把吉普車停到了前邊的馬路上，然後步行走到這條街上，因為當時這邊兩戶人家沒有開燈，這裏很暗，所以我就貼牆站在了這裏，斜望程立鈞家門口。”說完，他走到牆邊示範了一下。然後又道：“那個狙擊手就在我的斜上方，他開第一槍的時候我就感覺他離我非常近，於是我就跑到了路中，所以他開第二槍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他。”
華斌：“然後呢？”
肖俊威揮手一指，“當時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借助那根電線杆可以爬上房頂，於是就往那裏跑了過去，可當我爬上房頂的時候他已經跑遠了。”
華斌走到路中，看著那根煙囪，對肖俊威道：“這麽近的距離，以你的槍法，他沒有逃跑的機會。”
肖俊威：“當時他並沒有急於逃走，而是隱在煙囪後麵壓製下邊，所以我才想到上邊去偷襲他。”
華斌帶眾人走到那根電線杆旁邊，讓隨行的特務把梯子架好，肖俊威剛想攀梯帶頭上房，華斌卻道：“你還是借助電線杆上去吧。”然後抬腕看表。
肖俊威隻好走到電線杆和磚牆之間撐攀而上，因為電線杆和磚牆之間距離很近不好用力，所以撐攀並不順暢，待肖俊威爬上房頂已過十五秒。
華斌又對陸見平和孫喜道：“你們兩個也從那裏上去。”
陸見平也用了十五秒，而孫喜則隻用了九秒。
華斌這才攀梯上房，四個人走到那根煙囪旁邊，果見煙囪根處還有一顆彈殼，華斌又問：“他一共開了幾槍？”
肖俊威：“他一共開了三槍，另兩顆彈殼應該是掉到下邊去了。”然後又抬手一指，“他是往那邊逃走的，他在房上如履平地，速度非常快。”
華斌又問孫喜：“你在房上的功夫如何？”
孫喜隻回答了兩個字：“練過。”
華斌：“好，等一會兒給我們展示一下。”
時間不大，借槍的特務回來了，把槍送到上邊，直接給了孫喜。孫喜從盒裏取出駁克槍，然後將槍盒接在柄上為托，倚靠煙囪端槍瞄準，道：“長官，這槍我先打平安結。”一聲槍響，平安結晃動了一下。
華斌端起望遠鏡察看，平安結上果然被打穿了一個洞，然後他將望遠鏡遞給孫喜，孫喜察看過之後，又端槍瞄準，又是一聲槍響，平安結應聲落地。
華斌鼓掌讚道：“你的槍法果然了得。”然後向孫喜示意了一下。
孫喜會意，提槍衝上脊頂，一路飛奔跳躍，果然如履平地一般，很快就不見了身影。時間不大，孫喜在下邊出現了，揚頭道：“長官，我從那邊下來了。”
華斌帶肖俊威和陸見平從房頂下來，向孫喜點頭道：“你的身手也果然了得，謝謝你給我重現了昨天晚上的狙擊過程。”
孫喜：“長官過獎了。”
華斌對肖俊威道：“過程我都已經弄清楚了，你可以帶人回去了。”
陸見平對孫喜道：“你也可以回去了。”
肖俊威也不多說，帶上自己的人就離開了，孫喜也走了。華斌這才問陸見平：“見平，在你所知道的人裏，還有誰具備這樣的槍法和身手？”
陸見平尋思片刻，回道：“還有兩個人。”
華斌：“誰？”
陸見平：“馬龍和洪濤，不過馬龍早已去了上海，隻有洪濤在徐州。”
華斌不禁心中一動，他忽然記起在陸軍醫院看見洪濤的一幕。他遲疑了一下，問：“洪濤的身手我知道，絕不在孫喜之下，可他的槍法也有那麽準嗎？”
陸見平：“洪濤擅使鏡麵匣子，雖然我沒見過他打長距離，但短兵近戰，他的槍法可不在我和俊威之下。”
華斌點頭，“如果隻論槍法，你和俊威也可以打落平安結。”
陸見平：“應該可以，畢竟我和他都是經過專業狙擊訓練的，這麽近的距離，就算不用瞄準鏡也可以保證相當的射擊精度。”
華斌：“去把那些看熱鬧的都叫過來。”
華斌帶人勘察現場，有很多附近的居民跑過來看熱鬧，此刻離的稍一遠點兒的已經返身回去了，但近處的幾戶居民仍然站在自家門口看著他們。陸見平連喊帶招手把他們叫到華斌近前。華斌向他們問道：“昨天晚上，你們有沒有看見有人從這裏攀爬上房？”
“我看見了。”
“是我先看見的，然後我告訴他，他才看見的。”
華斌看看那二人，道：“能把當時的情形詳細地跟我說說嗎？”
一人道：“那是不到六點的時候，有一個人從這裏爬上去了，後來過了一段時間，大概有個十幾二十分鍾吧，上邊就響槍了。”
華斌忙道：“你是說你們看見了槍手？”
“應該就是槍手。”
華斌：“他長什麽樣？”
“當時天已經黑了，而且我們看見的也是他的側身。”
華斌又問：“那穿著呢？”
“衣服顏色是深色的，但是藍是黑是灰就說不準了，不過可以肯定他穿的是一件風衣，頭上戴著一頂禮帽，就跟剛才第一個上房的那個人差不多。”
華斌：“那槍響之後還有人從這裏上去嗎？”
“那就不知道了，槍一響，大家都往屋裏跑，誰還敢在街上看那些？”
華斌凝眉尋思了一下，然後又問：“他攀爬的速度快嗎？”
“可快了，沒幾下就上去了，比剛才最後上房的那個還要快很多。”
華斌下意識地點點頭，然後對陸見平道：“見平，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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