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11月15日（7）
下午三點半，老東門。
在肖俊威的幫助下，李明很快就從檔案室裏調取了陳開遠的案宗，然後肖俊威又派人用自己的吉普車送李明回去。車出警備司令部的大門，在經過袁五嫂身邊的時候，李明急忙喊了一聲：“停車。”
起初李明也敏感自己是否已經受到懷疑，但這一天下來，他自我感覺良好，華斌不但什麽事都不背著他，反而還讓他跑這跑那，幾乎包辦了所有對外事務，而更為重要的一點是，他還負責華斌與作戰處之間的聯絡，仍然可以掌握很多情報。
中午時分，他以買煙為借口，試著走出剿總司令部的大門，他暗暗留意身後，並沒有發現後邊有人監視跟蹤，他感受到了安全，也體會到了華斌對他的信任。不過他也真是出來‘買煙’的，但他並沒有看見五嫂，不過對於這一點他能理解。
既然自己是安全的，那也應該向五嫂通報一下自己目前的情況，於是下車之後他徑直走向了五嫂，來到五嫂近前，他揚手招呼道：“五嫂。”
五嫂回笑，“李長官，剛才有位長官說是來幫您買煙的，把我的煙一下子全都給買走了。”
李明：“我知道，一共是一百零三支對吧？那位先生是我的新同事，他們都對我非常好，都拿我當自家人一樣，副總參謀長也對我非常器重。”
五嫂聽明白了李明的話：‘他們對我很信任，我也在做很重要的工作，仍然可以獲取很重要的情報。’於是點頭道：“那就好。”然後又抓起幾塊糖塞給李明，“李長官，這幾塊糖你拿去吃吧。”楊明急忙推拒，五嫂道：“您就別客氣了，您一下子買走了我那麽多煙，理應搭送幾塊糖的。”
肖俊威辦公室。
情報科長杜家輝走到肖俊威桌前，道：“副處長，第二督察室的人在我們警備司令部門前布點盯人。”
肖俊威點頭，“他們在盯那個叫袁五嫂的中年女人。”
杜家輝不禁疑惑道：“原來您知道這事兒。”
肖俊威不屑道：“連你都發現了，我可能怎麽會沒察覺呢？”
杜家輝：“那這事兒就奇怪了，怎麽沒用咱們的人呢？”
肖俊威：“是人家第二督察室發現的獵物唄。”
杜家輝：“副處長，您是真不知道還是有意裝糊塗啊？”
肖俊威：“怎麽講？”
杜家輝：“這事兒我已經摸的差不多的，那個袁五嫂以前一直在文亭街剿總司令部那邊，是十一號那天才到我們門前來叫賣的，而那天正好是剿總司令部的四個作戰參謀被調到了這邊的前進指揮所。前天晚上，杜副總司令派去偷襲共軍的第七十四軍在潘塘與共軍遭遇，雖然放出風說，是迂回對迂回趕巧了，但我絕不相信它是巧合。然後昨天，第二督察室的人就在咱們門前布點了，而今天，作戰參謀李明就被副總參謀長調去當副官了。據悉，那個李明就經常去買袁五嫂的煙卷，所以種種跡象表明，在幕後指揮的就是副總參謀長，您的恩師。”
肖俊威點點頭，“原來是這麽回事兒，你的功課做的不錯。”
杜家輝：“我隻有一點不明白，副總參謀長為什麽要用第二督察室的人，而不用我們。”
肖俊威不禁苦笑一下，“那是因為陽天義是在我手上逃走的，張鳳鳴是我們督察處的，而林曉飛也是從我們督察處出去的，所以有人懷疑我通共。今天下午老師把我叫過去，其實就是對我進行調查問詢。”
杜家輝：“原來是這樣。”
肖俊威：“袁五嫂的事情你就不要去操心了，免得讓人敏感。”
杜家輝點頭，“我明白。”
肖俊威：“給我看緊程立鈞，但一定要隱蔽，不能打草驚蛇。”
杜家輝剛要走，電訊科長周朋又扣門而入，來到肖俊威桌前，道：“副處長，我們發現了一個可疑信號。”
肖俊威：“共黨的地下電台？”
周朋點頭，“對。”
肖俊威：“說說。”
周朋：“那部電台很狡猾，他使用了一個備案表上的信任頻率。”
肖俊威：“信任頻率？那你們又是怎麽發現他的呢？”
周朋：“雖然那個頻率在我們這裏備過案，但卻已經很久沒有使用了，近期突然被激活，而使用頻率又很低，於是今天偵聽員就詢問了一下備案方——剿總司令部的電訊總台，對方答複：近期沒有使用過這個頻率。”
肖俊威：“知道他的大致方位嗎？”
周朋搖頭，“以前一直以為他是安全的，所以就沒有關注。”
肖俊威：“從現在開始關注他。”
周朋：“那是當然。”
四點半，雲龍湖邊。
從雲龍山下來之後，文晶又提議沿湖邊走一走，陸見平自然同意。兩個人誰也不說話，就那麽一邊散著步一邊看著初冬的風景。
走了很久，陸見平停下腳步，轉身麵向文晶。
文晶看了陸見平一眼，道：“我還沒說往回走呢。”
陸見平又遲疑了一下，才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文晶：“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陸見平：“那個解簽的先生是你的同夥吧？”
文晶臉色一陰，質問道：“你說什麽呢？！”
陸見平：“你今天為什麽要去興化寺上香求簽？”
文晶：“仗都打成這樣了，我來求個平安不行嗎？”
陸見平：“可你早不早晚不晚的，為什麽非要今天來上香？”
文晶：“難道上香還得挑個日子嗎？本小姐喜歡今天來不行嗎？”
陸見平：“昨天晚上我托你幫老師聯係那邊的人，而今天早上你也來試探老師的口風了，然後下午就來拉我陪你上雲龍山上香求簽，這是一連串的動作，我猜你給解簽先生的那兩張鈔票上肯定有秘密。”
文晶：“你也不好好想一想，我要是真有秘密，還會拉你一起來嗎？！”
陸見平：“因為有我在，肖俊威的那些眼線才不敢跟進興化寺。”
文晶：“既然你說那兩張鈔票有秘密，那你趕緊回去把他抓起來檢查啊！”
陸見不一笑，“我幹嘛要抓他？那可是我求你辦的事情。”
文晶臉色陰沉，“你少來這套，沒想到你和肖俊威一樣，一天到晚就知道疑神疑鬼，你們都不是好東西！本小姐與你到此為止！”說完，便轉身就走。
望著文晶的背影，陸見平不禁自言自語道：“難道是我看走眼了？”
見文晶真生氣了，陸見平急忙追上去，一個勁兒地賠不是，好話說了一大堆，終於把文晶哄住了，文晶鄭重其事對陸見平道：“你給我記住了，下不為例！”
陸見平急忙點頭，“我記住了，保證沒有下次。”
書屋小說首發
在肖俊威的幫助下，李明很快就從檔案室裏調取了陳開遠的案宗，然後肖俊威又派人用自己的吉普車送李明回去。車出警備司令部的大門，在經過袁五嫂身邊的時候，李明急忙喊了一聲：“停車。”
起初李明也敏感自己是否已經受到懷疑，但這一天下來，他自我感覺良好，華斌不但什麽事都不背著他，反而還讓他跑這跑那，幾乎包辦了所有對外事務，而更為重要的一點是，他還負責華斌與作戰處之間的聯絡，仍然可以掌握很多情報。
中午時分，他以買煙為借口，試著走出剿總司令部的大門，他暗暗留意身後，並沒有發現後邊有人監視跟蹤，他感受到了安全，也體會到了華斌對他的信任。不過他也真是出來‘買煙’的，但他並沒有看見五嫂，不過對於這一點他能理解。
既然自己是安全的，那也應該向五嫂通報一下自己目前的情況，於是下車之後他徑直走向了五嫂，來到五嫂近前，他揚手招呼道：“五嫂。”
五嫂回笑，“李長官，剛才有位長官說是來幫您買煙的，把我的煙一下子全都給買走了。”
李明：“我知道，一共是一百零三支對吧？那位先生是我的新同事，他們都對我非常好，都拿我當自家人一樣，副總參謀長也對我非常器重。”
五嫂聽明白了李明的話：‘他們對我很信任，我也在做很重要的工作，仍然可以獲取很重要的情報。’於是點頭道：“那就好。”然後又抓起幾塊糖塞給李明，“李長官，這幾塊糖你拿去吃吧。”楊明急忙推拒，五嫂道：“您就別客氣了，您一下子買走了我那麽多煙，理應搭送幾塊糖的。”
肖俊威辦公室。
情報科長杜家輝走到肖俊威桌前，道：“副處長，第二督察室的人在我們警備司令部門前布點盯人。”
肖俊威點頭，“他們在盯那個叫袁五嫂的中年女人。”
杜家輝不禁疑惑道：“原來您知道這事兒。”
肖俊威不屑道：“連你都發現了，我可能怎麽會沒察覺呢？”
杜家輝：“那這事兒就奇怪了，怎麽沒用咱們的人呢？”
肖俊威：“是人家第二督察室發現的獵物唄。”
杜家輝：“副處長，您是真不知道還是有意裝糊塗啊？”
肖俊威：“怎麽講？”
杜家輝：“這事兒我已經摸的差不多的，那個袁五嫂以前一直在文亭街剿總司令部那邊，是十一號那天才到我們門前來叫賣的，而那天正好是剿總司令部的四個作戰參謀被調到了這邊的前進指揮所。前天晚上，杜副總司令派去偷襲共軍的第七十四軍在潘塘與共軍遭遇，雖然放出風說，是迂回對迂回趕巧了，但我絕不相信它是巧合。然後昨天，第二督察室的人就在咱們門前布點了，而今天，作戰參謀李明就被副總參謀長調去當副官了。據悉，那個李明就經常去買袁五嫂的煙卷，所以種種跡象表明，在幕後指揮的就是副總參謀長，您的恩師。”
肖俊威點點頭，“原來是這麽回事兒，你的功課做的不錯。”
杜家輝：“我隻有一點不明白，副總參謀長為什麽要用第二督察室的人，而不用我們。”
肖俊威不禁苦笑一下，“那是因為陽天義是在我手上逃走的，張鳳鳴是我們督察處的，而林曉飛也是從我們督察處出去的，所以有人懷疑我通共。今天下午老師把我叫過去，其實就是對我進行調查問詢。”
杜家輝：“原來是這樣。”
肖俊威：“袁五嫂的事情你就不要去操心了，免得讓人敏感。”
杜家輝點頭，“我明白。”
肖俊威：“給我看緊程立鈞，但一定要隱蔽，不能打草驚蛇。”
杜家輝剛要走，電訊科長周朋又扣門而入，來到肖俊威桌前，道：“副處長，我們發現了一個可疑信號。”
肖俊威：“共黨的地下電台？”
周朋點頭，“對。”
肖俊威：“說說。”
周朋：“那部電台很狡猾，他使用了一個備案表上的信任頻率。”
肖俊威：“信任頻率？那你們又是怎麽發現他的呢？”
周朋：“雖然那個頻率在我們這裏備過案，但卻已經很久沒有使用了，近期突然被激活，而使用頻率又很低，於是今天偵聽員就詢問了一下備案方——剿總司令部的電訊總台，對方答複：近期沒有使用過這個頻率。”
肖俊威：“知道他的大致方位嗎？”
周朋搖頭，“以前一直以為他是安全的，所以就沒有關注。”
肖俊威：“從現在開始關注他。”
周朋：“那是當然。”
四點半，雲龍湖邊。
從雲龍山下來之後，文晶又提議沿湖邊走一走，陸見平自然同意。兩個人誰也不說話，就那麽一邊散著步一邊看著初冬的風景。
走了很久，陸見平停下腳步，轉身麵向文晶。
文晶看了陸見平一眼，道：“我還沒說往回走呢。”
陸見平又遲疑了一下，才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文晶：“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陸見平：“那個解簽的先生是你的同夥吧？”
文晶臉色一陰，質問道：“你說什麽呢？！”
陸見平：“你今天為什麽要去興化寺上香求簽？”
文晶：“仗都打成這樣了，我來求個平安不行嗎？”
陸見平：“可你早不早晚不晚的，為什麽非要今天來上香？”
文晶：“難道上香還得挑個日子嗎？本小姐喜歡今天來不行嗎？”
陸見平：“昨天晚上我托你幫老師聯係那邊的人，而今天早上你也來試探老師的口風了，然後下午就來拉我陪你上雲龍山上香求簽，這是一連串的動作，我猜你給解簽先生的那兩張鈔票上肯定有秘密。”
文晶：“你也不好好想一想，我要是真有秘密，還會拉你一起來嗎？！”
陸見平：“因為有我在，肖俊威的那些眼線才不敢跟進興化寺。”
文晶：“既然你說那兩張鈔票有秘密，那你趕緊回去把他抓起來檢查啊！”
陸見不一笑，“我幹嘛要抓他？那可是我求你辦的事情。”
文晶臉色陰沉，“你少來這套，沒想到你和肖俊威一樣，一天到晚就知道疑神疑鬼，你們都不是好東西！本小姐與你到此為止！”說完，便轉身就走。
望著文晶的背影，陸見平不禁自言自語道：“難道是我看走眼了？”
見文晶真生氣了，陸見平急忙追上去，一個勁兒地賠不是，好話說了一大堆，終於把文晶哄住了，文晶鄭重其事對陸見平道：“你給我記住了，下不為例！”
陸見平急忙點頭，“我記住了，保證沒有下次。”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