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11月14日（5）
晚七點，徐州剿總。
今天是星期天，袁華象征性地上了半天班，午飯之後就離開了司令部；文晶今天去了潘塘前線，不過很早就回來了，因為七十四軍與共軍打了一場遭遇戰，不但全身而退，而且現在還轉入了反攻，所以上頭要求文晶一定要好好地吹一吹，所以文晶匆匆地吃了一口晚飯就又回到辦公室去趕稿子了；陸見平雖然很閑，但他現在是文晶的護花使者，所以也沒有下班，晚飯之後又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同樣沒有下班的還有華斌和夏妍。
電話鈴響，華斌抓起話筒：“喂？”
潘宏：“副總參謀長，我是潘宏，照片已經全都洗出來了，是我給您送過去，還是您派人來取？”
華斌：“我這就讓夏妍過去拿。”
放下話筒，華斌對夏妍道：“你去潘宏那裏把照片拿回來。”
夏妍剛要出門，華斌又把她叫住了：“等等。”然後道：“以後你和潘宏會經常接觸，需要找一個借口。”
夏妍：“什麽借口？”
華斌：“就說由我任組長，由徐誌輝和蕭聲遠任副組長，三方聯合調查陸見平綁架案和肖俊威失職案，具體操作的是政工處第二督察室。”
夏妍點頭，“我懂了。”
夏妍來到潘宏辦公室，潘宏推給她一個文件袋，道：“所有照片都在這裏。”然後又道：“那個女人我認識，因為她丈夫姓袁行五，所以大家都叫她袁五嫂，她可是徐州街麵上的老人兒了，是二十多年前逃荒逃到的徐州，現在就住在大同街南邊的一個胡同裏。”
夏妍：“她家裏還有什麽人？”
潘宏：“她丈夫袁五哥，一個地地道道的老實人，平時就在家裏做個糖塊卷個煙卷什麽的，然後再由五嫂拿到街上去叫賣，他們就以此為生，他們夫妻倆還有一女一子兩個孩子，都有個十多歲，在上學。”
夏妍：“今天你派人去查過了？”
潘宏搖頭，“就她家那點兒情況我早就知道了，因為以前她就在文亭街路口那叫賣，離這非常近，所以出於防諜考慮，我們曾專門調查過她。”
夏妍：“明天你再派人去調查一下。”
潘宏：“有那個必要嗎？說句老實話，我認為是副總參謀長看走眼了，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怎麽可能是共黨呢？”
夏妍：“很多時候就是因為習以為常，所以才會熟視無睹麻痹大意，那個女人有兩個疑點，其一就是她以前一直在這邊叫賣，而這兩天卻突然跑到老東門警備司令部那邊去叫賣了；其二是徐州街麵那麽大，她為什麽專挑司令部門前叫賣？”
潘宏：“那是因為你對徐州還不了解，徐州是軍事重鎮，所以有些人會專門做軍爺的生意。據我所知，這院裏就有那麽幾個人，專門買五嫂的煙卷，不為別的，就因為便宜，你別看他們軍餉都不少，但他們要養家糊口，所以他們每月留給自己的零花錢並不多。”
夏妍：“保險起見，明天你再派人去調查一下，因為她轉移到老東門的那天，正好是這裏有幾個人被調到前進指揮所去工作了。”
潘宏這才恍然點頭，“經你這麽一說，還真有那麽點兒意思，好吧，明天我親自去了解一下情況。”
夏妍：“還有一件事，以後你我要經常接觸，所以我們需要有一個能夠掩人耳目的借口，如果有人打聽，你就說現在以副總參謀長為組長，以政工處處長徐誌輝和二處處長蕭聲遠為副組長，三方聯合調查陸見平綁架案和肖俊威失職案，而具體操作的就是你的第二督察室。”
潘宏一笑，點頭道：“我懂了。”
離開潘宏辦公室，夏妍正走著，旁邊的門忽然開了，文晶從屋裏走出來，見到夏妍不禁驚訝一聲：“怎麽是你？”夏妍衝她笑了笑，文晶又問：“你到這來幹什麽？”
夏妍：“我來找潘宏拿材料。”
文晶不解，“你找他拿材料？”
夏妍一笑，“還不都是你幹的好事，現在老師和徐誌輝、蕭聲遠分別代表三方聯合調查陸見平綁架案和肖俊威失職案，具體操作的是潘宏。”
文晶不禁哭喪著臉道：“完了，我算是把陸見平給害了。”
夏妍：“放心吧，有老師呢，不過程序總是要走的。”
文晶：“還好，幸虧是老師來了。”
夏妍：“你的稿子趕完沒有？我還等著和你一起回去呢。”
文晶：“快了，八點之前肯定能完成。”
回到華斌辦公室，夏妍把文件袋交給華斌，華斌一邊看照片，夏妍一邊給他介紹五嫂的情況，華斌也不吱聲，就那麽不緊不慢地翻看著。當看到李明的時候，華斌將照片遞向夏妍，“李明和她接觸了，就看她明天會不會回到這邊來叫賣了。”
電話鈴又響了，華斌抓起話筒：“喂？”
蕭聲遠：“五哥，吳剛招供了。”
華斌：“哦，好。”
蕭聲遠：“您手裏有袁華和文晶的照片嗎？”
華斌：“有。”
蕭聲遠：“那您讓夏妍把照片送過來，我讓吳剛指認一下。”
華斌：“還是我親自去吧。”
放下話筒，華斌對夏妍道：“我去趟醫院，你把照片收好，然後等文晶一起回去，如果陸見平問起，你就說我回去休息了。”
夏妍點頭，“好，那一會兒我再去陪他聊聊天。”
華斌：“對了，他們有沒有打聽吳剛的事兒？”
夏妍：“昨天晚上我剛跟陸見平聊了幾句，文晶就回來了；今天跟肖俊威聊了很久，但他沒問吳剛的事兒。”
華斌來到陸軍醫院，蕭聲遠已在門前等候，剛走進樓門，便聽到一陣鼾聲，華斌順聲尋去，隻見大廳裏的長條凳上正睡著一個人，蕭聲遠道：“是洪濤。”
洪濤也是華斌當年的手下，而且華斌在去東北的時候也把洪濤帶上了，所以兩個人的關係也非同一般。華斌走到長條凳前低頭看了一下，果然是洪濤，便問蕭聲遠：“他怎麽在這？”
蕭聲遠：“又喝多了，說頭疼，到這來拿藥，結果在這耍了一通酒瘋，然後就在這睡著了。”
華斌：“他在這睡多長時間了？”
蕭聲遠：“大概已經有兩三個小時了。”
華斌吩咐門口的警衛：“你們過來把他叫醒。”
一個警衛急忙過來，連推帶搖，終於把洪濤弄醒了，洪濤迷迷糊糊地坐起來，揉了幾下眼晴，然後抬頭愣愣地看著華斌和蕭聲遠。
華斌：“還認識我嗎？”
洪濤又愣了一下，然後才驚道：“區長？”音落，急忙甩腿下地站起身，晃著身子給華斌敬了一個軍禮。
華斌：“時候不早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是！”洪濤應了一聲，轉身剛走了一步卻又停下了，驚問：“這是哪？”
蕭聲遠：“陸軍醫院。”
洪濤不禁又驚訝一聲：“陸軍醫院？我怎麽到這來了？！”
蕭聲遠：“你喝多了。”
“哦。”洪濤不明所以地應了一聲，然後給蕭聲遠躹了一躬，道：“謝謝蕭處長。”說完，便頭重腳輕地走出了醫院的大門。
走上樓梯，蕭聲遠對華斌道：“五哥，你那招還真好使，他還真以為是共黨要滅他的口，所以當他醒來以後就全撂了。”
蕭聲遠把華斌領進吳剛病房，華斌掏出錢包從裏麵取出一張照片呈到吳剛眼前，問他：“這裏有她嗎？”
吳剛仔細看了一眼，然後抬手指點道：“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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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星期天，袁華象征性地上了半天班，午飯之後就離開了司令部；文晶今天去了潘塘前線，不過很早就回來了，因為七十四軍與共軍打了一場遭遇戰，不但全身而退，而且現在還轉入了反攻，所以上頭要求文晶一定要好好地吹一吹，所以文晶匆匆地吃了一口晚飯就又回到辦公室去趕稿子了；陸見平雖然很閑，但他現在是文晶的護花使者，所以也沒有下班，晚飯之後又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同樣沒有下班的還有華斌和夏妍。
電話鈴響，華斌抓起話筒：“喂？”
潘宏：“副總參謀長，我是潘宏，照片已經全都洗出來了，是我給您送過去，還是您派人來取？”
華斌：“我這就讓夏妍過去拿。”
放下話筒，華斌對夏妍道：“你去潘宏那裏把照片拿回來。”
夏妍剛要出門，華斌又把她叫住了：“等等。”然後道：“以後你和潘宏會經常接觸，需要找一個借口。”
夏妍：“什麽借口？”
華斌：“就說由我任組長，由徐誌輝和蕭聲遠任副組長，三方聯合調查陸見平綁架案和肖俊威失職案，具體操作的是政工處第二督察室。”
夏妍點頭，“我懂了。”
夏妍來到潘宏辦公室，潘宏推給她一個文件袋，道：“所有照片都在這裏。”然後又道：“那個女人我認識，因為她丈夫姓袁行五，所以大家都叫她袁五嫂，她可是徐州街麵上的老人兒了，是二十多年前逃荒逃到的徐州，現在就住在大同街南邊的一個胡同裏。”
夏妍：“她家裏還有什麽人？”
潘宏：“她丈夫袁五哥，一個地地道道的老實人，平時就在家裏做個糖塊卷個煙卷什麽的，然後再由五嫂拿到街上去叫賣，他們就以此為生，他們夫妻倆還有一女一子兩個孩子，都有個十多歲，在上學。”
夏妍：“今天你派人去查過了？”
潘宏搖頭，“就她家那點兒情況我早就知道了，因為以前她就在文亭街路口那叫賣，離這非常近，所以出於防諜考慮，我們曾專門調查過她。”
夏妍：“明天你再派人去調查一下。”
潘宏：“有那個必要嗎？說句老實話，我認為是副總參謀長看走眼了，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怎麽可能是共黨呢？”
夏妍：“很多時候就是因為習以為常，所以才會熟視無睹麻痹大意，那個女人有兩個疑點，其一就是她以前一直在這邊叫賣，而這兩天卻突然跑到老東門警備司令部那邊去叫賣了；其二是徐州街麵那麽大，她為什麽專挑司令部門前叫賣？”
潘宏：“那是因為你對徐州還不了解，徐州是軍事重鎮，所以有些人會專門做軍爺的生意。據我所知，這院裏就有那麽幾個人，專門買五嫂的煙卷，不為別的，就因為便宜，你別看他們軍餉都不少，但他們要養家糊口，所以他們每月留給自己的零花錢並不多。”
夏妍：“保險起見，明天你再派人去調查一下，因為她轉移到老東門的那天，正好是這裏有幾個人被調到前進指揮所去工作了。”
潘宏這才恍然點頭，“經你這麽一說，還真有那麽點兒意思，好吧，明天我親自去了解一下情況。”
夏妍：“還有一件事，以後你我要經常接觸，所以我們需要有一個能夠掩人耳目的借口，如果有人打聽，你就說現在以副總參謀長為組長，以政工處處長徐誌輝和二處處長蕭聲遠為副組長，三方聯合調查陸見平綁架案和肖俊威失職案，而具體操作的就是你的第二督察室。”
潘宏一笑，點頭道：“我懂了。”
離開潘宏辦公室，夏妍正走著，旁邊的門忽然開了，文晶從屋裏走出來，見到夏妍不禁驚訝一聲：“怎麽是你？”夏妍衝她笑了笑，文晶又問：“你到這來幹什麽？”
夏妍：“我來找潘宏拿材料。”
文晶不解，“你找他拿材料？”
夏妍一笑，“還不都是你幹的好事，現在老師和徐誌輝、蕭聲遠分別代表三方聯合調查陸見平綁架案和肖俊威失職案，具體操作的是潘宏。”
文晶不禁哭喪著臉道：“完了，我算是把陸見平給害了。”
夏妍：“放心吧，有老師呢，不過程序總是要走的。”
文晶：“還好，幸虧是老師來了。”
夏妍：“你的稿子趕完沒有？我還等著和你一起回去呢。”
文晶：“快了，八點之前肯定能完成。”
回到華斌辦公室，夏妍把文件袋交給華斌，華斌一邊看照片，夏妍一邊給他介紹五嫂的情況，華斌也不吱聲，就那麽不緊不慢地翻看著。當看到李明的時候，華斌將照片遞向夏妍，“李明和她接觸了，就看她明天會不會回到這邊來叫賣了。”
電話鈴又響了，華斌抓起話筒：“喂？”
蕭聲遠：“五哥，吳剛招供了。”
華斌：“哦，好。”
蕭聲遠：“您手裏有袁華和文晶的照片嗎？”
華斌：“有。”
蕭聲遠：“那您讓夏妍把照片送過來，我讓吳剛指認一下。”
華斌：“還是我親自去吧。”
放下話筒，華斌對夏妍道：“我去趟醫院，你把照片收好，然後等文晶一起回去，如果陸見平問起，你就說我回去休息了。”
夏妍點頭，“好，那一會兒我再去陪他聊聊天。”
華斌：“對了，他們有沒有打聽吳剛的事兒？”
夏妍：“昨天晚上我剛跟陸見平聊了幾句，文晶就回來了；今天跟肖俊威聊了很久，但他沒問吳剛的事兒。”
華斌來到陸軍醫院，蕭聲遠已在門前等候，剛走進樓門，便聽到一陣鼾聲，華斌順聲尋去，隻見大廳裏的長條凳上正睡著一個人，蕭聲遠道：“是洪濤。”
洪濤也是華斌當年的手下，而且華斌在去東北的時候也把洪濤帶上了，所以兩個人的關係也非同一般。華斌走到長條凳前低頭看了一下，果然是洪濤，便問蕭聲遠：“他怎麽在這？”
蕭聲遠：“又喝多了，說頭疼，到這來拿藥，結果在這耍了一通酒瘋，然後就在這睡著了。”
華斌：“他在這睡多長時間了？”
蕭聲遠：“大概已經有兩三個小時了。”
華斌吩咐門口的警衛：“你們過來把他叫醒。”
一個警衛急忙過來，連推帶搖，終於把洪濤弄醒了，洪濤迷迷糊糊地坐起來，揉了幾下眼晴，然後抬頭愣愣地看著華斌和蕭聲遠。
華斌：“還認識我嗎？”
洪濤又愣了一下，然後才驚道：“區長？”音落，急忙甩腿下地站起身，晃著身子給華斌敬了一個軍禮。
華斌：“時候不早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是！”洪濤應了一聲，轉身剛走了一步卻又停下了，驚問：“這是哪？”
蕭聲遠：“陸軍醫院。”
洪濤不禁又驚訝一聲：“陸軍醫院？我怎麽到這來了？！”
蕭聲遠：“你喝多了。”
“哦。”洪濤不明所以地應了一聲，然後給蕭聲遠躹了一躬，道：“謝謝蕭處長。”說完，便頭重腳輕地走出了醫院的大門。
走上樓梯，蕭聲遠對華斌道：“五哥，你那招還真好使，他還真以為是共黨要滅他的口，所以當他醒來以後就全撂了。”
蕭聲遠把華斌領進吳剛病房，華斌掏出錢包從裏麵取出一張照片呈到吳剛眼前，問他：“這裏有她嗎？”
吳剛仔細看了一眼，然後抬手指點道：“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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