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萬水千山總是情18
“小夥子！去！幫我把窗簾拉開，這樣亮堂一些！”夏伯父對我微微一笑道。
“好的！”我走到窗前，將窗簾拉開，午後的陽光都跳躍著走進了病房，在床上和地上灑滿了一大片。
“陽光真好！活著真好啊！”夏伯父無來由地歎了一聲。
我笑著安慰夏伯父道：“夏伯伯，現在你的手術成功了，以後就好好享享天倫之樂吧！小雨也長大了，她也會照顧你了！”
“孩子！我也想啊！我也想在生命的夕陽時段，和我家女兒一起靜靜地生活下去，隻是我這個願望怕是要落空了！我還有那麽長的刑期要服呢！不過，有你在小雨身邊，我也就能把一顆心放下了，隻要小雨快樂地生活下去，我這麽大歲數了，也無所謂了！”說著夏伯父抬眼呡唇對我笑著。
我心想，林齊天應該把他和小雨的事情對夏伯父講了吧？那次西山墓地不期而遇，還有那個木匣子！我雖然無法想象出這倆個年過半百的男人是如何坐下來交流的，但我知道他們一定做過一番推心置腹地談話！
於是，我對夏伯父道：“夏伯伯，您不必擔心，也許事情遠比你想的要樂觀！林董事長對你的案子很上心，他會為你翻案的！等他為您平冤昭雪之後，你就可以回來和小雨一起安度晚年了！”
聽我這麽一說，夏伯父的神色有片刻的凝滯，然後他抬臉看住我道：“我已經很感謝他了！如果不是他把我弄出來治病，得到目前最好的診治，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就會永遠見不到小雨，永遠見不到你們這些年輕人了！”
“夏伯伯！您別這麽說！我們都希望您好好的！好人有好報，你理應有一個幸福的晚年！”我看著夏伯父說道，這句話是真真正正發自我肺腑的聲音。
“孩子！小雨叫他爸爸了麽？”夏伯父看住我，忽然問道。
我知道夏伯父是指林齊天，我也才知道夏伯父讓小雨去買稀飯，隻是為了暫時支開她，他一定是有話要對我講。
我搖搖頭，如實說道：“還沒有，小雨一時還不能接受！在她的心目中，你就是她唯一摯愛的父親！她對你的感情很深厚，我想現在讓她就接受林董事長，有些不太現實！”
“這個傻孩子！她應該叫他爸爸的，她應該跟他相認的，他才是她真正的父親！而我隻是她的養父，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夏伯父扭頭看向窗外，神色有些黯然。
“快別這麽說！夏伯伯！你雖然跟小雨沒有血緣關係，但比任何一個父親都盡職盡責！您那麽疼愛小雨，小雨也愛著您！一日為父，終生為父！您永遠都是小雨的父親，小雨也永遠都是您的女兒！小雨不會忘記你的養育之恩的！”我看著夏伯父，很動情地說。
“孩子！你幫我勸勸小雨！讓她盡快跟她的親生父親相認！我知道林董事長也是個好人！而且他是個很成功的男人！他能給小雨更好地生活條件，他能保護我們家小雨！而我，不過是這個社會淘汰下來的廢物一個！我不能給小雨任何東西，我恐怕還牽連了我們小雨……”夏伯父也說得很動情，深陷的眼窩裏再次湧上渾濁的淚水。
“夏伯伯！讓小雨得到好的生活條件，讓她快樂幸福的生活下去，這些固然很重要！但我想這事兒得滿滿來解決，這需要時間，要讓小雨接受並承認林董事長，她才會去和他相認！而且，並不是說小雨和林董事長相認了，小雨就不認您了！不是這樣的！一個是給她生命的人，一個是養育她的人，這兩個人都是小雨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如果小雨同時擁有兩個父親，也是很不賴的事情！對小雨自己，還是對您和林董事長，都是一個比較妥善的解決辦法！況且，也隻有您幸福快樂了，小雨才會覺得幸福快樂！您說呢？”我看住夏伯父說道。
和夏伯父又聊了一陣子，病房門外驀地響起了腳步聲，俄頃，小雨推門而入。
“爸！我回來了！看我給你買了什麽吧？！”小雨興高采烈地走了進來。
“你不會把滿漢全席都買回來了吧？”我回頭看小雨，開玩笑道。
“滿漢全席現在失傳了，不過，我給爸爸買了他最愛吃的蓮子粽！”小雨提著一隻白色塑料袋奔到夏伯父床前。
“真的麽？還是我女兒最懂爸爸的心思喔！”夏伯父笑看著小雨。
“爸爸！別小看你女兒呢！我也會做蓮子粽！等爸爸出院了，回家我給你現做，現在暫時先吃一個買的吧！”小雨一邊對夏伯父扮得意狀，一邊將塑料袋裏的白米粥稀飯和粽子拿出來擱在床頭桌上。
“小夥子！羨慕我吧？不知道是女兒對爸爸好些，還是女朋友對自己的戀人好些？”夏伯父對我和小雨擠擠眼睛笑道。
聽夏伯父這麽一說，我就故意歎了一口氣道：“恐怕我是沒那種福分了，還從來沒人為我親自做粽子吃呢！”
“哼！您們倆個人就合起夥來套我的話吧！下次我就做一整籠粽子，讓您們倆個都吃個夠！到時候一個禮拜牙齒都是粘的，可別怪我喔！”小雨撅嘴對我和夏伯父笑道。
“小夥子！你可小心了！我女兒可是說到做到的喲！哈哈哈……”夏伯父對我笑道。
白米粥稀飯是用一個透明塑料圓盒盛著的，粽子是用一個透明小塑料袋裝著的。
“爸爸！我知道胃病應該進食易消化的東西！我剛才特意去問了醫生，醫生說可以吃上半個的！所以呢，爸！即使你再怎麽想吃蓮子粽！女兒也隻能允許你吃半個！”小雨像個小家長似地看著夏伯父說。
“好！好！我女兒的話，我比醫生的話都要聽好呢！”夏伯父看著小雨笑。
“人家有發言權嘛！她可是正兒八經的白衣天使呢！”我看著小雨和夏伯父笑道。
“你們倆個男人就使勁拿我打趣吧！再說我不理您們喔！”小雨撅嘴威脅我們道。
夏伯父對我笑道：“看見了吧？我可不敢再說了，還是乖乖吃粽子的比較安全！哈哈哈……”說著夏伯父伸手要接小雨手中盛白米粥稀飯的塑料圓盒。
小雨不讓，對夏伯父說：“爸！我喂你吃！”
“你這不是讓外人見笑麽？快快！女兒！還是讓我這糟老頭子自己來吧！”夏伯父看著我，示意有我在呢。
“爸爸！哥哥又不是外人！”小雨對夏伯父嘟囔了一句說。
“也是！小帥不是外人了，是爸爸的乘龍快婿了！對了！小雨，你怎麽喊哥哥？”夏伯父笑著問小雨。
聽到夏伯父這句問話，我和小雨都愣了一下，我們都知道，在夏伯父心裏，我們早就是一對戀人了！當初為了讓他安心在監獄裏生活，我們每次去探望他，都是扮做情侶的！我還記得小雨第一次讓我陪她去監獄探望夏伯父的情形，那時候我就是出任男一號的……小雨的男友！
“喊習慣了！”小雨臉紅紅地對夏伯父說，勾下臉，手捏塑料小勺，一下一下攪拌著碗裏的白米粥稀飯。
“夏伯父，你一定不看韓劇吧？韓劇裏的女孩叫自己的男朋友都叫哥哥的！”我對夏伯父訕訕地笑著道。
“是呀！韓語裏哥哥的發音，還跟‘爸’字發音相似呢，好像叫‘阿爸’呢！”小雨繼續勾著臉蛋，攪拌碗裏的稀飯，那粽子擱在白米粥稀飯裏，隻有一半。
“對！對對！就是叫‘阿爸’，嗬嗬嗬……”我附和著小雨道。
夏伯父笑了，笑得很舒心，他看看我，又看看小雨，笑道：“哎呀！你們這些年輕人可比我們那個年代的年輕人浪漫多了！‘阿爸’……‘阿爸’……，還蠻好聽呢！”
“爸爸！咱不說話了！張嘴！我喂你！啊！張嘴啦！”小雨吩咐夏伯父張嘴，手中的勺子從碗裏舀了一勺白米粥，送到爸爸嘴邊……
“好吧！好吧！爸爸拗不過你了！”夏伯父看著小雨，張開了嘴巴。
小雨趁機將那一少白米粥喂進夏伯父口裏，夏伯父一邊咂吧著嘴巴，一邊看著小雨道：“好吃！好久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了！”
我開玩笑道：“那還不是夏伯伯您養了個好閨女！”
小雨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轉臉對夏伯父說：“爸！好吃你就多吃點！”
夏伯父一個勁兒點頭，一邊咀嚼，一邊道：“想那時候，你媽還在世，你媽可真是個蘭心蕙質的女人，隻要她想做的事兒，她都能做好！她不僅能在一方絹布上刺繡出精美的圖案，還會坐各式各樣味道鮮美的粽子，就連她熬的白米粥稀飯都是那麽好吃！”夏伯父這樣說著眼睛又紅了，目光有些失神，像是他的心又回到了當年的幸福時光。
“那還不是因為爸爸深愛著媽媽，所以才覺得她做什麽都是好的！對不對？爸爸！”小雨呡唇對夏伯父笑著，說了一句俏皮話。
“丫頭！看來你真地長大了！懂得愛情的感覺了，懂得那種深愛一個人的感覺了！”夏伯父輕輕敲了敲小雨的小腦袋瓜，嗔愛地說了一句。
我們離開的時候，已是夜晚了。
夏伯父把我和小雨都叫到了病床邊，他先捉起小雨白嫩的小手掌，緊緊握住，接著又拉起我的手掌，擱在小雨柔滑的手背上，然後又將我和小雨的手掌緊緊按壓住，以使我們的手掌緊緊貼覆在一起！
“孩子們！到爸爸這個歲數的人，都是土埋到脖子上了！但是，你們的人生還長遠著呢！好好珍惜你們的幸福！多給對方一份愛護，你們的幸福也會長遠下去！這是爸爸唯一的希望了！希望你們倆能夠彼此珍惜，好好愛護彼此！爸爸也許能看到你們結婚的那天，但很可能看不到你們生子的那天，等你們自己有了孩子，你們一定能體會到我此刻的心情！隻要你們幸福了，我就安心了！”夏伯父注視我和小雨，莊重地說道。
我和小雨都立在病床前，我們都勾著臉不說話，我們都知道，此刻惟有沉默，才是最好的語言！我們也隻好這樣，我們實在不忍心對夏伯父說出實情，因為我們的心腸都沒那麽堅硬！
“我會的！夏伯父，您就安心養病吧！”我抬臉看了一眼夏伯父說道。
“我會的！爸爸！您的健康，也是我們的幸福中最重要的內容！”小雨也抬臉看了一眼夏伯父輕聲說道。
小雨原本打算在醫院陪護爸爸的，隻是夏伯父堅持不肯，他說他的病已經平穩了，現在隻等拆線了！況且醫院還有那麽多溫柔的小護士，如果有什麽事，這些護士會幫忙的！夏伯父對我們說，這病房裏什麽都沒有，你們住這裏不習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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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真好！活著真好啊！”夏伯父無來由地歎了一聲。
我笑著安慰夏伯父道：“夏伯伯，現在你的手術成功了，以後就好好享享天倫之樂吧！小雨也長大了，她也會照顧你了！”
“孩子！我也想啊！我也想在生命的夕陽時段，和我家女兒一起靜靜地生活下去，隻是我這個願望怕是要落空了！我還有那麽長的刑期要服呢！不過，有你在小雨身邊，我也就能把一顆心放下了，隻要小雨快樂地生活下去，我這麽大歲數了，也無所謂了！”說著夏伯父抬眼呡唇對我笑著。
我心想，林齊天應該把他和小雨的事情對夏伯父講了吧？那次西山墓地不期而遇，還有那個木匣子！我雖然無法想象出這倆個年過半百的男人是如何坐下來交流的，但我知道他們一定做過一番推心置腹地談話！
於是，我對夏伯父道：“夏伯伯，您不必擔心，也許事情遠比你想的要樂觀！林董事長對你的案子很上心，他會為你翻案的！等他為您平冤昭雪之後，你就可以回來和小雨一起安度晚年了！”
聽我這麽一說，夏伯父的神色有片刻的凝滯，然後他抬臉看住我道：“我已經很感謝他了！如果不是他把我弄出來治病，得到目前最好的診治，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就會永遠見不到小雨，永遠見不到你們這些年輕人了！”
“夏伯伯！您別這麽說！我們都希望您好好的！好人有好報，你理應有一個幸福的晚年！”我看著夏伯父說道，這句話是真真正正發自我肺腑的聲音。
“孩子！小雨叫他爸爸了麽？”夏伯父看住我，忽然問道。
我知道夏伯父是指林齊天，我也才知道夏伯父讓小雨去買稀飯，隻是為了暫時支開她，他一定是有話要對我講。
我搖搖頭，如實說道：“還沒有，小雨一時還不能接受！在她的心目中，你就是她唯一摯愛的父親！她對你的感情很深厚，我想現在讓她就接受林董事長，有些不太現實！”
“這個傻孩子！她應該叫他爸爸的，她應該跟他相認的，他才是她真正的父親！而我隻是她的養父，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夏伯父扭頭看向窗外，神色有些黯然。
“快別這麽說！夏伯伯！你雖然跟小雨沒有血緣關係，但比任何一個父親都盡職盡責！您那麽疼愛小雨，小雨也愛著您！一日為父，終生為父！您永遠都是小雨的父親，小雨也永遠都是您的女兒！小雨不會忘記你的養育之恩的！”我看著夏伯父，很動情地說。
“孩子！你幫我勸勸小雨！讓她盡快跟她的親生父親相認！我知道林董事長也是個好人！而且他是個很成功的男人！他能給小雨更好地生活條件，他能保護我們家小雨！而我，不過是這個社會淘汰下來的廢物一個！我不能給小雨任何東西，我恐怕還牽連了我們小雨……”夏伯父也說得很動情，深陷的眼窩裏再次湧上渾濁的淚水。
“夏伯伯！讓小雨得到好的生活條件，讓她快樂幸福的生活下去，這些固然很重要！但我想這事兒得滿滿來解決，這需要時間，要讓小雨接受並承認林董事長，她才會去和他相認！而且，並不是說小雨和林董事長相認了，小雨就不認您了！不是這樣的！一個是給她生命的人，一個是養育她的人，這兩個人都是小雨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如果小雨同時擁有兩個父親，也是很不賴的事情！對小雨自己，還是對您和林董事長，都是一個比較妥善的解決辦法！況且，也隻有您幸福快樂了，小雨才會覺得幸福快樂！您說呢？”我看住夏伯父說道。
和夏伯父又聊了一陣子，病房門外驀地響起了腳步聲，俄頃，小雨推門而入。
“爸！我回來了！看我給你買了什麽吧？！”小雨興高采烈地走了進來。
“你不會把滿漢全席都買回來了吧？”我回頭看小雨，開玩笑道。
“滿漢全席現在失傳了，不過，我給爸爸買了他最愛吃的蓮子粽！”小雨提著一隻白色塑料袋奔到夏伯父床前。
“真的麽？還是我女兒最懂爸爸的心思喔！”夏伯父笑看著小雨。
“爸爸！別小看你女兒呢！我也會做蓮子粽！等爸爸出院了，回家我給你現做，現在暫時先吃一個買的吧！”小雨一邊對夏伯父扮得意狀，一邊將塑料袋裏的白米粥稀飯和粽子拿出來擱在床頭桌上。
“小夥子！羨慕我吧？不知道是女兒對爸爸好些，還是女朋友對自己的戀人好些？”夏伯父對我和小雨擠擠眼睛笑道。
聽夏伯父這麽一說，我就故意歎了一口氣道：“恐怕我是沒那種福分了，還從來沒人為我親自做粽子吃呢！”
“哼！您們倆個人就合起夥來套我的話吧！下次我就做一整籠粽子，讓您們倆個都吃個夠！到時候一個禮拜牙齒都是粘的，可別怪我喔！”小雨撅嘴對我和夏伯父笑道。
“小夥子！你可小心了！我女兒可是說到做到的喲！哈哈哈……”夏伯父對我笑道。
白米粥稀飯是用一個透明塑料圓盒盛著的，粽子是用一個透明小塑料袋裝著的。
“爸爸！我知道胃病應該進食易消化的東西！我剛才特意去問了醫生，醫生說可以吃上半個的！所以呢，爸！即使你再怎麽想吃蓮子粽！女兒也隻能允許你吃半個！”小雨像個小家長似地看著夏伯父說。
“好！好！我女兒的話，我比醫生的話都要聽好呢！”夏伯父看著小雨笑。
“人家有發言權嘛！她可是正兒八經的白衣天使呢！”我看著小雨和夏伯父笑道。
“你們倆個男人就使勁拿我打趣吧！再說我不理您們喔！”小雨撅嘴威脅我們道。
夏伯父對我笑道：“看見了吧？我可不敢再說了，還是乖乖吃粽子的比較安全！哈哈哈……”說著夏伯父伸手要接小雨手中盛白米粥稀飯的塑料圓盒。
小雨不讓，對夏伯父說：“爸！我喂你吃！”
“你這不是讓外人見笑麽？快快！女兒！還是讓我這糟老頭子自己來吧！”夏伯父看著我，示意有我在呢。
“爸爸！哥哥又不是外人！”小雨對夏伯父嘟囔了一句說。
“也是！小帥不是外人了，是爸爸的乘龍快婿了！對了！小雨，你怎麽喊哥哥？”夏伯父笑著問小雨。
聽到夏伯父這句問話，我和小雨都愣了一下，我們都知道，在夏伯父心裏，我們早就是一對戀人了！當初為了讓他安心在監獄裏生活，我們每次去探望他，都是扮做情侶的！我還記得小雨第一次讓我陪她去監獄探望夏伯父的情形，那時候我就是出任男一號的……小雨的男友！
“喊習慣了！”小雨臉紅紅地對夏伯父說，勾下臉，手捏塑料小勺，一下一下攪拌著碗裏的白米粥稀飯。
“夏伯父，你一定不看韓劇吧？韓劇裏的女孩叫自己的男朋友都叫哥哥的！”我對夏伯父訕訕地笑著道。
“是呀！韓語裏哥哥的發音，還跟‘爸’字發音相似呢，好像叫‘阿爸’呢！”小雨繼續勾著臉蛋，攪拌碗裏的稀飯，那粽子擱在白米粥稀飯裏，隻有一半。
“對！對對！就是叫‘阿爸’，嗬嗬嗬……”我附和著小雨道。
夏伯父笑了，笑得很舒心，他看看我，又看看小雨，笑道：“哎呀！你們這些年輕人可比我們那個年代的年輕人浪漫多了！‘阿爸’……‘阿爸’……，還蠻好聽呢！”
“爸爸！咱不說話了！張嘴！我喂你！啊！張嘴啦！”小雨吩咐夏伯父張嘴，手中的勺子從碗裏舀了一勺白米粥，送到爸爸嘴邊……
“好吧！好吧！爸爸拗不過你了！”夏伯父看著小雨，張開了嘴巴。
小雨趁機將那一少白米粥喂進夏伯父口裏，夏伯父一邊咂吧著嘴巴，一邊看著小雨道：“好吃！好久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了！”
我開玩笑道：“那還不是夏伯伯您養了個好閨女！”
小雨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轉臉對夏伯父說：“爸！好吃你就多吃點！”
夏伯父一個勁兒點頭，一邊咀嚼，一邊道：“想那時候，你媽還在世，你媽可真是個蘭心蕙質的女人，隻要她想做的事兒，她都能做好！她不僅能在一方絹布上刺繡出精美的圖案，還會坐各式各樣味道鮮美的粽子，就連她熬的白米粥稀飯都是那麽好吃！”夏伯父這樣說著眼睛又紅了，目光有些失神，像是他的心又回到了當年的幸福時光。
“那還不是因為爸爸深愛著媽媽，所以才覺得她做什麽都是好的！對不對？爸爸！”小雨呡唇對夏伯父笑著，說了一句俏皮話。
“丫頭！看來你真地長大了！懂得愛情的感覺了，懂得那種深愛一個人的感覺了！”夏伯父輕輕敲了敲小雨的小腦袋瓜，嗔愛地說了一句。
我們離開的時候，已是夜晚了。
夏伯父把我和小雨都叫到了病床邊，他先捉起小雨白嫩的小手掌，緊緊握住，接著又拉起我的手掌，擱在小雨柔滑的手背上，然後又將我和小雨的手掌緊緊按壓住，以使我們的手掌緊緊貼覆在一起！
“孩子們！到爸爸這個歲數的人，都是土埋到脖子上了！但是，你們的人生還長遠著呢！好好珍惜你們的幸福！多給對方一份愛護，你們的幸福也會長遠下去！這是爸爸唯一的希望了！希望你們倆能夠彼此珍惜，好好愛護彼此！爸爸也許能看到你們結婚的那天，但很可能看不到你們生子的那天，等你們自己有了孩子，你們一定能體會到我此刻的心情！隻要你們幸福了，我就安心了！”夏伯父注視我和小雨，莊重地說道。
我和小雨都立在病床前，我們都勾著臉不說話，我們都知道，此刻惟有沉默，才是最好的語言！我們也隻好這樣，我們實在不忍心對夏伯父說出實情，因為我們的心腸都沒那麽堅硬！
“我會的！夏伯父，您就安心養病吧！”我抬臉看了一眼夏伯父說道。
“我會的！爸爸！您的健康，也是我們的幸福中最重要的內容！”小雨也抬臉看了一眼夏伯父輕聲說道。
小雨原本打算在醫院陪護爸爸的，隻是夏伯父堅持不肯，他說他的病已經平穩了，現在隻等拆線了！況且醫院還有那麽多溫柔的小護士，如果有什麽事，這些護士會幫忙的！夏伯父對我們說，這病房裏什麽都沒有，你們住這裏不習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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