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愛到深處人孤獨4
我伸手撫了撫小雨的腦袋，撫了撫她柔滑的秀發，半開玩笑地說：“我們小雨莫非是艾麗莎的化身？嗬嗬……”
安徒生的童話《野天鵝》中，公主艾麗莎因為心地太純潔了，純潔到女巫的魔咒竟然對她不起任何作用！而她的十一個王子哥哥們可沒那麽幸運，他們都遭受了女巫王後惡毒的符咒，變成了十一隻野天鵝！而艾麗莎為了解救她的哥哥們，忍受了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委屈、恐懼，經曆了千難萬苦，最終解除了女巫王後下到哥哥們身上的符咒！艾麗莎用灼人的蕁麻草織成了十一件草衣，披在哥哥們的身上，使他們從野天鵝恢複了人形！小雨雖然不用蕁麻草為我織衣服，而我也沒有遭受女巫的符咒，但是因為小雨的出現，卻讓我在這座冰冷的都市裏，享受到一種家的溫暖！
小雨羞赧地撇嘴看著我說：“哥，你又取笑我！人家哪有艾麗莎那麽偉大，那麽聖潔呢！”
我又笑著說：“善良美麗的女孩都會得到真愛的！童話中艾麗莎就得到了鄰國王子的傾慕！雖然之前王子誤解了她，但最後她不僅消除了誤解，還獲得了王子的崇敬！我們小雨這麽善良，這麽美麗，一定也會遇到像王子一樣心儀的男人！不知道哪個臭小子這麽有福氣，可以得到我妹妹，得到這麽善良純真的女孩的心！”
小雨低著下頜，小聲說：“哥，我才不要嫁什麽王子呢！我隻要嫁給像哥哥這樣的男人！”
我端起茶幾上的碗，嗔小雨一眼說：“胡說！燕子要壘窩，蜜蜂要采蜜，螞蟻要搬家，大姑娘怎麽能不出嫁呢！這些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們小雨雖然還不急著出嫁，但這也是早晚的事情！”
小雨抬眼默默地看了我一眼，又很快地低下頭去說：“小雨不管！如果遇不到哥哥這樣的男人，小雨寧願出家也不出嫁！”小雨的語氣非常堅定！
我吃驚地看著小雨說：“又胡說！哥有什麽好？沒相貌沒能力，什麽都不是！…”說到這裏，我忽然又想起何振宇昨天在地下車庫門口對我說的那番話！他說得沒錯，我算什麽東西，我什麽都不是！
小雨不知情，抬臉看著我，認認真真地說：“我就是覺得哥好，哥哥是世界上最可愛的男人了！”
“的確夠可愛的，可憐沒人愛！”我自嘲道，將碗送到嘴邊，喝了一口稀飯。
“怎麽會！有人愛哥哥的，隻是哥哥沒發現……”小雨說到這裏，低下臉去。
我埋頭喝碗裏的稀飯、吃菜，心裏還想著昨天在地下車庫門口發生的事情，鼻子裏的血早已止住，那傷口也很快會愈合，可是，胸膛裏的那顆心，那血、那傷何時才能夠愈合結疤呢？一想到這裏，我的心還是隱隱作痛……
我一邊吃飯，一邊偷眼瞄小雨，過了半響我說：“小雨，昨晚哥喝醉了……沒亂說什麽吧？…”醉酒的人一般都說自己頭腦是清醒的，但酒醒了，醉酒狀態下的記憶就模糊了，我隻是隱約記得昨晚我好似對小雨說過那麽一番話。
小雨放下手中的碗，看了我一眼，猶疑著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我見她那表情，心裏猜想我肯定是酒後吐真言了，我看了小雨一眼說：“哎！如果哥說了什麽，小雨就當什麽都沒聽到好了……”
小雨看著我，細聲細氣地說：“哥……你跟姐姐……分手了麽？…”
我喝了一大口稀飯，沒看小雨，故作毫不在乎的樣子說：“現在這個社會離婚都是小兒科，何況分手呢！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我知道小雨一直在看我，我低頭看桌上那盤雪裏紅榨菜絲，過了一會兒，小雨又細聲細氣地說：“哥，別難過……假如姐姐愛你的話，她一定還會回到你身邊的……”
我“哈哈”一笑說：“難過？你覺得哥是那麽沒出息的人嗎？你覺得哥會為一個不愛我的女人難過嗎？好笑！”
小雨緊看著我，語氣輕鬆了一些說：“那就好，我希望哥永遠快樂！”見我不說話，小雨又說：“哥……那你還記得昨晚上的事麽？…”
我低著頭夾菜吃，一邊咀嚼一邊含糊糊地說：“昨晚？…不記得了，酒醒了什麽都不記得了……”我明白小雨指的是她昨晚那些對我親昵的舉動和言語，雖然模糊中有點印象，但還是裝糊塗得為好！
小雨小聲“喔”了一聲，放心地重新端起茶幾上的飯碗，低頭吃飯。
上午我和小雨要去西郊的監獄，去探望小雨的爸爸……夏伯伯，今天是夏伯伯四十九歲生日！這個事情我和小雨三天前就約好了的。當然，我扮演的角色還是小雨的癡心戀人！
出門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的手機沒電了，備用電池也沒充上電！哎！都說酒不是什麽好東西，酒能亂性，酒同樣也會誤事！幸好今天是周日，不會有工作上的電話！我心想，帶上手機也沒用，索性就把手機丟在家裏，並接上充電器。
和夏伯伯見麵的場景，還跟我上次去時是一樣的，在監獄裏麵的會麵室，隔著厚厚的大塊玻璃（應該是防彈的），用對話機說話。
去之前，我和小雨還特意去了一趟花市，買了一小盆石斛蘭，這盆石斛蘭花蕊、唇瓣都是潔白色，花枝修長，花容秀麗。石斛蘭是“父親之花”，是剛強、祥和的象征！小雨送這盆石斛蘭給夏伯伯，是希望父親堅強，好好地在牢裏表現，她會期待他早日出來，然後一起生活下去！
夏伯伯的氣色不是很好，但看見我和小雨來了，精神狀態還蠻不錯，看到我和小雨手牽著手親密無間的樣子，他更是不住地對我點頭，似乎更開心了！他戴著黑框近視眼鏡，隱隱約約還能想見他當年站在三尺講台上傳道授業的儒雅風範！隻是，如今他的臉色有些蠟黃，身板孱弱，背脊也有點兒弓下去了！夏伯伯興致勃勃地給我們講著一些他青年時期的事情，話題偏重於他的羅曼蒂克史，他神采奕奕地給我和小雨講起了他初次遇到小雨媽媽的情景：
夏伯伯遇到小雨媽媽的時候，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當時他還是一個夢想著能成為“人類靈魂工程師”的熱血青年！一個青年數學教師！
那是在一個落雪的冬日的晚上，那天晚上，他在辦公室準備一個重要的講義，因為他臨時被通知第二天全校領導和教師要旁聽他的課，因此他工作到很晚，大概是工作到夜裏十一點鍾的樣子。等夏伯伯做完手頭上的工作，從辦公室走下樓去時，周圍是一片安詳的靜謐！天空還飄著鵝毛般的大雪，因為是冬夜，路上已沒有行人，所以那厚厚的積雪，看上去仿佛是老天給大地蓋上了一層厚厚的白色棉絮，幹幹淨淨，無比聖潔！路燈的橙色光暈照在雪地上，讓人記憶起童年的某個美好而傷感的瞬間！
夏伯伯推著單車從學校門口走出去，因為地上雪太厚，他沒打算要騎車回家，而是推著他那輛單車慢慢往前走著，準備就這樣一邊賞雪一邊走回家。在夏伯伯走出不到五十米的樣子，驀然發現前麵白皚皚的雪地上躺著一個人，還是個女人，一個穿粉紅色呢料大衣的年輕女人！於是他丟下單車，急忙跑過去扶起她，那真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啊！歲數自然要比小雨現在要大些，但是當他伸手撥開她那一頭漆黑的秀發時，就露出一張美得令人心碎的臉蛋，就像現在的小雨一樣……小雨很像她媽媽！這個陌生的漂亮的女人穿著粉紅色長款上衣，仰臥在潔白的雪地上，仿佛一支開在雪地裏的梅花兒！至今夏伯伯每每想起當時的情景，還止不住心跳！
就這樣，夏伯伯把這個神秘女人帶回了家。回到家裏，他把那個神秘女子捂在被窩裏，並用爐火將整個房子燒得暖烘烘的，他知道她現在需要的就是溫度！很快地，那個神秘女人就醒了，可是她好像是失憶了一般，夏伯伯問她家住哪裏，可以通過什麽方式與她家人取得聯係，為什麽會暈倒在路上，對於這些問題，她一概搖頭！夏伯伯知道她也許是情緒受了什麽刺激，要麽就是她還不夠信任他，當時也就沒再追問下去，他忙著下廚給她做了吃的，還煮了一大碗薑湯，想給她驅驅寒氣！那一夜，神秘女人睡床上，而夏伯伯睡在沙發裏，到後半夜爐火熄滅後，他被凍醒了，但他怕吵醒那神秘女人，就一直在冰窖似的沙發裏挨過了那一夜！夏伯伯說那一夜雖然把他凍得夠嗆，但後來想想，他依然認為那一夜是他人生中最浪漫的一夜！
第二天，第三天，那陌生女人還是一句話都不說，隻是用警惕的戒備的眼神打量著夏伯伯以及他周圍的一切！夏伯伯沉住氣，不問，隻是盡心地照顧著她，給她擦臉，給她做吃的，還親自給她洗衣服！直到一周以後，這個神秘女人眼眸中的警惕、戒備才逐漸地消退下去，慢慢地也會在夏伯伯把飯菜端到她跟前時，對他感激地微微一笑，慢慢地也才講出了她的身世之謎……
夏伯伯說到這裏，他嘴中的愛情故事戛然而止，他滿臉神往地看著我和小雨，攤攤手臂，似乎在說：“這就是我的愛情！”又似乎在說：“就是這樣囉！”看樣子他並不打算繼續講下去，講出那個神秘女人的身世之謎，講出這個故事的結局！
這個時候我卻急了，被這個愛情故事，被小雨的媽媽……那個神秘女子，那個身穿粉紅色呢料長款上衣的漂亮女人……她的身世之謎牢牢地抓住了我的好奇之心！我著急地緊看著夏伯伯說：“夏伯伯，那然後呢？…”
“然後？”夏伯伯看住我，笑了，“然後我們就結婚了，然後就有了小雨，然後我就去開出租車了，然後我就到了這鐵門鐵窗之內了……這個倒是我沒想到的然後……”
“夏伯伯，我是說伯母的身世之謎！…”我看住夏伯伯，滿眼期待著他能繼續說下去。
夏伯伯講這個愛情故事的時候，小雨看起來並沒有如我這般的興趣，她呡唇微笑著，時而看看她爸，時而看看我，時而又把雙手絞在一起，我猜夏伯伯一定不止一次地對女兒講起過這個故事，否則她不應當是這樣的表現！
此刻見我這麽好奇地想知道故事的結局，小雨彎起雙眼，笑著對我說：“我老爸講故事總喜歡這樣，要賣關子的！還是我來說吧！後來，我媽終於對我爸說出了她的身世之謎！我媽的身世挺可憐的，她是個孤兒！原先是在一個大戶人家裏做侍女，因為女主人不喜歡她，所以就冤枉我媽偷了她的珍貴首飾，於是就把我媽攆出來了！還不給一分工錢！我媽被趕出來之後，無家可歸，在這個城市裏她又沒有落地之處，隻能在街上茫無目的地行走！我媽又累又餓又冷，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她忽然看到前麵有一所學校，於是就想進去躲躲風雪，誰知道還沒走到學校門口，就暈倒在雪地上了！後來的事情，就接上我爸的羅曼蒂克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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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徒生的童話《野天鵝》中，公主艾麗莎因為心地太純潔了，純潔到女巫的魔咒竟然對她不起任何作用！而她的十一個王子哥哥們可沒那麽幸運，他們都遭受了女巫王後惡毒的符咒，變成了十一隻野天鵝！而艾麗莎為了解救她的哥哥們，忍受了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委屈、恐懼，經曆了千難萬苦，最終解除了女巫王後下到哥哥們身上的符咒！艾麗莎用灼人的蕁麻草織成了十一件草衣，披在哥哥們的身上，使他們從野天鵝恢複了人形！小雨雖然不用蕁麻草為我織衣服，而我也沒有遭受女巫的符咒，但是因為小雨的出現，卻讓我在這座冰冷的都市裏，享受到一種家的溫暖！
小雨羞赧地撇嘴看著我說：“哥，你又取笑我！人家哪有艾麗莎那麽偉大，那麽聖潔呢！”
我又笑著說：“善良美麗的女孩都會得到真愛的！童話中艾麗莎就得到了鄰國王子的傾慕！雖然之前王子誤解了她，但最後她不僅消除了誤解，還獲得了王子的崇敬！我們小雨這麽善良，這麽美麗，一定也會遇到像王子一樣心儀的男人！不知道哪個臭小子這麽有福氣，可以得到我妹妹，得到這麽善良純真的女孩的心！”
小雨低著下頜，小聲說：“哥，我才不要嫁什麽王子呢！我隻要嫁給像哥哥這樣的男人！”
我端起茶幾上的碗，嗔小雨一眼說：“胡說！燕子要壘窩，蜜蜂要采蜜，螞蟻要搬家，大姑娘怎麽能不出嫁呢！這些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們小雨雖然還不急著出嫁，但這也是早晚的事情！”
小雨抬眼默默地看了我一眼，又很快地低下頭去說：“小雨不管！如果遇不到哥哥這樣的男人，小雨寧願出家也不出嫁！”小雨的語氣非常堅定！
我吃驚地看著小雨說：“又胡說！哥有什麽好？沒相貌沒能力，什麽都不是！…”說到這裏，我忽然又想起何振宇昨天在地下車庫門口對我說的那番話！他說得沒錯，我算什麽東西，我什麽都不是！
小雨不知情，抬臉看著我，認認真真地說：“我就是覺得哥好，哥哥是世界上最可愛的男人了！”
“的確夠可愛的，可憐沒人愛！”我自嘲道，將碗送到嘴邊，喝了一口稀飯。
“怎麽會！有人愛哥哥的，隻是哥哥沒發現……”小雨說到這裏，低下臉去。
我埋頭喝碗裏的稀飯、吃菜，心裏還想著昨天在地下車庫門口發生的事情，鼻子裏的血早已止住，那傷口也很快會愈合，可是，胸膛裏的那顆心，那血、那傷何時才能夠愈合結疤呢？一想到這裏，我的心還是隱隱作痛……
我一邊吃飯，一邊偷眼瞄小雨，過了半響我說：“小雨，昨晚哥喝醉了……沒亂說什麽吧？…”醉酒的人一般都說自己頭腦是清醒的，但酒醒了，醉酒狀態下的記憶就模糊了，我隻是隱約記得昨晚我好似對小雨說過那麽一番話。
小雨放下手中的碗，看了我一眼，猶疑著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我見她那表情，心裏猜想我肯定是酒後吐真言了，我看了小雨一眼說：“哎！如果哥說了什麽，小雨就當什麽都沒聽到好了……”
小雨看著我，細聲細氣地說：“哥……你跟姐姐……分手了麽？…”
我喝了一大口稀飯，沒看小雨，故作毫不在乎的樣子說：“現在這個社會離婚都是小兒科，何況分手呢！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我知道小雨一直在看我，我低頭看桌上那盤雪裏紅榨菜絲，過了一會兒，小雨又細聲細氣地說：“哥，別難過……假如姐姐愛你的話，她一定還會回到你身邊的……”
我“哈哈”一笑說：“難過？你覺得哥是那麽沒出息的人嗎？你覺得哥會為一個不愛我的女人難過嗎？好笑！”
小雨緊看著我，語氣輕鬆了一些說：“那就好，我希望哥永遠快樂！”見我不說話，小雨又說：“哥……那你還記得昨晚上的事麽？…”
我低著頭夾菜吃，一邊咀嚼一邊含糊糊地說：“昨晚？…不記得了，酒醒了什麽都不記得了……”我明白小雨指的是她昨晚那些對我親昵的舉動和言語，雖然模糊中有點印象，但還是裝糊塗得為好！
小雨小聲“喔”了一聲，放心地重新端起茶幾上的飯碗，低頭吃飯。
上午我和小雨要去西郊的監獄，去探望小雨的爸爸……夏伯伯，今天是夏伯伯四十九歲生日！這個事情我和小雨三天前就約好了的。當然，我扮演的角色還是小雨的癡心戀人！
出門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的手機沒電了，備用電池也沒充上電！哎！都說酒不是什麽好東西，酒能亂性，酒同樣也會誤事！幸好今天是周日，不會有工作上的電話！我心想，帶上手機也沒用，索性就把手機丟在家裏，並接上充電器。
和夏伯伯見麵的場景，還跟我上次去時是一樣的，在監獄裏麵的會麵室，隔著厚厚的大塊玻璃（應該是防彈的），用對話機說話。
去之前，我和小雨還特意去了一趟花市，買了一小盆石斛蘭，這盆石斛蘭花蕊、唇瓣都是潔白色，花枝修長，花容秀麗。石斛蘭是“父親之花”，是剛強、祥和的象征！小雨送這盆石斛蘭給夏伯伯，是希望父親堅強，好好地在牢裏表現，她會期待他早日出來，然後一起生活下去！
夏伯伯的氣色不是很好，但看見我和小雨來了，精神狀態還蠻不錯，看到我和小雨手牽著手親密無間的樣子，他更是不住地對我點頭，似乎更開心了！他戴著黑框近視眼鏡，隱隱約約還能想見他當年站在三尺講台上傳道授業的儒雅風範！隻是，如今他的臉色有些蠟黃，身板孱弱，背脊也有點兒弓下去了！夏伯伯興致勃勃地給我們講著一些他青年時期的事情，話題偏重於他的羅曼蒂克史，他神采奕奕地給我和小雨講起了他初次遇到小雨媽媽的情景：
夏伯伯遇到小雨媽媽的時候，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當時他還是一個夢想著能成為“人類靈魂工程師”的熱血青年！一個青年數學教師！
那是在一個落雪的冬日的晚上，那天晚上，他在辦公室準備一個重要的講義，因為他臨時被通知第二天全校領導和教師要旁聽他的課，因此他工作到很晚，大概是工作到夜裏十一點鍾的樣子。等夏伯伯做完手頭上的工作，從辦公室走下樓去時，周圍是一片安詳的靜謐！天空還飄著鵝毛般的大雪，因為是冬夜，路上已沒有行人，所以那厚厚的積雪，看上去仿佛是老天給大地蓋上了一層厚厚的白色棉絮，幹幹淨淨，無比聖潔！路燈的橙色光暈照在雪地上，讓人記憶起童年的某個美好而傷感的瞬間！
夏伯伯推著單車從學校門口走出去，因為地上雪太厚，他沒打算要騎車回家，而是推著他那輛單車慢慢往前走著，準備就這樣一邊賞雪一邊走回家。在夏伯伯走出不到五十米的樣子，驀然發現前麵白皚皚的雪地上躺著一個人，還是個女人，一個穿粉紅色呢料大衣的年輕女人！於是他丟下單車，急忙跑過去扶起她，那真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啊！歲數自然要比小雨現在要大些，但是當他伸手撥開她那一頭漆黑的秀發時，就露出一張美得令人心碎的臉蛋，就像現在的小雨一樣……小雨很像她媽媽！這個陌生的漂亮的女人穿著粉紅色長款上衣，仰臥在潔白的雪地上，仿佛一支開在雪地裏的梅花兒！至今夏伯伯每每想起當時的情景，還止不住心跳！
就這樣，夏伯伯把這個神秘女人帶回了家。回到家裏，他把那個神秘女子捂在被窩裏，並用爐火將整個房子燒得暖烘烘的，他知道她現在需要的就是溫度！很快地，那個神秘女人就醒了，可是她好像是失憶了一般，夏伯伯問她家住哪裏，可以通過什麽方式與她家人取得聯係，為什麽會暈倒在路上，對於這些問題，她一概搖頭！夏伯伯知道她也許是情緒受了什麽刺激，要麽就是她還不夠信任他，當時也就沒再追問下去，他忙著下廚給她做了吃的，還煮了一大碗薑湯，想給她驅驅寒氣！那一夜，神秘女人睡床上，而夏伯伯睡在沙發裏，到後半夜爐火熄滅後，他被凍醒了，但他怕吵醒那神秘女人，就一直在冰窖似的沙發裏挨過了那一夜！夏伯伯說那一夜雖然把他凍得夠嗆，但後來想想，他依然認為那一夜是他人生中最浪漫的一夜！
第二天，第三天，那陌生女人還是一句話都不說，隻是用警惕的戒備的眼神打量著夏伯伯以及他周圍的一切！夏伯伯沉住氣，不問，隻是盡心地照顧著她，給她擦臉，給她做吃的，還親自給她洗衣服！直到一周以後，這個神秘女人眼眸中的警惕、戒備才逐漸地消退下去，慢慢地也會在夏伯伯把飯菜端到她跟前時，對他感激地微微一笑，慢慢地也才講出了她的身世之謎……
夏伯伯說到這裏，他嘴中的愛情故事戛然而止，他滿臉神往地看著我和小雨，攤攤手臂，似乎在說：“這就是我的愛情！”又似乎在說：“就是這樣囉！”看樣子他並不打算繼續講下去，講出那個神秘女人的身世之謎，講出這個故事的結局！
這個時候我卻急了，被這個愛情故事，被小雨的媽媽……那個神秘女子，那個身穿粉紅色呢料長款上衣的漂亮女人……她的身世之謎牢牢地抓住了我的好奇之心！我著急地緊看著夏伯伯說：“夏伯伯，那然後呢？…”
“然後？”夏伯伯看住我，笑了，“然後我們就結婚了，然後就有了小雨，然後我就去開出租車了，然後我就到了這鐵門鐵窗之內了……這個倒是我沒想到的然後……”
“夏伯伯，我是說伯母的身世之謎！…”我看住夏伯伯，滿眼期待著他能繼續說下去。
夏伯伯講這個愛情故事的時候，小雨看起來並沒有如我這般的興趣，她呡唇微笑著，時而看看她爸，時而看看我，時而又把雙手絞在一起，我猜夏伯伯一定不止一次地對女兒講起過這個故事，否則她不應當是這樣的表現！
此刻見我這麽好奇地想知道故事的結局，小雨彎起雙眼，笑著對我說：“我老爸講故事總喜歡這樣，要賣關子的！還是我來說吧！後來，我媽終於對我爸說出了她的身世之謎！我媽的身世挺可憐的，她是個孤兒！原先是在一個大戶人家裏做侍女，因為女主人不喜歡她，所以就冤枉我媽偷了她的珍貴首飾，於是就把我媽攆出來了！還不給一分工錢！我媽被趕出來之後，無家可歸，在這個城市裏她又沒有落地之處，隻能在街上茫無目的地行走！我媽又累又餓又冷，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她忽然看到前麵有一所學校，於是就想進去躲躲風雪，誰知道還沒走到學校門口，就暈倒在雪地上了！後來的事情，就接上我爸的羅曼蒂克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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