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章 揚威
  鎮南關城門厚重,開啟需要一小段時間,可飛龍將軍瞧見城門隻開了一個縫隙時,一騎從中狂奔而出。

   雖然震驚對方的速度,但仔細一瞧卻發現來將是一名身穿皮甲的年輕人,這讓飛龍將軍十分詫異,暗想這鎮南關中當真無人了?

   “給本王擂鼓!”董破虜緊緊盯著青炎的身影,大聲吼道。

   南邑陣中不曉得對方應戰的是何人,待聽到關牆上擂起戰鼓,自然也不客氣。

   頃刻間,隆隆戰鼓響徹四野,雙方人馬俱是盯著身騎墨雪的青炎。

   鎮南關北段關牆上,董歃激動望著自己的兄弟衝向敵將,這可是第一次見到他上戰場,此前聽聞其雄風隻恨沒有親眼所見,今日終於能看看他到底繼承了並肩王幾分雄姿。

   “爹,青炎呢?”董昭這時摸上城牆,見城牆上所有的人望向關外,刹那間明白了什麽,隨即快步來到董破虜的身邊,緊張的望了過去。

   飛龍將軍見來將速度快若閃電,便暗自平穩心神,而後縱馬起槊迎了上去。待身下坐騎的速度提到極致,正好與對方還有兩丈之隔。

   紅槍對馬槊,兩騎瞬間相交而過。

   向西而去的戰馬速度漸漸慢了下來,最後停下四蹄悠閑的吃著青草,再觀馬背,空無一人。

   再看向東疾馳的白駒,馬背上的青炎眼神冷冽如霜,手中天風姤貫穿著飛龍將軍的胸口,將其狠狠插在大地之上。

   “好!”

   董歃第一個狂吼出聲,這才將其餘士卒驚醒,俱是不加掩飾的大吼。

   “威武!’‘威武!’‘威武!’

   一時間,關牆上人聲鼎沸,氣勢衝天。董昭扶著自己的父親才沒讓自己跌坐在地上,“嚇死我了......”

   “霓裳啊,看來這小子的能耐還算說得過去,有你父王我年輕時的幾分能耐。”董破虜摸著自己的大胡子讚賞道。

   “父王您真不知羞,嶺南誰不知曉您年輕時隻是個遊俠兒,根本連戰場都沒上過。”

   聽到女兒挖苦自己,董破虜也不在意,笑道:“你也別高興的太早,現在他隻不過斬了一將而已,能不能把你娶過門還不一定啊。”

   杜明在陣中將一切盡收眼底,不由得震驚道:“此子是何人?怎的從未聽說嶺南有這等青年猛將?”

   周圍將領都是沉默不語一頭霧水,誰也不知曉對方的底細。

   見無人回答,杜明沉聲道:“這第一陣敗了,第二陣絕不容許有失,派兩名將領出陣!”

   “大將軍,以多勝少是否勝之不武?”

   “費什麽話!本將說兩個就兩個!”

   正當關牆上為青炎大聲喝彩時,就見南邑陣中拍馬而出兩名將領,一人使翁古重錘,另一個使象鼻大刀。

   “無恥!對方竟然派二將圍攻青炎,父王您趕緊再派一人啊!”

   “勿慌,你看青炎。”

   董昭向遠方望了過去,隻見青炎背對著關牆向天橫舉天風姤。

   “你們認識這麽久,應該知曉他的意思吧?”董破虜含笑望著那雄姿勃發的背影。

   青炎不知關牆上發生之事,隻能高舉長槍示意無需派人增援。

   那二將轉眼間縱馬而至,青炎自不客氣拍馬向前,見那翁古大錘直擊麵門,錘未至卻已勁風鋪麵,青炎後仰避其鋒芒,整個人橫在墨雪背上。

   見其空門大開,那柄象鼻大刀由下至上砍了過來,電光火石之間,青炎腰部用力,左掌在墨雪馬背一拍,而後騰空而起,身子急速旋轉躲過了二將合力一擊。

   這一幕讓關牆上更是爆發出震天般的吼聲,即使是南邑陣中,也都暗暗讚歎。

   落回墨雪身上,雙方交錯而過,俱是不做猶豫調轉馬頭再次衝向對方。

   “墨雪,第一次上陣感覺如何?”

   墨雪嘶鳴一聲作為回應。

   “既然你也這般興奮,咱們就斬了這二將!”

   鬥將,通俗的說就是兩名騎兵單挑,隻要不是並行而戰,勝負手往往就在戰馬交錯的一刹那,任你百般能耐也隻能傾力使出一兩招而已。

   雙方衝至近前,青炎毫不猶豫挺槍便刺,那大錘將領率先接招,不顧天風姤的槍鋒,揮錘砸向青炎的麵門,見其如此,青炎嘴角泛起冷笑,天風姤便向上一挑,將這人小臂齊肘而斷,而後在墨雪背上後仰回旋躲過飛來的大錘,待轉過一圈,長槍順勢掄向這人的咽喉。

   連盔帶腦高高躍起。

   青炎來不及抹去臉上滾燙的鮮血,那象鼻大刀已經勢大力沉的劈了過來。橫槍架住這千斤一刀,青炎槍杆斜劃將象鼻刀帶到身旁,隨即手腕一抖舞出一躲絢麗的槍花,捅在這人的下巴,就這般將其挑飛出去。

   “好!”

   這次輪到董破虜率先叫好,可剛喊出聲便覺得有些不妥,不露聲色的看向四周後發現,所有人都俱是用盡全力為青炎助威,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照比他老子當年可真不差多少了。”小聲嘀咕一句,董破虜麵露微笑。

   杜明這時臉色十分凝重,隨即拍馬上前朗聲道:“來將可通姓名?”

   青炎一甩槍刃殷紅的鮮血,沉聲道:“北府趙青炎!”

   杜明總覺得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聽過,當仔細品味這北府二字時,心中如驚濤駭浪。

   “可是並肩王後人?”

   “正是趙家兒郎!爾等還有什麽招數,不如一並使出來!”

   杜明再次問道:“殿下不在金陵城中享盡榮華富,為何要跋山涉水來到嶺南幫助一名毫不相幹的王爺!”

   青炎恥笑道:“夷蠻果然不知何為忠義,即使我與嶺南沒有絲毫關係,但嶺南的萬民,嶺南的十萬邊軍與我,與南趙所有人都共同流淌著華夏熱血,不管身在何方,隻要你們這些鼠輩敢犯我邊關,南趙人人得而誅之!”

   “說得好!不愧為趙玄策之子!今日你就讓這些南邑猴子見識一下,什麽叫做北府兒郎!”董破虜聽到青炎一席話,隻覺得這小子真他娘的對自己脾氣,不由得狂吼出聲。

   杜明冷冷望了青炎一眼,拍馬回到陣中。

   “命阮家四虎一同出陣,定要將他斬落馬下,如果並肩王世子死在這裏,嶺南王便無法向金陵交代。”

   片刻之後,隻見四員戰將齊齊出陣,衝向青炎。

   同樣的橫槍立馬,青炎示意無需支援。

   感受到青炎的豪氣幹雲,董破虜大笑一聲走向巨大的戰鼓下。

   “就是不知曉那煌策行是怎麽個擂法,你小子就將就著聽吧。”

   ‘咚’‘咚’‘咚’‘咚’

   見嶺南王爺親自擂鼓為青炎助威,關牆上的士卒皆茅擊城垛,刀敲胸膛,用自己的方式為這位年輕世子貢獻力量。

   “威武!”“威武!”“威武!”

   董昭雙手握在胸前,星眸望著那頂天立地的男子,心中自豪無比。

   四將來到青炎不遠處勒馬不動,其中一人沉聲道:“我四人是南邑偏將,為孿生兄弟,雖然敬重殿下,但身為南邑臣子不得不服從軍令,如果我兄弟四人將你斬於馬下定會將你厚葬於此。”

   “憑你這句還像人說的話,我定然給你們一個痛快。”

   四將再不多言,縱馬奔來,這幾人皆使長刀,齊齊砍向墨雪。

   何為神駒,除了膘肥腿長異於凡馬,更通靈性,那墨雪見四把明晃晃的大刀砍向自己,無需主人示意,後蹄猛地一蹬就這般高高躍了過去。

   落地之後青炎調轉馬頭,衝向末尾一人,其見青炎來勢洶洶不敢硬接,拍馬便走。青炎哪能這般放過,雙腿一夾墨雪馬腹,速度驟然一快。

   待到其身後時,其他三人也反應過來圍向青炎,就這般五人鬥做一處,轉燈兒般廝殺。

   矛來槍往,難解難分。

   鼓聲雷動,聲威震天。

   那阮家四虎使出渾身解數誓要將其斬於馬下,奈何青炎槍術精妙高絕,一時間根本奈何不得,隻見那杆紅色怪異長槍時旋時疾,全無破綻,不止化解了所有招式,並且還能尋隙刺向四人。

   關上關下都看得呆了,不曾想這位年輕世子恐怖如斯,一己之力戰四將根本不落下風。

   這時墨雪蹄下踩到一石子,連帶著青炎的槍路出現了一絲紕漏,時機瞬息萬變,兩柄大刀齊齊砍向青炎雙肩。

   卻見天風姤如羚羊掛角,電光火石間被青炎單手執槍架住,隨即手腕一翻轉,天風姤磕飛了兩柄大刀,而後旋轉如風車抹過這二將的咽喉。

   四將去其二,青炎壓力大減,剩下兩人雖知不是對手,卻並不退縮,再次攻來。

   天風姤化作道道槍影,頃刻間刺穿一人胸膛,而最後一人雙眼步滿紅絲,橫刀劈來,怎知青炎腦後好似張眼,收槍向後一劃便削斷了其頭顱。

   回首望去,七名敵將橫屍關下,青炎抹了一把滲入眼角的熱血,高舉天風姤。

   “殺!!”

   這聲嘶吼,將這一戰的意境道的淋漓盡致,可謂氣衝霄漢!

   戰鼓依舊,仿佛不想這一戰就此拉下帷幕。

   關牆上早已是吼聲震天,再觀南邑陣中,士氣稱得上降到了冰點。

   杜明怒目圓睜大喊道:“衝鋒!給本將殺了他!”

   身旁副將趕緊勸到:“大將軍!士氣已泄,現在攻關無異於以卵擊石,不如先撤回大營待士氣恢複再與南趙一較高下。”

   看著周圍親兵驚恐的表情,就更別提普通士卒,杜明即使萬般不願,也隻能含恨退走。

   “本將定要擒住此子,食其肉!飲其血!”

   青炎就這般駐馬執槍望著敵陣緩緩退去,沸騰的熱血這才慢慢冷卻下來。

   “墨雪,你我果然是最佳組合,此戰陣斬敵將七人,可惜你不會說話,不然你真應該跟其他母馬好好炫耀一番。”

   “白叔叔,之前你教給我的槍術果然威力絕倫,待回到金陵咱們爺倆一醉方休。”

   “父王,母妃,不知你們現在身在何處,孩兒今日所為,想必不會讓你們失望吧,如果你們尚在人世聽到孩兒這般英勇,希望你們平平安安,以孩兒為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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