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鬥鬼王,難辯分(5)
  柳聞風昏迷不醒性命堪憂,一道無形殺機擺在眼前,張虎、李龍更是無可奈何,蘇州城內可以治療傷勢的藥物被一股神秘勢力盡數收走,即便醫館內的醫者同樣人間蒸發一般不知所蹤,一切難道隻是巧合不成,必然不是,沿途所發生的種種,錢鷹的背叛所反映出的不僅僅是無情,更多是無奈,一旦被選中,結局隻有兩個,出賣靈魂殺死柳聞風,高官厚祿可得,隻是一輩子必然活在陰影之中,另外一種便是自己死,絕對沒有第三種更為合理的結局出現,換做是自己會怎麽做,即便自己死了,同樣可以選擇另外一個人,總有一個人願意為了利益出賣靈魂,這是不爭的事實,對於錢鷹有的隻是惋惜,沒有任何怨恨,柳聞風同樣如此,殺死錢鷹的那一刻,眼中所隱含的淚水已經說明一切。

   蘇州城醫館為了避免惹到麻煩,紛紛選擇閉門謝客,上門求醫者大多懷有怨言,畢竟病患在身,每天遭受各種折磨,誰不想早日康複,眼見醫館沒有任何動靜,無奈隻得等待,這種事沒有人鳴鼓喊冤,官府絕對不會幹涉,誰不想過幾天安穩日子,如今的華成早已不是當年的紈絝子弟,自從無頭屍案之後痛下苦功,不僅武功大增,斷案的本事更是從柳聞風那裏學會不少,加上身邊多了一個機靈的瘦捕快,正是當年招攬到手下的瘦乞丐,如今做起捕快倒是有模有樣。

   蘇州城儼然恢複當日的安寧,燈紅酒綠,客商往來雲集,百姓衣食無憂,糧運之事更是有水幫負責,李淼水倒也圖個清閑,冷萬山的死著實令李淼水心痛,痛心的確不是他的死,而是失去一個可以替自己辦事的人,冷萬山與嚴成不同,冷萬山身為豪俠,辦起事來容易許多,嚴成更多像一個商人,總是喜歡討價還價,不想冷如秋確是青出於藍,水幫事務打理得井然有序,那些漢子更是如同著了魔一般跟著一個女人。

   畢竟這個世道女子隻是男人手中的玩物罷了,即便見到老婆猶如見到老虎一般的李淼水同樣這樣覺得,女人的身份地位已經決定一切,隻要自己想,完全可以娶幾個聽話的妾回來任由自己差遣,最多哭鬧一番罷了,最後還不得順從。

   女人當家確是一件稀罕事,更加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可以撐起一個門派,冷如秋確是可以做到。

   一口棺材進入水幫,冷如秋得知實情,柳聞風身受重傷,不想確是無藥可醫,恰好水幫之中有一名醫者,便是當日僥幸逃脫的郎中劉,不過是走方的郎中,醫術確是了得,當日閑暇之餘以行針之法替水幫孩童解除頑疾,從這一點足以看出,柳聞風臉色青白全無血色,冷如秋不由得眉頭一皺,這些天究竟經曆怎樣的苦難。

   郎中劉挽起袖子,看過柳聞風麵色,臉色青白,牙關緊咬,輕輕掰開,舌苔紫黑,嘴唇幹癟,雙眼無神,上文已有所交代,觀病講究望聞問切,四診相輔相成,許多病症通過脈象根本無法斷定,難免出現誤診,但凡醫者看病必然仔細詢問病史,用過藥物,以及發病時的症狀,通過這些輔助判斷病情,合理用藥。

   郎中劉眉頭緊皺,所有人屏住呼吸,廳堂內出奇的靜,手指輕輕挪動,每挪動一次額頭上的皺紋便加深一道,郎中劉收回手指慢慢轉身,“是濡脈!”

   水濕阻滯一脈因受濕而弛一按之無力,如帛在水中,輕手相得,按之無有一謂之濡脈。氣血陰陽虧損,生化無源一脈無血充一是為濡脈。

   柳聞風身受重傷確是無法休息,更是沒有足夠的藥物可以治療,帶著朱允炆在深山之中與對手周旋,身上的傷勢持續惡化,加上氣血虛弱影響髒腑之氣,所以臉上才會出現青白之色,舌苔更是顯出青紫色。

   郎中劉歎口氣道:“這樣的傷勢即便郎中肯治也隻能看天意!”

   冷如秋道:“先生大可不必擔心,盡力便是。”

   郎中劉目光落在柳聞風臉上,行醫這麽多年,這樣的傷勢確是第一次遇到,冷如秋雖為女子,這些年確是為蘇州百姓做了不少好事,水幫更是名聲在外,加上張虎近乎祈求的眼神,郎中劉決心一試。

   郎中劉道:“好吧,既然冷幫主這麽說,郎中盡力便是。”

   冷如秋臉上露出一絲喜色,“先謝過先生。”

   郎中劉道:“隻是郎中同樣有個規矩,第一不能被人打擾,第二郎中醫病時身邊不能有旁人,這是規矩,幫主若是同意立刻醫治。”

   張虎抬頭,想要說什麽,冷如秋連忙用眼神製止,自然清楚張虎用意,雖然不知一路上經過多少磨難,隻是如今隻能相信郎中劉,這郎中脾氣古怪,這張虎什麽都好,就是性子太直,說話有時候令人難以接受,多半是受了柳聞風影響。

   張虎剛要說話,恰好看到冷如秋投來眼神隻得停住,心裏確是一百個不願意,大人傷勢這麽重,萬一出事怎麽辦,這個郎中不知醫術如何,規矩倒是不少,冷如秋笑道:“一切全依照先生說的辦就是。”說完站起身形,張虎無奈隻得起身,走到門口處不忘回頭觀望。

   李龍道:“那個郎中怎麽說?”

   張虎道:“好在有冷幫主說情,方才同意醫治大人,隻是沒有絕對把握!”

   李龍歎口氣道:“這樣的傷勢或作別人早已支撐不下去,大人福大命大,更是有一顆永不放棄的心,這次必然可以挺過去。”

   張虎點頭,“希望如此。”

   冷如秋道:“二位,不如隨我到偏廳等候。”

   單表郎中劉,眼見眾人離開,廳堂大門關好,打開藥箱,裏麵放著十幾個小罐子,這可是郎中的寶貝,裏麵裝的正是各種各樣的藥材,大多都是從山上采摘而來,郎中劉收取診費極低,根本沒有多餘的錢購買藥材,所以隻能親自上山采藥,曬幹之後磨成藥粉放在藥箱內,使用起來倒是方便。

   廳堂內光線晃動,一道身影映在牆上,手中拿著的儼然是一把鋒利小刀,一道影子躺在那裏一動不動,影子慢慢接近,可怕的是那把小刀同樣接近人的身體,刀鋒滑下,發出嗤嗤的聲響,一塊塊腐肉從身體上割下,郎中劉手腕翻動速度極快,時間不長,傷口上粘連的腐肉盡數割掉,裏麵流出淡紅色的血跡,終於停下,小刀順著傷勢慢慢遊走,直到血跡變成鮮紅,最後停止方才停下。

   打開罐子,藥粉係數撒上,傷口處發出滋滋的聲響,拿出一塊幹淨的棉布敷在上麵,用帶子小心綁好,一切看似簡單,操作起來確是十分複雜,首先傷口極深,割下腐肉時同樣要避開經脈以及血管,否則以柳聞風現在的體質必然無法承受,每一次出刀都是極為小心,最後時刻用小刀輕輕敲擊遊走直到流出新鮮血跡方才停止,不過是擔心有殘餘留下影響傷口愈合,一切準備妥當,方才撒上藥粉,最後包紮。

   一切遠遠沒有結束,柳聞風依然牙關緊咬雙目緊閉,沒有任何蘇醒的跡象,這些完全是因為氣血淤塞所造成,唯一的辦法便是行針,行針最是講究,位置、手法、力度、時機,所有一切完全恰當好處才行。

   郎中劉拿出藥瓶,掀開藥箱,輕輕一按,嘎嘣一聲,聲音不大,確是聽得清楚,不想下麵藏有暗格,難道其中暗含玄機不成,暗格打開,拿出的確是一套銀針,銀針最是常見,但凡懂得行針治病的醫者身上大多帶有銀針,這套銀針確是完全不同,上麵泛著金色,難道是黃金打造不成!不然為何藏在暗格之中。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