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無頭案,往昔情(75)
  將軍府後院梁伯擔心兒子一錯再錯,一旦離開所有的一切將會付諸東流,隻有徹底打消念頭才行,於是不惜將兒子鎖在房內,柳聞風帶人進入將軍府,梁伯隱約有一絲擔憂,隻是想到兒子尚且鎖在房內斷然不會做出什麽事來,帶人來到後院打開上麵的鎖頭,房間內確是不見人影,純木窗戶被外力掰斷,必然是情急之下從這裏逃出,梁伯說起往事,尤其是那段不倫的戀情更是連連歎氣,梁伯見過姑娘,溫文爾雅,更是勤於持家,確是一個好姑娘,隻是那種身份令梁伯恐懼,猶如無數道目光在看著自己,數不清的言論自己人窒息,為了梁寬的未來隻有棒打鴛鴦。

   於是便有了當日深夜中一幕發生,梁寬從月兒眼神之中讀懂一切,其中的心碎隻有自己清楚,那幾個字從月兒嘴裏說出,同樣猶如一把把鋒利的刀子刺進自己內心深處,不能,無論麵對怎樣的困難都無法離別,唯一的辦法隻有離開。

   回到將軍府,想起父親這些年辛苦不免心中不忍,隻是又能怎樣,為了月兒隻能如此,來到母親墳前燒了一些紙錢,多半希望能夠得到母親的諒解,畢竟選擇離開,或許今生不再回來。

   柳聞風道:“你又是如何知道梁寬的打算?”

   梁伯道:“知子莫若父,況且還沒有到他母親的忌日,這樣的舉動必然有所深意,於是暗中觀察,終於發現與平日不同之處,梁寬偷偷將東西變賣,更是暗中將衣物收拾好,這樣的舉動已經說明一切。”

   柳聞風道:“於是你索性將他鎖在屋子裏,希望可以阻止這場悲劇發生?可惜悲劇還是上演。”

   梁伯道:“或許是我偏於成見,隻是人必然不是我兒梁寬所殺。”

   柳聞風道:“我並沒有說過梁寬殺人,辦案講的是證據,眼前隻是懷疑。”

   馬凱道:“老梁快些想想是否遺漏什麽,或許對梁寬有利。”

   梁伯道:“那晚梁寬吃完晚飯神情有些不對,似乎想和我說些什麽隻是欲言又止,當時便明白必然是今晚離開,於是一直跟在身後,趁著梁寬進去收拾包袱的空當將門鎖住。”

   柳聞風道:“那窗戶又是怎麽回事?”

   梁伯道:“窗戶早已在外麵被我鎖住,這是硬木窗原本以為沒事,不想最後還是被他給弄斷了,隻是不知我兒如今身在何方!”

   柳聞風道:“老丈是否記得當時是何時辰?”

   梁伯道:“應該剛過了二更天,梁寬見我將門鎖住苦苦哀求,最後用力踢打房門,後院住的下人完全可以聽到。”

   一名下人上前道:“將軍,大人,小人就住在梁寬隔壁,當時聽得清楚,一直折騰到三更方才停息,多半是累了,或者根本無法弄開房門隻得放棄。”

   柳聞風道:“三更之後是否聽到什麽聲響?”

   下人道:“大約四更天的時候聽到哢嚓一聲,當時睡得迷迷糊糊並沒有在意,現在想想應該就是梁寬那個時候弄斷窗戶上的橫木。”

   馬凱道:“你說的可都是實情?”

   下人忙道:“給小人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撒謊騙人,當時是夜裏聲音清脆很容易聽到,隻是沒有在意罷了。”馬凱揮手,下人退下。

   馬凱道:“千戶大人怎麽看?”

   柳聞風道:“沒有見到梁寬之前一切不能下斷言,這裏距離城門並不遠,即便是梁寬四更天時離開,完全有足夠的時間殺人。”

   梁伯苦笑道:“為了深愛的人可以不惜一切,又如何會痛下殺手!老奴沒斷過案子,不過確也是懂得些理。”

   柳聞風笑道:“因愛生恨的例子數不勝數,人最是難懂,前一刻或許還恩愛有加,為了一點小小的事就會反目成仇,本千戶查的是案子,要的是證據。”

   一名兵士來報,“將軍,梁寬回來了!”

   眾人身形猛然從座位上站起,年邁的梁伯確是第一個從門口衝出,多半是想早一點看到兒子的身影,得到兒子平安回來的消息對於老父親而言已經是天大的喜事,隻是想到那些持刀捕快不免心頭一沉。

   一道渾渾噩噩的身影從門外走來,猶如一具失去靈魂的行屍,前方的路早已失去意義,他所要做的隻是向前,不停向前。

   “寬兒,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梁寬抬頭,眼神之中透出冰冷,即便麵對焦急的父親依然沒有任何感情,為何他會如此固執,為何要有有色的眼睛看人,難道人的身份真的有那麽重要不成。

   梁寬極力哀求,怎奈還是無法改變那顆固執的心,眼見天色漸黑,當初答應月兒城門處匯合,天亮之後一同出城,不想自己確是被父親鎖在房內,哀求聲變成憤怒的嘶吼,拳頭,腳,膝蓋,頭,但凡能夠用上的盡數用上,隻是依然無法打開那道冰冷的門。

   一道門將兩個深愛的人隔成兩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梁寬一次次撞擊,身體倒下再次爬起,想起愛人焦急等待的身影還有失落的眼神,即便撞得支離破碎同樣要趕到那裏,哪怕隻是說上一句話已經足夠,門依然不為所動,多半是繼承了人原有的冷漠。

   梁寬目光落在窗戶上,奮力從地上爬起,用盡全力向外推去,窗戶依然一動不動,不想同樣被人鎖死,隻是窗戶確與門不同,門更為堅固,比胳膊還要細些的窗欞成為梁寬最後的希望,雙臂用力,不想窗欞同樣固執,無奈隻得另尋他法,猛然想起聽人提起過,隻要將布弄濕然後打上結便可以絞開更為堅固的東西,連忙找來一塊長布倒上茶水綁在兩根窗欞上,從床下翻出一根木棍栓好,雙臂向下拉動,一下,一下,哢嚓一聲,梁寬臉上露出喜色,不想這招真的管用,濕布卸下再次係緊,就這樣一根接著一根,從三更足足弄到四更天,終於從窗戶爬出,顧不得歇息直奔城門處而來。

   梁寬從院牆翻出趕到城門時,天已經亮了,眼睛四處巡視,多麽想一眼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內心深處不停呼喊著愛人的名字,‘月兒,月兒,梁寬來了,你在哪裏!’

   他的眼中盡是迷茫,“月兒,月兒。”焦急的聲音確是無法得到任何回應,幾名兵士圍在一起指指點點,梁寬隻得離開,或許是等不到自己已經回到家裏,想到這裏腳下加快趕奔月兒住處。

   失去月兒身影,那個原本殘破不堪的家頓時顯得冷清,一名枯瘦的老者斜躺在一張破床上,聽見聲響,“是月兒回來了?”

   梁寬道:“伯父,我是梁寬,月兒出去了?”

   老者道:“昨晚就出去了,一直沒有回來,心裏放不下,都怪我身子太弱。”

   梁寬道:“月兒昨晚出去了?”

   老者道:“不錯,三更天的時候聽見聲音,這麽晚也不知道去了哪裏!梁公子煩勞幫我出去找找,擔心月兒出事。”說完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

   梁寬顧不得說話,離開住處直奔城門處跑去,月兒一定還在那裏等著自己,真是一個傻丫頭,梁寬心裏有些責怪隻是充滿暖意,月兒終於下定決心和我一起離開,一生能夠和自己相愛的人廝守已經足夠,又何必強求太多!

   梁寬趕奔城門處尋找月兒,恰好看到知府黃大人帶著衙差捕快向城門處走去,其中一人梁寬認得總捕頭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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